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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黄泉饺子馆丹红牛柏晔

烈日焱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丹红啊!那辆车等了好久,大灯一直开着,车主还挺有耐心。”苏丹红点点头,径直走到后厨去换衣服。我无趣的钻进柜台,打开手机。看着屏保上那张熟悉的照片,陷入深深的沉思。屏保上的照片是我的初恋,她叫沈学而,一个在我印象之中最单纯美好的女人。沈学而和苏丹红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如果苏丹红是一盆火,那么沈学而就是入冬的第一场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高中时坐在我课桌前面,扎着高高的黑色马尾,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最简单淡蓝色牛仔裤的沈学而。她的秀发有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气,好像是从她肌肤里透出的天然体香一般。内敛却沁人心脾,这是大波浪那种庸俗的女人,喷洒多少名牌香水都没有的味道。沈学而长的线条流畅的鹅蛋脸,睫毛长长的。笑的时候会微微低头,一副即斯文又...

主角:丹红牛柏晔   更新:2024-11-27 18: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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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丹红牛柏晔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黄泉饺子馆丹红牛柏晔》,由网络作家“烈日焱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丹红啊!那辆车等了好久,大灯一直开着,车主还挺有耐心。”苏丹红点点头,径直走到后厨去换衣服。我无趣的钻进柜台,打开手机。看着屏保上那张熟悉的照片,陷入深深的沉思。屏保上的照片是我的初恋,她叫沈学而,一个在我印象之中最单纯美好的女人。沈学而和苏丹红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如果苏丹红是一盆火,那么沈学而就是入冬的第一场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高中时坐在我课桌前面,扎着高高的黑色马尾,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最简单淡蓝色牛仔裤的沈学而。她的秀发有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气,好像是从她肌肤里透出的天然体香一般。内敛却沁人心脾,这是大波浪那种庸俗的女人,喷洒多少名牌香水都没有的味道。沈学而长的线条流畅的鹅蛋脸,睫毛长长的。笑的时候会微微低头,一副即斯文又...

《完结版小说黄泉饺子馆丹红牛柏晔》精彩片段


“丹红啊!那辆车等了好久,大灯一直开着,车主还挺有耐心。”

苏丹红点点头,径直走到后厨去换衣服。

我无趣的钻进柜台,打开手机。看着屏保上那张熟悉的照片,陷入深深的沉思。

屏保上的照片是我的初恋,她叫沈学而,一个在我印象之中最单纯美好的女人。

沈学而和苏丹红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如果苏丹红是一盆火,那么沈学而就是入冬的第一场雪。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高中时坐在我课桌前面,扎着高高的黑色马尾,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最简单淡蓝色牛仔裤的沈学而。

她的秀发有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气,好像是从她肌肤里透出的天然体香一般。内敛却沁人心脾,这是大波浪那种庸俗的女人,喷洒多少名牌香水都没有的味道。

沈学而长的线条流畅的鹅蛋脸,睫毛长长的。笑的时候会微微低头,一副即斯文又小女人的模样,和死去的闫妍倒有几分相似。

我从第一眼见到她便认定这是我一生要守护的女人。我整整追求她两年,高三我们终于在一起。

可是,在上大学时,我考去了上海,她考试发挥失常,又重读了一年。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接听过我的电话,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我对沈学而唯一的记忆,便是手机里保存下来的这张照片。这是高三的那年冬天,我陪她去景区的滑雪场写生,亲手给她照的。

那天,她穿着白色的长款棉袄,半蹲在雪地中间,去画东北独有的雾凇。

硕大的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头发上。这边长长的睫毛都是一片晶莹的白。那日的天好冷,我们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回程的路上,我用自己的羽绒服把沈学而裹在怀里,彼此之间相互取暖。

也是那一天。

过了半晌,饺子馆里先先后后来了三个鬼魂顾客,年纪都还蛮年轻。一个是40出头,得了肾炎的黑脸男人!还有个得肝硬化的胖女人,年纪最轻的是一个得子宫肌瘤的二十多岁麻脸姑娘。

那个小梅只是个普通女人,当然看不到这些鬼魂魑魅,只是好奇地望着门口,看着们忽悠忽悠的自己开了一次又一次。

牛柏晔尴尬的笑着。“夜里风大,这破门也不牢固。总是被风吹开。”

小梅点点头。“应该让丹红换一扇门了,这一会儿开一下的多冷啊!”

