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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睁眼1988一间破土房俩没娘娃江山江董

花玉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山从药铺出来,看杂货铺门前没了大哥身影和自己买的东西,脸色一沉心里冷笑。别以为这样就原谅你们两口子。买的东西先让大哥帮忙提到班车上拿回家。而且,让大哥把那辆水电所的自行车骑回去。自行车扔在车站空地上,过一夜肯定就不见了。江山从药铺出来时,江红旗提着锅碗瓢盆暖壶,脸拉得长长的走到班车跟前。陈美莲气得骂他:“你花钱买这么东西干什么?”“是山子给他家买的,我帮他提过来。”陈美莲一愣,看一眼这些东西,再看一眼自己男人,语气很担忧:“他人呢,没闹腾吧?”“在后面,他给小梅买冻疮药去了。”陈美莲脸上的担心成了一肚子不满:“你借了多少钱给他?”“我哪给他借钱,是老周给了他五百,这小子竟敢张口从老周手里要钱,奇了怪,他今儿很不正常。”陈美莲默了默...

主角:江山江董   更新:2025-01-21 15: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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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山江董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睁眼1988一间破土房俩没娘娃江山江董》,由网络作家“花玉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山从药铺出来,看杂货铺门前没了大哥身影和自己买的东西,脸色一沉心里冷笑。别以为这样就原谅你们两口子。买的东西先让大哥帮忙提到班车上拿回家。而且,让大哥把那辆水电所的自行车骑回去。自行车扔在车站空地上,过一夜肯定就不见了。江山从药铺出来时,江红旗提着锅碗瓢盆暖壶,脸拉得长长的走到班车跟前。陈美莲气得骂他:“你花钱买这么东西干什么?”“是山子给他家买的,我帮他提过来。”陈美莲一愣,看一眼这些东西,再看一眼自己男人,语气很担忧:“他人呢,没闹腾吧?”“在后面,他给小梅买冻疮药去了。”陈美莲脸上的担心成了一肚子不满:“你借了多少钱给他?”“我哪给他借钱,是老周给了他五百,这小子竟敢张口从老周手里要钱,奇了怪,他今儿很不正常。”陈美莲默了默...

《结局+番外睁眼1988一间破土房俩没娘娃江山江董》精彩片段


江山从药铺出来,看杂货铺门前没了大哥身影和自己买的东西,脸色一沉心里冷笑。

别以为这样就原谅你们两口子。

买的东西先让大哥帮忙提到班车上拿回家。

而且,让大哥把那辆水电所的自行车骑回去。

自行车扔在车站空地上,过一夜肯定就不见了。

江山从药铺出来时,江红旗提着锅碗瓢盆暖壶,脸拉得长长的走到班车跟前。

陈美莲气得骂他:“你花钱买这么东西干什么?”

“是山子给他家买的,我帮他提过来。”

陈美莲一愣,看一眼这些东西,再看一眼自己男人,语气很担忧:“他人呢,没闹腾吧?”

“在后面,他给小梅买冻疮药去了。”

陈美莲脸上的担心成了一肚子不满:“你借了多少钱给他?”

“我哪给他借钱,是老周给了他五百,这小子竟敢张口从老周手里要钱,奇了怪,他今儿很不正常。”

陈美莲默了默,说一句:“他追着咱到县城来了,是不正常,他跟老周要钱,老周就给他了?两千块咱要少了?”

江红旗心里后怕的语气:“老周给他钱,想这事一了百了再不追究,赶紧坐好,只要回村里,还不是咱俩说什么他听什么。”

江红旗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一个座位上,给江山提前占住位子。

然后嘴里嘀咕:“他说他骑着水电所院里的自行车追来的,他坐了班车,那辆自行车咋办,扔掉啊?”

江红旗想那辆自行车咋办的时候,江山抱着孩子回来了。

陈美莲吓一大跳:“他把孩子要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男人带着江山过去看一下,江山知道了孩子在谁家寄养心里就踏实了,老周给江山又多给了五百块也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孩子被江山抱回来了。

老周不可能既给江山给了钱又让他把孩子抱回来吧?

“红旗,你们搞什么啊?”陈美莲怒冲冲压低声音问。

“嘘!别嚷嚷,回村里再说。”

抱着孩子的江山进班车里。

车门一开,钻进来一股雪风。

师傅已经提前二十分钟发动着了车子,嘴里嚷嚷:“坐安稳,马上出发了!”

