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昨天玩一整天没给舒扬上课，黎政决定今天早一个小时过去给他把课补上，正好有车，开车比坐地铁快多了。
在吴佳倩家吃的午饭，这阵子吴佳倩几乎天天在家偶尔才会去趟医院，估计是留下来的希望不大去着没劲。
吴佳倩说不用他洗碗，他乐得清闲打算午睡一个小时，先刷手机40分钟。
刚拿起手机，微信进来一条消息。
舒乔：下午有空早点过来，陪舒扬踢会儿球。
瞧瞧这命令式的口吻，黎政轻皱眉头，舒乔不拿他当外人，他可没把她当自己人，回复一个字：忙。
舒乔：你又不上班忙什么，就踢一个小时。
嘿，他从床上坐起来，倚着床头，立即回复：你陪他踢。
舒乔：我求你了，陪舒扬踢一次吧。
黎政盯着这条消息看半天，这个“我”越看越可疑。
“舒扬？”
舒乔：我是舒乔，他姐。
黎政黑线，舒扬这个智商基本告别985，211了，能上大学就是奇迹，他回复：你再拿你姐手机发消息，小心我告诉她。
舒乔：我真是他姐，算了，不踢就不踢，别告诉我。
舒乔洗完澡出来，见舒扬还在她房间，做贼心虚的放下她手机，“你拿我手机干嘛？”
“我…我看看时间。”舒扬拿起床头的充电线给手机插上，“你手机快没电了，我写作业去了，拜拜。”
脚底抹油，比兔子溜得还快。
舒乔拿起手机打开看了看支付宝，微信，好像他确实没干什么。
不对，昨天晚上最后与她通微信消息的是黎政，原本在微信顶端的他的对话框消失了。
她赶紧给他发消息，不知道发什么，索性问他：你在干什么？
他秒回：看手机。
“舒扬给你发什么消息？”
这次他回复的慢，几分钟后才收到他的信息：他说想跟你踢球怕你不答应，让我转告你。
舒乔坐到床上，看着消息发愣，在他们家里，陪伴永远是稀缺资源，不是父母不好，相反，爸爸是好爸爸，耐心温柔慈爱开明，妈妈也不是坏妈妈，对舒扬赏罚分明，也不会刻意针对她，但他们始终缺席着每一个重要不重要的日子。
不知道舒扬算不算留守儿童，如果孤独、无助、缺乏关注和贫穷是定义留守的词汇，舒扬没有进入留守儿童行列的唯一原因是锁住他的笼子看起来更高级，别人口中的豪宅，至于里面的人过的怎样，有谁会同情，说多了别人只当你矫情。
她拿起手机发微信给黎政：“要不你也一起吧，我不会踢球，晚上舒扬请客咱们出去吃饭。”
良久，她才收到他的消息，只有一个字：行。
难得阴天，热还是热，不晒，就在小区自带的足球场。三人黑白配分组，舒乔黎政一组，舒扬一个人，鉴于舒乔不会踢，黎政让她守门。
舒扬比想象中踢的好，他微胖力量足，铲球铲的狠。
舒扬一脚射门，黎政大喊一声：“舒乔，接住！”
舒乔眼见球飞过来，迅速闪身立在门柱边，好险，差点被砸到。
两个男生目瞪口呆。
“我就说她不会踢吧。”舒扬摇摇头。
“这是开门员。”黎政点评。
鉴于舒乔当守门员怕被砸，她也加入踢球。
黎政抢到球，她飞快伸出一脚，两人双双绊倒，抱着滚在草地上。
舒扬眉开眼笑的捡了个大便宜。
“球！”舒乔躺在草地上，敬业精神不减，眼睁睁看着舒扬抢走球。
“看我的！”黎政匍匐前进，两手扒住舒扬的短裤往下一拉。
尼玛，瞎了！
“啊！”舒乔捂住眼。
舒扬捂着大前方，哭嚎：“不带扒裤子的！”
“我说你能不能穿条内裤！”黎政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赶紧给舒扬提上短裤。
舒扬大大咧咧：“我不是觉得太热嘛。”
“你赶紧回家穿上内裤，万一踢到蛋，你是想给你们老舒家绝户？”黎政想了想，“顺便再带几瓶水来。”
舒扬点头，眼珠瞎他么转了两圈，突然拽住黎政裤子往下一扒，“啊哈！”
黎政眼疾手快拽住前面，没防住后面。
舒乔刚放下手，“啊，黎政！”她要长针眼。
舒扬大笑着跑开。
“你裤子穿好没？”她坐在草地上，捂着眼睛，气呼呼道。
“好了，好了。”他赶紧道，一屁股坐到草地上休息。
舒乔透过手指缝瞄一眼，见他确实穿好了，才敢放下手，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你们俩踢吧，我怕瞎。”
“你鞋带……”
松了。
黎政还没说完，她左脚踩在右脚松开的鞋带上，“啊！”
