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遥司慕远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修罗场女配后我攻略错对象了全局》,由网络作家“赫连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遥无语,靳忱煴答应让问,问了又不肯说。她干脆懒得理他,休息了这么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些。她扶着地面,试探性的想站起来。面前忽的伸出一双手。“本皇子准许你扶着我。”靳忱煴一副普度众生的表情,仿佛自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不必了二皇子,多谢好意。”慕遥不想和他扯上过多的关系,她的境地本来就够复杂了。在书中她的官配是三皇子靳延奚,阴差阳错的又参与了大皇子靳重凛的一些行动。现在若是再和二皇子扯上关系,那她攻略官配的道路岂不是更曲折了?她礼貌的避开靳忱煴的手,缓慢的站了起来。靳忱煴眯着眼收回手,扬起下巴瞧她,“可以站起来了?”慕遥试着挪动一步,“可以,不过还是不能使力。”“那,”靳忱煴看了看洞壁,“本皇子就破例抱你上去吧...
《穿成修罗场女配后我攻略错对象了全局》精彩片段
“...”
慕遥无语,靳忱煴答应让问,问了又不肯说。
她干脆懒得理他,休息了这么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些。
她扶着地面,试探性的想站起来。
面前忽的伸出一双手。
“本皇子准许你扶着我。”
靳忱煴一副普度众生的表情,仿佛自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
“不必了二皇子,多谢好意。”
慕遥不想和他扯上过多的关系,她的境地本来就够复杂了。
在书中她的官配是三皇子靳延奚,阴差阳错的又参与了大皇子靳重凛的一些行动。
现在若是再和二皇子扯上关系,那她攻略官配的道路岂不是更曲折了?
她礼貌的避开靳忱煴的手,缓慢的站了起来。
靳忱煴眯着眼收回手,扬起下巴瞧她,“可以站起来了?”
慕遥试着挪动一步,“可以,不过还是不能使力。”
“那,”靳忱煴看了看洞壁,“本皇子就破例抱你上去吧。”
“这洞壁不高,问题不大,你抱紧我。”
说着,他便往慕遥边上走,要去揽她的腰。
慕遥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什么意思?”
靳忱煴是现任皇后之子,养尊处优,平日哪曾被拒绝过。
如今面前这个小姑娘连着拒绝他两次,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冷峻气息,唇线逐渐拉平,微扬的下巴缓缓下移,视线锁定在她脸上。
慕遥感觉到了杀气。
靳忱煴全然褪去了刚才自我攻略的那般骄傲自恋,周身十足的煞气,引得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好在她反应快,当即咬着唇低下头,嗫喏道:“男...男女授受不亲。”
少女低垂着眼,睫毛半盖住黑玉一般的瞳孔,不经意的往靳忱煴的方向瞟上一眼。
葱白的手指轻搅着衣袖的边缘,一副小女生的娇羞神态。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慕遥在心里暗暗夸自己太有表演天赋了。
活着的本能激发出来的表演天赋。
但凡在攻略官配的道路上,能发挥出现在水平的一半,估计她和靳延奚都三年抱俩了。
靳忱煴看的耳根子都泛起粉色,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本皇子抱你,那是你占了本皇子的便宜。”
“你在这害羞个什么劲儿?”
慕遥其实不是不想出去,只是怕上去后找不到马。
她一个伤员,没有马哪儿也去不了,在林子里溜达目标多大,还不如这洞底下安全。
忽然,洞外远处传来马蹄声音。
听这动静不止一匹,应该有两三人的样子,朝这个方向奔来。
她紧张得屏住呼吸,在靳忱煴的示意下,两人贴到洞边的阴影里站着。
紧接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阿姊!”
“小姐!”
林中,司慕远的声音混杂着奉先的声音。
他们正在找她!
慕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使出吃奶得劲回应。
“我在这儿!我在洞底下!”
“听见了吗,司慕远!”
洞外安静了片刻,接着传来奉先的声音。
“少爷,那边有动静,你看那里!”
终于得救了,慕遥紧张的望向洞口,紧绷的神经也随之即将崩塌。
几秒后,洞口的天光被一团黑色影子所遮盖。
司慕远面容冷峻,提着剑,如天神一般跃进洞中。
他身上的黑色大氅在空中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随着他的落地又归于平静。
接着,他看到了阴影里一步一步挪出来的慕遥。
司慕远脸上的所有坚硬神情瞬间破了防,一双极美的桃花眼锁在慕遥脸上,微微颤动着。
他大步走了上去,喃喃道:“阿姊,阿姊...”
