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正在玩乐的纨绔子弟也被吸引了视线。
其中一个个搂着身旁的女子说:“莫不是小侯爷真有了心上人?”
京城那么多酒楼,妓管,傅明都是熟客。
但他从不会带人回家,也不会为人失态。
只要有人触碰了他的底线,便换人,女人之于他如同衣裳,一件旧了又会有无数双手捧着新衣到他面前。
傅明没说话,灯光下他的面庞忽明忽暗。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快到他‘下工’的时间了。
傅明将面前的酒喝了,忽的抬头看向我。
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朝我勾了勾。
“过来,帮我倒酒。”他淡淡的朝着我说。
身旁有很多倒酒的,却偏偏喊了我。
我心里一噔,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认没认出我来。
要是发现我一直待在这房间里,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我。
我蹲在他的桌前,小心翼翼的沾满了他的酒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倒完后,我低眉顺眼的退到一旁。
那被傅明下了逐客令的女子在一旁都忘记哭了。
傅明将手里的酒喝了。
“再倒。”他冷冷的说。
我稳住发颤的手,再次帮他沾满。
这次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发现他看着我的眼神漆黑到可怕。
他嗤笑一声:“长得还真他娘的像啊。”
我默默的退回一旁。
他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将我拽住。
另一只手直直的朝我脸上袭来。
我连忙捂住,拼命的往后退。
“公子,被摘了我会被赶出酒楼的。”我捏着嗓音说。
他蹙了蹙眉,将我放开,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声音真难听,一点都不像。”
他将面前的银票洒在我身上,居高临下的说:“拿着吧,给你了,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我低头趴在地上,连连说谢。
卑微到骨子里。
和我爹爹死的时候一样。
他们这群人拿着百姓的血汗钱戳着百姓的脊梁骨,还要看不起他们。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阿爹和阿娘会骂我的。
傅明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可能是要回府换衣服,准备伪装伤口了吧。
我讽刺的想着。
既然他穷是假的,心也是假的。
这酒楼,我也不用待下去了。
他何德何能需要我来养他。
甚至那医馆我都觉得肮,那房间我也觉得恶心。
但我还是得和他做个了断。
我换回自己的衣服,踩着黄昏回到医馆中。
医馆里有一个我请来的医师,正坐在那敲算盘珠子。
我悄无声息的回到后院,拖着疲劳的身子沐浴。
最后躺回了床上。
床上放着我今早给傅明准备的新棉衣。
我起身拿了剪刀。
一刀一刀全部剪成了碎步,扔在炭火盆里当柴火。
冒出的火星溅在我手上,我却丝毫感受不到烫意。
前院传来声响,我不动声色的躺回了床上。
不过片刻,房门被打开。
傅明披着羊皮又踏进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