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李文兰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是公墓销售员林轩李文兰全局》,由网络作家“巫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老板?原来康哥这一趟出去,是跟他有关系。只听康哥接着说:“刚才冯老五给我打电话,说方老板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呆着,人好像快不行了。他是咱们的顾客,又是在咱们单位出的事儿,从人道主义出发,咱们也得去慰问一下吧?”我心里一紧。回想起今天早上,在坟山发生的那一幕。当时我记得很清楚,那变成鬼的汪兴珍,站在方老板身边,那副恶狠狠的样子,似乎跟自己的丈夫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我断定方老板出事儿,就是她搞出来的。我亲眼看见她把手插进方老板的胸口,之后方老板就心梗了。看来他们夫妻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刘跟我说,方老板有个情人,而且还怀孕了。现在看来,如果小刘说的是真的,他们夫妻之间肯定是出了大问题。难不成,汪兴珍的死,真的是跟方老板有关...
《我是公墓销售员林轩李文兰全局》精彩片段
方老板?
原来康哥这一趟出去,是跟他有关系。
只听康哥接着说:“刚才冯老五给我打电话,说方老板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呆着,人好像快不行了。他是咱们的顾客,又是在咱们单位出的事儿,从人道主义出发,咱们也得去慰问一下吧?”
我心里一紧。
回想起今天早上,在坟山发生的那一幕。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那变成鬼的汪兴珍,站在方老板身边,那副恶狠狠的样子,似乎跟自己的丈夫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且我断定方老板出事儿,就是她搞出来的。
我亲眼看见她把手插进方老板的胸口,之后方老板就心梗了。
看来他们夫妻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刘跟我说,方老板有个情人,而且还怀孕了。现在看来,如果小刘说的是真的,他们夫妻之间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难不成,汪兴珍的死,真的是跟方老板有关。
所以,她才会变成鬼,也不会放过她丈夫,一定要置他于死地才肯罢休?
见我欲言又止,康哥问我想说什么。
我抿了抿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康哥,您在白莲公墓工作多少年了?”
我这才工作了两天,就见了经历了几庄奇事儿。
这覃少康,他的见识肯定比我多。
说不定,他跟我一样,也见过那些东西,说不定可以问问他是怎么处理的。
毕竟能在阴气那么重的地方工作,总是有点儿门路的。
康哥算了一下:“得有十来年了吧,反正那公墓没建多久,我就去上班了,当时才开发了一个山头,总共墓穴还不到一千个。”
“那您也算老员工了?”
“当然,白莲公墓,除了老陆,就数我资格最老了。”
“老陆比你资格还老?”
“没错。他以前是跟着那老板一起捣腾什么生意,后来老板弄了公墓,他就来这边了。说起来,他只是个人事主任,不过这白莲公墓,上上下下的事儿都归他管。”
我点点头。
心想这老陆原来是元老了。
怪不得我大舅一找上他,我这工作的问题就解决了。
“咱们白莲公墓大老板到底是谁啊,怎么一直没见过他?”
“他呀……”康哥听后啧啧两声:“别说是你,就连我都很少见过他,他是个挺神秘的人呢,一年到头,估计能出现一次就不错了。”
我哦了一声。
也难怪,有钱人不止一个买卖。
得多项经营,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手下有信得过的人,能交给他们,自己还图个安心。
再说这公墓,有钱人也不愿意来,那老板估计也这么想的吧,只要钱按时收回来,别的管那么多干啥呢。
“所以啊,最好的挣钱法子,就是钱生钱。像咱们为了展业累得跟狗似的,人家舒舒服服海边散步,说不定还搂着美女小细腰呢。”
康哥呵呵笑着。
我看着他的贱兮兮的样子,又伸手摸了一下裤兜里的紫色丁字裤,心想你也不差。
于是我说:“康哥,我觉得做业务员挺好,生活有目标。太有钱其实也不定比咱们好,大老板听说都欠不少外债,有时候还过得不如一个打工人。”
“呵呵,你说对了,其实我也这么想,不过谁知道是不是这样呢。”
康哥似乎挺得意,他顿了一下,突然问我:“今天上午,方老板给你那红包……有多少钱?”