江红旗笑呵呵主动招呼兄弟:“你抱着孩子坐那个位,给你占好了。”

江山一个手将座位上的东西挪到脚底下,身子坐下,转过身对大哥说话。

“大哥,后面靠墙那辆自行车你帮我骑回去。”

江山嘴里的这个意思说的理直气壮。

陈美莲一肚子火:“山子,自行车是你骑来的,凭什么让你大哥骑回去?”

“大嫂,我抱我儿子拎这些东西,怎么骑自行车?只能让大哥帮我骑回去了。”

陈美莲还想胡搅蛮缠,被江红旗喝住:“行了,我骑就我骑吧,水电所干部的自行车被他丢掉,你家妹夫还不是来找咱麻烦。”

陈美莲越加不满:“他乱骑人家自行车,凭什么找咱家麻烦。”

江红旗知道跟自家妇人解释不透彻,他拉开车门走到班车后面墙角,推着车子出了车站。

他这一路不想跟这小子坐在班车里。

出了车站,江红旗暗骂死了五年的老爹脑子有病,非要把一个野孩子带回家,让他心里别扭了这么多年。

要不是老爹从外面捡回江山,江红旗觉得江家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遭际。

“哼,你以为你真是我们江家人,谁认你!”

要不是这次被江山抓住了把柄,江红旗怎么可能帮他骑这辆自行车。

两个小时回镇上,一路下大雪,骑不好摔一跤就是麻烦。

江山坐在班车里,车子走开了,车门再不开,他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

眼睛看向车窗外,推着自行车的大哥嘴里似乎骂骂叨叨。

陈美莲敲着车玻璃“喂喂”喊了几声,车里其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赶紧把脖子缩在衣服里。

江山顾不着考虑大哥骂他什么,这时候,他眼睛认真看抱在怀里的小宝。

“儿子,你也太乖了吧,折腾这半天你竟然不哭不闹。”

小宝大眼睛圆溜溜看爸爸,小嘴撅起来“哇喔哇喔”呓语。

“跟爸爸说话呐,爸爸抱你回家,再不会把你丢给别人,乖,我们回家找姐姐玩。”

江山脸埋下去,亲吻在儿子额头上——感受到小宝真是自己儿子。

儿子,你这一路太受罪了。

今晚一夜过去,明天一早醒来,今天这一遭就是一场梦。

奇了怪,怎么有眼泪掉在小宝脸上,大男人家悲伤什么,差点忘了自己压根就不是这具身体里的人。

一个六岁小女孩和一个六个月的小男婴,穷家破屋,没了妈妈,别以为你俩真能把我拴在这个世界。

小江兄弟,你这当爸的明天开始不要掉链子。

小宝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外面大雪纷纷,江山抱紧孩子,微微闭眼。

班车在雪路上跑两个小时才能到车站。

这两个小时里,江山以为坐在前面的大嫂会对他说些什么,可这妇人什么都没说,她可能不适应坐班车出门,摇摇晃晃的让她晕,她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小梅肯定急死了,爸爸说去大妈家抱回小宝,可出门后过了中午过了下午,天快黑了还不见爸爸和小宝回家。

“小梅你不怕,爸爸很快回家。”

江山又想,小梅肯定又从先人桌抽屉里拿一块干馒头啃一顿。

好歹搭一缸子热水泡着吃。

江山感觉自己也被班车摇的晕晕乎乎。

小梅在家等爸爸和小宝,等到中午过了那会儿,肚子饿的难受。

大妈提醒小梅中午饭点了过去吃,顺脚给爸爸端一碗。

小梅等爸爸和小宝的同时,等着中午吃大妈家一碗饭,等到中午等不见爸爸和小宝回家。

她塞了一膛玉米芯,出了屋跑去大妈家,在大门口就被栓栓和霞霞他俩堵住了。

“小梅,你又跑来我家干什么?”

小梅不敢说晌午那会儿大妈答应了给她吃一碗饭,她说找爸爸和小宝。

栓栓和霞霞哈哈笑,说小梅你别找了,你爸爸追着我爸妈的脚步出去了,说不定今天不回来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们家现在不要你。

大妈家哥哥姐姐这么一说,小梅心里万分伤心。

她不敢说我给你们家喂猪、拾柴、煨炕塞灶火,今天的中午饭为什么不能在你家吃一碗。

因为大爸大妈不在家,栓栓哥和霞霞姐就不要她。

被堂哥堂姐堵在大门口,小梅又冷又饿,想到守在自家炉火跟前还暖和些,赶紧转身跑回家。

她听到身后他们嘻嘻哈哈笑。

回到自家屋里,小梅拉开抽屉拿出半个干馒头,一点一点啃。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爸爸,你去哪儿了呀,你怎么还不回来,他们说你今晚不回来了,爸爸,我害怕!呜呜…我想妈妈了,爸爸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爸爸今晚真不回来了吗,到了天黑她怎么办?