手中的剑应声落地,他全然忘记了躲避地上的铁钉,裤脚都被撕裂开来。
他抬起双手,怔怔的靠向她,却又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硬生生止住。
慕遥这才注意到,他黑色的大氅和外袍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印迹。
那是血留下的痕迹。
“你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多血。”
她手指微颤的伸过去拉他的衣服,却在碰到的那一刻,被他抓住。
“别碰,脏。”
“别怕,不是我的。”
她不知道司慕远遇到了什么,是否和那群黑衣人交手过了。
她只知道自己一下子放松了,熟悉的木香环绕在鼻尖,躁动不安的心跳也逐渐平静。
求生欲支配着慕遥的神经,使她冷静的支撑到现在。
所有的理智在看到司慕远的那一刻,便分崩离析。
她想抱抱他。
她真的不是很勇敢的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后怕。
顾不上他身上的血污,慕遥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往他怀里蹭。
她声音有些颤动,喃喃道:“抱一下。”
察觉到面前人的异常,司慕远愣了一番,便赶紧钳住她的手臂。
他眸光闪动,唇瓣微张吐出两个字:“等等。”
他单手解开大氅,任它坠落在地上,然后又将外袍也剥下。
只剩下干干净净的中衣。
被揽入怀中之后,慕遥感受到先是被松松的环着,随即力道收紧。
再收紧。
仿佛要将她嵌入怀中一般。
但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出言阻止。
她只觉得在他身边,总是那么有安全感,仿佛什么也不用怕了。
慕遥将脸埋入司慕远的胸膛,缓缓抬手环上他的腰,闭眼将泛起的酸意憋回眼眶。
片刻后,她哽咽道:“司慕远,我腿好疼。”
“手也好疼。”
“怎么了?”
司慕远皱着眉将人从怀中扯出来,余光瞥见了洞壁上一个半人高的突起小平台。
他抬脚挑起大氅,接住后扔到那突出的土台上。
随后他两手一用力,把着慕遥的腰将她放坐在土台上。
“哪只脚疼,我看看。”
司慕远皱着眉半蹲下身子,抓住慕遥轻轻抬起的脚踝,小心翼翼的把外袍拨开。
只见劲装的裤脚上一片血红,用布带粗略的绑住,算是勉强止住了血。
今天狩猎,所以慕遥没穿裙装,此刻司慕远没法直观的看到伤口的状况,但那一片血红刺的他眼生疼。
他咬紧牙关站起身来,心跳逐渐加重。
“手抬起来。”
考虑到去膳房有可能会碰到靳忱煴,她决定还是喊迦宁替她去拿点吃食。
迦宁去了好一阵,还没回来,慕遥等得有些心急,于是掀开门帘往外张望。
好巧不巧的,正好碰见路过的靳忱煴。
靳忱煴穿着一身战甲,肩上的披风随着步伐飘起,没有看见 她。
她心中一紧,嘴比脑子先动:“二皇子,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
靳忱煴脚步一顿,扭过头来,看到了主营帐门口的慕遥。
他眯眼笑道:“司小姐这是关心本皇子?还没死心呢。”
“...”
“没什么事,”他改变方向往慕遥这走过来,“就是看皇兄还没回来,怕他出事,想去看看。”
“哦。”慕遥温吞道,不敢看他的眼睛,又怕他觉出异常,于是干脆紧盯他的鼻梁,“大皇子许是还没买到我要的东西,跑去另一个集市了吧。”
靳忱煴愣了一下,高傲的脸升起一丝疑惑:“什么东西,有钱能买不到?”
“二皇子不懂,”慕遥慢悠悠回,“女孩子家的东西,买到随缘。”
“那你怎么就知道,”靳忱煴说,“皇兄他能懂怎么买?”
“这...”
