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有记忆起，我妈总是夜不归宿。
我爸从不制止，总是很窝囊地借酒消愁。
我愈发厌恶我妈，心疼我爸，劝我爸跟她离婚，我妈却死活不离。
在我又一次对她口出恶言时，她悲伤地看着我说：“妈妈都是为了你……”1我妈又不回来了。
我爸坐在我的床头翻看我的作业，摇头叹息地说：“你现在的作业我都看不懂了。”
他看起来一脸平静。
自我有记忆起，我妈每每夜不归宿时，他就会来我的书房，美其名曰给我补习作业。
我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不制止我妈的行为时，他也只是落寞苦笑。
他说他不想让这个家散掉。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爸牺牲很大，很可怜。
但日复一日到如今，我更觉得他懦弱。
“你就这么坐得住？”
我忍不住讥讽道。
我爸放下我的书，无奈苦笑：“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那你出去忍吧，别打扰我学习。”
马上要高考了，我不想因为这些烂事分心。
我爸慈爱地看着我好脾气地道：“好，我出去买包烟，给你带雪糕回来。”
他出去后，我戴上耳机听英语，把音量调到最大，试图掩盖内心的喧嚣。
过了会儿，我想上洗手间。
结果一出去就撞见妈妈回来。
她一脸疲惫，看上去没有半点事后欢愉的模样。
看到我还是挤出一个笑脸：“吃饭了吗？”
我怒目而视，呛道：“用不着你管！”
等我考了大学，一定要远离肮脏的她。
我不懂，她看上去也不快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因为瘾吗？
是的，对于我妈这样的行为，他们给出的解释是她有某瘾。
我曾不懂这是什么毛病，让我爸带她去看医生，可我爸说没用。
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下去吗？
我真的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样一个母亲。
我厌弃的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宁宁，想吃什么？
妈妈给你做？”
她讨好地跟过来问我。
“随便。”
她局促地站在我门口，不安地搅着手指，看上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张脸芳华不再，尽显沧桑，像被吸干精气一般苍白得很。
看上去，倒像是受了折磨委屈。
我一腔恶毒的话哽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把自己憋得烦闷。
最后只火大地道：“你别烦我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