小梅越想越害怕。

“妈妈,小宝被他们送人了,爸爸不回来了,我可怎么办呀!”

小梅越哭越伤心,把小小身子在炕沿边炉子跟前缩成一个小球。

屋子外面,突然一声喊:“有人在吗,小梅,有没有人在家?”

还有推柴门的声响。

小梅满脸惊恐:“妈妈回来了?”

外面叫门声是妈妈。


陈美莲听男人安排,擀好一大张面团,一层一层叠起来切成韭叶长面,再案板上晾开,烧一锅水,出门去江山家叫人。

天快黑了,江山赶骡子车出去果然没回家。

站在江山家柴门外,陈美莲闻到了炒肉的窜香味儿,馋的她咽口水。

小梅中午饭吃肉,晚饭也吃肉,真过分!

“小梅—-”

小梅从屋里出来,看大妈站在门口,小姑娘脸上红扑扑是微笑。

“大妈,你来了?进呀!”

“你姨在家?”

“嗯,我小姨在家做面条呢,还炒了臊子做面汤,可香了。”

柴门被夏莹莹用一根铁丝拴住了,要从里面拉开才能进院里,小梅走过来给大妈拉开门。

陈美莲听小梅说话,眉头一皱意识到来迟了一步。

小梅给大妈揭门帘进屋,离这么近,大妈似乎没进过这个家门,小梅心里有些兴奋。

陈美莲眼睛看屋里一眼,一下愣住了。

站在案板前切面条的身影可不就是小梅妈妈,怪不得吓栓栓一跳。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就是小梅亲姨,陈美莲也吓得转身就跑。

夏莹莹转过脸,给姐夫的大嫂给个微笑,手底下切长面的刀不停,客客气气说话。

“大嫂,小梅喜欢吃臊子面,我给她做一碗,你来我家找我有事?”

“你家?”陈美莲一脸疑惑,这咋就成你家了?

你一个当亲戚的人怎么能说山子家是你家。

眼前的夏莹莹穿着她姐姐的衣服,头发也盘成她姐姐那样的头发,这是给两个孩子看,让孩子们以为这是她妈妈。

夏莹莹真会哄两个孩子。

陈美莲装出一脸热情好客。

“小梅姨,你来两天了,我都没顾上过来给你打个招呼,我今晚做了长面,叫你和小梅过去吃,没想到你做了臊子面。”

又给小梅穿新衣服又吃臊子面,夏莹莹真让这个家提前过年啊。

陈美莲感觉心里受不了。

夏莹莹听到这话,稳稳心神,问的一个意思是锥子刺陈美莲心。

“大嫂,我姐奠礼时杀了年猪,一些肉你拿走了,你说做成臊子腌坛子里慢慢给小梅吃,你给小梅吃过一口吗?”

陈美莲身子一僵,眼睛斜过来狠狠瞪了一眼小梅,小小年纪姑娘家咋那么爱翻舌头,这段时间你在我家没吃饭吗?

小梅看大妈眼神瞪过来,心里害怕。

小梅说给了小姨,给妈妈披孝衣那几天,吃了几顿红烧肉烩菜,以后再没吃过。

在大妈家吃饭这些时间也没吃过,可大妈明明拿走了一大片肉做了臊子。

陈美莲是叫小梅和夏莹莹去家里吃饭。

“莹莹,你是小梅亲姨,帮山子忙照顾俩孩子,大哥大嫂谢谢你,也是大哥大嫂的心意,去我家吃一顿饭吧。”

夏莹莹拒绝的冷冰冰:“不用了,我做好了面条,我和小梅在我家吃就行了。”

陈美莲不依不饶:“莹莹,你看看你姐夫家连个吃饭桌子都没有,你能待住,你啥时候走啊?”

炉子上搭的一锅水开了,夏莹莹拿起一把面条煮里面,用筷子轻轻搅两下。

“大嫂,我放寒假了,暂时不回去,等腊月二十三过了再说。”

夏莹莹的回答又吓陈美莲一跳。

“啥,你要待到腊月二十三过了?你一个读了大学的姑娘家,你住在你姐夫家,你不怕……”

看夏莹莹眼神瞪过来,陈美莲收住话头,不怕村里人说你闲话这个意思没说出口。

陈美莲看夏莹莹捞出面条,浇上臊子汤,放在炕沿边让小梅先吃。

小梅眼神里怯呼呼看一眼大妈,似乎不敢动筷子。

夏莹莹赶紧提醒她:“小梅,这是咱自己家,你吃饭还怕别人看你?你好好吃。”

小梅看一眼小姨,拿起筷子在炕沿边吃饭。

陈美莲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要说:“小梅姨,我家有酸菜,你过去捞一些下饭呀!”

