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快。
他向来不爱笑,一直都是凛若冰霜,似乎这张清俊的脸,生来就只是一副面具。
怜儿的病,父亲忙里忙外的找了不少所谓的神医,日日药石成山。
直到那一日,母亲偷抹着泪找到我,二话不说便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知所措的要拉她起来,她却坚定的推开了我的手。
只哭嗓着告诉我,“怜儿的病是个绝症,再不可伤心肺,不然药石罔顾……你帮帮她……”
所以母亲第一次跪在了我面前,为了怜儿。为了我这个不算嫡亲的妹妹。
也为的是能让我替这个妹妹嫁进夏侯府。
皆是满目荒唐。
我不能相信,也不敢不信,父亲他竟也是同意的。
“淼淼你是姐姐,为了这个家,只能委屈你了……”
我看着愁容满面的父亲一时间怔的说不出话,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淌,打湿了胸前的衣衫,灰蒙蒙的天突然下起了雨,风一吹,冷入骨髓。
“可我也是你的女儿……我也才十六岁……”
我不知所措的流着泪,盼着父亲能够收回这个决定。
父亲看着我,轻轻抚上我的脸,用温凉的指尖拂去我满目泪痕。
“夫人上吊了!”
我看着父亲心疼的抱着母亲哭泣,时间一恍,我仿佛又看到幼时母亲走的那一刻,父亲也是这样哭的泣不成声。
是啊,我都快忘了……母亲她早就走了,我叫了十年的母亲,本就不是我的生母。
突如其来的一道惊雷,把天空撕了一道口子。所有人都忙碌的归置好东西,紧闭上房门。
广陵的雨就这样下了一天一夜。
春分这天,我坐在火红的轿銮里,泪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衫,贴着皮肤凉透进心里。
没有锣鼓喧天的热闹,也没有络绎不绝的宾客。只有一顶大红花轿抬进了夏侯府偏院,目光所及处皆是一派刺眼的红。
我坐在床沿,捏着手里的药粉微微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