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穆霭云景阳的女频言情小说《最高级恋爱全局》,由网络作家“熳山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穆霭坐在云景阳身边,手掌撑在下巴处歪着头,一脸温柔宠溺地看向面前正手舞足蹈讲述自己在跆拳道比赛中英姿的小丫头,右边脸颊隐约露出一颗酒窝。夜晚,高档别墅区内早已陷入了比白天更甚的静谧,四周只有草丛里蟋蟀的蛐蛐叫声不断响起,带了一种独属于秋天的凄凉婉转。云家别墅的客厅内,电视机闪烁着白光,阴森凄惨的恐怖音乐透过音箱从四面八方传来。“额,你们真的要看吗?”穆霭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然后试探地瞧向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胆小鬼。影片才放到开头他们就已经在瑟瑟发抖,这状态让穆霭很难不担心。“当然要看!”有七八分相似的两张面容齐刷刷地转向穆霭,一起回答。穆霭无奈,“好吧,那你们能先松松手吗?我这手臂被你们抓得有点疼。”“嗯?”云景阳和云晨星低头,当瞧见自...
《最高级恋爱全局》精彩片段
穆霭坐在云景阳身边,手掌撑在下巴处歪着头,一脸温柔宠溺地看向面前正手舞足蹈讲述自己在跆拳道比赛中英姿的小丫头,右边脸颊隐约露出一颗酒窝。
夜晚,高档别墅区内早已陷入了比白天更甚的静谧,四周只有草丛里蟋蟀的蛐蛐叫声不断响起,带了一种独属于秋天的凄凉婉转。
云家别墅的客厅内,电视机闪烁着白光,阴森凄惨的恐怖音乐透过音箱从四面八方传来。
“额,你们真的要看吗?”
穆霭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然后试探地瞧向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胆小鬼。影片才放到开头他们就已经在瑟瑟发抖,这状态让穆霭很难不担心。
“当然要看!”有七八分相似的两张面容齐刷刷地转向穆霭,一起回答。
穆霭无奈,“好吧,那你们能先松松手吗?我这手臂被你们抓得有点疼。”
“嗯?”云景阳和云晨星低头,当瞧见自己双手正紧紧攥住穆霭手臂时,两人照镜子似的干笑几声,然后又同时松了手,讨好地去揉穆霭被抓疼的胳膊。
“好啦~!”穆霭将胳膊解放出来,“快看吧,要开始了!”
“嗯嗯嗯!”云景阳点头,屁股往穆霭这边挪了挪,另一边的云晨星与自家老哥的动作一致。
穆霭满脸黑线,心里暗自吐槽,明明怕鬼怕得不行,却都属于越怕越想看的人,真不知道是说他们勇气可嘉,还是要说不自量力。
叹口气,穆霭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进入正片的电影上。
还是大学生的女主“清韵”暑假回到乡下的老宅祭祖,却遇到无数怪异事件:夜里十二点的女人啜泣、两点的儿童啼哭、四点的野猫惨叫…到处显示着村子里的不正常。一天夜里醒来,清韵竟然发现自己身着红衣坐在一台古代的轿子里,轿子外锣鼓喧天,唢呐欢喜,却不知这奏乐的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凄凉的村落,荒芜的坟地,大红的嫁衣,每一帧画面都透露着阴冷。
整部影片采用了传统的中式恐怖风格,冥婚题材,一共一百二十分钟,由当红女明星安怡主演。按理说,以安怡现在的咖位,是绝对不会接恐怖片这类题材的电影,所以这次她能够出演,完全是为了给这部电影的导演,也是她的好友撑场面接下的项目。外界如今对安怡的评论又多了一条重情义,使得她路人缘一路飙升。
穆霭面无表情地瞧着镜头里女演员那张绝色纯情的脸,BGM里的鬼哭狼嚎似乎被他屏蔽一般,即便听见,穆霭也没什么夸张的反应。
他不怕什么神了鬼了,毕竟世界上要真有的那种东西的话,他爸妈为什么不来找他?
而且他很早之前就明白,有时候人心比鬼还可怕……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片子里除了偶尔闪过的几道黑雾,连个鬼影都还没出来,穆霭却发觉自己坐的地方又变小了。
他向两边看看,原来是云景阳和云晨星再一次把他夹在了中间。
两人神情专注地盯着前面忽闪忽闪的电视,身体更是紧紧地贴着穆霭。
被这对兄妹的“自我挑战”弄得无语,穆霭趁影片还没到最恐怖的地方提议道:“你们这么害怕的话,不然我们看别的吧?”