我尴尬一笑:“呃……六百块。”
“六百?”康哥啧啧几声:“是挺大方啊,咱们上山十几个人,这红包都发了小一万块,看来这石材生意果然是挣钱,其实早些年我也有机会干那一行的,可没把握住。”
康哥语气有些惋惜,但依旧是神采飞扬。
我知道康哥那红包肯定不止六百,当时方老板给他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那红包可比我这个厚了不少。
但那是人家的钱,应得应分我管不着。
我看那销控表,像康哥这个级别的销冠,一个月少说得做成十单生意。
且不说绩效提成,就是那客户给的红包,也得收得手软吧。
照这种发财速度,康哥在这小县城工作,竟然能开上辉腾这样的车,也就不奇怪了。
想起我爸同学的儿子,也是别墅豪车什么的。
看来殡葬这一行,真是赚大钱啊。
在我的认知里,我一直以为挣钱就是软件互联网啥的。
现在想来,那些都是整天闷头加班的辛苦996。像康哥这样每天晃晃悠悠,就把钱挣了,那还是很有性价比的。
康哥看着前方:“林轩你刚来,我考虑了一下,汪兴珍这个绩效我干脆算你头上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大概已经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了,可表面上为了配合他,还是赶紧摆手:
“这怎么好呢,这业务从头到尾都是您在操心,我不过就是跟着上了一趟坟山而已,你这……”
康哥却语重心长:
“林轩你不知道,咱们这销售岗位有末尾淘汰制,新人三个月不开张,就会下岗,或者转去文职岗位。我看你挺有眼缘的,再说你也听话,就扶持扶持你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我话说前头,业绩算你的,钱可是我的。”
“那的肯定是,就这我还得请你吃火锅烧烤呢。”
见我这么懂事,康哥点了点头。
我在心里苦笑,之前干的都是销售工作,我知道他动的什么花花肠子。
这业绩给我倒是其次,说什么扶持新人,其实他还是不为省点儿税费。而且,他这样做,还能无端卖给我一个人情,以后他有事儿找我,我可不好推脱。
不过呢,看破不说破,毕竟以后还要长期相处的。
覃少康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主管。
惹不起。
辉腾车子下了山,很快就进入了市区。
前方是一个红灯,康哥踩下了刹车,他想了想后又对我说:“如果下午能做成方老板那一单,这绩效,咱俩就一人一半!”
我看向康哥:“方老板不是还活着吗?”
“唉,人哪儿说得清楚啊,那又是突发性疾病,再说呢,这墓地先买了放手里,就算不住进去,放起来增值不是好吗?这墓地涨起价来,可比房子强多了。”
我呵呵两声,符合着笑道:“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啊?”
“那当然喽,年轻人嘛,思想得看长远。”
我嗯嗯点头。
这公墓还真跟房产一个道理。
而且现在来,公墓的确应该比房子增值更快。
毕竟房子只有七十年产权,公墓那就是长期有效的。
康哥不是说这白莲公墓刚开始卖的时候才五六千吗,那个时候要是有钱能屯点儿,到现在不也发大财了?
街上人来人往。
县城虽然不算大,但生活气息非常足。
看着外面那些行走的路人,我突然心想,说不定,那些身影中,穿插着一两只鬼,只是我跟他们没有冲突,所以相安无事。
只是人死后,不都得去该去的地方吗。
为啥要留下来,难道他们有什么心愿未了?
但人死后,很难有十全十美的人生,谁都会有点儿什么遗憾的,为什么有的鬼会留下来缠着活人呢?
我试探性地问康哥:“你在这儿工作了这么多年,有没有看见过……”
“什么?”
