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渊沈珈芙的其他类型小说《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祁渊沈珈芙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珈芙嘴唇微张,弱声辩驳了一句:“只有一点点疼,刚刚锦柔给嫔妾揉了,就没那么疼了。”祁渊没去计较她这句话的真假,这般抱着她,很快沈珈芙也伸出胳膊给自己寻了个舒坦的姿势,整个人陷进祁渊怀里,微微抬起头,挺翘的鼻尖蹭着祁渊的脖子。“做什么呢。”祁渊不制止她的小动作,却偏要把话说出来。话一落,沈珈芙就停歇下来,她没好意思地答话:“今日嫔妾去请安了,娘娘们都说陛下给嫔妾赐了仪仗是心疼嫔妾。”沈珈芙柔软的身子倒在祁渊怀里,欢欣地笑笑:“陛下是不是心疼嫔妾了?”心疼吗?祁渊想着昨夜里怀中娇美的女子扯着床帐轻轻求饶着让他疼她,今日他晨起去上朝之时也没刻意叫她起床服侍,还赐了仪仗给她,可不就是在疼她么。“自己想。”祁渊没说确切的答案,说完这话,轻轻...
《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祁渊沈珈芙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沈珈芙嘴唇微张,弱声辩驳了一句:“只有一点点疼,刚刚锦柔给嫔妾揉了,就没那么疼了。”
祁渊没去计较她这句话的真假,这般抱着她,很快沈珈芙也伸出胳膊给自己寻了个舒坦的姿势,整个人陷进祁渊怀里,微微抬起头,挺翘的鼻尖蹭着祁渊的脖子。
“做什么呢。”祁渊不制止她的小动作,却偏要把话说出来。
话一落,沈珈芙就停歇下来,她没好意思地答话:“今日嫔妾去请安了,娘娘们都说陛下给嫔妾赐了仪仗是心疼嫔妾。”
沈珈芙柔软的身子倒在祁渊怀里,欢欣地笑笑:“陛下是不是心疼嫔妾了?”
心疼吗?
祁渊想着昨夜里怀中娇美的女子扯着床帐轻轻求饶着让他疼她,今日他晨起去上朝之时也没刻意叫她起床服侍,还赐了仪仗给她,可不就是在疼她么。
“自己想。”祁渊没说确切的答案,说完这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腿,“下去。”
沈珈芙暗地里撇撇嘴,利索地下地,想着祁渊是来干嘛的。
“嫔妾给陛下奉茶。”她站到一旁去,举着茶壶往杯中倒茶水。
祁渊看了她好一会儿,等她奉上来的茶都彻底沉静下来,才悠悠开口,语气有几分平淡:“朕叫人送的东西你是不喜欢。”
祁渊见过宫妃欣喜是如何模样,不会像沈珈芙这般后知后觉记起来,再如梦初醒地装模作样地表现一番。
沈珈芙忘记了,她收了那些礼就去殿中睡着了,那些东西在她眼里和个疙瘩一样,她心眼小,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她被祁渊提起,想起这件事,心虚地摇摇头,声音小了:“嫔妾喜欢的。”
祁渊看她这副模样,还没嗤笑一声,紧接着沈珈芙就先倒打一耙。
“只是陛下送嫔妾这么珍贵的东西,嫔妾害怕…怕叫人抢了去。”说罢,沈珈芙偏过头,紧了紧手,语气听着委屈极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有人抢嫔妾的东西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祁渊想到之前沈珈芙刚入宫没多久时别人同她抢料子的事情,他不吭声,微微转了转扳指。
沈珈芙见他半晌没什么动静,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一眼,被他抓住了目光也不躲,迎了过去。
颇有点小脾气的模样。
祁渊看了反而气不起来了,他朝着沈珈芙伸手,等她的手搭上来,漫不经心地合拢,声音透着点刻意的放任。
“你如今是朕的玉婕妤,谁敢和你抢东西。”
沈珈芙不确信地看他,玉婕妤又不是多高的位份,怎么就没人敢了?
