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知远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
头被厚厚的纱布缠住,整个人晕晕沉沉。
赵知青跟大队的人找遍了满村,也没有发现我的踪迹。
只能如实告诉顾知远。
顾知远听后,一语不发。
暗淡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不吃不喝两天,骨瘦如柴。
逼得医生只能给他吊营养液。
“你们夫妻两怎么回事,把卫生所当成旅馆了?”
“三天两头就得跑一趟。”
曾经为我流产的医生路过病房,知道我们是夫妻,进来多看一眼。
“你妻子前些日子做完手术,怎么这么久也没见回来复查?”
“五个月引产,对身体伤害很大,回去交代她一定要过来一趟。”
“即便你马上就要离婚回城,也不应该在此时不闻不问。”
闻言,如同行尸走肉的顾知远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焦急地抓住想要离开的妇科医生。
“什么手术?什么引产?”
医生皱着眉头,脸色不悦地看着他。
“还能是什么手术,流产手术!”
“肚子都瘪了,别告诉我这么久你竟然不知道。”
“你们这些知青,我见多了,为了回城抛家弃子,真是忘恩负义。”
顾知远愣愣的看着她,如遭雷击。
柚柚为什么会背着自己流产?
他开始不停反思。
想到我第一次晕倒的那天。
想到我曾莫名其妙的问起起苏轻竹的事情。
想到他丢我在路上,撒谎骗我去上厕所,实际却是与苏轻竹亲亲我我。
想到火灾发生之前那顿充满告别意味的晚餐。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心里冒出来。
柚柚或许已经知道真相。
知道他两面三刀。
知道他为了苏轻竹所做的一切。
这种猜测,在找到那封我压在大队部的诀别信后得到证实。
顾知远彻底崩溃。
认定我已经在火中绝望自杀。
回到村子后,发疯般的从那片烧焦的土地上中,捧出一把灰烬当作是我带在身边,不肯松手。
期间苏轻竹不死心的继续在他面前蹦跶。
却被他冷冽如刀的眼神吓退。
不敢再出现。
这些事情,远离尘嚣的我一概不知。
即便是知道,也不在意。
平静的渡过三个月。
这天,天刚蒙亮。
春雨下了整晚,清扫的时间稍微迟了一些。
快要打扫完毕的时候,一个消瘦如骨的身影从陡峭的山坡爬了上来。
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我眼前。
是顾知远。
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如同寻回失而复得的宝贝,又哭又笑。
激动的冲上来紧紧抱住我。
“柚柚,你果然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跟我回家吧。”
面对他喜极而泣的癫狂。
我却只是平静的将他推开。
双手在胸前合拢:“阿尼陀佛,施主认错人了,贫尼法号慧明。”
顾知远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没有反应过来,想也没想笑着接话:“什么会明会暗的,柚柚,我来接你回家,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