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陪伴吴樾从无到有,十五年。
婚后第十年,吴樾爱上了他的秘书。
他为她留我独自在山间,为她和客户吵架。
为挽回客户,我喝了酒。
酒精过敏被送去医院时,医生说我已经怀孕两个月。
知道孩子没了那天,吴樾后悔了。
01 我知道我和吴樾的婚姻出现裂缝了。
他开始频繁晚归,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盯着手机,他对我的变化越来越不上心。
昨晚他没回家,我一夜没睡,干脆泡猴头菇,又炖了四小时熬成猴头菇鸡汤。
到公司的时候,前台的姑娘拦住了我。
我说我是来找吴樾的。
有没有预约?
我们吴总很忙的。
还是财务总监唐雨路过,我才能进吴樾公司的大门。
前台面色尴尬,不断对我道歉。
唐雨说新人培训不到位。
其实也怪我,已经太久没有到公司了。
这个公司当初是我和吴樾一起创立的,我们共同把它发展壮大。
连公司名字都取自我们的名字。
闻樾 有人问过吴樾,为什么让我的姓氏在前,这样显得吴总很没有男子气概,让个女人当家做主。
吴樾当时是这么说的。
不管公司做得多大,在我这,当家做主的永远是我老婆。
三年前,我身体不好,便离开公司,安心在家备孕。
想到这,我的唇角不自觉流出笑意。
直到我打开吴樾的办公室,笑意凝固在嘴角。
我的老公正在和他的秘书一起吃饭。
吴樾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向我介绍:闻静,这是我的秘书苏芷文,我和你说过的。
他和我说过公司新招了一个秘书,还是我们一个学校的学妹,却从未说过他们的关系可以亲密到在办公室一起吃中饭。
苏芷文起身,落落大方地叫了我一声:闻静学姐。
她看着很年轻,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笑起来甜甜的。
身上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模样。
刚毕业那会,我也是青涩得看到人还会脸红,跟着吴樾一起跑业务拉客户才慢慢成长起来。
她叫完我还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吴樾。
吴樾没有看她,小心翼翼地从我手中拿过汤盒。
向我解释道:对不起,老婆。
昨天我和客户谈到很晚,不想打扰你,就睡在了公司。
谢谢老婆亲自给我熬汤。
我的胃都靠你养着。
我没有理吴樾,而是平静地对苏芷文说:在公司,你应该叫我闻总或者夫人。
苏芷文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眼中蓄满屈辱,抹了抹眼睛,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闻总。
你们聊,我先走了。
唐雨玩味地看着苏芷文,对我们说:吴总、闻总,我也去工作了。
他们走后,办公室陷入可怕的寂静。
半晌,吴樾淡淡地说:你不该对人家小姑娘说话这么不客气。
我深呼吸了口气,控制住情绪。
我只是指出她称呼上的不对,不管你们私下交情有多好,这里是公司,就要按公司的章程来。
吴樾冷笑一声,说:你是小心眼,借题发挥。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一个人回的家。
02 一个月前,唐雨让我小心些,她觉得吴樾和新来的秘书走得太近了。
唐雨是我招进公司的,既见证公司成长,又见证了我与吴樾的感情。
我当时怎么说的,我对唐雨说我相信吴樾。
可亲眼见证,我不得不承认,吴樾的心偏离了。
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看着我和吴樾的结婚照,我泪如雨下。
我们十八岁相识,二十三岁结婚,成婚十年。
我们度过了两个七年之痒。
多年来我以为的那个忠于我的老公,我引以为傲的爱情,好像在今天,碎了。
心如针扎般,一抽一抽的疼。
最后哭得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吴樾正坐在床边,我翻了个身不想见他。
他掰回我的身子,擦拭我的眼角,郑重地道歉:对不起,老婆。
我不该凶你的。
我小心眼吗?
吴樾讨好地说:老婆大人吃醋是因为爱我呀。
我答应你,以后不和苏芷文单独接触了好不好?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往下落,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很丑,已经开始生长的颈纹,发红发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
我哑着嗓子问:能不能辞退她?
吴樾顿了顿,伸手替我擦眼泪。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回母校演讲吗?
苏芷文就是那时候认识我们的,她很崇拜我们,毕业后就投了我们公司。
她工作能力出众,客户都很喜欢她。
骗人,苏芷文看向我的眼神根本没有崇拜。
只有看向吴樾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信赖和依恋。
一如我曾经看向吴樾的眼神。
我很想问吴樾,你呢,你也喜欢她吗?