“若是兰婕妤也要嫔妾的东西,嫔妾给不给呀?”沈珈芙说着,又自顾贴了上去,浑然不觉自己的黏人。
祁渊捏着她的下巴尖,没用力,回她:“你想给?”
沈珈芙摇头,长睫微垂,昨夜间哭红哭肿的眼眸此刻已然恢复如常,刻意摆出的可怜姿态叫祁渊尽收眼底。
“不想给就不给。”
长睫扬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满眼都是祁渊。
沈珈芙紧接着又贴上他,恨不得这些软话能让祁渊什么都答应她:“那若是比嫔妾位份高的娘娘欺负嫔妾,陛下会给嫔妾作主吗?”
刚刚还说抢她的东西,现在就说有人要欺负她了。
祁渊就是猜得到她的目的也不想让她如愿。
“你不招惹旁人,旁人因何欺你。”
沈珈芙心中怨他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后宫中的娘娘们,脾气各个不一样,有温和的自然也就有不讲理的,无缘无故行事的也不是没有。
太后皱了皱眉,显然对淑妃说的话不满意。
沈珈芙仰起小脸,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勉强,她回说:“淑妃娘娘说笑了,臣女的面容自是父母给的,宫中的膳食也好,但不瞒娘娘说,臣女着实有些想念家乡的味道了。”
想念家乡的味道,这意思是在说想回去么?
御书房内,刘秉和如实同祁渊一字一句说着寿康宫里发生的事。
“想家了?”祁渊今日休沐,穿的也是常服,浅色的衣裳似乎能将他身上沉沉的威压冲淡一些。
刘秉和道了句是:“沈姑娘的确是这么说的。”
紧接着,他就瞧见陛下漫不经心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立在缸边喂起了鱼。
毕竟也在御前这么久了,刘秉和试探着开了口:“陛下,沈姑娘似乎有一个月没来御书房了。”
话刚落,祁渊的视线遥遥看过来,眼神之中的平淡叫人心生胆怯。
刘秉和赶紧把嘴闭上,低低垂下头去。
“太后那边什么时候结束。”等了一会儿,祁渊忽然出声。
他问的是请安礼什么时候结束。
刘秉和怔了一下,想明白了什么,赶紧回:“回陛下,估摸着这个时辰就该结束了。”
祁渊轻飘飘洒了些饵料进去,一旁的宫女适时奉上了手帕。
等祁渊擦干净手,他道:“去寿康宫。”
“是。”刘秉和应一声,退了下去。
御驾到寿康宫正殿大门之时祁渊特意没叫人通传,他能听到里面太后正在和人说什么。
距离越近,声音越是清楚地传进他耳朵里。
他面不改色,直到被里面的人发现,声音霎时间止住。
“儿臣给母后请安。”
祁渊来得突然,沈珈芙跪伏到一旁,恭恭敬敬地给祁渊行礼。
“起来吧。”祁渊侧过头,瞥她一眼,坐上了主位。
沈珈芙站起了身,与太后对上一眼,慢吞吞走到她身后,捏了捏手指,站好了。
太后原就没几分的好心情更败了些,她没好脾气地开口:“皇帝今日倒有闲心到哀家这儿来。”
祁渊装作浑然不觉:“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儿臣来看望母后,自是应该的。”
太后的脸更是青,也不顾沈珈芙在不在这儿了,问他:“你究竟是什么打算,你知不知道你后宫里那些人今日都是怎么说珈芙的?她一个小姑娘,招谁惹谁了,平白惹一阵奚落嘲讽,偏偏个个都是你的人,她——”
沈珈芙急急忙忙跪下,望着太后,手掌轻轻搭在太后的手臂之上,慌张摇头,憋着声儿着急道:“都是珈芙的错,姑母莫要生气。”
祁渊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沈珈芙的一举一动,见她小脸说白就白,不禁挑了挑眉,摆明了要看这一出戏。
沈珈芙是侧过身的,自然看不见祁渊的眼神。
她还在低声求着太后消消气:“姑母,珈芙没关系的,姑母莫要气坏了身子。”
