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打脸的就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帮我和陆双雪保媒牵线的杨婶。
杨婶一进门就唉声叹气的,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将来的目地讲了出来,陆家要退婚,而且很坚决,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说完,不理父母亲的挽留同样很坚决的匆匆离开。
母亲以泪洗面,父亲跟我采取冷战姿态,居然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我回屋找来一瓶白酒将就着把伤口消毒,用条比较干净的毛巾往头上一裹就离开家门。
之前的想法只是猜测,现在我要将事情弄清楚。
我找到小时候的玩伴马胖子。
这货昨天晚上跟我们一桌喝酒就属他闹得最凶,给我敬的酒也最多。
一开始,马胖子不肯开口 ,后来掏出怀里的钢笔作为交换他才竹筒倒豆子般讲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去陆家提亲的不止我一家,另外还有好几家,其中以村长家优势最明显。
村长儿子刘大宝虽然只是小学毕业,但是仗着他姐夫在城里当官的关系居然在乡供销社谋得一个会计职位。
太阳晒不着,风吹不到,整天就抱着个算盘拔得砰砰响,这可是人人羡慕的金饭碗。
可惜他们都败给大学生这块金字招牌,因为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可是稀罕的很,未来前景可比一个小小的乡供销社会计大的多。
所以陆家最后选择了我!
刘大宝一家因此怀恨在心,对我和我的一家充满深深的怨恨。
结婚那天听到我流露出对父母亲包办的婚姻不满,刘大宝就顺着杆爬上来,招呼一帮狐朋狗友给我猛灌酒,并且怂恿我打陆双雪一顿,就可黄了这门亲事。
事情经过就是这么简单!
我去,原来真这么狗血!
以前那个吴建军脑袋里装的是狗屎吗?
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吗?打得还是自己的老婆。
忽然明白这可不是后世,这是八十年代末,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这种事放在城里还好一点尤其在农村,女人的地位还没有那么高。
想到这儿也就释然。
不过还是觉得之前那个吴建军做的不对。
哎,看来还得自己去擦屁股,谁叫我这么倒霉魂穿到他身上。
本来我可以当甩手掌柜,不去管这些糟心的事情,无奈我一看到两位老人那绝望的眼神,又于心不忍。
哎,谁叫我是个心软之人呢?
这老婆吴建军不要,我要!
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陆双雪追回来。
后世混迹社会多年的经验,加上吴建军大学生的身份,我相信一定可以办得到。
从马胖子处离开回到家发现陆家已经派人将1000块钱彩礼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一同送回来的还有我的生辰八字。
此时已经是晌午,父母亲没有作饭,更没有必情吃饭,两个人坐在堂屋唉声叹气。
再说西屋也没法做,里面的东西都被气愤的周家人给砸光了,就连水缸都被砸掉一块。
母亲告诉我一个很坏的消息,村长一家听闻陆家已经将彩礼钱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这会儿已经准备请媒婆到陆家去提亲。
一定是杨婶这个大嘴巴说出去的,稍稍一想我就想通当中关节。十里八乡也只有她是个有名的大喇叭。
看来我得抓紧行动,不然老婆可真的飞了。
望着桌上1000块钱的彩礼,我心念一动将钱揣进兜里就出了门。
从马胖子那里得知为了凑齐给陆家的彩礼钱家里把两头养了好几年的老黄牛给卖了。
大学里我报考的是有关农业这方面的专业,所以一般有关这方面的事情父亲都喜欢写信问我。
他不识字就托乡里的小学老师给我来信。
父亲曾经来信问我:家里两头老黄牛非常的消瘦,浑身上下掉毛,常想吃水,但每次又不多,而且精神萎靡不振,进食不佳。这种情况一年比一年要严重。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牛生的是什么病,但作为专业人员我觉得咱家的牛很可能生了结石,也就是传说中的天然牛黄。
天然牛黄药用价值极高,用途广泛。
在后世,牛黄尤其是天然的牛黄,其价格比黄金还要贵,据说一公斤可以卖到30多万。
按现在的物价一公斤牛黄怎么也能卖好几千。
如果真的有牛黄的话,这可是我在农村翻身崛起的本钱,也是我追回陆双雪最起码的资金。
当然,也是我在这个世界致富发家的第一桶金。
所以从马胖子那里听说家里把两头牛卖了凑彩礼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本来想着怎么把牛弄回来,现在好了彩礼钱被陆家退回来,把牛赎回来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家里的牛是村东边的马二买走的,两头牛当时花了六百多块钱,因为马胖子在场所以他知道的很清楚交易内情。看在钢笔的份上,他将这些细节都告诉给我。
马二不在家,只有一个瘸腿的老婆在家,他有两个小孩都在乡里上小学。
我在他家后院发现两头老黄牛,正是我家卖给他的,靠近仔细观察一番,眼角部位留有泪水,嘴唇部位为黄色。
而且两头牛都是这样。
我可以肯定地说两头老黄牛的身上都有牛黄。只不过有多重这个观察不出来。
压抑内心的激动我转回前院,马二的瘸腿老婆发现有人在堂前屋后转悠扶着拐棍慢慢移到门口。
“原来是咱们村的大学生啊,快到屋里坐。”
八十年代的农村人普遍对大学生有好感,认为他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马二叔呢?”
我没有进屋,直接问起马二的去向。
“去乡里找牛客了,晚上闹腾的厉害搞得人都睡不好觉。他想把牛卖了换钱。”马二老婆说的正是两头老黄牛,这正是生有牛黄的反应之一。
心中一紧,还好来得早,被牛贩子买走就完了。
我知道牛身上有牛黄凭得的是专业知识,牛贩子很可能凭借经验就能发现牛黄。
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所以,必须在马二将牛贩子找来之前将老黄牛赎回来。
“二婶的脚瘸了有五六年了吧。”
“有六年三个月了。”
“下地干活很不方便吧。”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中非常焦急,时不时向马二家屋前那条小路尽头看看,生怕马二带着牛客突然出现。
“是啊,这些年可了苦孩子他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老人小孩还有我这个废人”马二老婆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样子极为颓废。
她自顾自话,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神色异常。
“二婶有没有想过上告?”
我将话题引到当年那件事情上。
六年前,马二家与村长家因为地里的界限发生纠纷,霸道的村长一家在冲突中将马二老婆的脚打瘸。
因为村长的女婿在城内工作,马二家虽然吃了大亏也只好忍气吞声。
“告,去哪里告,人家上面有人。”马二老婆指了指上面,虽然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
“哈哈,那里以前村长一家欺负你们不懂法,现在我回来了我帮你们家写状纸、打官司,地帮你家要回来,医药费也要刘家补过来!“
我单刀直入说明来意,总觉得小路那头随时会有两个人影出现。马二在前,他带来的牛客在后,两人行色匆匆。
“你,不行,可别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马二老婆摇摇头,指了指远处,那里县城的方向。
我明白她的意思,刘大宝的姐夫在县城里当官。
我指指市里的方向说道:“我认识市里的官,比县里的大很多。“
马二媳妇张张嘴没说什么,我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刘大宝害我丢了洞房不久的媳妇,所以我要对付他家,帮他家只是顺带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