“不行!”/“不行!”
左右两边异口同声,穆霭立马挺直脖子,眼珠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到底该瞧向哪边。
在地上扭了一会儿身子,云晨星手撑着沙发,踉跄着站起来。她先伸了个懒腰,接着一个转身便瞥见双人床上的画面,立马止住了所有动作。
随后云晨星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带着仿佛看到流氓的嫌弃。她冷眼扫过像八爪鱼一样挂在穆霭身上的云景阳,没有管自己的爆炸头,而是气势汹汹地走到云景阳身侧,拿起枕头,一个暴击把还沉浸在美梦中的云景阳揍醒,喊道:“云景阳!懒猪,快起床!!穆霭哥要被你压死了!”
脑袋被当头一棒,云景阳连滚带爬地坐起来,“卧槽?咋啦咋啦!地震了!!!”他左右转着看了好几圈,本来就睡昏的脑子变得更加混乱。
“还说咋了!你看看你把穆霭哥挤得要睡到地上了!睡觉也不老实,竟然还抱着人家,真是丢人!”
云景阳听着耳边的唠唠叨叨,没有多想他抱住穆霭睡觉这件事,而是揉了揉眼睛,顺着声音向云晨星看去,才知道是这小妮子把他打醒了!
于是云景阳脸上的表情眼瞧着变成一种要吃人的可怕,想到自己被打断的美梦,他举起的拳头似乎都带着青筋。他咬牙道:“云晨星,你死定了!!!”
说完,云景阳迅速掀开被子去追溜之大吉的云晨星。
“云晨星!你别跑!”
“傻子才不跑!被你抓住我不就死定了!”
“哈?你也知道啊?你来!我保证不把你打死!”
一大早的清静被彻底打破,穆霭撑着手坐起身,他听着走廊里兄妹的互相呛声,低头笑笑。
还好,有云晨星帮他解了围,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久,穆霭也走下床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因为身上的伤,他小心地转动胳膊,过程中,视线再次放到了那株他叫不上名字的绿枝上。
穆霭赤脚走近,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最外层的绿叶,神情若有所思。
“在看什么?伤口还疼吗?”
穆霭身后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一双拖鞋也随之出现在他脚边。
穆霭眼珠向后瞟去,又转回来,他摇摇头穿上了拖鞋,很自然地问道:“这是什么花?”
“这个啊……”云景阳走到穆霭身侧,望向面前绿枝的目光温润如水,“它是我最喜欢的花,叫鹤望兰。估计要等一阵子才会开花。”他揉捏着面前鹤望兰的一片叶子,宛如为爱人拂发。
“鹤望兰?”穆霭小声嘀咕。
“嗯,它还有个别的名字,叫天堂鸟。有句话是…以鸟命名花艳妖,用花比鸟赛天娇。对吗?”云景阳向穆霭求证,眼角显出细小的笑纹。
穆霭手指一顿,眼神复杂地回看着云景阳,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云景阳接收到来自对方的目光,他知道穆霭心里的想法,浅笑道:“是不是想说,我竟然还知道这种文艺的话?”
被看破心思,穆霭收回视线,咬住下唇点点头。
“呵,因为是我喜欢的花啊,我才知道的。”
“为什么喜欢?”穆霭不解。
“嗯…”云景阳蹙眉想了一会儿,“一开始是因为好看。每次开花的时候,它的花都开在花梗上,下面还有个佛焰苞像只手在托着它们。佛焰苞的紫红色,萼片的橙黄色,还有花瓣的暗蓝色,让这花从远处看上去就与树上的鸟儿一样,我觉得它很特别。后来我又了解了这花的花语,才算真正喜欢上。”
穆霭微微歪头,斜觑向云景阳:“花语是什么?”