他飞快伸出手，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裤子……
舒乔趴在草地上，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黎政，我杀了你！”
“对不住，对不住，我瞎了，啥也没看见。”他慌忙起身给她提上裤子，扶她起来。
她气的不轻，他一蹦三尺远。
“我真什么也没看见。”想想这话可信度太低，索性直接承认：“是，我看见了，黑色的，你捂的挺严实，没啥好看的。”
舒乔：“……”
给她一把刀，她要屠他满门。
黎政见她更生气，“不是，你别误会，不是说你那儿不好看，挺饱满的，是内裤不好看。”
“不是，内裤也好看，都挺好看，是我没看见。”
他一顿输出，感觉越描越黑。
“黎政！”她怒目圆睁，“我现在就让你变瞎。”
“别啊，我不是故意的，咱俩互相都看了，谁也没吃亏。”黎政后退几步，离她更远点。
她追他逃。
舒乔跑的确实很快，黎政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围着草地不停转圈，她眼见追不上他，脱下一只鞋朝他头顶飞过去。
“咣当”，砸的挺准，得3分。
她跑不动了，双手叉腰立在原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他单手捂着头，离她五米远，她的鞋落在他脚边。
“把…把…我鞋…扔…扔…过来。”她上气不接下气。
黎政弯腰捡起鞋，眯起眼对着她的头瞄准。
“你干嘛！”她双手捂头，“你要是敢丢我，我今天拼了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不敢不敢。”黎政拿着鞋走到她身边，双手呈上，“请舒小姐穿鞋。”
舒乔没好气的接过鞋穿上，正好这时，舒扬跑回来，提着五六瓶水。
“你们踢吧，我回去洗澡。”
她摆摆手，走没多远，听到身后的黎政跟舒扬说：“你姐适合打篮球，投的挺准。”
“你怎么知道？”
“我切身体会到的。”
她忍不住偷笑，幸亏今天穿平角内裤，不然要羞愤而死。
黎政和舒扬踢完球回来，两人T恤全部湿透，头发打绺。
舒乔捂着鼻子离两人一米远，问黎政：“你带换洗衣服没？不行穿我爸的，你俩现在立刻马上洗澡。”
黎政点头，“必须带了，在哪洗？”
她迟疑一下，“你去我房间洗吧，舒扬在他房间洗。”
黎政微愣，这合适吗，本来他想在舒扬房间洗，但现在这一身臭汗杵在这儿有损形象，就听她安排吧。
他从包里拿出衣服，跟着舒乔进入她的房间，这算是第一次进女生房间，吴佳倩的不算，严格意义上她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白天是客厅，晚上吴佳倩在那儿睡觉。
舒乔的房间快赶上他家那么大，比舒扬的房间采光好，干净整洁，白色基调，靠近落地窗的区域铺着地毯，放着谱架，琴凳，琴和零散的几本书。
她打开卫生间门，对他说：“在里面洗，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都有。”
黎政点头，赶紧进去关上门，他洗澡很快，用不了10分钟。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舒乔站在床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让一个男生在房间洗澡，如果这时候爸爸回来，会不会打断她的腿，还是打断黎政的腿？问题是她和黎政清清白白，比圣母玛利亚与耶和华还纯洁......
浴室中的黎政不知道自己还有被打断腿的风险，他现在面临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没带毛巾。
一瞬间，头脑大爆发的想到三个方法。
甩干。
晾干。
吹风机吹干。
第三个方法似乎干的更快，但涉及到用人家的吹风机烤鸟……
禁止烤鸟。
“黎政，你是不是没有拿毛巾？”舒乔在外面喊，“一次性浴巾我挂在门把手上你自己拿。”
黎政：这该死的默契又一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