慕遥犹豫了一下,回:“许是不知道怎么买,所以才回来晚了。”
正在此时,迦宁拎着个食盒回来。
“司小姐,晚膳取过来了,”迦宁看见一旁的靳忱煴,转头行礼,“二皇子。”
“辛苦了,替我放在帐中的桌上吧。”
“是。”
慕遥犹豫了一下,又看向靳忱煴,问:“二皇子用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虽然她并不想和别人一起吃饭,但靳忱煴是要出营去的。
他嘴上说着要去找靳重凛,但谁知道是去干啥。
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
她本以为靳忱煴会直言推脱,但没成想,他仰着下巴瞧了她一会儿,便点头。
“也行,虽然本皇子吃了一些,但突然又觉得有些饿了。”
“...”慕遥让开道,回,“那就请进吧,二皇子。”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吃。
大部分时间,都是靳忱煴语气傲然的在评判她。
吃了没一会儿,外面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迦宁站在帘子外,朝里面喊:“二皇子,司小姐。大皇子回来了。”
慕遥站起身来,差点就直接冲了出去。
但她看了看不紧不慢的靳忱煴,忍住了迈步子的动作,让他先往外走,随后这才跟了上去。
两个人掀开帘子往外走,看见了刚从马上下来的靳重凛。
靳忱煴双手抱剑,踱着步子上前,悠悠道:“皇兄这采买时间实属有些长,从天亮买到天黑。”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靳重凛把缰绳递给迦宁,吩咐道,“你带队伍去把东西放到仓库里,分门别类的规整好,别弄混了。”
迦宁:“是。”
慕遥站在靳忱煴斜后方,顾不上听他们说些什么,焦急的往队伍中看去。
夜色浓郁,她穷目所及之处,都没看到司慕远的身影。
她觉得有些心慌,但靳忱煴在,她也没办法问靳重凛。
想到这,她看向靳重凛,正好对上他的眼神。
“皇弟,”靳重凛看回二皇子,“怎么和司小姐在一起?”
恍惚间,她觉得靳重凛别开眼神时冲她点了下头。
“哦,”她抢先回答,“我和二皇子一起用膳来着。”
靳重凛点头:“既然皇弟吃过了,不如就和我过来,商议接下来的战事吧。”
靳忱煴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片刻后回:“行,就听皇兄安排。”
“那司小姐,我和皇弟就先失陪了。”
靳重凛礼貌的冲慕遥微微倾身,接着便走在前头,同靳忱煴一起进了隔壁的副营帐。
想问的话还是没能问出来,慕遥叹口气,又往队伍走去的方向看了两眼。
她思索着,要不要亲自过去卸货的那边看一看。
还未等她做出动作,迦宁就走了过来。
他走到慕遥跟前,压低声音道:“司小姐,请和我走一趟吧。”
“好...”
一路跟着迦宁走到囤积杂物的营帐旁,迦宁停下脚步。
“司小姐,请进去吧。”
虽然没说出来,但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慕遥掀开帘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一进去,便看见了杂物旁软塌上的司慕远。
除了司慕远,软塌旁还有一名士兵打扮的人,端着一碗见底的汤药。
慕遥怔愣的走过去,问:“他这是怎么了,一直没醒过来吗?”
“回司小姐的话,”士兵俨然一副知道她身份的样子,“大皇子吩咐属下给将军喂了宁神镇静的药,现在将军已经睡下了。”
慕遥走到榻前坐下:“宁神镇静?”
“对,”士兵回,“将军情绪比较激动,回来时还非要往外跑。所以...”
“我知道了。”
“那属下先告退了。”
慕遥皱眉,抬手轻轻扶上司慕远微蹙的眉。
十日不见,他的脸看起来又消瘦了几分,眼底也出现了淡淡的青色,应是经常熬夜所致。
他本就比寻常男子白净一些,现在受了伤,脸上更是寻不到一丝血色。
也不知道,他伤的到底有多重。
慕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伸手拉松他的衣襟。
司慕远上身裹着厚重的纱布,她看得心中酸涩,将衣襟继续往两边拉,想看看他身上的烧伤在何处。
突然,从司慕远怀中掉出来一个小纸团,滚落在榻上。
她手上的动作停止,转头去捡起了那团纸。
这是一小条洒金宣纸,被团成皱皱巴巴的一个小球。
慕遥小心的找到纸团的一端,将它拉伸开来,用手指轻轻抚平。
上面是三行小字。
——司慕远,若想取回司祺的尸首,于今晚亥时前往主营帐东边村落的池塘处。
——若带暗卫前来,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司祺的尸身。
——记住,我一直在看着你。
!!!!!!