太后也跟着不说了,见着珈芙跪着求她的可怜模样,再一抬头看见祁渊那副看似毫不在意地模样,狠狠闭上眼,一咬牙,说了狠话:“好,左右珈芙也是来宫里侍疾的,如今哀家的病好得差不多了,等她的生辰一过,哀家就让人把她送回曲州。”
她不管不顾地说罢,伸手摸了摸沈珈芙的头发,对上她惊愕得睁大的双眼,继续道:“等珈芙出嫁,哀家给你添妆,定叫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祁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神情淡下来,视线轻飘飘掠过地上跪着的沈珈芙,见她惊讶之余似乎并不打算推辞。
这下是彻底笑出了声。
一道轻而浅,状似无意的低沉笑声打断了沈珈芙刚刚近乎绷断的一点思绪,她后背微僵,赶紧收回了眼神。
祁渊站起了身,脚步缓而沉地向这边来,行走间似乎带来无形中的压迫力,叫沈珈芙有些抬不起头。
就在沈珈芙偷摸着想躲着帝王的视线时,腰身忽然陷进一只宽大的手掌中。
祁渊稍一使力,将她从地上轻而易举地半搂着站起来,看见她神色中的惊疑慌张,又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话是对着太后说的。
“珈芙乖巧又得母后心意,她的婚事……”祁渊稍作停顿,继续说,“哪能要母后替她张罗,母后就是不说,儿臣也有打算。”
太后狐疑看他:“你有什么打算?”
祁渊的眸色渐深,落在沈珈芙身上也似乎没有温度一般让她感觉发冷。
“她生辰将至,待生辰过后,儿臣自会如母后所愿。”
太后轻轻皱起眉,想了想,勉强应下,又去看沈珈芙,想问问她愿不愿意。
“珈芙,你可答应?”
今日这一出,沈珈芙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原也没打算真放她回曲州嫁人,或许有一丝心软,但更多的是试探陛下的态度,如今试探出来,她若是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了。
想到这儿,她轻轻出声:“珈芙都听姑母的。”
太后安心下来,连带着看祁渊都顺眼了,刚刚的那副怒容消失不见,她摆了摆手,有些累了。
“就这样吧,哀家也累了,珈芙,去送送皇帝。”
“是,姑母。”沈珈芙弯了弯身,等太后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她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这位实难对付的帝王。
一直到送帝王出了宫门,祁渊一直没说什么,沈珈芙站定在宫门口,还未出声恭送,坐在御辇上的祁渊淡淡开口:“上来。”
沈珈芙心头一颤,下意识看看左右两侧空荡荡的宫道,没敢多犹豫,提着裙摆上了御辇。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粉白的绣芙蓉锦裙,刚站上御辇,她瞧见祁渊伸手轻叩了一下扶手,下一瞬,御辇晃动,她不受力地往前轻轻跌了一下,摔在祁渊跟前。
“陛下恕罪——”
脸被抬了起来,她震颤的瞳孔中倒映出祁渊的脸。
“要朕恕你什么罪。”他反问。
沈珈芙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瓣,不待她回,又听祁渊继续问。
“恕你心猿意马的罪还是恕你见异思迁的罪。”
众人等着太医过来,等太医说兰婕妤有孕一月有余之时,众人面上神情各不相同。
淑妃当即皱起眉,那副懒散的神态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祺嫔则心头咯噔一下,她以为兰婕妤快失宠了就讽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居然怀了身孕?
