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猪，为了一条裤衩值得吗？”
看花猪郁闷，阿牛以为他多少还是摔疼了，蹲下身子给他揉了揉肩。
“我……”花猪抹了抹眼睛，把裤衩递了回去，叹了口气说，“我就是羡慕你有一条城里人的裤衩，我从没见过这么洋气又上档次的裤衩，就算缝了个美羊羊，也比咱们穿的强多了！”
阿牛闻言，一时语塞，他握着裤衩，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猪抬起头，神色复杂，说道：“阿牛，我还真嫉妒你，你爹好歹在城里打工，能带你去城里看看……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走过那条去城里的土路，我真想进那些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的玻璃大楼里看看……真的，我做梦都想进去看看……”
“你……”阿牛开口却不知道如何接话，他从未想到，五大三粗的花猪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
“咱们这些乡巴佬，只能一辈子困在村里，种种地、喂喂猪，好点的能和你爹一样，在城里谋份生计，但村子外面房价多贵啊！城里人又看不起咱们，最后忙到头，还是得回村里结婚生子。”花猪有些哽咽，抹了抹流出来的鼻涕，“然后过上几十年，就都得变成弯腰驼背的糟老头，再然后就得埋了……但是那些城里人呢？他们能上高中、能开车、能去其他城市玩，还能出国留学！而我们，一条裤衩从小穿到大，村里最好的裤衩还是他们不要的……”
花猪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又赶紧抹了抹，却再也绷不住了，山崩地裂般地哭了起来。
阿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很想告诉花猪，这条裤衩其实也是他偷来的，但是他明白，说这话并不会让花猪好受一点。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裤衩，突然觉得这布料的分量如此沉重。
这裤衩不是普通的裤衩，是城里来的裤衩，是城里人高贵内里的具象化象征，是农村娃子可望而不可及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