“不用了,我姐夫明天回来,什么都会买上,不缺一顿酸菜。”

夏莹莹捞起锅里几根煮面的面条,用小勺捣碎,抱起小宝一点一点喂。

这情景跟妈妈照顾孩子有什么区别。

陈美莲看了一圈这间屋子,新烤箱炉,新暖壶,新碗新筷子,她俩吃肉吃白面条。

这些东西都是江山讹了老周一把钱买的。

老周那把钱是个大麻烦,有可能要自家男人还掉,想到这儿,陈美莲又沮丧又烦躁。

再狠狠看一眼小梅,转身出去了。

等你小姨走了,你爸爸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屁孩,不管怎么样你妈死了。

陈美莲气呼呼回家。

江红旗一脸焦急:“他们不来咱家吃饭?”

陈美莲叨叨了一堆。

“吃什么吃,那个夏莹莹做了肉臊子汤,也擀了白面条,给小梅吃的跟过年一样,你说气不气人。”

“凭什么小梅比咱娃穿的好吃的好,就因为她小姨在家照顾她?”

“江红旗,你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江红旗越加烦躁:“我这不是想着吗,一定要把那张字据拿回来。”

那张字据是江红旗写的,手印子也是他的手印,说孩子自愿卖给老周,拿老周两千块钱,以后再不追究。

老周阴得很,他要不承认这张字据跟他有关系,都是江红旗自己瞎搞事拉拽他,这就麻烦了。

老周的关系很广,朝里有人打掩护,江红旗压根拿他没办法。

过了三天,这五百块还不回去,老周肯定找上门。

江红旗急得团团转,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他突然停住脚步,眼神看向窗外:“我主动去找老周,我还就不信。”

江山不是赶着骡子车跑县城做买卖吗,县城是老周的地界,他总有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自己干么在这儿急的团团转,一天一天干么看这小子脸色。

明天一早去县城办事。

这么一想,江红旗感觉饿,这才坐在饭桌前吃一碗面条。

陈美莲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你有什么话就说,你憋什么。”

“我觉得那个夏莹莹有些不对劲儿。”陈美莲说一句。

“怎么不对劲儿?”

陈美莲给自己男人说出不对劲儿的具体地方。

夏莹莹穿着她姐姐的衣服,盘成了她姐姐的头发,站在案板边切面条,那情景跟她姐姐做饭时一模一样。

她还说这个寒假不回去,等腊月二十三了再说,陈美莲不信她跟她姐夫敢睡一个屋里?

还有啊,陈美莲总觉得夏莹莹 的言谈举止就是夏娟娟。

江红旗听完老婆说的话,觉得老婆瞎疑惑。

“她俩是双胞胎姐妹,能不一样吗?”

“双胞胎有啥稀奇,老的小的我都见过,没见过她俩这样的,咋可能啥都一模一样,你不是说夏莹莹读了四年大学么,读了四年大学的人就那样?”

江红旗哪管夏家双胞胎姐妹是不是一模一样,吃完饭筷子一放去村长表弟家借钱。

李旺军给他翻白眼,红旗表哥你不早说你要用钱。

还下午那会儿,三百块钱借给山子了,让山子做一趟买卖,三百赚五百,五百赚一千,一千赚两千,到了春耕买个大牲口耕西山荒地。

江红旗看出来,李旺军故意挤兑他,说借骡子车借钱给江山,意思是当亲哥的没当表哥的好。

江红旗借钱没借上,愁的一脸疙瘩。

李旺军拽他一把问:“红旗表哥,你这两天不对劲儿,你们兄弟俩到底出啥事儿了?”

江红旗赶紧掩饰:“没,我兄弟俩能出啥事,你没钱借我算了,我走了。”

李旺军看着匆匆离开的江红旗背影,嘴里嘀咕,他就是不对劲儿。

李村长的又想,天都黑了,不知道江山表弟进到货了没。

他今晚肯定住在县城招待所里。


那两个人拦路抢劫,江山不手软,是告诉他们自己也不是怕事的人,不可能丢手不敢转身缩回去。

谁知道老周在这些制服里有没有通风报信的人。

江山出南街旅社,在隔壁面馆吃面。

斜对面一家炒菜馆子里,老周和几个人也在吃东西。

老周按住几个想要去南街旅社的人,摇摇头,等等再看。

“周哥,这就算了?他弄伤了咱兄弟的眼睛。”

“屁兄弟,他顶不住两下就把我供了出来,这样的人没资格跟我做兄弟,看我不弄死他俩。”

“周哥,你的意思放过姓江的这小子?”