“那个东西……就是……”
不等我说完,康哥接过话来:“你是说鬼吧?鬼这东西嘛,看你怎么想。不瞒你说,我以前在确实怕,再这儿上班后,反倒不怕了。”
我问:“为什么?”
康哥冷笑着:“你想想,人死后,不都是装进一个匣子里吗,人人都一样,都什么区别?就算现在有一只鬼站在我跟前,它跟我,只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儿,不用怕。”
我想了想,又问:“那你的意思是,你见过?”
我给康哥的保温杯里,蓄了点儿水,又添了两颗枸杞。
只听康哥慢慢给我讲诉道:
在六十年前,这白莲山里有个红旗齿轮厂。
当时正是你特殊的年代,人们思想特别单纯,都齐心协力干四化,劲儿也都向着一处使,这里虽然是山里,却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突然有一天,在这深山老林里,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生产事故。
那次事故,有大概四十几个工人丧命。
据当时出现在现场的人描述,那些人横死的场面非常可怕,很多亲眼见到这一惨状的人,都不愿意回想,更不再跟身边的人提起那起事故。
没过多久,红旗齿轮厂就因为这事儿停产了。
后来的几十年里,经常有人在山下见到半山腰有鬼火飘来飘去。
还会听到鬼呼狼嚎的声音。
于是坊间开始传言,这白莲山闹鬼。
他们说,是红旗齿轮厂的冤魂在嚎叫,因为他们死得太惨了,不甘心所以变成了鬼还在那山上晃荡不走。
渐渐地,这原本就人迹罕至的白莲山,变得更加荒凉了。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集体合营大都改成了私有制,白莲山上这个废弃的工厂,倒是吸引了不少民企老板,但他们大多数都是来考察了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其中一个民企的老板,据说回去就发作了失心疯。
后来他竟然从精神病院顶层跳了下去。
那死相据说相当凄惨,落在水泥地上,脑浆子都爆裂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再去打白莲山上厂房的这个主意。
那厂房也就一直空着,没人再进去过。
又过了很多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殡葬行业突然就发达了起来。
特别是全面废除土葬后,公墓的价格水涨船高。
稍微好一点儿的公墓,动不动就得上万的价格。以前人去世了,随便到山上挖个土坑就埋了,可日子开始富裕起来后,人们开始注重门面,有些事儿得做给活人看。
于是一个本地的木材老板看中这个机遇,把整个白莲山都给承包了下来。
要说那老板还真有商业头脑。
这白莲山曾经是菩萨显灵的地方,把先人埋在这里,人们便相信这是块风水宝地,会福泽子孙后代。
于是这个之前无人问津的地方,突然变得很值钱了。
当那木材老板到底到底还是有些顾忌。
红旗齿轮厂闹鬼的事儿,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于是他刚开始的时候,开发的是跟厂房相隔很远的另一边山头。
可时间长了,公墓的销售越来越好,墓地不够卖了。
于是老板终于打起了红旗齿轮厂的主意。
这么多年以来,厂房还是一直空着。大家都知道这厂房很邪乎,就连公墓的工作人员,也没人肯踏进去一步。
但利益当前,老板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他找来了爆破工人,打算用炸药直接把那东西给轰没了。
可怪事儿出现了,爆破工人每次打算启动炸药,那些安放好的炸药包总会莫名其妙地失去功效。
如此往返了好几次,工人心里发毛了。
他们都说太邪乎了,这事儿不干了。
老板还是不死心,他托关系,找了个有名的道士过来驱邪,那道士进去之后,没多久就披头散发地跑出来,大喊大叫的样子十分狼狈。
又找了几个别的道士,结果都是一样。
后来公墓老板咬咬牙,把红旗齿轮厂给关闭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听康哥说到这里,我想到刚才在厂房里遇到的那个女鬼,心想着会不会是进去的那些道士,都跟我一样,看到了那个女鬼?