我见到牛柏晔仍依依不舍的,不愿告别小梅。

只好自告奋勇。

“牛哥!你在前厅照顾点。我去后厨忙忙就来。”

牛柏晔回过头,用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望着我。

这个身高1米85,二百多斤的糙汉子,睁圆了他那一双水汪汪的牛眼。模样不止不可怜,反而多了一些恐怖。

我被他看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转身到后厨,自顾自的去包蜡泥饺子。

我在手中铺上一层薄薄的白色蜡泥,再叠加上一层红色的,做出粉嘟嘟的肉馅儿的模样,最中间当然是我们黄泉饺子馆儿的灵魂所在,香灰油蜡汤。

我望着这一大桶跟沥青一样的中药香灰汤,肠胃仍旧不适的泛起恶心。

真想不通,这些鬼魂都没有味觉的吗?这么恶心的饺子还能一个个吃的舔嘴巴舌,津津有味。

不时,三大盘蜡泥饺子包好,我分别在饺子盘儿的夹层里放上无色无味的燃香。做戏就要做全套,供给死人吃的饺子,也要做到百分百的还原逼真。

我将三盘饺子分别放在三名鬼顾客面前,小梅看到我的行为,顿时惊讶不已。

“小兄弟,这又没有客人,你在空桌子面前摆三盘饺子干什么?一会儿可不得凉了!”

我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应,立马给牛柏晔丢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这个女人弄走。

没想到牛柏晔长的粗犷豪放,内心里却是个十足的色胚,一副重色轻友,视死如归的表情。我恨不得上前狠狠的踹他屁股一脚。

我回复给牛柏晔一个瞪眼的表情。

牛柏晔立刻会意,上前抓着小梅的手。亲亲热热的说。

“梅呀!这前厅太冷了,咱俩上后厨吃去。”

又指了指这些“空桌”前的饺子盘。

“小王年轻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的很。这几盘饺子都是他煮给自己吃的,说不定一会儿还得煮呢,咱们不用理他。”

小梅愣愣的点点头,任由牛柏晔端着汤面碗把她往后厨领。

我只听见那个小梅压着嗓子,跟牛柏晔悄声悄语的说。

“丹红是从哪里招来这么个服务员?看着模样帅气本分的,还是个大胃王。你们饺子馆岂不要让他吃穷了。”

我今日总算看清了牛柏晔,这头老肥牛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自己明明有老婆,还去勾引人少妇。如果哪天见到他家那口子,我一定好好的让这头老牛“喝两壶”。

前厅里的三个鬼魂顾客又不自觉的凑到了一起唠家常。

我发现这群鬼魂死之后都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降临上黄泉路之前都非要自报家门,好好清点一下自己惨淡的人生。

那个得了肾炎的黑脸男鬼撸起了自己的袖口。那一双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看了我整个人都浑身不自在。若是遇到个有密集恐惧症的,只怕直接就会恶心到昏过去。

肾炎男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针眼,估计那手感跟筛子网差不多。他悲伤却略带几分骄傲的对着另外两个女鬼炫耀。

“看见了吗?天天做透析,天天做透析。这一做就是三年,两只胳膊上扎的连一块儿好肉都没有。”

年轻的麻脸女鬼好奇地问。

“大哥,透析是个咋回事儿啊?听着就蛮吓人嘞!”

肾炎男鬼仔细讲解。

“就是用一个仪器,把你身体里的血液全部抽出来,过滤掉血液里的脏垃圾,然后再把干净的鲜血打回去。”

“活抽啊?”

这个胖女人心态特别好,从进饺子馆儿大门的那一刻起,脸上一直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不像是一个已死的鬼魂,反而如同中了头等彩票一般。

我十分好奇,也上去同他们聊天。

“这位美女呦!你生前也是在对面市中心医院住院吗?看你心情简直美极了。”

这个年代,称谓只不过是一个代名词。什么“美女,帅哥,靓妹,小姐姐,臭弟弟。”不过都是区分性别的称呼,倘若有一天在路上,别人叫你美女,你却当真认为自己美的不可方物,那么你的智商可就有待观瞻了。

胖女人伸出手指,边聊天边比划。

“哎呦!心情当然好的呀。住院的时候被那些大夫搞得烦的哟!这个也不让吃,那个也要忌口。知道我病的要死,老公表面伺候的我蛮好,其实背地里早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


张霖利眼神飘忽不定,因为惊惧而说出了心里话。

“你说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跟我在一起时又不是第一次,谁知道你跟过多少男人。

才18岁就不贞不洁的,一搞就让上手。我怎么知道你怀的是不是其他野男人的杂种。”

女煞听了这话,双眼瞬间变成血红色。只见他脸部扭曲,渐渐露出鬼相。

她声嘶力竭的咆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眼看着女煞变了脸,张定文实在爱子心切,一跃而起竟用自己的身体去扑女煞。

“不要!”