沈珈芙下意识去看太后的反应。
太后的脸色很复杂,却依旧提不起笑容,只是问太医:“她这是怎么了,身子可有碍。”
谁都能看出今日兰婕妤的脸色不好,她们还以为是她深知自己失了宠,面色难看也正常,没成想是有了身孕,胎像不稳。
太医说起这个倒是叫众人想了起来,前几日兰婕妤可是被罚跪了的,就在御花园跪着,虽说没跪多久,但谁又说得准没这个原因呢?
于是目光纷纷转向淑妃。
淑妃冷眼扫过,不客气道:“说起来那日兰婕妤对臣妾不敬,臣妾罚她跪了会儿,还是惠妃娘娘心善,容得下她这种没规矩的。”
“也好在惠妃娘娘心善,不然说不准就有什么事端落到臣妾头上来。”
那日惠妃刚巧路过,瞧见兰婕妤在那儿跪着,赶紧叫人把她扶起来,说到底也没跪多久。
惠妃坐在一旁,面色如常。
这时候兰婕妤也不沉默了,她被太医说有了身孕的喜意已经渐渐缓过来,听见淑妃的话,饶是脸色苍白也要开口。
“是嫔妾不懂规矩,冲撞了淑妃娘娘,还望淑妃娘娘看在嫔妾身子孱弱的份上莫要在与嫔妾计较。”说着说着,气虚又委屈地拿手帕抹了抹眼泪。
她的贴身宫女听荷给她抚了抚脊背,焦急道:“娘娘有了身子可不能落泪啊。”
沈珈芙在太后身边看着这一幕,忽然在心中点了点头,兰婕妤可真会装,偏她装得还挺真,这样的技艺,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演过去吗?或许她也该学学?
太后也看不惯兰婕妤这副模样,但到底是有了身孕,她轻咳一声,叫皇后安排下去,送兰婕妤回宫。
“儿臣明白。”皇后福身道。
接下来的事沈珈芙没掺和,她跟着太后进了内殿,一看太后的神情就知不妙。
端妃离世之后过了半年太后才叫她进宫来,本来就急迫了,她进宫后和陛下的接触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主动凑上去的,太后就更急了,如今兰婕妤有了身孕也说不上是坏事,起码是不能再侍寝。
沈珈芙没猜错的话,这段时日太后又会把她往陛下身边推。
下了早朝后,陛下果真去了凝香苑,不过也没待多久,似乎只是去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不过兰婕妤有了身孕一事一出,那些说她失宠的言论也就自然不攻自破。
天愈发暖和起来,还不到用冰的时候,太后叫她去小厨房捣鼓了一份冰碗给皇帝送过去。
沈珈芙默不吭声去了。
瞧着她走远,太后拉着周嬷嬷,有些摸不准这次她会不会进御书房的门。
“奴婢瞧着陛下也未必不喜欢二姑娘,这宫里的美人看惯了,谁说得准陛下的心思呢。”周嬷嬷站在太后身侧,温声说着。
太后倏地叹了口气:“他虽是养在我膝下长大,但多数时候都跟着先帝,脾气性子愈发难以捉摸,你说说,珈芙那么乖巧,怎么就不能合他心意了?”
周嬷嬷应和着她。
御书房内,祁渊听着刘秉和的通传,眼眸微微抬起,稍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一言不发。
刘秉和着实是摸不准陛下这意思,这是要沈姑娘进来还是不进来呢?