周万通嘴角哼笑:“谁说我要放过他?他刚才没把我供出来,看样子是想好好做这一路生意,让他做,。”

这一路生意放开了让这小子做,让他一趟赚大几百,过了腊月二十三他就有大几千,到时候再出手不迟。

手底下这帮家伙眼光浅,啥都不懂,让老周很失望。

吃完了撤人。

江山在面馆吃面,眼睛看对面出来几个人,老周的身影夹在他们中间。

这张字据能拿捏住江红旗,过了这些天,拿捏不住老周了。

他们果然盯着南街旅社。

如果刚才跟警察说了实情,今晚自己有可能断胳膊断腿。

他们这会儿没找来,有没有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

接下来一个月里,江山想,自己在这一路的跑腿买卖有没有可能很安稳?

这一晚睡得很安稳。

一大早进农贸市场进货也很顺利。

鱼少拿了一百斤,羊肉多要了一百斤。

江山算出来一笔账,如果在高崖镇其它村子收活羊,拉回村里宰杀收拾掉,拉着净肉再去矿区卖,赚一百块的过程就能增加到赚一百三十块。

昨天来县城,是因为去上水南巷排在第一位,今天一早顺路去农贸市场批货。

拉着五百斤货,第一趟走顺利了,第二趟也不麻烦,早了一个小时到乌兰矿区住户堆里。

一百斤鱼卖的不温不火,一百五十斤羊肉一撒子抢光了,其他几样货也卖光了。

跟昨天一样赚了四百块,剩了二十条鱼。

江山返回高崖镇肉铺子时比第一次早了一个小时。

“王老板,今天拉来了二十条鱼,你要多少条?”

王老板说隔三天拿来十条,今天拿来二十条,他要十条,另十条江山拿回家给小梅和莹莹做着吃,小梅太需要肉食补充营养。

“二十条都要了!”王老板毫不犹豫。

“都要了?镇上干部没二十人吧?”

“谁说没二十人?水电所的邮政所的计生所的派出所的,就得二十条。”

好嘛,隔三天给王老板铺子送二十条鱼是一笔安稳生意。

一条赚一块,三天赚二十块也够家里油盐酱醋花搅。

王老板留了十斤猪肉问江山要不要,江山说分成五斤的两份装袋子里,该啥价给他啥价。

想到家里生火炉的柴没有了,小梅有可能又去大妈家背包谷棒芯,江山想到李木匠家院里用不了的边角木料能拉一板车。

“李木匠,我又来了,不是拉椅板凳,拉生炉火的废木料,给你多少钱?”

在李木匠这儿拉一张桌子八个板凳,五十块钱,李木匠没想到这小子一块钱都不还价。

废木料有的是人要,别人拉一车要八块,他跟江山要五块。

“给五块拉走,你好说话我也好说话,我看出来了,你是敢出门闯荡会赚钱的主。”


夏莹莹从屋里出来跟姐夫说话,她还是不叫姐夫,气呼呼,她说小梅去打麦场的窑里背麦衣煨炕。

“她才六岁,你让她啥都干?你就这样当爸?”

“莹莹,是我不对,从今儿开始,我不会让小梅干这些活了。”

小梅背一袋麦衣刚好站在大门口,一脸兴奋:“爸爸你回来啦,哇,拉了这么多炭,跟大妈家的一样多了。”

爸爸接过她脊背上的袋子,语气里满是疼惜女儿:“小梅,这活你以后不要干了,你的手没好呢。”

小梅嘻嘻笑,双手伸出来:“爸爸你看呀,我戴着手套呢,可暖和了。”

“戴手套也不许背袋子,让你小姨给你教认字学文化,下学期开学了念书。”

夏莹莹对他这个当爸的又是嘲讽。

“你还知道小梅要念书,秋天的时候你咋不送她去学校?”