苏老爷子大声阻拦,可也为时已晚。

只见那女煞伸出右手,那是一只干枯蜿蜒的白骨,白骨上嵌着一寸多长的似刀刃般锋利的指甲。

那指甲瞬间穿透张定文的小腹,只见女煞的右手像搅拌机似的旋转。张定文的腹部被掏出一个大洞,女煞轻轻用力,便将肚子里的内脏一概拉出。

“噗通”张定文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白眼球朝上翻瞪着,死死的盯着天花板。这便是死不瞑目。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特征,只有嘴角,还在汩汩的往外吐着鲜血。

张霖利见到自己父亲惨死在面前,面上却毫无半点悲伤。只见他崩溃的跪在地上,对着女煞苦苦哀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想死。”

鼻涕和眼泪糊了张霖利一脸,他的鼻子不停的抽泣,肩膀也跟着一怂一怂的。

眼见又是一条人命,苏老爷子发了威。

“啊呀呀呀!女煞,你行凶作恶,草菅人命,天理难容。待老夫打的你魂飞魄散,有今生无来世。”

女煞恶狠狠的转过头瞪了苏老爷子一眼。

“老家伙,就凭你!”

那闫妍彻底被激怒,倾刻间现出恶鬼的原型。

那摔得血肉模糊,扁平的脸,鼻梁都嵌在了颅骨里。嘴唇少了下面的一半,牙齿从脸颊处钻了出来。

他的躯体已经腐烂,四肢骨骼摔得粉碎,关节处都由蛆虫连接。走动起来像是被线拴着的木偶。

这幅尊容暮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当真比电影里的鬼魂还要恐怖千分,万分。

苏老爷子十分淡定。拿着柳枝条直冲向前,像个久经沙场的士兵那般冲锋陷阵。

一人一鬼倾刻间缠斗在一起。苏老爷子势如破竹,右脚在空中回旋踢,柳枝条肆意挥舞,鞭鞭抽打在那女煞身上。

只见女煞身体被柳条枝接触的部分,汩汩的冒着白烟,还生发出一股烧焦的烤肉的气味。

几个回合下来,女煞被苏老爷子打的,节节败退。

我和大波浪纷纷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苏老爷子还真是老当益壮,手里的功夫捉起鬼来绝不含糊。

只见苏老爷子依旧猛然进攻,那柳枝条便如同他手中挥舞的长剑。他眼睛从未离开女煞的身躯,大波浪曾经对我说过。只要将这柳枝条插进女煞的体内,女煞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眼见女煞处于下风,苏老爷子气势汹汹。招招直奔要害。那女煞只能灵巧的躲避,突然,女煞改变了套路,开始绕着我和大波浪转圈。

他这是拿着我和大波浪做人肉挡箭牌。

我和大波浪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能傻傻的待在原地,想要帮忙也帮不上,偏偏还给苏老爷子添了麻烦。

大波浪倒是神情淡定,他是苏家的人,玄法世家,从出生时血液便梦驱鬼驱邪。

女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盯上了我。

只见声嘶力竭的咆哮。

“我要让你们通通给我陪葬。”

忽的,女煞猛一甩头,只听见他脖颈的骨骼如同百折叶一般咔咔作响。

他的头发霎时间变得又长又厚,蓬乱的如同杂草,纠缠如同鱼线。

他将头发一甩,头发便如同有生命触角一般,纷纷向我袭来。

我躲闪不及,一瞬间被这团杂草包围,我能感觉到他的头发在我身上越缠越紧,那种束缚的感觉,几乎要把我骨骼缠碎,身体挤压成肉泥一般。

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尤其是脖子部分,那女煞的头发就如同细密的钢丝,死死的勒在我的颈部,我觉得我自己快要窒息了。

苏老爷子拿着柳枝条抽打在,纠缠着我的头发上。

可是,那女煞的头发不过算是他的身外之物,完全不惧柳枝条的攻击。

倒是我,被这一鞭一鞭的柳枝抽在身上。身上一条一条如火一般的炙热,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剧烈疼痛。

可惜,我的喉咙被头发绑住。我即使再疼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小脸已经憋的闷青惨白。

难不成,我就要死在当下?死在这女鬼的毛发团里?

忽地,那女鬼的头发纠缠的越来越紧,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我下去同他陪葬。

我的咽喉部涌出一股热流,我的身体已经破了皮肉,再下一步便是脂肪层,内脏,骨骼。我将会被那女鬼的头发挤压成一滩烂泥。

就在此时,我身上的挤压感瞬间变得松弛,一股剧烈浓重的烧猪毛的味道在我身上传开。

我睁开眼睛一看,女鬼的头发竟然在我身上冒烟了。怎么会这样?我有些吃惊。难不成天不亡我?

