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一些裁缝手艺，勉强糊口。后来托人辗转攒了一笔钱，在城里开了间书坊。这几年勤勤恳恳，如今算是站稳了脚跟。只是，我偶尔仍会在深夜梦回何府，梦到那一夜台阶上的身影，醒来时竟分不清是心怀遗憾还是庆幸逃离。
“姑娘，梅花簪子要买一支吗？”摊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低头看去，那些簪子做工粗糙，却朴实可爱，我挑了一支，付了钱后继续沿街漫步。不远处的戏台上，戏子正在唱《长恨歌》。台下观众笑声不断，我却觉得那故事里的人和情，越听越像是一把钝刀剜心。
忽然，一阵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
“项姑娘，许久未见。”
我僵住了脚步，脑袋瞬间空白。转过身时，我看到了久违的面容。何柏宇依旧是一身锦衣，立在人群中，目光沉静却炽热。他周围的人纷纷退后，他似乎依然如昔年那般鹤立鸡群。
“何……何公子。”我低下头，语气有些不自然。
他却浅笑：“一别经年，不曾想在这夜市能见到你。”
我的喉咙干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何公子贵人多忘事，当年多谢您的慷慨大度。”
他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有些复杂，随后挥了挥手：“不提那些旧事了。既然遇见，便随我一叙。”
我来不及拒绝，他已经转身向一旁的茶楼走去。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茶楼内，灯火摇曳，我们隔着一张红木小几相对而坐。他依旧是那个风华无双的何柏宇，而我，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低眉顺眼的丫鬟。
“项姑娘这几年，可好？”他开口，语气里透着一点试探。
“托您的福，如今在城里开了家书坊，生活还算过得去。”
他闻言点点头，目光中似乎闪过一抹欣慰：“书坊？倒是合适你这般才情之人。”
我抬头看他，心里有些恍惚。过去那些书房里共度的时光涌上心头，那些本以为被时光掩埋的记忆，在这一刻却如春草般破土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