从高空中散射下的晨阳刺眼又热烈,穆霭却在阳光中遍体生寒。
他定在原地,全身的毛发骤然炸起,脸上血色全无,心脏更是颤动得厉害。他觉得后颈被欧阳霖触碰过的地方,又如当初刀尖划过皮肤时那般,剧烈地疼起来。
穆霭用自己冰冷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覆在脖子后面发烫的伤疤上,那处曾经因为他反抗欧阳霖而留下的伤疤。
一幕幕的过往如走马灯,在穆霭的眼前流转炸裂,让他心生恐惧。
黑暗的破碎的记忆亦如一把把锯齿小刀,令穆霭每每想起,五脏六腑都仿佛在遭受凌迟般痛到他晕厥。血肉被划上无数刀,细微又尖锐的刺痛无不告诉他,曾经发生过什么,而他又为什么不得不去承受与忍耐如今这糟糕的一切。
耳边嗡响不断,像地震前的警笛高鸣,让穆霭焦灼不安、神色痛苦。
而极度惊惧带来的连锁反应便是呼吸不畅,穆霭眼前一阵眩晕,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攥紧校服前襟,闭眼大口呼吸,努力去汲取胸腔所需的空气。
好难受,好想死,谁都可以,能不能,能不能有人来救救他……!
“穆霭,早上好啊!”
肩膀上一只有力且温暖的手搭过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浮木,立时将穆霭从濒死的状态中拽出来。
他猛然睁开双眼,瞳孔微微收缩,然后快速转身,用一双满带不安的眸子看向身后的少年,对方正眉眼带笑望着他。
一瞬间,穆霭心中的慌乱与畏惧神奇地消失了大半,他不受控制地走向云景阳一步,“云…!”却在下一刻脚步倏然停止。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竟然想抱住云景阳?!
神色变为错愕,穆霭呆呆地看了云景阳几秒,随后被对方一句轻唤唤回心神。
“穆霭?”
眼睛即刻恢复了清明,穆霭不知所错地躲避云景阳投来的疑惑目光,想到了什么,他忍不住将后颈处的头发向下捋了捋以期盖住衣领下的伤疤,随口回道:“嗯,额,早上好…”
得了回应,云景阳眼睛弯成月牙,假装看不出穆霭的不自然。
虽然心里依然对几分钟前看到的那一幕感觉很不舒服,可面对穆霭,云景阳还是将情绪很好地掩藏起来,也不打算在此刻问对方开车送他来学校的人是谁这种不合时宜的问题。
大步走上前搂住穆霭的肩膀,“走啦!还愣着干嘛?要迟到了!”说完,不管穆霭愿不愿意,云景阳一手推车子,一手半拥着穆霭走进人来人往的校门口。
穆霭还没从几分钟前欧阳霖带给他的恐吓中彻底回神,就整个人被云景阳牵制着迈开了步子,不得不与对方并排走在一起。
余光瞥见周围很多同学投来的或狐疑或吃惊又或厌恶的目光,穆霭将头愈发地低下去,局促不已。
云景阳没在意那么多,瞟了眼穆霭重新散下来的头发,装作不经意问道:“怎么又把头发放下来了?是不喜欢扎起来?”
穆霭攥紧书包肩带,想了想,回道:“等到热的时候再说,最近天还不热。”
知道对方不是不愿意,云景阳悄悄勾起唇角,点点头,“嗯,那就好。”
穆霭抬眼瞟向身边的人,心里腹诽,什么叫那就好?努努嘴,将想问出的话憋回了心里。
……
初秋的气温终于降到了30度以下,天气算是舒适。
穆霭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很适合闭眼享受日光浴,但他这常年上课睡觉的人今天却难得没去见周公。
“逍遥游…”
穆霭盯着课本,小声念出这节课要学的古文,随着诗文第二句被语文老师讲解,穆霭的眼神中逐渐出现一种名为向往的情愫。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穆霭在心里跟着老师默默念叨,脑海中不禁幻想起古人笔下大鹏在天地间无拘无束飞翔的模样。
他忽然记起自己在过去似乎对一个人说过:如果可以,他想做一阵风,即自由又英勇。
那人当时是怎么回的他?好像是:“别瞎想了,人只有死了才能成为风……”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煞风景。
手指有意无意地揉搓书页的一角,穆霭脸上的神色不再是之前的阴沉,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没人知晓男孩儿在想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课铃声的遽然响起打断了穆霭脑海中的奇思异想,耳边的吵闹让他茫然地抬头看向四周:走廊里打闹的男生,围坐在一团窃窃私语的女生,还有大喇叭里传来的纪律提醒……无数嘈杂的声音让他很快回归到冰冷的现实世界。
目光黯淡,穆霭收回视线,重新瞧向课本里他特意用红笔圈出来的“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这句话,他想,若真的能成为风逃走,他第一个要逃离的人是舅舅,第二个,便是今晚要见到的欧阳霖……
可是怎么能成为风呢?他又没有翅膀,根本飞不了。
摇摇头,穆霭嘴边露出一抹苦笑,算了,都是假的,逃不掉的。
呼出一股憋闷在胸口的气,穆霭将书本合上。
“咚咚!”课桌被敲响。