刚才要不是老范及时出现,估计我也会被那女鬼弄得狼狈不堪。
想到老范,我又问康哥:
“那老范为敢什么一个人呆在厂房里?他难道不怕?”
康哥抿了一口枸杞水,说:“老范啊,他算是我们这里的奇人了……”
十年前,公墓新增了刻碑的业务。
可那是个手艺活,不仅得懂书法,还得手艺好。
可要找这么个人,是挺不容易的事儿。
好的手艺人,大都不愿意来这种地方上班,愿意来这里工作的呢,那刻碑的手艺,也实在是太拙劣了。
公墓老板托人到处去寻找,也找不到合适的。
于是人事主管老陆建议在网上公开招聘,这样说不定会快一些。
果然,挂上去几天,白莲公墓的来了个刻碑的手艺人。
那人之前是干什么的大家都一无所知,看着他当面刻碑的技术后,大家都被折服了。这人的手艺是真的好,什么字体都能驾驭,而且刻上的字迹还清晰明了。
这年头找个这样的手艺人不容易,老板觉得非常满意,就让他留了下来。
来的这个人就是老范。
老范原本是在财务室旁边的的一个小屋子工作的,一段时间后,他突然提出,要把工作的地方,搬到那红旗齿轮厂的厂房里去。
当听说他要这么做的时候,所有人都劝他。
大家告诉老范那地方不干净,还略微提起了一下厂房之前发生的事儿,希望老范再考虑考虑。
可老范没听那么多,当天晚上,他就趁着夜色走进了厂房里。
那天晚上,白莲山半山腰处,在那个巨大的黄果树下面,在那红旗齿轮厂的旧址里,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时间,山雨大作,雷声震天。
值班的保安吓得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门。
当时大家都以为这老范肯定是死定了,那么大的动静,再加上这风雨交加的,说不定会死得比那四十几个亡魂还难看。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老范竟然安然无恙地下山了。
旁人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只是花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工作的家伙和好几十块墓碑原材料,都搬到了厂房里。
之后,老范就正式在那里面工作了。
除了工作,老范的衣食住行,都呆在红旗齿轮厂里,没有必要,他一步也不离开那厂房,真正做到了以工作为家。
说来也怪,自从老范来了之后,那红旗齿轮厂似乎变得安静起来。
刚开始员工们出于顾及,还是不敢踏进去一步。
后来渐渐地,有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相约进去,最后都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大家发现一切正常后,便陆续有人进去找过老范。
情况似乎很好,都再没有过过什么异常。
听完康哥的讲诉,我心有余悸。
老范敢只身进入闹鬼的厂房里,说明他真不是一般人。
可康哥明明说别人进去都安然无恙吗?
为什么我进去,却看到了女鬼。
刚才跟女鬼对持的时候,幸亏老范突然出现,喝退了女鬼,要不然我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同时我也在想,当年红旗齿轮厂死了四十几个人。
我只看到了一只鬼而已。
就快被吓尿了,如果那几十只鬼一起出来了,那场面又该何其壮观呢?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在里面经历的事儿告诉康哥,就听见康哥自言自语道:“其实,能给死人刻碑的,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女鬼突然飞过来,吓得我把腿就跑。
天空惊雷滚滚。,周围大雨滂沱,我根本辨不清方向。身后的女鬼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能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甚至已经触摸到了我的肩膀。
脚底一滑,我摔了个狗吃屎。
回头,女鬼扭曲的一张脸就在我身后,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了。
只见她张开嘴,喉咙里发出怪兽般的吼叫声。
我断定自己今天肯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突然开始恨我爸。
这破工作是他非逼着我干的,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也可以变成厉鬼去找他讨要个说法什么的?
算了,死就死吧,等我死了,我也是鬼了。
到时候我才不放过你,非好好修理你丫一顿不可,你还真别以为你是个女鬼,老子就不敢动你了!