他看着门外,见祁渊漫不经心地继续看奏折,想了想,退了出去。
御书房外,沈珈芙站在原地,听见刘秉和说陛下在忙,她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将东西拿给刘秉和,笑道:“劳烦刘公公将东西递到陛下面前去,天热起来,吃点凉爽的东西也能解解暑气。”
刘秉和说了声是,把东西接过来,看沈珈芙转身带着身后的丫鬟往外走,不禁沉默着摇摇头。
他把食盒带进了御书房,轻道:“陛下,这是沈二姑娘带来的冰碗。”
祁渊头也不抬,也不说怎么处理,刘秉和只好就把东西放着。
从这日起,沈珈芙开始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日日都有新花样,不过祁渊也不是日日都会见她。
“珈芙呢?”太后一觉睡醒起来没看见人,问了身边的周嬷嬷。
周嬷嬷面上有些勉强,道:“二姑娘去御书房给陛下送绿豆汤了。”
“又去了?”太后惊疑地看向她。
虽说她是想让沈珈芙与祁渊多接触接触,但这姑娘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不是叫人看笑话了吗?
“她自己去的?”
周嬷嬷点头:“奴婢还特意问了她,二姑娘说她得时时去才显得诚心。”
唉哟这傻姑娘,什么诚心不诚心的,又不是去参禅礼佛。
“等她回来快跟她说说,叫她歇一阵,别再去了。”太后喝了口茶,急道。
“是,娘娘,等二姑娘回来奴婢就同她说。”
另一边,沈珈芙进了御书房,如今已经六月了,天彻底热起来,她是十月及笄,二月入的皇城,一转眼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再过几月就又到了她的生辰。
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每一年的生辰都得在宫里过了。
祁渊少见地没处理那些奏折,他正站在雕有莲叶的门海前,侧身而立,伸手往里投放饵料。
一直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出声打破了安静:“在想什么。”
沈珈芙的思绪被打乱,她立马打起精神,无形中竖起防线,面上却带着羞怯的笑意,小心地轻轻讨好说:“臣女在想,十月是臣女的生辰,想求一个陛下的恩典。”
祁渊转过头,抓着饵料的手不经意往水中投下去一点,语调轻缓,似乎并不在意。
“你要求什么恩典。”
“臣女的家在曲州,曲州路遥,听闻皇城的燕微山有个镜光寺,臣女想求陛下恩典臣女前去寺庙为父母祈福。”
说着,沈珈芙屈膝跪了下来,柔软的身子在地上伏着,从祁渊的角度看去,实在是盈盈一握,又娇又漂亮。
“十月生辰,你现在请旨,你在急什么。”祁渊没说答不答应,反问她。
说完这话,沈珈芙倏地咬住了嘴唇,急什么?当然是怕生出变故,这四个月时间可不算短。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只说恕罪:“臣女不急,那、臣女之后再求陛下恩典。”
绿豆汤摆着没人喝,周围又安静下来,沈珈芙生出了退意,匆匆行礼告了退。
待她走后,祁渊将饵料随意扔到一旁,宫人端了盆水进来。
他擦了擦手,忽然出声:“这是第几回了。”
刘秉和一愣,反应快,道:“回陛下,沈姑娘这是这个月第七回了。”
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来这么勤快,不过七回里陛下也只见了三回,他都不明白沈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祁渊眼眸中的墨色深黑,什么话也没说。
得到这么个结果,沈珈芙像是有所预料,不过在伸手递东西的时候仍旧控制不住身子有些发抖。
是冷着了。
四月的天,又接连几日下雨,一阵风吹来,寻常人都得打个哆嗦,更遑论是穿着春衫的沈珈芙了。
刘秉和小心观察着这位沈二姑娘,瞧见她面上没什么气恼的情绪,回话也只是朝他稍稍弯了弯脖颈,应了声是,就带着宫人离开了御书房,再次踏入雨幕之中。
他有些搞不懂了。