仿佛脑子在这一刻嘭的炸开。
慕遥死死地盯着“尸身”二字,瞬间没反应过来。
虽然她心里清楚,司祺依然是凶多吉少了。
但事实真的来临时,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慕遥瞪大了眼,听着他将这一番话说出来。
“慕声”是慕遥扮作男子的时候用的名字。
她用这个名字,去了国事演练,租了店铺,逛了云香阁,雇了裁缝绣娘,开了华夏衣坊,策划了猫咪茶馆,还做了宫里的生意。
她不知道司慕远说的究竟是这里的哪一桩事,亦或是哪几桩事。
司慕远的淡然神情逐渐崩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起,脸上的线条紧绷着。
这样的神情,慕遥是见过的。
只有他极端生气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此时他还未发作,怕是在等她主动解释。
慕遥想从头到尾托盘而出,但是这件事都要从一年前开始说了,实在太久远了。
她紧张到手开始发麻,只无措的盯着司慕远,说:“这个事情,有点难解释...”
“哦?”司慕远气极反笑,“难解释?那要不,我来替你解释?”
慕遥咽了口口水,接着就听到司慕远蕴着怒火的声音。
“你,司亲王府嫡女司慕遥,去年六月,在皇城跟前的釜阳街开了一家衣坊。去年年底,和靳延奚在西街开了一家茶馆。上个月,同采买办合作供衣。”
“下了好大一盘棋啊,阿姊。”
司慕远扯了扯嘴角,艰难道:“若是我没发现,你还打算瞒多久?”
慕遥局促的站在书案旁,往前走也不是,往后走也不是。
这一系列事,其实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隐藏身份开店,是为了免去很多官场上的麻烦。而且若她和司祺、司慕远直说开店的话,他们不一定会同意。
更何况原主并不会设计,她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会设计衣裳了?
这么算来,对她来说,隐瞒身份是最好的做法。
帮靳延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慕遥想一心攻略官配罢了。
但她总不能跟司慕远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已经知道了书里的一些内容吧。
怕是会被当做疯子吧。
慕遥咬唇,只觉得长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真的不是刻意瞒你和爹的...”
“怎么,”司慕远冷笑,“有人拿刀顶着你,不让你说?”
“行,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他垂下眼,面无表情的把玩手里的茶杯,“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把我送你的东西,都拿给靳延奚去的?”
“我在你心里,就一点地位都不占吗?”
慕遥急忙道:“不是的,你其实,还是挺重要的。”
“重要?”司慕远将旋转的茶杯按定在桌面,自嘲的笑,“怎么个重要法?”
“是让你把我送的东西随意糟蹋那般重要,还是把我骗得团团转的那般重要?”
“...”
慕遥哑了,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她心里清楚,司慕远现在知道了这些事,心理受了极大的冲击。
他并不知道慕遥是穿书来的,所以她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都难以理解。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词,欺骗。
此刻,就算她说喜欢他,他不仅不会相信,反而可能更加生气。
她咬唇,低声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
“你别生气,司慕远。以后你会知道的,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以后?”司慕远扯起嘴角,“我没什么兴趣。”
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往内室走,“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也不会管一次。”
“希望你也,别来打扰我。”
慕遥跟了两步,想解释一句,却被他大手一挥,放下的内室帘子挡在外面。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掀开那帘子。
他二人住在一起许久,司慕远从未放下过这帘子一次。
她心里清楚,司慕远是真的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慕遥攥着拳,在帘子外站了许久,软软道:“你刚才说的气话,我不会当真的。”
她懊恼的要死,刚以为甜甜的恋爱要轮到自己了,结果又因为自己搞砸了。
哎。
也是,若不是穿书,此刻她的行为不就是渣女吗。
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
一边勾搭靳延奚,又一边享受着司慕远对自己无偿的好。
想着想着,她都开始觉得自己渣了。
慕遥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走回自己榻边。
睡着之前,她想了很多事。
如何让司慕远原谅自己。
若是他不肯原谅自己,还要赶她走,那她该怎么死皮赖脸的继续住在他这里。
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
司慕远一夜未睡好,早上天一亮,便出了门。
奉先还未起床,此刻听着门外的敲门声,不太真切的问:“谁啊。”
司慕远黑着脸回:“起床。”
“啊,”奉先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少爷!”