我仔细一瞧,原来那火引子来自于我的胸口,是大波浪昨日送给我的,她自幼戴在胸前,浸过她的鲜血的那块辰砂玉。

没想到,这块辰砂玉,还当真救了我一命。

倾刻间,女鬼的头发冒起了幽幽的蓝光。只听见女煞如同杀猪般惨叫,不须片刻,那女煞就变成了一个秃头的,少皮无毛的焦鬼。

我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大波浪上前拉过我,把我扯到角落里蹲下。一方面给苏老爷子更大的空间可以发挥。另一方面,也免得我再受伤害。

苏老爷子见到女煞狼狈不堪的模样,瞬间精神抖擞。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小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免得再受折磨。”

女煞如同丧尸一般僵硬的转动脖子,喉咙里发出嘶哑阴鸷的鬼音。

“老……家……伙!你……欺……人……太……甚。”

这回女煞毫不躲避,像一个火箭,向着苏老爷子直接冲过去。

苏老爷子气沉丹田,左手太极八卦掌,右手五行乾坤剑。掌剑合并,身上的须发都跟着自己的强大气场飘飘然。

老爷子拿着柳枝条,像耍猴戏的卖艺人一样。把那女煞当成了猴子,抽的她只有惨叫逃窜的份儿。

苏老爷子瞧着势头正好,一套类似分筋错骨手的招式,将女煞打倒在地,高举柳枝条,冲着女煞的胸口,用力刺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女煞空洞的眼眶中发出一股强烈的蓝光,那速光芒好似激光般,晃的人睁不开眼。

大波浪完全惊呆了,张着下巴,愣住了神。

“这是什么?不可能的。”

“怎么了?”我不解得发问。

只见苏老爷子被这强光照射的迷住了眼睛,他试着用倒跑的袖口去遮,就在此时此刻,女煞从地上猛然跃起,两只利刃般的双手重重的抓在了苏老爷子持柳枝条的右手上。

只听哎呀一声惨叫,苏老爷子的右手皮开肉绽。柳枝条被那女煞甩飞,就落在那个渣男张霖利的脚边。

女煞恶狠狠地转过身,朝着张霖利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梅姐。”

“小梅。”

大波浪和牛柏晔几乎同时叫出这个女人的名字。

看来今天来的顾客不是鬼魂,而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这个叫小梅的女人捡了靠门边儿的一张桌子坐下。

“哎呀!刚下夜班儿,饿的要死。整条商业街重给我们店儿里,就你们店的灯还亮着。”

这么一听,我顿时知道了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市中心医院的商业街,半夜12:00以后还亮着灯的。除了我们黄泉饺子馆,也就是紧东头的一家“美美足疗店”。

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这个小梅虽然不是洗头小妹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洗脚小妹儿。

牛柏晔看到小梅,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幅举止神情,将男人的本性暴露无遗。

“梅儿,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

那个叫小梅的女人撩撩头发,看着牛柏晔眼含微笑。

“随便吧。牛大哥手艺好,做什么都好吃。”

凭着我强烈的第六感,一眼便能看出。这个叫小梅的女人和牛柏晔之间绝对有着某种暧昧的关系。

牛柏晔乐呵着挠着后脑勺,对着小梅一顾三回头的返回后厨。

我看着大波浪,给她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小门,又撇了一眼后厨。两只手的大拇指,相对着做出弯曲的姿势。

大波浪对我勾勾手,让我离她近一些。

我附耳过去,只听见她在我边狠狠地说。

“一个老爷们,那么八卦干什么?梅姐是店里老顾客,牛柏晔又是个有家庭的。少传闲言碎语。”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只见大波浪反复不停的看着手表。

“怎么?又有约会?”

大波浪,随意的点点头。“死人,现在还不到。算了,我自己搭车过去。”

我真是佩服大波浪铁石一般的心肠,无论周围发生什么大事儿,她依旧风雨无阻的每天半夜钓凯子。

只见她刚刚从柜台里拿出她的驴牌手提包,冲着梅姐摆摆手。扭着猫步,哒哒哒地走出了门。

少倾,牛柏晔从后厨端上一碗香喷喷的鸡丝肉汤面。我只当这个老牛就会给死人包蜡泥饺子。

没想到他做饭的手艺也如此不错。

那一大碗满满的鸡丝肉汤面,隔着一米开外就能闻出浓郁的鸡汤香味儿。只见白白细细的龙须面上,飘着一层淡黄色的油脂,油脂上面是满满的鸡胸肉丝。零星还点缀着几叶嫩绿的葱花。

牛柏晔亲自把面条端到小梅面前,双手摸索着身前的围裙。

“晚上天凉,吃碗热汤面暖身子。知道你不吃鸡皮,全都是鸡胸肉横切的丝儿,瘦而不柴,快趁热吧!”

