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从书桌上一本诗经下抽出一张笺纸。
李煊接过看了看,整张笺纸通篇百余字,文字犀利,藻词华丽,引经据典,属实是一篇上好的文章。
“好文笔。”李煊赞道。
抬头,却发现岑笙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圆桌旁,抱着熏鸡啃了起来。
这家伙倒还真不客气。
李煊走了过来,岑笙放下熏鸡,嗦了下手指,神情略显得意道:“先生觉得如何,可还满意?”
“不错,不错。”
李煊点着头在一旁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坛酒,就着桌上的茶碗倒了两碗。
他将其中一碗酒推给岑笙,道:“文章写的很好,但不适用,百姓看不懂。”
岑笙端起酒碗的手一顿,一拍额头反应过来,放下酒碗,起身走到书桌旁,研墨提笔,重新书写起来。
“先生,你再看看。”
片刻后,岑笙重新拿着张笺纸过来。
李煊接过看了一眼,点点头:“这就很好,通俗易懂。”
见他满意,岑笙这才重新坐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随后震惊道:“先生这酒是灵酒?!”
“觉着好喝,这都给你。”
李煊笑了笑,将酒坛子推了过去。
酒是从万圣老龙那里讹来的,他也不心疼。
“那怎么好意思!”
岑笙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是早已经将酒坛收了起来。
灵酒,那是高人们喝的酒,凡间难得几回见!
整个京都,只有最大最奢华的樊楼才有少量提供,万两银子一壶,贵就不说,比这可差多了。
岑笙暗暗心惊李煊的身份,随手就能拿出一坛灵酒,说送就送,这等阔气,可不是一般高人能有的。
这位先生的身份比他想的还要的高,就是不知道有多高。
李煊笑了笑,也没在意,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坛,准备倒酒。
“哪能让先生动手。”
岑笙瞪大了眼睛,反应也快,赶紧接过。
先给李煊身前的空碗满上,给自己也倒了一碗,然后把酒坛恭恭敬敬的放回李煊手边。
李煊暗暗点头,几次短暂的接触,大概也摸清了岑笙的性格。
才华不缺,知进退,懂取舍,有敬畏,最主要的是看得清时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样的人,一旦抓住机遇,便会乘风而起,直入青云。
李煊施展望气术望去,岑笙儒家八品修身境,头上青气凝聚,渐有青云盖顶之势,是官运亨通之象。
“竹生现在任何官职?”李煊忍不住问道,竹生是岑笙的表字。
“回先生话。”
岑笙显得恭敬的多:“笙现在暂无官职,在国子监担任教谕。”
“你得罪人了?”李煊好奇问道。
国子监,大乾官方书院,四大学宫之首,能在其中担任教谕,至少都是二甲进士及第出身,才华品德毋庸置疑。
岑笙三十出头,二甲进士,却无任何官身,还居住在这种小破院子,必然是遭到了打压。
岑笙苦笑着摇了摇头,尽在不言中。
李煊也没多问,喝了口酒,问道:“接下来的该如何进行,可有方案?”
“先生放心。”
岑笙自信道:“笙虽只是国子监教谕,但在四大学宫中相熟的好友学生不少,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将消息传遍整个京都。”
“笙晚些就联络好友,前往樊楼增进感情。”
“樊楼?”
李煊四处打量着简陋的屋子,惊讶问道:“你有银子?”
樊楼他不陌生,整个大乾最大的青楼,一个普通坐席,不算酒水就需要百两银子。
“笙去樊楼,从来无需花银子。”
岑笙微红的白脸上露出些许自得。
自古能靠自身本事上青楼不花钱者,无一不是头角峥嵘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