穆霭抬起眼皮,瞥见桌角处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肌肉纹理分明好看的小麦色手臂向上看去,少年俊俏的模样映入眼中,对方弯起的柳叶眼透着心安与敦厚。
“在想什么?”云景阳问道。
眼底恢复淡漠,穆霭摇头:“没什么。”继续低头将语文课本放回桌洞内。
感受到穆霭对他的隐瞒与疏远,云景阳唇边的弧度变浅,神色转为复杂。他刚刚明明看到穆霭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便猜到这人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可他一问,对方却憋在心里不说,还真是拒绝意味明显。
无力感顺着心底升起,直到现在,云景阳才清楚他给自己安排了一件多么困难的任务。
穆霭这个人,他虽然接触的时间还没有太长,但他却清楚对方一定不会让不熟悉的人随意碰他,甚至是接近他,从上次在走廊罚站的讲话算起他们都认识快一个月了,可穆霭依旧会有意无意地对他显出躲避。
事情进展的艰难,使得云景阳如今就算再有信心,也对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产生了迷茫,他不明白该如何才能让穆霭对他放下戒心,让穆霭相信他没有一点敌意。
眸子盯着穆霭的校服后领,云景阳又回忆起今早他在学校门口看到的一幕,眼底紧随其后显出不易察觉的黑暗。
那个穿着青汇高中制服的男生,似乎与穆霭的关系很好,不仅与穆霭的动作举止很是熟悉与亲近,而且还可以随意触碰穆霭的后颈,所以他才更加断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是以前的同学那么简单。
所以,那人是谁?
云景阳眼中闪过探究,望向穆霭的目光不由地多出几分暗色,但很快,复杂的情绪又如轻风般消失不见。
好奇归好奇,云景阳清楚,眼下不是问出那些事情的好时候,他需要等一个机会,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穆霭可以对他完全敞开心扉,对他讲出心里的那些秘密。
云景阳感觉得出,穆霭身上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也大胆猜测,那些被埋在暗处的事情就是造成穆霭性格如此沉闷的原因,可或许是经历太过痛苦,穆霭才选择自己一个人扛着。
若是希望穆霭主动对他说出那些故事,他只能耐心等着。
他同样明白,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良久,云景阳松开暗暗攥紧的拳,将手搭在穆霭的肩膀,“好啦,你不想说就不说!不过,中午一定等我一起去吃饭,听到没?”刚说完,云景阳便被几个外班的男生叫走,没等穆霭回复他,先跑走了。
“诶!”
穆霭想叫住云景阳,可他才开口,对方的背影就消失在门口。
眨眨眼,穆霭无奈地瘫回到椅子上,他想告诉云景阳,他从来不去食堂吃午饭。
自从上了高中,舅舅可以把学费给他就很不错了,至于生活费,都是他用过去攒下的零花钱支撑下来的,所以日常花销上,自然是能少则少。
况且穆霭还没忘记昨天傍晚那件突发的无厘头的事,尽管云景阳神经大条,与他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穆霭不是能轻易放得下的人,为了防止过去与蒋林熙的事情再重演,也为了他们两个人都好,他已经下决心不要与云景阳走得太近。
抿了抿嘴,穆霭脸上神情逐渐变得不自然,左手手掌不自主地覆上适才云景阳碰过的右边肩头,做出自我拥抱的姿势。
不过,虽然不想承认,今早的云景阳确实在他濒临窒息的那一刻救了他。
从相识到现在,穆霭其实早就察觉到云景阳对自己的接近,而他也发现与云景阳在一起时,自己的状态会变得与平常不太一样。
那种变化,具体一些来讲便是在云景阳身边时,会让他那股想死的念头暂时消失。
过去这大半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杀,本以为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真的做出来什么可怕的事,但是却在某一天,他编织好用来自我了解的绳索全部被无意中闯进他生活的云景阳切断。
于是穆霭偶尔会想,云景阳是不一样的吧?是与…抛弃了他的蒋林熙不一样的。
但即便如此,曾经经历过的可怕遭遇依然会时不时地蹦出来提醒他,不能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人,所以面对云景阳的接近,他还是会下意识逃避,也是为什么,穆霭并不打算去赴与云景阳的约。
眨眨酸胀的眼睛,穆霭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将头抵在叠起的双臂上开始补眠。
浑浑噩噩地将上午熬过去,临近中午,第四节课下课铃一响,云景阳转身抬手刚要招呼穆霭一起去食堂,却发现对方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他眉头紧锁,小声嘀咕道:“不是说了要等我吗?怎么又跑了?”