小梅温柔的低着头,抱着面碗轻轻的嘬了一口面汤。

“还是以前那味儿,牛大哥的面条真的是槟城一绝。”

这一晚上,饺子馆里冷冷清清,只有牛柏晔和小梅两个人,紧紧的坐在餐桌前闲话家常。

听着两人聊天,大抵认识半年多了吧。牛柏晔还算规矩,除了中途拿起餐巾纸给小梅擦嘴,其余都没跟这个女人发生过分的身体接触。

转眼四个小时过去,伴着一股强烈浓重的酒精味儿袭来,大波浪又晕头转向的自己打车回了饺子馆。

她默默地趴在柜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打着酒嗝。朝着我晃晃手机,告诉我可以先暂时下班,等着白天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我每天奔赴在市医院与饺子馆儿两点一线。中途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米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显着格外萧条。

顺路去医院食堂打几个肉包,每天早上4:00多钟,正好能赶上第一屉大肉包出锅。东北的包子个儿头特别大,面皮儿也厚一些,发面的面皮儿呈现淡淡的黄色。

北方的包子肉馅儿比较足,不过口味有些偏咸,我在上海上了四年大学,口味习惯了南方的清淡鲜甜口,乍一回家时,吃什么都觉得打翻了咸盐罐儿。

其实还满怀念学校门口的灌汤小笼。一只小笼包精致小巧,就像南方的女人,秀美玲珑。薄薄的外皮儿,嘬一口是满满的皮冻汤汁,汤汁泛着隐隐的甜味儿,如今想起仍是回味无穷。

可惜,我这辈子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再回上海去。上海的美食,美景,美人。也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时,默默的遥想回忆。

城隍庙的烟熏缭绕,明珠塔在现代伟岸,穿着旗袍喝着茶水的婀娜姑娘,还有那打着油纸伞走在弄堂里的昆剧演员。

偏偏,我注定只能留在这座槟城小镇。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在这里生,我在这里长。只是,若把自己的一生都封锁在这里,我真的不甘心。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呛的人头疼,呼吸科从早到晚都是接连起伏的咳嗽声。我的父亲就那样静静躺在呼吸科重症监护室,父母给了我生命,为了他们,我只能将自己的人生局限于医院周围。

我和母亲吃过早饭,大波浪的电话如约而至。听说苏老爷子挣扎了一宿,今天他决定去会会这个多年未见的,自己最疼爱的女弟子。

最近降温,我换了一身厚重的皮夹克。风风火火来到饺子馆儿时,苏老爷子和大波浪已经整装待发。

苏老爷子今天打扮得尤为精神,庄重的蓝色毛呢长款风衣,下身同样是藏蓝色的西裤,擦的油光铮亮的比利时弗兰克皮鞋。浓密的白发向后梳着,像极了大片儿中的老年版教父。

大波浪仍是紧身暴露连衣裙,只不过外面搭了一件纯白色的开衫毛衣,有一些像职场剧董事长旁边的女秘书。

我们三人浩浩荡荡的开车到了槟城郊区,还未下车,苏老爷子已经紧皱了眉头。

“作孽!”他哀怨的叹着气。脸色就如同今天的天气,乌云蔽日,见不得一丝光亮。

到了那小小的冥纸店门口,苏老爷子整理一番衣领,抑扬顿挫的指挥大波浪。“丹红,敲门。”

大波浪轻轻扣了两下房门。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门没锁,直接进来就行。”

苏老爷子听着这声音,艰难的吸了一口气。他同秦如锦二十多年未见,如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内心难免波澜壮阔。

伴随着吱呀一声。我默默推开门,靠在门边,请老爷子和大波浪先进。

这间小小的冥纸店依旧烟雾缭绕,氛围比上次来时,好似更加诡异,阴森。

苏老爷子径直走进屋内,对房间内的摆设几乎不屑一顾。唯独走到那一对童男童女纸扎人面前,突然看见他脚步一顿,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就连整齐油亮的头发丝都不能幸免。

“如锦,你现在过的好风光。”

苏老爷子一字一顿,不知是讥讽,还是话里有话。

那秦如锦正坐在白瓷八臂罗汉前的香桌上叠元宝。她素来不喜欢抬头看客人,只是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头,顿时满脸诧异。

冥纸店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就像有人偷偷按了静止键一般。秦如锦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苏老爷子。苏老爷子也笔挺的站着,望着自己曾经的女徒弟叹气。

大波浪在冥纸店里打量一番,然后问秦如锦。

“秦姨,这里有多余的椅子吗?找给爷爷做一下。”

秦如锦有些慌乱,连忙起身,拍一拍身上的元宝纸屑,从身侧杂乱无章的香烛纸蜡堆里,找出三个套在一起的塑料椅子。

“师,师……苏先生,您坐。”

秦如锦低着头把椅子摆成一排,唯独把自己剩下的沙发凳摆在最中间,示意苏老爷子坐沙发。


张定文在总统套房里四处查看一番,只见到我和大波浪。

只见他不停地搓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那个,苏姑娘。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爷爷呢?难不成他不屑于理会这里么?“

