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也会睡一会儿,却总梦到宁远方血淋淋的,说他受了重伤,不要娶我了。我就骂他又说傻话。
“你说得不算数,我说的才算。我说要嫁你就是要嫁你。”
我说着说着就又醒了,枕上的锦缎颜色变得深浅不一,像宁远方画里的江南,浓淡相宜。
我盯着那块儿锦缎,想着宁远方画的江南烟雨。那是他想着画的,他没见过江南,却很喜欢江南。
他要是伤了残了,以后就上不了战场了,那我就用大马车拉着他去江南看看。
我也想知道宁远方站在江南的烟雨里是什么样子,大概能自然地融为一体吧。
宁远方,宁远方。
“初儿,初儿!”
耳边又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嫂嫂的,也不是阿娘的,有点熟悉,会是谁啊?
哦!是宁老夫人的!
我猛然回神:“宁老夫人!”
她坐在我床边,哭得比嫂嫂还伤心,擦拭眼角的帕子几乎湿透了:“初儿啊!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实心眼儿!”
我被她说得有些不高兴,我怎么就实心眼儿了,我只是相信宁远方:“老夫人,别瞒我了,求您告诉我!”
“方儿他被敌军的流矢射中了心脏旁边,他哥哥来信说他昏迷不醒,恐怕难以回天。”
我笑了:“我就知道不是他的主意,他才不会骗我呢!”
我握住宁老夫人的手晃晃:“老夫人别怕,他说要娶我的,他肯定会回来。你们只管继续筹备婚事,就当是冲喜。”
8
北边的大雁能南归,北边的人凭什么不能。
我得了准信儿,叫爹爹把府上囤着的那些难得药材往漠北送去,我自己则是继续绣我的嫁衣。
事情说开了,宁老夫人也不避着我了,常常来我房里看我,只是她眼泪还流个没完,哭得我不高兴。
“老夫人莫哭了,他只是昏了过去,又不是醒不过来了,你别哭没了他的喜气。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