这人…还真是不听话!
失落地叹口气,云景阳只得先跑去食堂匆忙拿了十个肉包子,然后提溜着包子开始满校园地找人。
倔强的牛劲儿上来了,云景阳想他今天还非得和穆霭一起吃饭不可了!
没有人知道云景阳为什么会对穆霭这么执着,连云景阳自己对这个问题都没细想过。
他只是想看到那个男孩儿,甚至有越挫越勇的架势,穆霭越不搭理他,他就越想往上贴,好像闯关,难度越高的关卡,通过之后的喜悦便越大。
终于,在一起看过雨的天台上,云景阳找到了坐在玻璃走廊几层台阶上的穆霭,对方手里正拿着个小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旁边地上还有一个灰色保温水杯。
看见穆霭正在吃的那块干瘪的小面包,云景阳狠狠地拧起眉,他抓着食品袋的手也慢慢收紧,他不理解,穆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逞强?乖乖地接受他的好意不就可以了!这人在坚持什么?
心里凝聚起一团躁郁,云景阳用一种危险的眼神窥视着不远处的男生,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一尊雕像。
过了很久,云景阳才按了按眉心的位置,深呼吸几次后将表情调整好,径直走到穆霭身边坐下。
不待对方反应,他将分成两份的肉包子一份放进穆霭手中,另一份自己拿着大口吃起来,在学校里转悠找了这么久的人,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穆霭还在啃面包,随着身边人的出现,他怀里眨眼间多出来五个用食品袋装着的大肉包,他愣住了片刻,视线随后转向坐在一边的云景阳,微微张嘴,“你……”
云景阳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两个包子,没理会穆霭,他腮帮鼓起,嘴里被食物充满,又因为没有水,险些被噎住,连忙用手捶自己胸口,急切地问道:“快,有没有水!”
即使口齿不清,穆霭也马上明白了云景阳的意思,慌乱点头,“啊,有!”没有犹豫,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对方。
云景阳想都没想,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缓了半天,才把噎在嗓子里的一大团面团咽下去。
松了口气,云景阳笑道:“谢了!”说完,没事人一样再次不顾形象地吃起包子。
穆霭盯着云景阳,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放了他鸽子生气,又瞧向怀中的东西,知道了这人的意思。
犹豫半天,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还热乎的包子,其他的放回云景阳手中,“我吃一个就够了。”
云景阳撇过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穆霭,接着回过头神色平静地继续吃起午饭,很是自然地吐槽道:“早知道就去买两杯牛奶了,中午食堂里人太多,给我搞得头大就忘了。”
穆霭咬了口沙葱牛肉包,浓郁的肉香刹那间激活了他的味蕾,让他忍不住咬下第二口,听到云景阳的话,他没有过多思考,慢悠悠地回道:“食堂的牛奶很难抢,你去了也不一定能买到。”
“我能抢到啊,每次我都是冲进食堂的前十名!”吃完自己的五个包子,云景阳又开始炫穆霭的那四个。
“那你跑的还挺快。”穆霭随意感慨道。
“当然了,在吃上,咱就没输过!”少年一口京腔,让穆霭听了忍不住露出浅笑。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似乎这种事情在过去发生了很多次,却不知这是穆霭第一次不带任何抗拒地与云景阳聊天。
穆霭难得不拘谨,他没有问云景阳是怎么找到他的,而云景阳也没有问穆霭为什么不等他一起吃午饭,两个人有默契一般不去说那些会破坏氛围的话,随意闲聊起了别的。
……
空旷的天台上,偶尔有几缕舒爽的风吹过,半人高的花坛里,艳丽的金盏菊盛放得厉害,随着风摇动身姿,似乎也在享受难得的静谧。
吃完午饭,云景阳慵懒地仰躺在玻璃走廊的木地板上,他双手支在脑后,半眯着眼睛,如一只大猫,舒服地享受着从头顶花架的花朵枝叶中倾泻下来的温暖日光。
花架的阴凉下,穆霭则坐在云景阳身边,他双腿放在下一节台阶上,手臂抱住蜷起的膝盖,仰头感受迎面吹来的秋风。
云景阳侧过身,视线悄然向下,想去看看穆霭在干什么,却正巧捕捉到令他心悸的一幕。
男孩儿额前的黑发被风吹起,露出的杏眼半阖,带着卷翘的睫毛微颤,俊秀消瘦的侧颜是不染纤尘的干净与纯洁。
清晰明朗的下颚线滑过白皙纤细的脖颈,抬起的弧度如湖中姿态优美的白天鹅,迷人漂亮,亦完美到仿佛艺术课上的精致雕塑,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
云景阳忘记眨眼,盯着穆霭呆愣地瞧了半天,直到撑着脑袋的手臂发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看呆了,脸上旋即浮出一抹不太明显的赧红。
假装咳了一声,云景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他坐起来问道:“那个…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再买来,咱们一起在这儿吃!”