被张定文这么一问,我才发觉。自从昨天我来到这个总统套房,就没有见过苏老爷子。难不成就在房间里摆摆法阵,靠着我和大波浪就能把女煞消灭了。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也心惊胆战的开向大波浪。

“苏老爷子呢?不会撂挑子不干了吧。”

大波浪一边在客厅内化妆,将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拍打在自己那巴掌大小的脸上。女人真是一种怪胎,每天自虐般的将一瓶一瓶不同的液体,扇巴掌一样的打进毛孔。

可是她们难道不知道,皮肤总共分为三大层,五小层。三大层分为表皮层,真皮层,皮下组织也就是脂肪层。

而表皮层又分为五小层:角质层,透明层,颗粒层,棘状层,基底层。在这五小层上面有一层皮脂膜,是保护皮肤锁水抑菌的。

所以想要将化妆品拍进肌肤,顶多会停留在表皮层的浮面上,想要真正的除细纹,抗衰老,凭着这些外涂的瓶瓶罐罐若是就可以成功。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还不都长生不老了?

我无聊的将大波浪的化妆品放在手中把玩。

“你爷爷呢?他如果真的不干了,那咱俩也趁早回去算了。就在这里,岂不是擎等着给女煞送人头。”

大波浪一边按摩着脸,一边不慌不忙的解释。

“担心什么?我爷爷在练法器呢!你真以为这一屋子的狗血糯米,和我给那小子画的一身鬼画符就能镇住女煞?

那女煞虽然被我爷爷封锁了怨气,可她也是见过血的好不好?战斗力超强,就像最后关头的大boss,没有几件趁手的兵器,咱们怎么疯狂输出。”

“法器,还有什么法器?”

我有些错愕,“咱们找的东西不都用上了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这边刚聊着苏老爷子。

那边苏老爷子正好姗姗来迟。

只见苏老爷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道袍,道袍的背后是黑白相间的太极八卦图。

这身道袍看起来也是一件老古董,不知道被浆洗过多少次,本该鲜艳的明黄,已然有些暗淡无光。

不过从衣服上的细节可以看出,这件道袍的盘扣都是由金丝线手工一点一点缝制上去的。就连背后的太极八卦图,也是由丝线绣成,并不是普通的印刷。看来,这件衣服应该价格不菲。

“爷爷,法器练成了?”

大波浪连忙拥上前,跨着苏老爷子的手臂,撒娇道。

“爷爷,昨天晚上累坏了吧。”

苏老爷子点点头,宠溺的摸摸自己孙女的头发。

我和张定文纷纷左顾右盼。

张定文好奇的开口。“什么法器?在哪儿呢?”

苏老爷子淡定的笑笑,只见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细长的,约有1米的柳树条。

执在手中,像箭一般挥舞一番。

“这就是法器。”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柳枝吗?”

张定文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道长若是早说,柳枝就可以做法器,那我让人去砍几棵上好了柳树回来。岂不是更好?”

大波浪接过柳枝,在手中反复把玩。

“你懂些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柳枝,这根柳条的年纪比我爷爷还要大嘞!”

原来又是一根老古董,我打趣道。

“姐姐,是不是只有攒一大堆七零八碎的老物件儿,都可以称作法器呀!”

苏老爷子将道袍一挥,潇洒的坐在沙发上,气场十足,好似一位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

“小王,这根柳条可不是普通的物件,这是我的爷爷留下来的。现如今,应该快有200年的历史了吧。”

我瞬间对这个法器肃然起敬。

“200年还没有腐烂的柳枝,想来不知泡了多少防腐剂。”

大波浪鄙夷的看着我。

“以前那个年代哪有防腐剂一说,不过这跟柳枝的确经过了特殊处理。”

“什么特殊处理?”

我决定刨根问底儿一番,赶明儿自己回家也寻一根品相上好的柳树条,给它做完特殊处理,留给子孙后代,传承个百年。也能做一件价值不菲的法器。

大波浪将柳枝交还给苏老爷子,对我和张定文细细讲解。

“据说,这根柳枝是我爷爷的爷爷,在四川的峨眉山上的金顶华藏寺旁,那里有一棵百年老柳,这棵柳树吸收了金顶华藏寺的香火和禅音,我爷爷的爷爷从老柳上取下一只最嫩的新芽,由金顶华藏寺的主持开光。

然后,便要用佛寺的香油,将这枝柳条浸泡其中。”

“为何要用油泡?”张定文听得入了迷,接连发问。“一定要用香油吗?普通的豆油可不可以?”