他衣服都未换,打开门,“少爷,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司慕远表情阴郁,沉声问:“昨天找到的那几个人,还记得?”
“记得啊少爷。”
“帮我办件事。”
菜市场上,张放把猪肋骨一块块剁好,摆放在摊位左边。
刚放下菜刀,他将手上的油在身上抹了几下,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你,你们干什么?”
黑压压的十几个官兵将张放团团围住,只留了一个缝隙。
奉先走进去,抬抬手。
“诶,诶,你们干什么?这大白天的,欺负百姓是吧!”
张放试图反抗,但官兵人数众多,只得被拖到了巷子中。
见情势不对,张放立马服软,求饶道:“各位兵爷,小的就是个老老实实卖肉的,你看,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奉先话不多,简单道:“没误会,找的就是你。”
他挥挥手,“动手。”
“诶,诶,干什么你们。”
“啊...啊!”
伴随着剑出鞘的声音,张放的嚎叫声在巷子里回荡。
他捂着自己淌着血的右手,在地上瑟缩着,面部极其扭曲。
奉先嫌恶的皱眉,说:“这次只是砍你根手指。你若是再去华夏衣坊找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还有,告诉雇你的那人,”奉先冷冷道,“这衣坊的掌柜的,是左将军的好友。打他主意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能不能和司家军斗。”
一夜之后,战场形势发生了巨大的扭转。
午时,司祺的遗体和北夷国的降书一并送到了司家军主营。
大皇子靳重凛留在边城,详谈北夷投降之事。
司慕远则和慕遥带着司祺回到国都。
司祺的尸体在外流落多日,形态可怖,所以一到国都,便着手举行出殡之礼。
作为司亲王府的继承人,司慕远全权张罗此事。
司亲王府门口,司慕远在忙着接待宾客,慕遥则身穿白衣白帽,于正殿守着棺椁和长明灯。
这几日,她将一生都没哭过的眼泪哭了个痛快。
此时眼睛浮肿,垂头跪伏在灵前。
伸手一阵脚步声响起。
慕遥抬起头,转身准备行礼,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眼神中。
“遥儿,”三皇子靳延奚快步走过来,抬手想扶她,“节哀顺变。”
慕遥微不可查的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行礼道:“多谢三皇子前来送家父一程。”
“我今天过来,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不用了,”慕遥垂着头回,“多谢三皇子好意,都忙得过来。”
“好。”
靳延奚淡淡道:“好久没见你了,前阵子,我来司府找过你,但每次你都不在。”
慕遥去边城一事,只和小檀一个人说了。
她曾嘱咐小檀,若有人来找她,就说她出门去了。
“哦,我前阵子焦虑,经常出门找姐妹散心。”
慕遥疏远道:“多谢三皇子挂心。”
“三皇子...”靳延奚眼中充满被刺痛的样子,“遥儿,你何时同我这般生疏。”
定亲宴被迫中止之后,她和靳延奚都没有正式见过面,很多事情都还没说开。
虽然现在还是司祺出殡期间,但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三皇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慕遥看了看侧门,问他,“咱们另寻僻静之处,聊一聊吧。”
靳延奚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
慕遥在前,靳延奚跟在后,两个人顺着侧门出去,来到了湖边的小亭子。
慕遥在亭中站定,转过身来,单刀直入道:“三皇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讲,我定知无不言。”
“好,”慕遥点头,吸吸鼻子,“三皇子,是否曾经调查过我。”
“...”靳延奚温柔的目光明显呆滞了一下,随即面容苦涩的扯起嘴角,“你知道了。”
“我知道,”慕遥看向他的眼睛,又问,“那,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也是你安排的吧。”
靳延奚沉默了,修长的手指握拳,松开,反复了几次后,认命一般的闭上了眼。
“是,但不全是。”
尽管之前已经有了佐证,但真从靳延奚口中听到此话时,慕遥心里还是一阵触动。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问:“第一次见面是吗?”
靳延奚苦笑道:“不是。”
慕遥:“那情人节呢。”
靳延奚:“...”
慕遥:“那诗会呢?”
靳延奚:“...”
慕遥:“摘草莓呢?”
靳延奚:“...”
慕遥深吸一口气:“那告白那次呢?”
