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最多的一家,甚至是唯一一家出大学生的,说是光宗耀祖也不为过,他们定下规则,在每个孩子上大学的时候给那个人20元巨资。
姐姐第一个上大学的时候,20元还算有点份量,到我第五个上大学的时候,20元已经只够在学校食堂吃两顿饭了。
爷爷奶奶每个星期五起早贪黑地帮大姑卖货,从村里走到镇上,加上老人腿脚不便,去来三四个小时。
大姑作为爷爷奶奶最有出息的孩子,与我们家交情甚少,我也是在逐渐懂得亲戚血缘这件事后才慢慢接受这样一个真相:爷爷奶奶在给我爸爸和伯父的亲姐姐、他们自己的亲女儿打工,没有一分一毫的工钱,大姑给他们的报酬仅仅是每场卖剩的烂水果以及每场一两顿饭,那时候爷爷奶奶还经常烙饼装在布兜里带去街上当晌午饭。
我慢慢的深深的体会到,20元,对于爷爷奶奶来说,的确是巨资。
到了最小的堂弟最后一个上大学时,奶奶已经过世多年了,而在算命先生的预言下,爷爷也在奶奶过世的第四年离开了人世。
很遗憾,他没有收到爷爷奶奶给的光宗耀祖、意义非凡的20元。不过就算他们还在人世,也已经拿不出来这20元了。
与其失约,不如死去。
故事的结尾总是配不上故事的开头。
在爷爷奶奶再也动不了了,失去利用价值以后,爸爸和伯父一起养着爷爷奶奶,送二老去过几次市医院,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都是一身老年病加劳伤病。
六个孩子上学,两位老人几乎瘫痪,经济压力指数性增长。
在奶奶卧床的两年里,爷爷和爸爸、伯父久陪病床前,在电话里,大姑说她生意很忙,一直没来看奶奶。
在一个寒冬,我之所以不会忘记,是因为这个寒冬叫我不能忘记。
奶奶再一次拨通大姑的电话,“小娴,我好像快要不行了,一点都动不了了,你还忙不忙?”
“忙得很!挂了!”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她处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