可我没有问,我太害怕了,我怕看到他的迟疑。
我也怕即使他毫不犹豫说爱我,我仍然不信。
阴暗的心思疯狂生长,人心里的怀疑一旦滋生再难熄灭。
03 吴樾带我去了周边的小镇旅游。
他说公司现在上了轨道,没有他也是可以运行的。
如果没有我,公司就乱了套,那我还花这么多钱请他们干什么?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说他就是公司的主心骨,没有他不行。
但现在的我更希望他多陪陪我,所以听到他这句话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出差,没有一起旅游过。
年轻的时候是因为兜里没钱。
等有了钱,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吴樾年年都说等以后好了,会带我走遍祖国山川河流,却从未实现。
这几天他都顺着我意,也果真没接公司的电话。
晚上,正要亲热时,一声不合时宜的铃声响了起来。
吴樾看了一眼便摁断电话,可铃声不依不饶地持续着。
终于,他对我说:是市场部的王仕,可能有什么急事。
我道了声好。
我看到了,不是王仕,电话是苏芷文打来的。
她的哭声透过手机清晰地传到我的耳边。
什么关系下,秘书会在老板摁断电话后不断打电话骚扰。
除非他们的关系不止是老板和秘书。
阳台上隐隐绰绰传来一些声音。
什么?
他怎么敢?
你报警了没?
你别怕,我马上来找你。
挂断电话后,吴樾的脸上还残留着愤怒的潮红,他对我说:老婆,公司出了点事,我要去处理下。
到底是公司出了事,还是苏芷文出了事。
他没有告诉我,我该一个人回去吗?
还是在原地等他回来接我。
山间的风呼啸而过,四周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04 吴樾把我留在了山里。
唐雨告诉了我事情的始末。
也是她深夜开着车来接我的。
见到我的时候,她为我披上了衣服。
闻总,山里冷。
吴樾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里!
要是出了事他后悔一辈子!
唐雨气得连吴总都不叫了。
吴樾确实是为了苏芷文回去的。
苏芷文说老罗骚扰她。
老罗是我们公司多年的老客户,我们刚起步那会,是老罗给我们订单又给我们介绍客户。
说老罗会做这种事,我是不信的。
唐雨接我一来一回的时间,吴樾已经把老罗打进医院了。
苏芷文躲在吴樾身后,吴樾正和罗宿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紧握的双手。
还是罗宿先发现了我。
闻静,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了。
让你老公现在给我道个歉。
吴樾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却没有松开苏芷文的手,冷哼一声:我也是看在你和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才没有报警。
以后你再敢对我们公司女同志毛手毛脚,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吴樾现在的样子让我既熟悉又陌生。
他不像一个三十三岁事业有成的男人。
像极了二十多岁时为了我甘愿与世界为敌的模样。
话说到这份上,罗宿也不可能再给我面子。
你说罗宿骚扰你,有证据吗?
苏芷文听到我这话,抽抽噎噎地倒在吴樾怀里啜泣。
吴樾面无表情,只是手掌不时轻拍着苏芷文的背。
一路的奔波已经让我疲惫,我嗤笑出了声:苏芷文女士当时是像这样躺在别人老公怀里吗?
苏芷文强撑着从吴樾怀里探出头,用不轻不重地力道推了推吴樾。
吴樾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和责备:闻静,你现在是在搞受害者有罪论吗?
05 唐雨怕我们吵起来,拉着苏芷文就走。
我送苏秘书回家!
苏芷文多次想回头,又被唐雨连拉带拽拖走了。
苏秘书!
你难道还想和别人老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
这不合适啊!
唐雨没控制音量,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齐齐望着我们。
吴樾想跟上,终究是没迈腿。
我平静地垂下眼,说:回家吧。
副驾驶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橙花香气,和苏芷文身上的一样。
我忍不住干呕。
吴樾的目光沉了下来,说:闻静,你没必要做出这幅样子。
你永远是我老婆。
但我身边需要一个人替我应酬。
我的胃里翻腾,断断续续道:你不是说和她没什么吗?
你骗了我,吴樾。
他冷哼一声,捏了捏眉心。
闻静,你想要的太多了。
吴樾说我想要的太多了。
可明明以前都是他对我说我拥有的太少。
那时候我们刚毕业,一个月工资才三千,还租了个一千的单间,就这么一点点攒够了五万块。
把钱存进银行的那一刻,吴樾抱起了我说:老婆,我以后一定会让你住上大房子,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们先不要孩子,等我们空下来就去旅游,好好过二人世界。
等我们玩累了再要孩子,最好是龙凤胎,名字我都想好了。
老婆,我真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搬来。
我不想要大房子,也不想要漂亮衣服。
我只想要他像以前一样只看我一个人,忠于我。
可是他现在觉得我太过贪心了。
我望着他日渐陌生的眉眼,沉吟不语。
如今他的每一套衣服都超过五位数,身上透露着成功男士的从容。
而我们再回不去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