穆霭睁开眼,“不用了,我……吃不惯食堂的饭。”没办法,他只能用这个蹩脚又惹人厌的理由来搪塞。
云景阳闭紧嘴没有立刻回话,因为他一听便知道穆霭在撒谎。
注视了穆霭片刻,云景阳眼睛转向前面的花池子,沉默一会儿后做了什么决定般点头说道:“好,明天中午吃炸鸡腿!”
穆霭疑惑,“不是,我……喂!”
还没等说出再次的拒绝,穆霭便被云景阳拉起来跑下天台。
一边跑,云景阳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快走!要上课了!”没人注意到他嘴边那抹得意的偷笑。
不久,穆霭又注意到其中靠近里面的几大片繁绿叶子中间还有一簇更嫩的幼芽儿在笔直地向上伸展,卷曲在一起的样子让他不由地想到被染了浅绿色食用色素的蛋卷。
看上去有些…好吃?
对自己的形容觉得无语又好笑,穆霭忍不住勾起嘴角,凝视着不远处发起呆。
可下一秒,一条有力的手臂猛地搭过来,吓得还在出神的穆霭身体一缩,连带着他胸口处没消下去的淤伤也泛起刺痛。
穆霭皱了皱眉,顺着肌肉纹理明显的小臂看过去,原来是睡得正香的云景阳。
扯起嘴角,穆霭无奈地摇摇头。亏他之前还担心自己睡相不好会打扰对方,现在看,完全是他在多虑。
昨天晚上,穆霭与云家兄妹一直看恐怖片到半夜十二点,最后要休息的时候,云晨星因为害怕硬拉着云景阳睡她房间的地上,可云景阳同样胆小,便让穆霭也陪他一起。
穆霭考虑到云晨星是女孩子,不禁犹豫,后来三个人经过商量决定都睡在云景阳的房间,只不过云景阳与穆霭睡床,云晨星则自己睡在床尾的长沙发上。
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穆霭眉眼变得温柔。他轻轻抓起云景阳的手腕想把对方的胳膊放下去,可刚抬起云景阳的那只手,这人的一条腿又伸过来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这回穆霭整个人被云景阳圈在了怀里,他惊得睁大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安静的卧室内,穆霭的耳畔是一阵接一阵绵长的呼吸。他的脸侧,属于云景阳鼻息的热气喷洒过来,让他顿时燥热难耐,身上仿佛着火了般充血到皮肤泛红,血液更是失去控制般流动加速。
穆霭闭紧嘴,一口气聚集在胸口不知道该如何吐出来,他紧张地绷直身子,连身上的疼痛都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他该把云景阳叫醒吗?还是就这么…躺着?
