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还长长燃起了犀角，燃犀照水，得见神明。
不，神明应该高高在上，而不是要用如此古怪的方式现身。
鲛人！是鲛人！
原来真的有鲛人！
原来，噩梦是真的。
晏兰舟想通一切，几乎是连滚带爬着跑出章台宫的。
看着晏兰舟跑远的背影，宋月渺和姣姣站在树荫下，似笑非笑，眸色似鱼，半张微眯。
“姨母，咱们，被发现了。”
姣姣挽着宋月渺的胳膊，半趴在他的肩上，舔了舔牙尖，笑道；“被发现了，就要剥皮去骨，吃了他。”
12、
浑浑噩噩的晏兰舟无处可去，一想到章台宫和御池是那只大鱼的坟场，姣姣宫中终日充斥着鱼汤的腥味，他便作呕。
真是可笑，堂堂一国之君，在偌大个皇宫中，竟然失去了容身之所。
最后，晏兰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可去之处。
他母后的寝宫。
他的母后，从前可以执剑为他争皇位，如今，也一样可以执剑帮他杀邪祟。
一定可以的！
不知哪来的信心，晏兰舟一路上，都在幻想着他母后执剑站在他面前的模样，甚至忘却了，她的母后已经年逾半百，满头银丝，他的母后，已经疯了。
想着想着，他推开那扇已经尘封了半年之久的厚重宫门，推开门的那一刻，一具青褐色的鲛人干尸，牙呲目裂，变态狰狞，赫然出现在了宫门后的台阶上。
鱼腥味，更浓了。
风一吹，铺天盖地的鱼鳞，夹杂着鱼儿腐烂后的腥臭味，一股脑的朝晏兰舟吹了过来。
晏兰舟来不及躲闪，被鱼鳞盖了一身。
那是他的母后！
鲛人？母后？
怎么会这样？
如果这条鲛人是他的母后，那他是谁，他也是鲛人吗？
晏兰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腿，都还是人模样，可偌大个点室内，再无人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