刘秉和看着沈珈芙带人走远了,这才转身把姜汤送回殿内。
“陛下,这是太后娘娘送来的姜汤。”
姜汤被人用汤盅放到了食盒里,饶是走了一路过来,又在门外等候许久,这汤也依旧是温热的。
祁渊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叫人撤了下去,也没问起送汤来的人。
沈珈芙回去果然病了一场,她先是见了太后,太后似乎也猜到她根本没能进御书房,见她脸色不好,叫人传了太医来,一句也没问起御前的事。
她病了几日,稍好些的时候就能猜到各宫都是怎么传她的。
不出意外的话她被拒之门外还淋雨而归的事情都在各个宫里传遍了。
病好以后,沈珈芙脸蛋上的肉都有些消下去,她望着铜镜,身后的锦柔在给她解下发簪。
“姑娘瘦了,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定该心疼了。”锦柔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她一看,姑娘果然红了眼眶。
沈珈芙眼睛大,红着眼眸的模样更惹人怜,只不过不合时宜。
这是在宫里,更是在太后宫里,她不能随便哭,叫人知道了不好。
所以饶是委屈也不敢哭出声,更不敢叫眼泪落下来,只得憋着,赶紧拿手帕擦干净泪珠。
“姑娘别哭别哭,奴婢说书给您听好不好?”锦柔着急小声道。
此时已入了夜了,夜中安静,锦柔的声音也不自觉放低。
沈珈芙擦干净眼泪,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同她说起:“明日尚衣局那边要送织云锦来,你跟着琴心姑姑去选几匹料子。”
织云锦是之前太后娘娘说要给她留的,尚衣居那边也记得,只需叫人去拿便好。
没成想第二日,沈珈芙正在偏殿泡茶,锦柔匆匆从门前过去,一闪而过的身影偏就叫沈珈芙觉得有些奇怪。
她起身叫停了锦柔。
“锦柔,怎么了?”
锦柔的声音还很冷静,和平常无异,只是她不转身。
沈珈芙皱起眉,将锦柔的身子摆正,看见了她脸上的红印以及嘴角渗出血的破口。
“谁…打了你?”沈珈芙声音不自觉放轻,紧接着又伸手想碰碰她脸上的巴掌印,被锦柔躲了过去。
“姑娘,奴婢没事。”
锦书和锦柔在沈珈芙小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知道沈珈芙有多护短,但是现在不是在曲州,这是在宫里,她们都不想姑娘惹上麻烦。
“谁打了你!”沈珈芙的声音放大,细听之下还有些颤抖。
锦柔捂着脸,依旧没吭声,还是从门外走来的琴心开了口,语气有些紧张:“回姑娘,今日奴婢和锦柔姑娘一起去取尚衣局给姑娘留下的织云锦,正选了些颜色,谁知赵淑仪身边的霜月忽然说看上了姑娘的料子,要换一换。”
“锦柔姑娘不愿,不知怎的就说了几句嘴,霜月打了锦柔姑娘一巴掌,将那料子抢了去。”
赵淑仪。
沈珈芙知道赵淑仪怀有身孕,她手下的宫人自然也不怕得罪她。
她之前在御书房门外被拦下已经是丢了颜面,谁都看得出陛下的态度,赵淑仪纵容手底下宫人的此举又何尝不是在试探。
可沈珈芙并不打算这么算了。
她的身份虽然不重要,但她身后是太后,也是沈家,太后不会这么算了。
太后的确生气,知晓赵淑仪给沈珈芙落下这么大个脸面,一时间脸都黑了,当即叫人把赵淑仪带过来。
“姑母别生气了,淑仪娘娘怀有身孕,不过是要几匹料子,珈芙都给娘娘也是可以的,姑母当心气坏了身子。”沈珈芙虽是这么说着,但她那副神情,濡湿着眼睫,慌乱无措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叫人看了都不忍。
皇后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面不改色,上前行了一礼。
沈珈芙瞧见人来,也局促地起来,弯身行礼。
太后此时却冷声道:“哀家倒不知,什么时候哀家下令留的东西也有人敢明抢了。”
皇后还未出口的话被这么一噎,有些头疼。
赵淑仪是仗着怀孕有了天大的胆子,太后留给沈珈芙的料子也要抢,抢就算了,她手底下的宫女还打了人,这岂不让太后更生气。
沈珈芙还在温柔小意地劝着太后莫要生气,她不劝还好,一听她的话,太后的怒气更止不住。
