妈妈看到和她同时入院、同时推入抢救室的记录。
整个人都在颤抖。
「怎么可能,救我的人不是……」
「妈妈你别信她。」苏祈月插话道,「救你的人是我,村民都能作证。」
「是吗?」江妈妈笑了。
一个年过五旬,一辈子都没离开这座城的女人。
却在我随口讲了一遍后,不远万里,去了苏祈月老家。
问医生,问村民,一样样搜集证据。
「苏祈月,你的恐水症在 10 岁被后妈摁进水缸时,就有了吧?」
「你姑姑姑父说了,你根本不会游泳。」
「你又怎么可能跳湖救人?」
「零下 10 度下水救人,又怎么可能只发了个低烧?」
苏祈月哑口无言。
江妈妈看着近乎崩溃的女人,眼里全是嘲讽。
「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为了一点相连的脐带血,差点送命。」
「你真的配做妈妈?」
默默听完全程的姥姥,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打在妈妈脸上。
妈妈不躲,只是无声地流泪。
肿着脸抱着我的遗像猛猛磕头。
「婉婉,我错了,妈妈……错了啊!」
姥姥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走之前,她扶着门框叹了口气。
「周瑶,我一直跟你说。
「人来世上走一遭,只有父母选择孩子的权利,没有孩子选择的权利。
「你总抱怨,是婉婉让你错失了进修机会。
「可最该恨的,不是做父母的下半身吗。」
14
妈妈留在了我的出租屋。
她要帮我收拾遗物。
其实我已经卖到没什么东西了,一台电脑,一只手机,大概是我的全部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