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熠下马向我走来。
我把父亲的头颅藏在广袖下面。
这个小老头平日里最臭美了，要是被他昔日的学生看到他如今的模样，九泉之下，他会怪我的。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声呐喊：
「小尘！」
是兄长的声音！
我慌忙回身，却恰好看到围墙上数十个弓箭手拿箭对准了他，青绿色的衣衫在血红中格外醒目。
「不！」
嘶吼的声音划破天际，无数箭矢便向他飞驰去。
我不顾一切向兄长的方向扑去，手腕却被人抓住。
父亲的头滚落在地上，沾了尘土。
「姜尘，你疯了！」
是谢熠。
他把我护在身下，肩膀上中了流箭，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他的骑装。
我趁机挣脱开他的手，向倒在地上的兄长冲过去。
兄长倒在血泊里，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看到我那一刹那，他的双眼恢复了些神采，艰难抬手抚上我的脸，不一会儿，我的面颊上便满是黏稠的血液。
「小尘，对不起，没护住你们......
「来世，来世你还当我妹......」
泪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滴在他的脸上。
我心痛到无法呼吸，慌乱抬手去擦，一边用力点头：「尘儿知道了，兄长，你等等......」
我拼命摇着他的手，却得不到一句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谢熠把我拽起来，指挥士兵把兄长的尸体搬走。
我怔怔地看着他高大的身体，曾在朝堂上意气风发，如今却被人如同拖着一头畜生一般拖走。
心口疼得麻木，连谢熠拿麻绳绑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察觉。
直到兄长的身体彻底在我面前消失，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抬眼看向谢熠，他俊朗的面庞上染着殷红的血，眸光中却带着残忍的快意。
「谢熠，你不得好死。」
谢熠看着我不为所动：「弗儿死前，你是不是也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我勾起一个笑，恶狠狠地看向他，语气里带着讽刺。
「不是。
「她跟我说，玩你就像玩狗一样轻易。」
下一秒，一个巴掌落在我脸上。
鲜血从我嘴角流下，我正准备开口继续激他，一个士兵的声音传来。
「陛下！这里还有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