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若从一场冗长迷乱的梦境中陡然惊醒,脑袋昏沉且胀痛,恰似宿醉之人初回清醒,尚残留着穿越前在那喧闹市井里穿梭奔忙的嘈杂余音与恍惚之感。待缓过神来,入目之处尽是这满室古雅韵味,雕花床榻精致华美,绫罗帷幔轻垂,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映照在屋内一件件精巧绝伦的摆件之上,我这才彻底明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历史上从未存在过的朝代,摇身一变成了云城首富洛宏章的三女儿 ,洛心瑶。
贴身丫鬟翠柳恰似一阵疾风般急匆匆闯进房内,她身形单薄,脚步踉跄,神色间满是忧虑与急切,眼眶泛红,手中帕子被绞得皱成一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哭腔道:“三小姐,您可算醒了!大夫人和二小姐刚走,那眼神、那言语,可没安啥好心呐,又在打探咱这酒楼生意,怕是又在盘算着使坏呢。” 我心下猛地一惊,犹如坠入冰窖,还不及细细问询,往昔记忆便似汹涌潮水般一股脑儿涌入心间,也由此知晓了这洛家内部盘根错节、复杂棘手的局面。
在这洛家,大姐洛心兰、二姐洛心荷与我同为女儿身,老四洛轩乃是大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仗着这嫡亲血缘,自小被宠溺得不成样子,成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只知斗鸡走狗、寻欢作乐。大姐因着有弟弟做倚仗,在家族诸多生意里占尽先机,牢牢把控着粮油商铺与好几家洛氏钱庄,那眼神时刻透着精明算计,仿若周遭一切人与事,皆能被她巧妙化作谋利的棋子,但凡与人交谈,嘴角虽噙着笑意,说出的话却似裹着糖衣的砒霜,绵里藏针,总让人防不胜防;二姐呢,看似温婉娇柔,笑起来恰似春日拂过湖面的柔风,可实则手段阴柔狠辣,惯用那楚楚可怜之态,行排挤倾轧之事,几句绵里藏针的话语,常噎得旁人无言以对、满心委屈。独独我,在生母三年前不幸病逝后,犹如失了庇佑的雏鸟,名下产业被大姐、二姐一点点蚕食瓜分,到如今,仅剩下两间尚算不错的酒楼,在这暗流涌动的家族商海之中,恰似风雨飘摇里的一叶孤舟,艰难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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