你要是长得漂亮,跟那李文兰似的娇俏可人,我还能饶你一命,可你这个鬼样子,我非把你撕了,看谁怕谁?
不禁又开始佩服自己。
都死掉临头了,我的脑子里还是一顿乱七八糟的想法。
突然我一睁眼,不就是只鬼吗?
我就这么被她弄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得被人笑话。
倒不如跟她搏斗一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我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巴,就朝那女鬼脸上甩过去。
混合着雨水的泥巴,就像一团米田共似的,贴在了女鬼的脸上。她原本狰狞的一张脸,在泥土的覆盖下,变得非常怪异,甚至有些滑稽。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好像也出乎了女鬼的意料。她嚎叫了两声,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拨了拨脸,也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花容月貌”,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一见这动静,赶紧往前跑。
当时的情景是,我一路往前跑,那女鬼飘在半空中,一直跟着我。
风雨声和她大张着嘴里发出的嚎叫声,融合在一起。
若是之前,我肯定是会非常害怕了,但现在我好像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跑到那棵黄果树下后,我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回头就对着那女鬼的脑袋砸过去。
我的速度很快,出乎了女鬼的意料。
虽然她的身子快速地想要躲开,但树枝还是狠狠地敲在了女鬼的胳膊上。
她大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愤愤不平地抬起头,女鬼好像生气了。
她瞪大眼睛,那双全黑色的眼珠子,瞪得像一颗葡萄。
我挑衅似地冲她大喊:“你这个死人鬼,敢招惹你林大爷!你长得又丑,还不学好,死了整天吓唬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再敢惹我,老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一边说,我一边挥舞着树枝。
我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从小老师就教我们了,做人要做好人,那人死了以后,做鬼不也得做只好鬼吗?
不干正事儿,整天吓人,那可不厚道!
女鬼受了我这一下子,很不服气,只见她咬咬牙,猛得就从地上窜了起来。
她再次朝我扑过来,双手擒住我的肩膀,一下子就把我给推到了树干上。
不得不说,这女鬼的力气是真的很大。
我被她压住,感觉胳膊都快要碎掉了,上半身动弹不得。
此刻女鬼离我的距离非常近。
她的长头发全部飘扬在了半空中,裂开的嘴巴继续咕噜着,并且身子离我的距离渐渐近了。
这女鬼要干嘛?
她难道看上我了,要霸王硬上弓?
可我林轩,可不是那种不挑食的主。
这二十几年,我一直保留着童子身,就是为了将来能遇到中意漂亮可人的白雪公主,然后以身相许,共赴温柔乡。
可不能便宜了你这丑八怪。
我想要挣脱,但根本使不上力气。
眼看这女鬼的身子已经贴到了我身上。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反而将嘴贴在了我的耳朵上,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风雨声越来越大,天空雷声大作。
女鬼发出的声音,完全被那些动静掩盖了,只听到她咕噜噜地,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一块炭火,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不管她说什么,对我而言都是鬼话。
我才不想听这些。
女鬼好像很生气,她抬头看着顶上的大树,大声吼起来。我抬眼,看见那棵大树的树枝,好像比以前更茂盛了。
风雨中的梧桐树,就像是一把撑开的大伞,将一切的生灵都笼盖了。
虽然我的双臂被她擒住了,但我的腿还是能动的。
于是瞅准机会,我对着那女鬼的肚子,就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下,快准狠。
女鬼的手松开了,她摔到了距离几米远的地方。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有些得意。
小样儿,我可是校足球队的,虽然是后补守门员,但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女鬼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
随后,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在她哭的时候,我发现她原本撕裂的一张脸,渐渐变成了本来的样子,嘴角不再撕裂,那颗黑痣非常明显。
她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委屈,肿得跟个桃子一样,
除了那张脸还是惨白发灰的,别的,跟正常女孩儿就没什么区别。
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竟然有些心疼。
果然,我是个肤浅的男人。
当她是凶恶女鬼样子的时候,我只是感觉害怕,还觉得她恶心。
