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走吧，去珠宝店。」
在珠宝店我很快就选好了珠宝。
正要刷卡带走的时候江廷来了。
「阿廷，你怎么来了？」
我一脸开心的扑进江廷怀里。
「选好了吗？」
江廷目光幽深的看着我。
「好了，这套。」我指了指那条宝石项链。
江廷冲身后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人点点头。
我脸色僵了僵。
只见那人在项链上刮掉一些粉末放在试剂瓶里晃了晃。
「你怀疑我？」
我松开江廷的胳膊满脸不可置信地缓缓后退。
「老婆，你想多了，我这是怕有人利用你的手加害母亲，没有人可以栽赃我的老婆。」江廷上前拉住我的手一脸认真。
「无毒。」
正好那边的医生检测出了结果。
听到这个结果后，我看着江廷放松的神情嘴角微勾。
我就是等的这一刻，我知道这是江廷最后对我的试探。
随后江廷就哄着我带我回家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婚礼终于到来了。
我坐在化妆间静静看着镜子里面妆容精致的女人。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照镜子。
因为好像看到了死去的妹妹一样。
随着身旁化妆师的提醒，我愣了一下就起身换上了婚纱。
跟镜子里的自己相视一笑。
妹妹你也很开心对吧？
这一天终于来了。
眼看快到时间了江父江母还没来。
江廷打开门一脸焦急的开口：「我爸妈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镜子检查脸上的妆容是否有瑕疵。
我抬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了。
「我美吗？」看着江廷我突然问出口。
「美。」
「跟乔欢一样美对吧？」
听着我平淡的话，江廷瞳孔猛的一缩。
恰在此时手下收到条短信急忙上前小心开口「江先生跟江太太……」
手下支吾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怎么了？说啊！」
江廷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揪紧手下衣领嘶吼。
7
「死了」
我此时已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悠闲地玩弄着手指，残忍的话脱口而出。
江廷猛的扭头骇然的看着我。
我目光平静的与之对视。
「对吧？」
我侧眸看向一旁脸色煞白的手下。
江廷随之扭头死死盯着手下。
「是的……」手下浑身颤抖着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
江廷转身在距离我一米处站定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我知道以他的智慧已经看出来这件事是我做的。
我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
呵，为什么？
是为什么背叛了你？
是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父母？
还是为什么借你的手杀了他们？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因为恨！」
没错，就是因为恨。
我恨江廷！
我恨江家所有人！
他们都是杀死妹妹的人！
「你们，把他压入地牢。」
我转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对着一侧保镖下达命令。
我不敢在看江廷了。
我是真怕一个不小心弄死他！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让他把妹妹的所受的苦都承受一遍！
我把江廷关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牢笼四角有着小笼子，每个小笼子里赫然就是一只凶猛的猎犬。
它们垂涎欲滴的看着最中间的江廷。
「我记得妹妹身上的齿痕就是这么来的吧？」
「没有，那是我的父母，我极力阻止了，可……」江廷越解释越无力。
「那又怎样？我只看结果，你阻止不了是你没用！」我嗤笑一声。
阻止？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杀了人，温柔的杀跟残忍的杀，不都是杀吗？」
我走到笼子前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江廷目光锐利如刀。
伸出右手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
嗯，很好，我看到了后悔。
这证明他怕了不是吗？
「你们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我救了她，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她死了，是我对不起她。」江廷说完整个人都颓废了许多。
看到江廷丧气的模样我好受了点，可他接下来的话直接把我惊住了。
8
「我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不爱乔欢，当年是她非要嫁给我，可是，我爱你啊！阿笙！」