“莹莹,过完年开学了就让小梅念书。”

两个大人一个小姑娘一起抬新炉子。

“爸爸,咱家也有烤箱炉啦,烤馍馍可好吃了。”

栓栓哥拿着烤馍馍咔嚓咔嚓吃,小梅闻见那股香味,羡慕极了。

今天,小梅没去大妈家端一碗饭回来,是小姨在旧炉子上搭了水煮了黄米搅了包谷面,罐头瓶里有一点菜油,炒了一碟洋芋片,又炒了两个鸡蛋。

早上吃了荷包蛋,中午又吃炒鸡蛋,可把小梅心疼坏了。

妈妈没了后,多半时间,小梅在大妈家蹭一顿,再给爸爸端来一碗,多半是洋芋菜泡黄米饭,哪见过一点鸡蛋渣。

烤箱炉子抬进屋里,在炕沿边摆端正,银色炉筒装端正,明晃晃耀眼,用一个铁丝缠绕一下,铁丝两头固定在房梁上,炉筒不乱斜摆。

父女俩又把破旧铁炉抬出去放在墙角。

“小梅,吃完饭爸爸给你穿新衣服。”

小姑娘满脸兴奋,做梦都想穿一身新衣服。

嘴上说的话不是心里的意思:“爸爸,新衣服过年才能穿呀!”

“谁规定过年才能穿新衣服,爸爸给你今天就穿,今天咱还吃肉,咱家今天就是过年。”

夏莹莹吃一碗黄米饭,她给江山泼冷水。

“现在穿了新衣服,小梅过年穿什么,到时候你还有钱买一套?”

“爸爸,小姨说的对,新衣服还是留着过年穿吧。”

江山抬起眼,一筷子炒鸡蛋夹给女儿,一筷子再夹给女儿小姨,挣钱的事说的轻描淡写。

“莹莹,离过年还有一个月,我要赚不回来一笔宽裕家用,我还算什么大男人。”

夏莹莹手里筷子停顿,万分不信的眼神看在姐夫脸上。

“大雪天里到处封路,你怎么赚钱?”

江山乐呵。

“莹莹,冬月里赚钱赶的就是一个腊月,下大雪咋了,就是天上下刀子,对于会赚钱的人来说都不是事儿。”

夏莹莹不是吃惊,是鄙视:“你要会赚钱,我姐这几年也不会跟着你受这样的罪…也不会……”

姐夫手里要有钱,就不会让姐姐在家里土炕上生小宝,再把自己造孽死掉。

夏莹莹伤心的说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话头拐个弯。

“骡子车先别还出去,我去给我姐上个坟,回来后你送我们去县城。”

小梅的小身子一紧,眼睛看在小姨脸上,一脸舍不得,小心翼翼问:“小姨,你今天就走吗?”

“小梅,小姨带你和小宝一起走好不好?”

“不行的小姨,我要照顾爸爸。”

夏莹莹看在姐夫脸上,事儿你不能拒绝的语气:“你先带我去我姐坟头。”

江山怎么能拒绝,赶紧应和:“好,我这就带你去给你姐上坟,小梅,你看好小宝,我和小姨很快回来。”

小梅语气可怜至极:“小姨,不走好不好?”

小姨,你跟妈妈一模一样,我感觉你就是我妈妈。

这种话在小梅心里念叨了无数遍,不敢说出口。

夏莹莹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东西,一沓纸钱一把黄香,都是昨天在县城街铺里买的。

江山帮夏莹莹提在手,带她去媳妇的坟头。

知道她在姐姐坟头肯定哭,带小梅带小宝一起去不好,再说了,小宝这会儿睡着了,小梅守在家里看着弟弟。

“小姨,你不会哄我和小宝吧,你不会走了吧?”

小姨昨天说今天要走的。

江山摸一下女儿脑门:“傻孩子,爸爸带小姨去上坟,你担心什么。”

小梅实在忍不住,扑进小姨怀里哇一声哭:“可是小姨,你跟妈妈一样啊。”

江山看出来了,小梅昨晚跟小姨睡了一夜,以为小姨是妈妈。

夏莹莹愁肠百结,语气哽咽:“小梅乖,等小姨上完坟回来,带你和小宝一块走。”

“可是…不管爸爸了吗?”

夏莹莹无奈苦笑,真是爸爸的贴心棉袄。

两个大人出了屋出了院门。

江山走在前面,夏莹莹跟在身后,隔着五六米。

江山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夏莹莹也停住脚步不走 ,眼神里满是防御,对亲姐夫那种厌烦明明显显。

“我有那么讨厌?”

“你要不讨厌,我姐姐不会死了,小宝不会被你大哥大嫂抱走送人,小梅不会吃不上一口饭。”

江山没法说出口,自从媳妇不在了,自己恍恍惚惚脑子就没清醒过,两腿瘫在炕上没一点知觉。

夏莹莹态度更坚决:“我肯定要带走小宝,我当我自己孩子疼!”

