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林女士,你委托给我们的关于何远先生心脏捐赠一事,经过我们多方调查,发现……”
“当时,他的心脏在事故中受到严重损伤,根本不具备捐赠条件!”
在沈季安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根本不是阿远的!
我错了。
阿远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眼里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噪杂的心绪让我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沈季安话里的不对劲。
他早就知道了吗?
我不敢深究。
却再一次听到男人一字一字的质问。
“林晚意,你是不是打算又一次抛下我?”
又一次?
我惊疑的抬头望向男人。
却看到男人捂着胸口神色痛苦的倒下!
“沈季安!“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是跟着男人的心脏一样疼的绞成了一团。
沈季安在医院昏迷两天了。
我陪在病房,看着男人苍白的脸,想起院长的嘱咐。
“季安两年前做过一次心脏手术,当时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的也很理想。”
“但是心脏病人最忌情绪激动和劳累,如果再有下一次后果不堪设想!”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还是抵不住一阵阵后怕。
两年了,照顾沈季安好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可是,阿远的心脏并不在这里。
我起身看向窗外。
楼下,女孩将男孩扶到座椅上。
心疼的执起男孩的手,轻轻地吹着上面小小的伤口。
随后拿出手帕,用帕子包住了男孩腕上的伤。
……
手帕…血…
我记起来了。
我扑到病床前,看着男人苍白的脸。
“沈季安,你就是石头是吗?”
没有人回答我。
我和阿远是这座城市的野孩子。
无父无母。
被老麻子抓去乞讨的时候,在那个破败的院子遇到了被铁链拴住的男孩。
老麻子管他叫石头。
意思是男孩像茅厕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小男孩因为头部受伤忘了好多事情,性子却烈的狠。
弱小的动物都会抱团取暖,夜里我会跟阿远偷偷给男孩送吃的。
在男孩挨打的时候,阿远会想法子引开老麻子。
但等老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三个往往会挨一顿大的。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在那个冷的出奇的冬天,有三个永远吃不饱的孩子在那个荒芜的院子里彼此依靠,相互取暖。
快要饿死的时候,我们决定跑。
那一晚的风格外的大,吹的雪花打着漩涡般飞舞。
老麻子又一次喝的像一摊烂泥。
我们一个拉一个小心的避开脚下的酒瓶,走出屋子,摒着一口气走出那个院子。
院门打开的那一刻,栓在后墙的狗拼命的叫了起来。
老麻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身后一下子炸了开来。
“跑!”
阿远拉着我,我拉着石头。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逃。
阿远突然松开我的手。
“我们三个这样谁也跑不掉,我来引开他,你们先跑!”
“然后去报警!”
“不,我去,你带着她跑!”
“石头,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