可当她变成正常女孩的样子,并且楚楚可怜的时候,我竟想去安慰她。再说看她那张脸还是不错的,虽然她身材比李文兰差了点儿,腿还是挺长的。
我为我自己脑子里的这种念头感到羞耻。
看着女鬼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知道自己逃跑的机会来了。
一点点往后,我打算躲到黄果树后面去。
可才走了几步,女鬼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瞬间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又飞到半空中,继而再次朝我扑过来。
这一次我的有所准备的。
她在朝我靠近的时候,我突然往前一跃,对着她那张恐怖的脸,也大叫了一声。
我想我的声音应该很大。
女鬼好像被吓住了,她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准就会准备开溜,女鬼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手指像冰一样凉。
我被她掐很难受,伸出手想要扳开她的手指,可她的手指像是扳手一样,无论我怎么弄,都打开不。
女鬼的身子飘到半空中,我整个人,也跟着她一点点往上升。
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地面。
再这样下去,再高一些,就算是不被她掐死,她只要一松手,我估计也得掉下去摔死了。
突然间,我急中生智。
只见我伸手就朝女鬼的胸口抓了过去。
别说,还挺软……
女鬼尖叫一声,我很“顺利”地被扔到了地上。
浑身被摔得生疼。
顾不得这许多,我腾地一下跳起来。
抬头,只见那女鬼头朝下,像箭似的,就对着我射了过来。
这一次,我盯着她嘴角的黑痣,突然之间,一些画面浮现到眼前。
那好像是一个筒子楼,才五六岁的我,拿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敲开了另一户人家的门……之后我看见了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她哭泣的时候,她的父母正在一旁训斥她……卡车开过来,我父母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搬了上去。坐在卡车副驾驶我,从窗户里探出头去,似乎想寻找什么,却被我妈拉了回去……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李文兰的声音:“别愣着,我带你出去!”
只见她盯着我,狠狠的眼神,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慢慢往后,身体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了。
康哥注意到我不太对劲,碰了我好几下,我才回过神来。
他问了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知道,现在除了我自己,谁也见不到那个女鬼,如果跟大家说说我见到汪兴珍了,而且她还想要置自己的丈夫于死地,我估计自己会被家属痛扁一顿吧。
权衡了利弊之后,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康哥瞪了我一眼,说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看病。
接着他冲大家解释说,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林轩刚才不小心磕到了。
这说辞虽然有些勉强,但大家还是都接受了。
这一边,只见殡葬师小刘在墓碑跟前点了一盏油灯,之后他郑重地用双手托举着,围着墓穴转了三圈。
之后在墓碑正前方停了下来,对着汪兴珍的照片行了个礼。
随后,他绕过了墓碑,把油灯小心地放到了墓穴正中间。
这过程仪式感十足,看来方老板这三万,花得还是挺值的。
康哥小声告诉我;“这叫明灯暖穴,等下还有别的流程,你以后在这里工作了,这些词汇都得记熟了,可别闹笑话。”
我点头说是,一边继续看向小刘。
只见放下油灯后,再次回到墓碑跟前。
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白色油布,对着墓碑轻轻擦拭着。他在干这事儿的时候,非常认真严谨,墓碑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擦拭得干干净净。
“这叫净碑,人死后,墓碑就是灵体依存的地方,清理干净墓碑,相当于净化灵体,让她死后能安息。”
我在心里感叹,想不到这入葬的名堂还这么多。
我一直以为人死了,就挖个坑埋了而已。
回想起外公外婆去世那会儿,好像也有挺多过程的,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记忆不深刻了。
而且他们当时葬在老家的家族墓群里,亲戚朋友们聚在一起,大概得上百人,我没往前凑,只记得也是忙活了大半天才了事。
净碑仪式结束后,一看时间,离九点还有不到十分钟。
小刘回头看方老板,见对方没有什么异议了,就让后面的小年轻,把汪兴珍的骨灰盒送过来。
随后,小刘整了整衣冠,亲自接过来。
按照流程,殡葬师对着骨灰盒说了一声一路好走,之后,他让人取出了那盏油灯,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放入了墓穴中。
“这是请灵入穴,最关键的一步,不能有一丁点儿散失,要不然会惊动逝者,让他们不安宁的话,那可就出大麻烦了。”
我看见小刘做这一步的时候,果然非常小心。
但人都已经死了,一捧灰而已,能有什么大麻烦?