“莹莹,你别意气用事,你马上大学毕业,要分配进城里的学校上班,你一个大姑娘家带一个小孩,别人还以为是你生的,你说你怎么应对?”

“我不管,我要帮我姐,我欠我姐的。”

“不是,你欠你姐什么啊?”

“没我姐,就没有今天的我。”

江山不明白夏莹莹嘴里说啥,自己身上的麻烦还没整明白呢。

西边山坡不远,出了村子走一截就到了。

十亩坡地里一个黄土新坟极显眼,坟前摆一张河湾里捡来的方石头当供桌,提来的东西摆在石桌上。

夏莹莹双手颤抖点燃三根黄香,插在在石桌前土里。

一叠纸钱刚烧起火苗,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姐,妹妹看你来了,姐你命苦啊,可怜了小宝……”

江山忍着心里难受默哀!

纸钱在坟前烧起来一团明火,坟后面突然卷起旋风,卷起来的雪渣子吹在两个人脸上。

“莹莹,你姐给你应话呢,她说你别太伤心,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

夏莹莹哭得越加伤心。

江山拽一把她胳膊好心安慰:“行了,别哭坏身子,你还要帮我照顾小宝呢。”

坟后面的旋风越旋越大,呼呼过来绕着夏莹莹身子。

江山吓一跳。

“媳妇儿,有啥遗憾跟我说,别吓唬你妹。”

被旋风缠住,夏莹莹突然不哭了,江山觉得不对劲,捂着眼睛,胳膊伸出去护住夏莹莹身子。

夏莹莹闭紧眼睛,好像没气儿了。

“莹莹,你别吓姐夫,这咋就哭晕了?”


夏莹莹站在大门口。

目送江山赶着骡子车在村道里渐渐消失,骡子脖铃儿听不见。

她目光怔了半天,嘴里嘀咕:“你放心,小梅和小宝的妈妈回来了。”

返回家里,看小梅在炕上哄小宝玩儿,两个孩子都在眼前这么乖,夏莹莹心里很踏实。

小梅的衣服缝好了,破口子上补了一块花布,看上去不是新衣服,小梅说她穿着出门更自在。

江山买回来五斤肉,夏莹莹嘴角微笑,冲炕上的小梅说话。

“小梅,妈…小姨做好肉片给你先吃一碗。”

“小姨,等爸爸回来一起吃嘛。”

“傻姑娘,爸爸说了让你先吃好。”

肉切成巴掌大几块,放开水锅里焯三分钟,切片切臊子丁。

夏莹莹默默做肉,这半年里姐姐过的日子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姐姐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她寄到学校。

姐姐说,小梅长大了能照顾自己的,小宝太小,放寒假的时候你回来抱走小宝帮照顾……

夏莹莹心里想的事,坐在炕上跟弟弟玩儿的小梅不知道。

屋子里暖烘烘。

小梅昨晚醒来好多次添炉子,这会儿瞌睡的眼皮子打架,躺在小宝旁边沉沉睡去。

夏莹莹切完肉擦了手,上炕给小梅盖好被子,转过身从炕角的木箱里掏出姐姐穿的衣服换在身上。

头发扎起,戴上姐姐的发夹,再转过身看两个孩子,看得自己眼窝里泪花花。

小梅,小宝,妈妈回来了,妈妈不会离开你们。

夏莹莹拿起针线缝炕上的破单子,身子背着睡着的小梅。

过了一会儿,小梅微微睁眼,往前一看,失声喊叫:“妈妈?”

夏莹莹回过身嘴上笑,语气跟妈妈一模一样:“小梅乖,你再睡会儿!”

小梅意识到这是留下来照顾她和弟弟的小姨。

那段时间,妈妈瘦的眼窝深下去了,下巴尖尖的。

可是这个样子的小姨,跟妈妈怀小宝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梅看小姨肚子,不是怀小宝的妈妈。

小宝生出来了,躺在炕上睡醒了,一个手塞进嘴里转移了小梅的注意力。

“小宝,不许吃手手,咋不听话?姐姐打你啦!”

夏莹莹放下手里活,小声说话:“小宝饿了,给他冲奶。”

小梅看小姨蹭下炕,站在案板边给小宝冲奶。

妈妈的衣服妈妈的头发妈妈的背影。

巨大的惊喜从小梅心里泛上来。

妈妈没了的那股悲伤似乎渐渐消散。

小宝以后叫的肯定不是小姨,是妈妈。

“小梅,你下来吃肉,小宝吃奶。”

小梅馋肉馋的要命,可她想等爸爸回家一块吃肉。

“爸爸今晚不回家吗?”

