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绝望的时候,是周京池将我从泥潭拉出,现在他有困难,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第二天,我卖掉了妈妈的房子,带着周京池搬进了出租屋。
可卖掉房子的钱远远不够周京池的治疗费。
光是一盒佩米替尼片就要四万块,再加上各种咨询费,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为此我放弃了写作,打了三份工。
每天起早贪黑,累到快要虚脱,只为了能多挣几十块钱,早点攒够手术费。
为了让我上完班好好休息,周京池每次都是默默地一个人去医院。
那时,我只恨自己没能力,不能减轻他的痛苦。
现在,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个任人玩弄的丑角。
不让我陪他去医院,只是因为怕露馅。
从众人的恭维声中,不难猜出,周京池的身份非富即贵。
明明包厢里暖气很足,我却感觉好冷好冷,整个人如坠冰窖般发抖。
“那个戴口罩的,有没有点眼力劲儿,还不赶紧给九爷倒酒,真是个废物,活该一辈子给人打工。”
从回忆中抽离,我僵硬将酒水给这群公子哥倒上。
经过周京池时,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一时有些失神,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他身上。
他身旁的女伴立刻起身,愤怒地将我推倒在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眼瞎?九爷身上的这件衣服都顶你半条命了。”
半条命?
我慌忙撑起身子,用一旁抽纸为他擦拭酒渍。
却被女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她满脸轻蔑地将酒尽数浇在我头上。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连外面那些去卖的都比不上,就你这样的还想勾引九爷?”
众人哄笑成一团,我难堪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紫红色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见卡座中央的男人似乎心情愉悦地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