皇后没办法,也跟着劝:“母后,赵淑仪不懂事,做错了事自然该罚,只是她还怀着皇嗣呢,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动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
“还望母后从轻发落。”
太后没说话,但情绪明显缓了一些。
这时候,身边传来了一声细小的抽噎,她看了过去,看见沈珈芙正憋着眼泪,硬生生忍着没出声,唇瓣都要被咬破了,可即便这样,她也乖巧地跟着皇后劝太后:“还望姑母,从轻发落……”
不妙。
皇后深知太后的脾性,心道一声不好。
果然,太后闭了闭眼,沉声道:“去把赵淑仪叫过来。”
皇后一见劝不住,心沉了沉,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的通传声。
陛下来了。
祁渊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太后身边恰好掉下几滴眼泪的女子,她视线遥遥看过来,触及他的目光,立马垂下眼眸,长睫上的泪珠又滚下来一颗,坠入衣裙中,再看不见。
“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珈芙在听见祁渊来时就猜到今日是不能为锦柔找回公道了,后宫终究是陛下的后宫,而她却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
她站起身,沉默着给祁渊行礼,紧跟着退回到太后身边,低头看着裙摆。
一看见她那张脸,淑妃心中一紧,随后又缓缓松下来。
倒不是沈珈芙长得不好看,相反,她确实是生了张美人面,只不过眉眼柔和温顺,一点不带艳丽,像只柔软的兔子,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陛下惯是不爱这种颜色的,陛下爱的都是眉目张扬明艳的容貌——如她,又如沈禾婉。
这个沈家二姑娘,不足为惧。
淑妃笑了笑,点点头,靠回椅背上:“好了,去吧,莫要叫太后娘娘久等了。”
仪仗离开,周嬷嬷和沈珈芙这才站了起来。
“二姑娘,我们走吧。”周嬷嬷喊她。
“好。”
又走了好一阵才走到寿康宫门口,沈珈芙穿着斗篷,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衬得她小脸泛粉,更显柔和。
不得不说,周嬷嬷刚刚看见沈珈芙的脸时也如淑妃所想相差无二,这张脸是好看,但在这宫里却不一定被帝王所喜。
想来太后娘娘也未曾想过这位唯一的沈家二姑娘竟是这么乖巧的长相。
果然,太后一看见进来的沈珈芙,面上稍僵,却转瞬即逝,亲切地叫沈珈芙到近前来。
“珈芙给姑母请安。”沈珈芙柔柔行了一礼,这才靠近她。
太后笑着问她:“哀家只在你幼时见过你一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都长成了大姑娘了。”
“是叫珈芙?”
沈珈芙点了点头,适时奉上一个腼腆的笑。
“你就在宫里住着,哀家跟前好久没有见着年轻的小姑娘来讨喜了。”
太后又和她说了会儿话,叫人带她下去收拾一下。
等人走了,周嬷嬷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见太后皱起眉,她不由得出声道:“娘娘何必这么忧心,奴婢瞧着二姑娘很招人喜欢。”说不准就能得陛下心意呢?
太后喝了口茶,不出声地摇摇头。
虽说她与祁渊并非亲母子,但也养了他这么些年,他的脾气秉性她也算是清楚,就沈珈芙这副柔软乖巧的性子和脸蛋,只怕不会惹他欢喜。
“你说她怎就、怎就?”
周嬷嬷知道太后想说什么。
端妃娘娘艳丽天成,能得宠那么多年也不无道理,怎么到这沈二姑娘身上,就全然变了个样?
周嬷嬷无话可说,干笑了两声。
另一边,沈珈芙住进了寿康宫,她也不是没看出来太后见她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惊讶和失望。
失望什么呢?
难道她长得不好看吗?