江廷蓦地眼中满是爱意的看向我。
什么？他知道我是乔笙？
江廷爱我？
「你知道我是谁？」我有些愕然。
「是，从你到别墅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在赌，不过很显然，我输了。」江廷挫败的低头说着。
我跟他相处能感觉到不同，可我心里始终不愿承认。
但我万万没想到他认出了我。
他在赌我爱他，赌我不会下死手。
不过他有句话没说对，他不算输。
说实话，倘若没有这血海深仇，或许我真的愿意跟他走下去。
江廷对我是真的好，从小到大，除了妹妹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我知道，这都是如果。
「我不爱你。」
我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痛楚，随即冰冷的话脱口而出。
不再看他接下来的样子，我回到了远处的沙发上，透过笼子目光复杂的盯着江廷。
「好好享受吧！」
说罢手下就打开小笼子把四只猎犬放了出来。
它们张开大嘴开始疯狂撕咬江廷。
出乎意料的，江廷没有惨叫出声。
他只是一直在盯着我，目光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见此我合上眼睛不去看他，只听着猎犬的兴奋声。
感受到了心口的钝痛。
对不起，阿廷，这个仇我必须得报。
许久过后我感觉差不多了就睁开眼睛示意手下牵走猎犬。
远远看向倒在地上血肉模糊但身体还有略微起伏的江廷。
很好，这一关他受住了。
他必须把妹妹所有承受过的痛都体验一遍再死。
这是我能给妹妹最后做的事情。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也应该由他结束。
我走到他身前俯视着他嘴里温柔的说出祝福的话。
「恭喜你，第一关过了。」
感受到眼前的“人”轻颤了下我笑了笑。
说完我就走了，留下医生给他治疗。
我让他修养了一个月，毕竟他得把妹妹所受的苦受完。
这期间我的父亲母亲来找过我。
我计划的成功他们是很大一部分助力，汽车的手脚就是他们动的，珠宝店的消息也是我故意通过他们散到江廷耳边的。
让我吃惊的是父母来找我却是让我赶紧解决掉江廷。
好像怕被人发现江廷还活着一样。
我并没有同意。
他们算什么东西？
我承受了这么多痛苦，一句话就让我放弃？
怎么可能。
要不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我根本不屑于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那八年牢狱之灾我已经还了他们的生育之恩。
我不欠他们的。
9
而在江廷住院期间他每天都会关心我。
「阿笙，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阿笙，天冷穿厚点。」
「阿笙，什么时候下一关呢？」
他明明知道下一关可能会死。
语气却悠闲地好像是要去旅游一样，半分不慌张，反而还焦急催促着我。
甚至让我一度怀疑自己。
是不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真的是他父母的错，他尽力阻止了呢？
可妹妹的惨状蓦地呈现在我眼前，像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它。
很快这一天到了。
我看着眼前被压入地牢的江廷。
跟在我身后的还有几个中年女人。
她们共同的特征就是一样肥胖油腻。
我远远地与江廷震惊的目光相对。
「看到这些想必你也明白了吧？」
「怎么会？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这是你父母背着你做的。」我非常满意他的神情。
杀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点点侵蚀掉他的思想。
「我父母？不可能！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为什么……」
江廷满脸不相信，他不停的给自己的父母辩解。
「为什么？因为你不想要孩子！而你的父母已经老了，不能强求你就把枪口对准了妹妹！」
我越说内心的愤怒越是要把所有的事物都摧毁。
「他们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叫来了五个精壮的男人，那一晚……妹妹承受了太多，随后他就死了。」
「我不知道……」
江廷痛苦的捂着耳朵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可能知道？只要你的好父母没说，又有谁敢跟你说？」
我轻笑着把他最不想听的话说出口。
这句话成为压垮他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是假的……」
江廷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起来，脸上满是绝望，几近崩溃。
我知道一直以来疼爱他的父母做出这种事情。
这会让江廷的信念彻底崩塌。
我并没有急着给他开始最后一关。
而是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欣赏着他的狼狈之姿。