“小梅听话,你先吃,爸爸出去挣钱了,还能买回来更多的肉,不差这一顿。”

肉片炒的油汪汪,肥瘦相间,满屋子肉香。

小梅拗不过小姨,端起碗吃,中午剩的黄米饭还有半碗,在炉子上温着,夏莹莹让小梅就着吃光。

栓栓去村里小卖部买铅笔写寒假作业,这会儿路过尕爸家柴门,闻到了一股肉香。

“咦,小梅吃肉呢?”

栓栓也想吃一口,推开柴门身子进去。

下午那会儿,他们看见尕爸赶着村长家骡子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尕爸不在家,小梅没有妈,栓栓不怕,朝茅草房里喊:“小梅,还没过年呢你吃什么肉?”

屋里的夏莹莹和小梅都听见了喊声,小梅眼神胆怯看小姨,小声说话:“栓栓哥来了。”

“你不管他,你吃你的。”

夏莹莹站起身,揭开门帘出屋子。

栓栓吓得哇一声叫,转身往外跑。

“啊啊,尕妈活来了,见鬼了!”

栓栓撒丫子跑回家大喊。

“爸妈,霞姐,不好了,我尕妈活过来了,从坟里爬出来的。”

江红旗呵斥一声:“栓栓,瞎喊什么,那不是你尕妈,是小梅小姨。”

栓栓不信:“爸,就是我尕妈,我亲眼看见的,不信你去看。”

陈美莲急躁躁:“别瞎扯了,你尕妈有双胞胎妹妹,双胞胎你没见过么,上庄钱义家花花朵朵,是不是一模一样?”

栓栓想到上庄那两个双胞胎女孩,心里不怕了,那不是小梅妈,是小梅小姨。

“妈,小梅吃肉呢,我也想吃,我没吃上。”

江红旗听到这话一肚子难受。

江山跟老周讹了五百块,又拉炭又买新衣服又买肉瞎嚯嚯,可自己心惊胆战晚上睡不着,怕警察突然闯进家里把他逮走。

这样下去不行。

只要拿回那张字据,江红旗心里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家,

让你们家吃肉

“妈,我也想吃肉,咱们家杀猪好不好?”栓栓开始闹腾。

“你吃个屁肉,腊月八都没过呢,你看看村里谁家杀年猪?忍着吧你!”

栓栓开始撒泼:“妈,我不管,我就要吃肉,凭什么小梅又穿新衣服又吃肉,我不管。”

栓栓的意思也是霞霞姐和玲玲妹的意思。

霞霞小声嘀咕:“爸,咱腊月八过了才杀猪啊?”

这几个孩子一闹腾,江红旗烦得要命。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一点都不知道大人的破烦,养你们有什么用,滚一边去。”

霞霞和玲玲赶紧离开,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栓栓还想闹妈妈,被他爸吼骂:“你再整人我扇你两个巴掌,出去!”

栓栓吓得不敢闹腾,跑耳房屋写寒假作业去了。

上房就江红旗陈美莲两口子。

江红旗更急躁:“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把东西弄回来一把火烧了。”

陈美莲气哼哼。

“我说了不写不写,你跟老周非要写什么字据,你看看你这两天对他低声下气的样子,丢不丢人。”

这两天,江红旗努力想,有什么好办法拿回那张字据,当着老周的面烧了。

要不然老周迟早找上门,是个大麻烦。

“我去一趟村长家。”

江红旗站起身要出门,被陈美莲伸胳膊堵住。

“你还有心思去村长家?你赶紧想辙呀。”

“我这不是想吗,我去村长家问清楚,山子借他的骡子车干什么去了。”

江红旗怕江山赶着骡子车又去县城,说不定找老周又讹钱,麻烦还是在他身上。

李村长浪门子去了,刘芬正在做晚饭。

她告诉江红旗,山子要搞买卖挣钱,赶着骡子车去县城了,今晚肯定回不来。

江红旗转身回家,走的急,气喘吁吁。

陈美莲更厌烦他:“你干么呀!出去几分钟又跑回来了。”

“我问清楚了,山子就是赶骡子车去了县城,你擀长面叫小梅和她小姨来咱家吃饭,趁他家没人,我进去把东西找出来。”

“啊?”

陈美莲一脸惊疑。

“啊个屁呀你,赶紧擀长面,葱油多泼些,你亲自去叫小梅和她小姨过来吃饭。”

陈美莲觉得这个办法能行。

江山去县城搞买卖,那张字据不可能揣在身上吧。

肯定藏在他家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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