大波浪接茬道。

“用油泡其实的目的,跟《檀香刑》中所写的一样。可以让柳枝变得柔韧,不易折断。整条柳枝在温热的香油里长时间浸泡,可以让其枝干将香油充分吸收,变得软韧如藤鞭一般,这样在抓鬼的时候,就不会轻易‘阵亡’。

而之所以要用佛寺的香油,因为佛寺的香油是积满了百家功德的,意义自然不同于普通的油脂。”

“原来如此。”

我和张定文恍然大悟。佛寺是极正极阳的圣地,那圣地旁的花草树木自然也是纯阳之物。鬼邪属阴,以阳克阴,以正克邪,这法器看似简单,实则尊贵至极。

尤其是张定文,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是敬畏一些鬼魂之说。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又牵涉其中,他心中自有颇多问题想要请教。

这边,张定文拉着苏老爷子侃侃而谈,两个人倒是有蛮多的共同语言。

那边,噪音制造者张霖利终于移尊大驾的起了床。

张霖利穿着一身Gucci的深蓝色睡衣,在客厅中伸个懒腰,从他的袖口和衣领处还可以看出,昨天大波浪给他画的一身朱砂符倒是都还在。

尤其是那深v的衣领,还能看见里面的鸳鸯戏水大红肚兜子。

张霖利慵懒的揉揉双眼,看着客厅乌央央的一片人。不耐烦的吐槽。“好吵,叽叽喳喳的,让人一清早就不消停。”

张定文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仍旧安然无恙,顿时长舒一口气。

“小霖呀!饿不饿?想吃什么?爸爸这就定餐,让他们送到房间来。”

这张定文对自己儿子宠溺的态度,知道的,这是父亲照顾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仆人伺候主子呢。

张定文揉搓一把脸,清了清喉咙。

“随便吧,反正这酒店的早餐难吃的跟猪食一样。吃什么还不都是垫补一口,为了活着。”

这张霖利不愧是个装逼犯,口气傲的出奇。五星级酒店的早餐还嫌弃它像猪食,我连,就连猪都比他要强一些。

少倾,张霖利独自去卫生间洗漱,客房工作人员送来了五人份的早餐。

打开餐车上不锈钢的扣盖,前菜是奶油鸡酥盒,意式素菜汤,副菜点的蔬菜焗青口,主菜是牛眼排,还有薄荷甜瓜烟熏三文鱼沙拉,香草巴菲冰淇淋蛋糕,饮品是蓝冰洋。

纯正的西式餐点,整整七道菜。口味倒还蛮养生的,较为清淡。

有钱人吃饭还真是讲究。大清早的吃牛排,奶油汤。也不怕肠胃不消化。

苏老爷子看着这满餐车的洋玩意儿,不自觉皱着眉头。

“怎么没有小米粥?”

中国人的胃,还是适合国产朴素的粮食汤。


突然间,从楼顶掉下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这钢筋垂直落下,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匕首,正中顾珍的头顶。

钢筋顷刻间将顾珍的颅骨刺穿,肉眼却看不到一滴鲜血。

顾珍就那样面带微笑,直挺挺地倒在了我们面前。

……

苏老爷子早上看她面相,便说她命不久矣。千叮咛万嘱咐,她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李春玲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抓着我的衣角蹲在我的身后。

一瞬间,商业街附近路过的行人都被这一幕震撼到,纷纷围住顾珍的尸体,饺子馆儿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

只见金丝边眼镜男颤抖着从饺子馆内推门而出。

大波浪惊讶的询问。“徐叔,她怎么会突然间跑出来?不是说过,千万不能让她离开饺子馆办不嘛?”

“我正想问你们呢!”

徐叔右手握拳,不停的捶打着脑袋。

“不是你们招手叫这丫头出去的吗?”

“我们?”

我和大波浪面面相觑。

“是呀!我正在柜台算账,这丫头帮我把新送来的饮料摆到柜台。然后隔着玻璃门,就看见苏老爷子冲着这丫头招手,示意她出去。”

大波浪猛的吸了吸鼻子。

“又是这股淡淡的腥味,看来是女煞变化出来的幻境,引着顾珍出门,在我们饺子馆门口就敢动手,她心里是恨极了顾珍。”

李春玲蹲在我的身后,整个身体都颓了下去。

口中喃喃自语。

“彭兰燕死了,唐晓茹疯了,顾珍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大波浪走到我身后,把李春玲揽在怀中。“没事儿的!一切都会没事儿的。你要振作起来。不要害怕了!”

我听着大波浪的声音,话语是那样的生硬,没有感情。我盯着她和苏老爷子的表情,两个人都是满脸的遗憾与落寞。

或许,我看着李春玲稚嫩的小脸儿,不敢再想下去。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巡逻车,灵车纷纷停在了饺子馆门口。顾珍直接被送进了殡仪馆,巡捕更是第一时间破案件。

原来,我们饺子馆儿所在的大楼,因为最近入秋,是雨季,住在顶楼的居民家里会漏水。物业管理处便请了工人到大楼楼顶做防水维护。

工人们把一些建筑材料放到屋顶,据说,这钢筋是被大风刮下来的。

可是我明明记得,就在顾珍冲出饺子馆儿的片刻,那时我们面前明明没有风。

现在,饺子馆门外阴风徐徐,风声呼啸着好似为这个不满20岁的少女送行。

我不愿再看见这些凄惨的事件发生,询问苏老爷子道:“爷爷,你已经知道了这个女煞的生辰八字,现在,用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它?”