我明白江廷是个聪明人，他会相通的。
10
一个小时过后，江廷终于不再发抖，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站好，背微微佝偻着。
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
「开始吧。」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什么焦距。
就好像一个死人一般。
见到江廷这样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要不是自愿的，这些女人也近不了他的身。
我扭头示意身后的胖女人们。
女人们有些畏缩，她们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不同。
想起那丰厚的酬金还是互相打气走了过去。
手微微抖动的熟练去脱江廷衣服。
本来害怕的女人们感受到他木然的样子开始胆大妄为的动起手来。
当脱到只剩底裤的时候。
「砰！」
那个手已经落到江廷底裤上的女人额头出现一个血洞。
而女人色眯眯的神情则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啊——」
女人们瞬间惊叫出声四处逃窜。
「砰！砰！砰！砰！」
又是四声枪声，地牢瞬间安静了。
「出来吧，我已经都替你解决了。」
我放下手中的枪起身开口对着四周的黑暗说道。
今天由于最后一关的特殊性，我特意没有开所有的灯，只开了在江廷头顶的一盏。
而第一枪不是我打的。
看刚才的枪击那个人显然是在救江廷。
为避免那个人不小心误伤了江廷，我选择了亲自出手，剩下的四枪就是我打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左手边传来脚步声，我扭头看过去。
一道清瘦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乔欢？你没死？」
远处的江廷率先出口。
我看着面前熟悉的人也愣住了。
来人正是本该死了的乔欢。
可更让我震惊的是那对准我的闪烁着冷光的枪口。
11
妹妹要杀我？
为什么？
乔欢看着脱得只剩底裤的江廷嗤笑一声。
「江廷，你现在好像一条狗啊。」
江廷听此脸刷的就红了，赶紧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走了过来。
他面色复杂的站在我身前看着乔欢。
「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贱啊，可怜我到现在还爱着你。」乔欢苦笑道。
「我……对不起」江廷眼中满是歉意。
「那我呢？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看着乔欢一脸茫然。
「我的好姐姐，你可是我最恨的人呢，这枪口不对准你又对准谁呢？」乔欢笑眯眯的对着我开口。
「我这么多年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赐呢~」
「什么意思？」
妹妹到底在说什么，拜我所赐？
怎么可能！
我可是除了父母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儿时在你被送走之前你们两个见过一面，而我则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那个清秀的小男孩，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深深爱上了江廷。」
乔欢深情的注视着江廷，似是陷入了某种甜蜜回忆。
「长大后我央求父母嫁给了他，可是他并不爱我！我努力啊，我只是想让他对多多一点爱意，哪怕只是一点也好，可随着接二连三的痛苦，我绝望了，我以为他没有心。」
突然乔欢跟变了个人一样扭头暴戾的看向我。
「可是你的出现！你竟然让江廷爱上了你！都是你！这么多年我活成了一个笑话，原来他不是没有心，而是那个人不是我。」
随着她情绪的剧烈起伏连带着手上的枪都抖动起来。
我想起来了。
我确实有个小时候的印象。
有个俊秀的小男孩在我哭的时候哄我给我糖吃。
不过第二天我就被送走了。
原来是那个时候。
江廷也明白了。
他懊悔地看向乔欢「我不该去的。」
「你该去！没有见到你我怎么会有毕生所爱？该死的是我的好姐姐啊，只要她死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反正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吗？」
乔欢心疼的对江廷诉说着，手上的枪却慢慢的稳住了，黑黢黢的枪口对准我的额头。
听到这我明白了，乔欢舍不得江廷死，她想囚禁江廷，让江廷只爱她自己。
原来是我啊。
要是当初江廷没有哄我，是不是就没有这一切的发生了？
看来我真的是不祥的那个。
12
「不！」
在我愣神之际江廷鉴定拒绝了乔欢，他侧身站在我的身前完美挡住了我。
「这是忠犬护主吗？乖~阿廷让开一点，不然连你一起杀了哦。」
乔欢歪了歪头森然一笑。
「那就先把我杀了吧！」
「你当真可以为了这个女人去死？」乔欢眼中满是血丝的咆哮着。
江廷转头看了我一眼，投以安心的目光。
我看着他背在身后握住我的手上的道道齿痕，不由得心里一酸。
我后悔了。
是我对不起江廷。
他对不起所有人可从未对不起我。
「是！」
「砰——」
