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几千万几个亿的生意里,反正就是走不开。
冬至以后,天色黑得异常快,又或许只是那一天。
爸爸妈妈还没下班,伯父也还没着家,而那天傍晚,其他五个兄弟姊妹也没在老家。
我蜷缩在火边,爷爷一瘸一拐着急万分地赶来了,他其实本来就是急性子,还一直对我们说奶奶马上要没气了,要死了,叫我们赶紧打电话给远方亲戚,并给奶奶准备后事,但奶奶死了两年都没死成。
我们疲惫、压抑、痛苦、无奈……一天又一天地漠视了爷爷的施压。
狼来了。
他又喘着大气对我说,“快……快去看看你奶奶!她要死了!”
他已经失去了稍微年轻一些时的和颜悦色,变得乖戾古怪。
也许,我也失去了对他的依赖和尊重,变得冷漠。
“爷爷你别乱说,我知道了,我会去看她的。”我很不耐烦。
“立马!赶紧!快点啦!”他咆哮,又央求。
这样的剧情太老套了,爷爷总是这样逼我们时时刻刻陪着奶奶。
但为了打发他,我还是动身了。
“好好好,我去看。放心吧,奶奶还不会死的,她这几天吃的算多的。”
他火急火燎地拄棍夺棒又追不上我。
“奶奶!”我推门,门已经插上了门闩。
“奶奶!你睡觉啦?”我贴着木门喊。
“小露,奶奶睡啦。”她答,声音还有中气,而且她一直都是天黑就睡觉,从我认识她以来就没有例外。
“哦,我爷爷又跟我乱讲,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你,你要吃点什么再睡吗?”
“不了,奶奶累了,想休息了。”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我转身离开了。
她天黑就睡觉,至死未变。
爷爷第二次赶来咆哮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还是老套路,“真的啊,她喝了敌敌畏,真的马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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