靳延奚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艰难道:“那晚的一字一句,我都没骗你,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遥儿,我承认,最初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靳延奚面色苍白,说话时重重咬着尾音,“但不知不觉中,我情不自禁的陷了下去。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
“好,这点我信你。”
靳延奚的表情缓和了一下:“遥儿,我就知道...”
“三皇子,”慕遥一字一句强调道,“你知道吗,有那么一刻,我也觉得自己陷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你的温柔贴心,也可能是因为你那晚坚定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很想和你在一起。”
不远处,树后一个黑色身影颤动一下,默默离去。
“但是,我不能接受,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靳延奚微阖双眼,挣扎几秒道:“对不起,遥儿,我可以坦诚,可以将一些都告诉你,能不能...”
“不用,”慕遥摇摇头,“我还没说完。”
“这件事,就算我们两个扯平了。三皇子,我也是因私人利益而靠近你的,可能这也是我自作自受吧。我骗你了,你再反过来骗我。”
“遥儿...”
“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慕遥长舒一口气:“我也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之前做的种种事,都同你道歉。”
“包括答应你的求婚,也,对不起。”
靳延奚蹙着眉,目光变得痛苦。
他抬起一只手伸向慕遥,抬了一半,又缓缓地放回原位。
“只有这个,不要说对不起。”
“那,”靳延奚艰难问道,“你现在,还有一点,哪怕一点,喜欢我吗?”
“对不起,”慕遥后退一步,垂下头,“关于咱俩的订婚,我会自己去找皇上说的,聘礼也会尽早送回到你宫中的。”
不等靳延奚再说些什么,慕遥转过身,直直的离开。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憋在心里好久的事情终于得到解决。
回到灵堂之后,靳延奚并没有再跟过来。
一直忙到天黑,不再有上门吊唁的人,她也没见到司慕远。
慕遥前往大门,找到在忙活收拾东西的奉先,问:“司慕远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哦少爷啊,”奉先看向门外,“刚才出去了,皇上宣他,商议加封亲王爵位的事情呢。”
“哦,”慕遥点头,“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想亲口告诉他,她将所有事都解决了。
她想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从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
“没有,不过少爷说,就不回来用晚膳了。”
慕遥哦了一声,挥挥手:“知道了,那你先忙吧。等他回来,记得告诉我一声。”
司家军不可一日无首,司祺去世,加封新的司亲王迫在眉睫。
想来商议加封之礼应该十分繁琐,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慕遥回到灵堂,跪在司祺灵前,喃喃道:“爹,对不起,没能告诉你。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司慕远。”
司慕远捉住慕遥细嫩的手腕拉到身前,大拇指顺着手腕内侧一路上滑至掌心,将她的手摊平。
光滑白皙的手背上,一道狭长的划伤,自无名指尾部斜向手腕。
虎口处也红红的,似快要滴出血一般。
他胸口更加沉闷,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也变得冷峻几分。
“二位,本皇子可不是空气啊。”
沉默的气氛突然被打断,司慕远循着声音望去。
这才发现阴影里,二皇子靳忱煴抱着胳膊靠在洞壁上,侧着头打量他们。
“你阿姊腿上被铁钉刺中,这玩意不干净。”
靳忱煴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铁钉,脸上看戏一般的表情。
司慕远沉着脸瞧他一眼,淡淡道:“多谢二皇子提醒。”
他转头看向慕遥,背过身后退一步:“上来,我们回去。”
“你先把衣服穿上。”
慕遥扯了扯屁股下的黑色大氅,上面的血渍早已干涸。
现在是十二月初,气温正低,司慕远穿个中衣在外面跑,不冻死才怪。
司慕远回头看了一眼,无所谓道:“算了,都脏了。”
而后他俯下身去,将地上的外袍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搭在肩膀上。
“带着这个就行了,上来吧。”
那是她给他做的黑银飞鱼服。
慕遥没再坚持,往前倾了一下身子,伏上他的背。
司慕远轻盈跃起,脚踩几下洞壁,便回到了地面。
靳忱煴也紧跟着上来。
奉先牵着两匹马在洞边等着,见人上来,便迎了过来。
司慕远牵过自己的马。
“你带着二皇子,咱们立马回营地。”
慕遥和靳忱煴为了打猎,跑了好久到林子深处。
之前为了逃命,又慌不择路跑了许久。
此番要回营地,时间肯定短不了。
她看了看身下司慕远单薄的中衣,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她伏在他耳边嘟囔道:“你衣服太薄了,要不你穿我的披风吧。虽然掉到洞里的时候沾了土,但我都拍干净了。”
司慕远侧过头,露出好看的下颚线,好笑道:“阿姊这是关心我了?”