苏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我顶多可以做法给他下个法门,限制住她的怨力。让她暂时失去害人的本领。

可是这个女煞复仇心切,倘若她决定破釜沉舟,只怕下一个人也无法逃脱。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她的行踪。在她怨力最弱的时候,用五行锁魂阵,一举把她歼灭,直接让她魂飞魄散。”

“她的行踪……。”

这可有些为难我们。这女煞飘忽不定,哪里可以找到它的准确动向。

我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李春玲。

“或许,我们守着春玲,说不定能够等到那个女煞的到来。”

“这也不一定。”大波浪率先否决了我。

“记不记得唐晓茹说过。闫妍说,她要在立冬之前解决所有的人。现在离立冬还有三天时间,我想,闫妍虽然憎恨李春玲,但是这并不是她一定要解决的事情。她最最想解决的,一定是那个负心的渣男!”

空气忽然间宁静,饺子馆里安静的仿佛梦让人窒息。唯独能听见的,就是李春玲因害怕,而产生的强烈的呼吸声。

“怎么找到那个负心的男人?”

我率先打破尴尬。我也好想见识一下,这个欺骗无知少女,这人叫怀孕之后选择远逃,最后还说出那无情五个字的渣男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我不认识你。”这五个字是多么的决绝而冷漠。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闫妍那么一个大好时光的女孩儿,送上了学校楼顶的黄泉路。

“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大波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老爷子,“我想,能够把闫妍的灵魂封锁在纸扎人偶里的人,一定就是那个负心男人受意而为。爷爷,你还记不记得——秦如锦。”

秦如锦,是那天我和大波浪在冥纸店里见到的女人。大波浪叫她秦姨,据说是苏老爷子的关门女弟子。

苏老爷子听到秦如锦的名字,整个人微微一怔,整个面色都变得氤氲起来。

大波浪说过,秦如锦是苏老爷子心口的伤疤,这个老爷子前半生最疼爱的女弟子,为了自己的姻缘,毅然从黄泉饺子馆儿出走。还说此生不理苏家事,此生不入玄法门。

苏老爷子喘了一口粗气,慢悠悠道。

“怎么突然提起了她?”

“我前几日见着她了。”

大波浪如实回答。“在槟城郊区的一家冥纸店里,把闫妍灵魂做成生魂纸扎的就是秦姨。”

苏老爷子闻言有些错愕,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女弟子,如今变成了一个为了金钱没有底线的邪术女人,任凭谁都会黯然神伤吧。

“我早就告诫过她,那个男人是她命中的劫,她若执意跟他在一起,一定会走向万劫不复。”

“那个男人?”

大波浪说出了我心中的疑虑。“他是谁呀?为何当年你那么反对秦姨追求自己的爱情。甚至宁愿与她师徒反目。在我心中,爷爷待秦姨比亲女儿还亲的。”

苏老爷子一屁股死死的坐在凳子上。徐叔有眼力劲儿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苏老爷子不得不再回忆起那些尘封的前尘往事。

“如锦原名叫秦小花,她家庭困难,14岁便辍学。我见她可怜,收留她在饺子馆里当服务员。其实我本来不想收徒弟,都是因为你爹他不争气,为着当年你母亲的事,他死活不肯再学玄法,还把尚在襁褓里的你丢下,一人逃去了国外逍遥自在。”

大波浪只好跟着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大波浪的父亲。都说苏老爷子有个儿子,大波浪的父亲是苏家上一辈儿唯一的男丁。

大波浪唯唯诺诺。“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前不久打过视频电话,他现在在教妹妹说国语呢!”

“莫提那个混账。”

苏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

“我当年就是怕丢了咱们苏家的技艺,才勉为其难收了三个徒弟,两个男孩儿就是你大师伯和二师叔,唯一的女徒弟就是当年还只有15岁的秦小花。

我本来不想收女弟子的,女人属阴,学玄法会折寿的。可是偏偏小花最爱研究这些奇门之术,脑子又聪又灵,只看我做一遍法,便能把其中的奥妙学个八九不离十。”

我接茬搭话。“所以您惜才,破例收下了她?”

苏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干涩的喉咙,沉重的点点头。

“是,我破例收她做我的关门弟子,晁说之有诗云。‘泾南渭北花如锦,太白山头只有梅。”所以,我给她改了名字,叫秦如锦。

在如锦21岁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宦官世家的子弟,这个男孩儿家境干净,父亲,爷爷均从文,母亲也是某所高校的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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