沈珈芙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不对,她在曲州的时候可多人说她好看了。
想到曲州,她神色稍稍黯然一寸,紧接着,根本没什么再让她暗自难过的时间,门外有人在唤她了。
周嬷嬷是带着人来的,来者也是女子,看着年纪比周嬷嬷要小一些,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对着她也明显有几分恭敬。
“二姑娘,这是娘娘专程叫来指导您宫中规矩礼仪的姑姑,姓徐。”周嬷嬷说完,看见沈珈芙愣了一下。
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朝着徐姑姑微微垂首,喊了她一声。
沈珈芙想说什么,又闭上嘴,她觉得这来得也太快了些。
她今日才刚入宫,这么快就找来人指导她规矩。
“太后娘娘还是担心姑娘您,毕竟这后宫中人来人往,万一冲撞了哪位就…不好了,娘娘说得是早日学好规矩她也能放心让您出寿康宫外好好看看宫中的景色。”
沈珈芙乖顺地应了一声,等周嬷嬷走了就开始跟着徐姑姑学规矩。
她自小长在曲州,虽然对宫里的规矩一窍不通,但平日里在家中也有母亲教着一些寻常的规矩,学起来也没那么难。
这一学就学了好几日。
徐姑姑对她甚是满意,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温和许多。
只是学规矩终归是疲累,一连几日下来,沈珈芙日日都不好受,偏又只能忍着,见着太后了也只能给出温顺的笑脸。
“沈姑娘,太后娘娘叫您换身衣裳去前殿。”宫女出声打断了殿内的几人。
沈珈芙施施然站起身,轻轻应了一声。
“姑娘,太后娘娘怎么忽然叫您过去?”锦书给她换了件月白色的云纹锦裙,发上坠有白玉百合簪,耳上也挂着耳坠。
沈珈芙没敢叫人久等,自己看一眼铜镜中的人,站起身摇了摇头:“不知道,许是有事唤我过去一趟。”
这几日太后都没怎么见她,说是叫她来侍疾,实则也就每日晨起请安的时候能见着一回,其余时候都叫她跟在徐姑姑身边学习礼仪。
今日这么叫她,难不成是为了叫她去见什么人?
沈珈芙心脏一下猛跳起来。
她知道进宫以后迟早有一日是会见着帝王,但之前她也想着能安稳一日就算一日,没想过会这么快。
侧殿距离主殿没隔多远,沈珈芙很快就到了寿康宫正门口,门是开着的,她隐约听到了里面有男子的声音传出。
她的手不由得收紧起来,垂着眸,等人通传以后才抬脚跨进了门中。
大殿之内,气氛透着一股平和之下的诡异。
沈珈芙刚刚没听清,原来殿中除了男子的声音,还有年轻女子的声音,他们正在说今岁上贡的新茶。
太后的笑声透着一点僵硬,见着沈珈芙过来,岔开了话题,对着祁渊道:“这就是哀家与你说的那侍奉得极好的姑娘。”
“珈芙。”
沈珈芙跪了下去,朝着祁渊和太后的方向行了一礼,顺着太后的话轻轻道:“珈芙给陛下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娘娘请安。”
殿内静了一瞬。
祁渊没有率先开口,他不紧不慢地拿着茶盏,却也不喝,手指贴在滚烫的杯壁上,冷眸垂下,随意看着地上跪下的女子。
沈家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清楚,就是清楚才不会那么简单地如沈家的愿,一个端妃已经足够了,他已给出了体面,再要送人来要他的体面,真当他那么好说话么。
容美人侧眸轻轻看一眼地上依旧不敢抬头的女子,将盘子里摆的糕点轻轻推了过去:“陛下吃点东西吧?嫔妾早闻太后娘娘宫里的点心好吃呢,只是一直未曾吃到过。”
这一声算是打破了平静。
祁渊挪开了视线,伸手从盘子里挑了块点心,漫不经心放到容美人的手里:“没吃过就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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