瞳孔微缩,穆霭被自己想法的不正常吓到,赶忙甩头让自己冷静。他无措地盯着头顶上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整个人死板得像个木偶,呆若木鸡又局促慌乱。
恰好此时,穆霭的耳边传来云景阳在梦中的呓语,“唔…好香……”说着,云景阳又手脚并用地把自己怀里软绵绵香喷喷的东西抱得更紧了。
穆霭放在小腹的双手蓦然蜷曲攥紧,脸也彻底变红。他沉默地感受着身侧属于云景阳的滚烫体温、脖颈处的酥痒热意,以及他按捺不住的心脏狂跳。
穆霭大脑一片空白茫然,他不知道也没空去想自己变得如此异常的原因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此刻与云景阳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他一转头,他们的鼻尖便可相碰。
可穆霭不敢那么做。
指甲陷进掌心中,感受到几下细微的痛感,穆霭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气息平稳,不去在意抵在自己腰侧的玩意。
时间一分一秒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席梦思大床的床尾传来些许动静。
睡在沙发边缘摇摇欲坠的云晨星,终于在一个翻身后滚到了地上,“嗯?”她疑惑地发出一声,然后顶着鸡窝头,迷糊着眼睛看向四周。
几点了啊?
打个哈欠,云晨星习惯性摸向自己头顶的闹钟,却什么都没摸到。想了半天,她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是在云景阳卧室里睡的。
穆霭像一只被人踩扁的虫子惨兮兮地趴在地上,他听着响了两次便没了动静的手机铃声,整个人有心无力。虽然很想站起来,可是不管尝试多少次,他的那两条腿就如瘫痪一样,用不上一点力气。
而且穆霭不知道刚才被男人撒疯时踢到了腰部的哪里,连带着他整个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觉,眼下让他爬行也费劲。
穆霭浑身发烫,手脚冰凉,他知道自己的发烧更严重了,可药在他卧室床下,他过不去只能强忍着不适。
楼道里,传来几户人家说话的声音,接着又响起几道开门关门的动静,让穆霭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父母在世的时候——
正念初中的他与往常一样,才放学便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跑,半大的小伙子,脚步声在楼梯间内砰砰作响,带着独属于这个年岁的活力与精力。
“妈!我回来了!”
推开门,浓郁的菜香立刻钻进鼻息,让他又忍不住闻了闻。
他转过头,看到侧面的小阳台上还挂着才洗干净不久的白色护士服,一旁的厨房内,长相温婉的女人忙着摆盘,没有回头,而是嘴角带笑地柔声答道:“回来了?快去洗手,你爸爸也马上到家了!”
“嗯!”他点头应了一声,将书包随意扔到沙发上,走进卫生间。
很快,他与女人一起坐在餐桌前等待家里男主人的回来,四方的桌子上,一共六个菜,溜肉段、烧鲤鱼、凉拌春笋…全是他喜欢吃的。
他满心期待不是别的,只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而父亲回来晚也是去给他买蛋糕的原因。
看着桌子上的丰富晚餐,他不禁猜想待会儿父亲会拿回来一个什么样的蛋糕?
是蓝色带星星的,还是巧克力酱的?
不过不管什么样子的,他都喜欢。
瞥见他抿嘴偷笑,女人揶揄地点点他鼻尖,“小馋猫,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吃蛋糕了?”
对方的手指尖上还带着炒菜的油烟味,又夹杂着一股属于化妆品的淡雅香气,让他不由想起繁华夜市里卖花的姑娘。
他没有躲开,反而眉眼弯起,坦然点头,“对啊!我都一年多没吃到蛋糕了。妈,今晚你也多吃点!”
“好~!”女人笑得温柔,垂落在肩侧的头发长而卷曲,仿佛江南布行中常见的黑色绸缎,透着水乡的婉约。
可是后面他们左等右等都不见男人回来,只等到了急促的敲门声遽然响起:
“嗙嗙嗙!”
吓得屋内两人同时愣住,接着穆霭听见了那句让他往后余生响起都会崩溃的话,“韶婷!快开门,你老公被公安局的抓走了!”
“哐当!”一声,天崩地裂,过往无数的温馨转眼化成碎片,一块块反光的玻璃带着一段段模糊的回忆,从黑暗中坠落,全部插进了穆霭的身体。
沉重的眼皮再次撩开,穆霭发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他不知何时屏住的呼吸在看到现实中的一切后重新有了律动。
原来是梦……
“穆霭!你在家吗?”一阵与梦境里一样的敲门声让穆霭遽然回神。
门外,云景阳凭着之前查到的信息找来了穆霭家里。
这一路,云景阳将车子骑得飞快,只为了能早些见到穆,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迈上又窄又陡的楼梯,跑到六楼时身上早已出了两层的汗。
之后他敲了好久的门,但屋内始终是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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