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诺云兮还是八年前那个好拿捏的面人儿。
她轻佻着神情。
阴阳怪气:“为主子们办事,当不得有劳。云姑娘,太夫人在府中焦急等待,还是快些上马车吧!”
诺云兮的嘴角捩出一丝冷笑。
乌羽般的长睫凶狠狠地一煽。
“有善必褒,有劳必酬。两位如此辛苦,不得不赏。”
戚嬷嬷是奴才里的奴精。
听出诺云兮话中有话。
她又是个擅会看眼色行事的奴才。
诺云兮的话还未落音。
戚嬷嬷已“扑通”跪到了地上。
“云姑娘…不!大小姐,伺候主子是奴的本份。奴伺候不周,惹主子生怒,奴罪该万死。”
柳娘眼瞎心愚,硬性的很。
瞧不起戚嬷嬷自降身价。
更藐视戚嬷嬷那副“跪舔”的嘴脸。
她阴毒着眉眼,歪斜着嘴角。
不屑地瞥了眼雪梅雪竹手里擎着的宝剑。
与跪趴在地上的戚嬷嬷私语。
“你在太夫人身边待了十多年,竟然被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丫头拿着的破剑吓到。太夫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赏!”
晴天霹雳的一声威喝。
雪竹雪梅都将宝剑插回腰间的剑鞘。
两人腾身一跳,落到柳娘的面前。
“你们…你们不是花架子?竟然习…习了武功!”
柳娘头皮一炸,预感不妙,转身想跑。
雪梅一脚将柳娘踹趴到地上。
雪竹弯腰揪住柳娘的发髻。
将她粗壮的躯体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雪梅冲着柳娘的大脸,抡起了胳膊。
“啪啪啪…”
几记响亮的耳光。
结结实实地打在柳娘的左脸右脸上。
柳娘的大脑“嗡嗡”地发响发懵。
片刻醒来。
打人不打脸!
再说柳娘的脸岂是卑贱的丫鬟能打的?
她提线木偶般甩袖子蹬腿地气恼。
“我是太夫人的人,打了我就等于打了太夫人,你们等着被太夫人凌迟吧!”
“没礼数的狗东西!给我接着赏。”
“啪啪啪…”
巴掌声响彻云霄。
震得路边深绿色的桃树叶扑簌簌地往下落。
跪趴在地上的戚嬷嬷,蜷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柳娘却宁死不屈。
她顶着猪头似的脸,梗着脖子,歇斯底里地喊叫。
“下贱的货色!太夫人的人你也敢打,命不想要了…”
诺云兮清丽的脸上,戾气愈加深重。
“有眼无珠,要眼何用?”
“噌…”
雪梅拔出了宝剑。
柳娘两手捂住右眼,佝偻着躯体。
惨绝人寰的哀嚎。
“疼死老娘了…小贱人,你的死期到了。你三年都等不及,急着投胎吗?”
红色的液体顺着柳娘的指缝往外流淌。
血腥味弥漫到空气里。
诺云兮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然而,心狠手辣的人,痛感似乎都比寻常人轻。
柳娘骤然间挣脱雪竹的束缚。
大义凛然的松开捂眼睛的手。
摇晃着躯体,拖着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往远处的村落里跑。
“快来人啊…侯府弃女造反了,要杀侯太夫人…”
诺云兮怒不可遏:“有耳无闻,甚是可恶!”
雪竹雪梅匆忙追上柳娘。
抓住她的胳膊,拖死狗般架了回来。
两人将柳娘掼到地上,手起剑落。
柳娘的两只耳朵裹着鲜血掉落地面。
“啊…”
锥心刺骨的痛,让柳娘仗势欺人的秉性终于收敛。
她瘫倒地上,打着滚惨叫。
“要命了…小贱人,有种你一剑捅死我…”
“大小姐,柳娘言语有失,冒犯于您,奴代她向您赔罪。”
戚嬷嬷的脸骇得没有人色。
她鸡叼米似的给诺云兮连磕了十多个头。
瑟瑟发抖着躯体,跪爬到柳娘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