随着江廷坚定出声的还有一声枪响。
我瞳孔狠狠一缩看向右边黑暗处。
刚才是这个方向传来的。
乔欢还有同伙？
来不及细想我伸手急忙接住跌倒的江廷，而他胸口的血液汹涌而出。
要不是刚刚江廷反应迅速此刻躺在血泊中的就是我了。
「阿廷！」
「江廷！」
我跟乔欢同时惊恐出声。
乔欢扔掉手枪狂奔过来蹲下手足无措的看着江廷。
我看着他胸口的血想去摁住可又怕他疼。
阿廷，对不起，会没事的……
我心里不断道歉祈祷着。
而江廷则用尽力气牵起我的手，眼中满是爱意的要说些什么。
可随着他的开口血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见此我的眼泪夺目而出。
「爱！我爱你……」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被压在内心深处的感情瞬间宣泄而出。
我到底做了什么？
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
我真该死！
江廷抬起另一只手强撑着给我擦了擦眼泪幸福的笑了。
我也傻笑着回应他。
他不想我哭。
那我就笑。
可笑着笑着就只感觉本来抓紧我的没了力气要掉下来。
我急忙抓紧手，就好像他还在一样。
看着他闭上的眼睛跟嘴角的笑意再次泣不成声。
最爱我的人死了！
是我亲手害死了他。
13
而乔欢也哭了许久，她转头对着黑暗处嗓音沙哑的嘶吼着。
「爸！我是让你杀乔笙，不是江廷！」
爸？
我听见这个字眼怔住了。
满脸泪痕的抬头震惊的看向自黑暗中缓缓走出的二人。
这熟悉的两张面孔赫然就是我的父母！
「我是你老子！杀谁不可以？你为了个蠢男人敢吼我？」
只见父亲揽着母亲一脸不悦的看向乔欢，原来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江廷。
乔欢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父亲的手段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看来乔欢的活着跟父亲脱不开关系。
乔笙？
比起这个生动好听的名字他们更喜欢喊我扫把星。
只是遗憾的是我还没听够阿廷喊我阿笙，他总是那么温柔。
想至此我轻柔的把江廷放在地上，顺了顺他略微褶皱的衣服。
待二老走进后，我缓缓起身擦拭掉了脸上的泪痕。
转身森冷的看着那站在一起的一家三口。
呵，还真是一家人啊，这嚣张的姿态都一模一样。
「父亲母亲，好久不见，你们是想女儿我了吗？」
明明是思念的话语，从我嘴里说出来却带有一丝嘲讽意味。
「我的乖女儿，你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
只见父亲挺了挺·大肚子就要上前摸我的头。
他一脸的慈祥是我以前从未在自己身上体会过的。
我从幼时八岁起就被送去了孤儿院。
而乔欢每个月都会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东西。
我一直认为乔欢是这个世上唯一不嫌弃我的人。
我忘不了被送走那天父亲说的话。
「我的乖女儿，你是个不详的人，为了我们都能活着，只能委屈你了。」
呵，看吧，这就是我的父亲。
他总是说着慈父才会说的话。
因为这句话让我整个童年都活在对家人的歉疚之中。
甚至让我一度认为我就是个不祥之人。
长大后才发现他不过是虚伪罢了。
之后乔欢出事让我去顶罪。
那时候我才20岁。
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去了。
14
我明白了这一切就是场骗局。
他们利用我的手整垮了江家。
利用我对乔欢的感情在我的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他们的目的自始至终就是要我死，要江廷死。
我想不明白。
难道我真的不详吗？
我只是想报恩，从小到大只有乔欢一个人关心我。
原来这颗甜滋滋的糖吃到最后是穿肠的毒药啊。
我仰头闭眼把泪水憋了回去。
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
缓缓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按钮。
瞪大满是血丝地双眼暴戾的看向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既然我不详，那不如我彻底坐实了这个名声吧？」
对面三人一激灵，都惊恐地看着我。
「乖女儿，是父亲不对，乖，你放下它跟我回家好不好？」
父亲尝试着安抚我。
我鄙夷的看着他「回家？我还有家吗？」
我的家已经没了。
说罢我坐在地上满目柔情的轻轻搂着死后还有着笑意的江廷。
阿廷，你受苦了。
我们所有人都来陪你好不好？
我这一生啊。
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你。
可是我贪心地想啊。
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好吗？
我们会有一个大胖儿子……
想着想着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笑了，不顾亲人的祈求决然按下了按钮。
「砰!」
一切都变成了废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