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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可这次,眼泪也大颗滚落,郁结于心,悲痛难平。
其实,秦楚臣曾许诺过我,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五年前官廖之战,横尸遍野,大雪封山,我听闻秦楚臣全军覆没,不敢置信,千里奔袭跑去战场上找他。
我翻山越岭,在死人堆里找到了他。
他伤的很重,冷得发抖,我日日拿我的血喂他,嚼碎了草药喂给他吃,敷在他的伤口上,脱了衣裳抱他取暖。
女子的矜持不要了,清白不要了,我只要他活着。
雪山狼多肉少,我们成了野狼的猎物。
那会,要么从万丈悬崖上跳下去,只要到了山脚就有活路。
要么,成为几十头狼的食物。
秦楚臣那会恢复了一点点意识,让我走。
我将绳索在手上,肩上,腰上,缠了又缠,将我们的身体紧紧绑在一起,命也紧紧的系在一起。
“楚臣,你死了,我也不独活。”
我背着他跳下了悬崖,手指扣在悬崖上留下不少血痕,摔落在地上,我的额头磕在石头上落了疤,腿也摔伤了。
倘若那会停下来救治,我的腿可以恢复如初,但猎户说,秦楚臣的等不了太久,会死。
我是真心要他活下来的,哪怕变成丑女,成为瘸子,也在所不惜。
秦楚臣抓着我的手,“雪鸢,本王绝不负你。”
痊愈后,他真的不曾嫌弃我,请旨风光娶我。
我觉得,他多少是喜欢我的。
只是貌美的姜盈盈出现后,不仅姜府的人变了心,连他,也变了。
青楼城外有一条臭水沟。
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做什么营生的都有,杀人越货的,通缉犯更是数不胜数,女人就寥寥几个,腰上别着大刀,比男人更凶神恶煞。
秦楚臣嫌恶的皱着眉头,往里走。
“姜雪鸢,还不滚出来?难道要......我去请你不成?”
自是无人应答。
他怒意更重,忍着恶心进了一楼,地上躺了一排男人,空气里弥漫着男人的酸臭味,随处可见的老鼠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
肮脏,空气都是浑浊的。
“三日前送来的那个女人呢?”
那些男人没有一个理会,抬头扫了他一眼,便又继续睡觉去了,只有个小乞丐指了指顶上的阁楼。
秦楚臣忍着恶心与恼怒,迈步上楼。
门上全是血,他嫌脏一脚踹开。
一股浓烈的血腥与腐臭味扑鼻而来。
我双手被吊挂在悬梁上,长发披散垂下遮住了我的脸,肚子被破开,又缝合过,仔细看里面空空荡荡的。
什么都被掏空了。
地上全是血。
秦楚臣眼眸一震,窒息感强袭而来,脸色瞬间惨白,他难以置信,第一次不嫌脏的抬手,挑开了遮住我面容的长发。
瞬间,一张死不瞑目,又极致熟悉的脸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