于是我又多嘴问康哥,什么大麻烦?要是万一搞砸了会怎么样?难道会被鬼追着报仇不成?
康哥眯着眼睛看向我:“报仇不至于,只是嘛……你,想不想试试?”
他的声音幽幽地,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默默摇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那一边,骨灰盒被小刘放到了墓穴中后,小刘又捧起了那盏油灯。
他把油灯放在墓碑跟前,看着那油灯燃烧得很旺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康哥说:“油灯烧得旺,说明逝者很满意这个殡葬师。”
只见小刘再次走到方老板跟前,低声跟他说了些什么。
方老板一边回应,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小刘。
小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玉镯子。
他再次用油纸擦拭了几下,就把这东西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骨灰盒上。
康哥说;“盖穴之前,得放一个逝者最喜欢的东西在里面,让她有个念想,不至于缠着活人。”
我哦了一声,觉得很有道理。
我闹不明白冯老五要干什么。
正要开问,却见冯老五对着那画像拜祭了几下:“神仙在上啊,这两孩子还小,这趟下去,您可得护着点儿他们……”
这一边,冯老五恭恭敬敬地拜着那东西。
我也盯着那牛头人身看着,怎么都觉得这东西阴森森的。
要说他是神仙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东西根本就不带一点儿仙气。
看来看去,我感觉这东西倒更像是一个邪物。特别是那一柄匕首,那刀尖让我后背一阵阵发凉。
等冯老五转身后,我指着画像问道:“神仙,这是哪路神仙啊?”
冯老五抖了抖宽大的衣袖,他不屑地看着我:“神仙就是神仙呗,跟你说太多了,你又不懂,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啊?”
说着,他不再理会我,而是径直走到方圆圆身边,轻言细语地说道:
“圆圆,我刚刚问了神仙,神仙说,你爸现在还没走远,你两之前既然看到过他,那现在你们一起下去,看能不能把他给弄出来。”
方圆圆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你可一定要帮我,我爸才四十几岁,而且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他可不能……”
“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冯老五拍拍方圆圆的肩膀:“不过你放心吧,我跟方立农是多年的交情了,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他的。”
方圆圆点点头,按照冯老五的指意,睡到了那木台上。
见我站着不动,冯老五扭头看着我:“你也上去啊?”
我把冯老五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这次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的?”
我瞟了一样躺在木台上的方圆圆,只见她双眼紧闭,看着十分虔诚:“我是说,钱赚得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别瞎糊弄人……”
正说着,冯老五伸手“啪”地一下拍在我的脑袋上:“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神棍吗?在骗人吗?”
我摸了摸生疼的脑袋瓜子,心里嘀咕着:难道不是吗?
嘴里却说着:“我就是确认一下,这女孩儿的爸现在人在医院,她现在有点儿六神无主,我是怕她病急乱投医……”
“行了,别说了!”冯老五指着那木台:“你也过去,跟她一起下去。”
我不解:“下去?下哪儿去?”
“下到半阴里。”
“半阴?那是什么东西?”
冯老五慢条斯理地说着:“这半阴之地呀,介于阴阳之间,多是恶鬼出没的地方,也有些人死后,尘世有未了的心愿,不愿意离开,也会暂时留在那里。”
听了这话,我好像弄明白了:“也就是说,那是个鬼魂临时中转站?”