“我是怕回去你病倒了,没人伺候我。”
慕遥单手环过他的脖子,空出一只手去解披风的搭扣。
“你披上这个,我坐在你前面。我这披风你穿虽然有点短,但还是宽松的,裹住咱俩不成问题。”
司慕远本来想拒绝的,但听到她这个提议,觉得有些动心。
他思考一番,点点头道:“好,那你要裹紧一些,不然我可能会冷。”
回去的路上,慕遥侧坐在司慕远前面,紧紧环着他的腰,将自己藏在披风之下。
之前的劳顿在彻底放松下来后一涌而出,她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沉。
她紧贴着司慕远的胸膛,抬手将披风上的系带又系紧一些,防止冷风窜进来。
而后,她收紧手臂,带着鼻音道:“司慕远,我有些困了。”
“睡吧。”
司慕远握住缰绳的手往后收了收,用手臂抵住她的背。
“睡醒了就到了。”
...
慕遥再次有意识时,耳边传来软糯的女声。
“慕远哥哥,你刚才突然跑去哪儿了啊,担心死我了。”
“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突然丢下晴儿。”
她在司慕远宽大的披风下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动了动。
感受到她的动作,司慕远皱起眉,压低声音道:“别吵。”
他们骑着马刚进入出发时的那个营地,十公主靳阮晴便得了消息跑出来。
方才他二人正在林中狩猎,奉先带着一个侍卫来找司慕远。
两个人说了几句,司慕远便带着奉先急匆匆走了,将靳阮晴扔给了那个侍卫。
靠近营帐后,司慕远松开缰绳,小心翼翼的将右手从慕遥膝下穿过,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慕遥醒了几分,迷迷糊糊的趴在他怀里,问:“我们是不是到了?”
“嗯,阿姊要是困,就再睡会。”
他跃下马背,完全忽视了旁边撇着嘴的靳阮晴,径直地朝营帐内走去。
靳阮晴跟上去,察觉到他披风抱着个人,嘟着嘴娇嗔:“那是谁呀,慕远哥哥抱着谁呀。”
奉先快走一步,及时将她挡在了营帐门外。
身后,靳忱煴缓缓踱步而来,拍了拍靳阮晴的肩膀。
“人家去救自家阿姊,懂事些,这醋你就别吃了。”
...
营帐内,司慕远将披风解开,把迷迷糊糊的慕遥放到榻上。
慕遥的脸颊通红,缓缓睁开眼,挣扎着要爬起来。
“不再睡会儿了?”
司慕远接过奉先端来的水盆,将手洗净,又打湿了一个手帕,将水拧干。
“不睡了,睡得有些头热,闷闷的。”
慕遥撑起身子,靠在榻边,额上起了细密的汗珠。
她抬手要抹掉,被司慕远按住手臂。
“手脏。”
他坐到旁边,抬手拿手帕替她擦拭。
手指触碰到她白皙却透着红润的肌肤,异常高的体温透过指尖传来。
司慕远皱眉,用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接着他抬高音量喊:“奉先。”
奉先自帐篷外进来,手里抱着药瓶。
“少爷,药找来了。”
“不用了,”他继续抬手给她拭去汗珠,“你去把随行的御医喊来,就说我不慎踩到陷阱了。”
“是,少爷。”
奉先走后,慕遥不解的问:“怎么了,喊御医做什么?我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上点药就行了。”
司慕远不疾不徐的擦拭完,将手帕放到一边,回过身去解她腿上浸满血的绑带。
“听话就行了,你说自己没事,没有用。”
他缓缓道:“我说没事才行。”
慕遥撇撇嘴,看在他及时来救她的份儿上,就不同他争执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的?”
司慕远明明是和十公主一组的,出发前她记得,看到他二人去了和自己不同的方向。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这边。
司慕远轻轻擦拭她腿上的血污,淡淡道:“我怕你逞强,让奉先去找你。”
“奉先路上看到了你的马,便赶紧来给我报信。”
慕遥哦了一声,看来是被自己的马救了一命。
“那,你身上怎么回事,真的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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