“差不多吧。”
我急了:“那……我去干什么?”
方立农整理了一下衣服:“汪兴珍现在阴魂不散,她想把方立农给带走,现在方立农已经三魂没了七魄,还剩一点儿魂儿挂在肉身上牵着,你们一起下去带他回来,或许还来得及。”
我一听这么危险,赶紧摆手:“我就不去了吧,人家方立农一家团聚,我下去,不合适……”
“一家团聚?”冯老五冷笑了一声:“那汪兴珍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照理说,我那天在坟头给她超度了,汪兴珍早就应该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了才对。但现在她还在那三不管的地界里晃悠着,肯定有什么问题。”
这些神神鬼鬼的流程,我的确是搞不太明白。
但我也知道,人要是死了,就该去该去的地方,留下来肯定不符合规矩吧。
汪兴珍死了不去喝孟婆汤,非要缠着方立农跟方圆圆,这就是不厚道的。
于是,我问冯老五:“你的意思是,汪兴珍是自己主动留在那半阴地界里的,她就是为了报复方立农?”
“他她没那个能力!”冯老五笃定地摇摇头:“人死了就得走,要是强行留在人世间,哪怕是在半阴里,不出两天肯定会烟消云散。”
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汪兴珍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厉鬼来找方立农?”
冯老五摇摇头:“你说错了,汪兴珍既然在医院伤不懂你,那她还不是厉鬼。不过时间长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我搞不明白:“你不是说鬼魂一旦在那半阴里,呆的时间长了,就会烟消云散吗?”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冯老五神色严肃:“但是我怀疑,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帮她,而且那东西的力量,还挺强大的……”
我心里一惊,忙问;“那你想明白了没有,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也不清楚。”冯老五叹了口气,顿了顿后,他话锋一转:“先不管那么多吧,现在的问题是,汪兴珍既然认定自己是被方立农害死的,她势必不会放过他,方圆圆现在要下去救方立农,我怕会惹怒汪兴珍,到时候方圆圆也上不来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至于吧,毕竟虎毒不食女?”
刚说到这里,我立刻知道自己错了。
这句话用在汪兴珍身上,那肯定是不合适的,如果她真的疼爱方圆圆,也不至于在她五岁那年,把她弄到周良的坟头,送羊入虎口了。
听我说了这话,冯老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妻子。
只见她低着头,正整理着角落里的纸人。
那些纸人形态各异,表情僵硬,看着让人感觉心里发凉。
冯老五盯着妻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随后,他扭过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也是7月半出生的吗,既然你能看到汪兴珍,那你也跟着她下去,万一真的把方立农就出来了,那你后半辈子,不就能躺着花钱了吗?”
躺着花钱?
这话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正想要反驳,冯老五就推着我往那木台走去:“快点儿,时间不多了,再啰嗦,方立农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不等我多说,冯老五就把我推到了木台边。
我脑子里飞速转着,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脱身。
方圆圆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林轩,你不想去就算了,我一个人也行,毕竟这事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不由得心一软:“圆圆,你别这么说,咱俩都这么熟了,我当然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去冒险的!”
我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差点儿自己都被感动了。
当时说这话完后,我心里立刻就后悔了。
真特喵的精虫上脑,我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了吗?
一旁的冯老五听了,赶紧啧啧两声:“少侠既然如此大义凛然,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躺上去吧,时间可不等人。”
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何况方圆圆又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后,只得上了那木台。
跟方圆圆并排着躺在上面,我还是不忘嘴欠得安慰她道:“你放心吧,待会儿下去,我护着你!”
说完,我躺直了身体。
一抬眼,我有看到了那副画像。
那牛头人身的东西,正定定的看着我。
冯老五手持铜铃,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围着我和方圆圆打转。
恍惚中,我瞟见冯老五的妻子,手持一个纸人,朝我们一步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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