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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舒祁桢结局免费阅读王爷!夫人又去案发现场作画了番外

厘多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耳边回荡着景容虚弱的声音。明明整个人都软了,言语上还在逞强。纪云舒的双手像炸开似的抬在两侧,十个手指头不知所措的绷紧着。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双膝渐渐弯曲,最后,一咬牙,双手抵向了景容的腰上,将他即将滑落的身体扶住。两人之间不过一个纸片般的距离,纪云舒的耳畔正好贴在景容结实的胸膛上,他心脏起起伏伏跳动声,此刻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声一声的落在了纪云舒的耳膜上。可是,现在不是她该脸红的时候。“你……撑住,我抱不动你。”她万分吃力的扶着他,脚步却挪不动半分。要不松手得了,任由他摔个“稀巴烂”。这个念头在纪云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太邪恶了。不行!“王爷。”仿佛天籁之音一般,由远而近。琅泊先是被一地的尸体惊到,随后跑了过来,见到自家王爷整个人都搭在...

主角:纪云舒祁桢   更新:2024-12-02 1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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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云舒祁桢的其他类型小说《纪云舒祁桢结局免费阅读王爷!夫人又去案发现场作画了番外》,由网络作家“厘多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耳边回荡着景容虚弱的声音。明明整个人都软了,言语上还在逞强。纪云舒的双手像炸开似的抬在两侧,十个手指头不知所措的绷紧着。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双膝渐渐弯曲,最后,一咬牙,双手抵向了景容的腰上,将他即将滑落的身体扶住。两人之间不过一个纸片般的距离,纪云舒的耳畔正好贴在景容结实的胸膛上,他心脏起起伏伏跳动声,此刻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声一声的落在了纪云舒的耳膜上。可是,现在不是她该脸红的时候。“你……撑住,我抱不动你。”她万分吃力的扶着他,脚步却挪不动半分。要不松手得了,任由他摔个“稀巴烂”。这个念头在纪云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太邪恶了。不行!“王爷。”仿佛天籁之音一般,由远而近。琅泊先是被一地的尸体惊到,随后跑了过来,见到自家王爷整个人都搭在...

《纪云舒祁桢结局免费阅读王爷!夫人又去案发现场作画了番外》精彩片段


耳边回荡着景容虚弱的声音。

明明整个人都软了,言语上还在逞强。

纪云舒的双手像炸开似的抬在两侧,十个手指头不知所措的绷紧着。

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双膝渐渐弯曲,最后,一咬牙,双手抵向了景容的腰上,将他即将滑落的身体扶住。

两人之间不过一个纸片般的距离,纪云舒的耳畔正好贴在景容结实的胸膛上,他心脏起起伏伏跳动声,此刻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声一声的落在了纪云舒的耳膜上。

可是,现在不是她该脸红的时候。

“你……撑住,我抱不动你。”

她万分吃力的扶着他,脚步却挪不动半分。

要不松手得了,任由他摔个“稀巴烂”。

这个念头在纪云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太邪恶了。

不行!

“王爷。”

仿佛天籁之音一般,由远而近。

琅泊先是被一地的尸体惊到,随后跑了过来,见到自家王爷整个人都搭在纪云舒身上,愣了一下。

“发什么呆,把你家王爷拉开。”纪云舒语气加重。

琅泊是糙汉子,自然没有女孩子家的轻手轻脚,将景容从她的拉开时,直接是用杠的,准备抱着他家王爷回家了!

纪云舒扭着自己压得泛酸的肩膀,一把将琅泊拉住。

“去哪?把他放下。”声音很急,脸色凝重。

琅泊赶紧乖乖的将已经昏倒的景容,放在了冰冷的地上。

下一刻,纪云舒蹲下身来,抓住自己长袍的一角,奋力一扯,撕下一块长布。

后一刻,又捏住景容被刺开的衣袖缺口上,再次奋力一扯,露出了被剑刺伤的伤口。

手臂,都被染上了黑色的血液!

“王爷受伤了?”琅泊惊呼。

汉子,你眼瞎吗?你家王爷都晕倒了,不是受伤,难道是睡着了?

现下,纪云舒也顾不上“教训”他。

她将撕下来的长布绑在了景容伤口上三寸的位置,以防毒液蔓延全身。

做完这些,纪云舒仰头与琅泊说。

“屋子里供奉的牌位旁有一坛白酒,快点拿过来。”

“是。”奴性作怪!

琅泊拔腿往屋里跑去,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白酒,蹲身下来,递给了纪云舒。

接过酒坛子,纪云舒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喷洒在了景容的伤口上,伤口的位置,瞬间爆出了白色的气泡。

就像雪碧兑红牛!

滋滋作响。

不明所以的琅泊急得干瞪眼,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纪云舒双手压住自家王爷的手臂,伏下身,嘴巴朝伤口凑去。

将黑色的血液吸了出来,吐掉,再吸,再吐。

来来回回十几次,作罢!

纪云舒此刻,满嘴是黑血。

明明大冬天的,她却满头大汗。

“先生,我家王爷这是?”琅泊紧张的问。

“他中了石斑毒,药性很烈,但幸好还没有入骨,死不了。”纪云舒回了一句,抱着酒坛子从地上起来,又赶忙加上一句:“赶紧带着你家王爷进来。”

“是。”又是奴性作怪。

顺着纪云舒所指的方向,琅泊扛着自家王爷进了一间休憩的小屋,将其放在床上。

这时间里,纪云舒抱着那坛酒跑进了福伯的小屋,用方才同样的方法给福伯处理了伤口。

紧接着,轻车熟路的在义庄里找到了几样药材,赶忙捣碎,分别敷在了景容和福伯的伤口上,再一一包扎好。

伤口处理得再晚一些,恐怕会必死无疑。

一通忙活,她累得双脚发软,扭了扭脖子,深吸了好几口气。

终于大功告成!

琅泊不明:“先生,你给王爷上的是什么药?”

会不会医死啊?

这个琅泊,真是和他家王爷一个德行,生怕她毒死他们。

皱了皱眉,纪云舒说:“那些只是普通的药材,生姜、宝香尐和紫花地丁,放在一块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止血驱毒,毒不死人的。”

“王爷怎么会中毒呢?”

其实纪云舒也不大明白这些古代的人头脑构架,怎么总爱毒毒毒的!

不下毒,用暗器也行啊!

傻!

“你要是想知道,就出去看看那些黑衣人吧,剑剑都要你家王爷的命。”

纪云舒这一说,琅泊就冲了出去,该不会要将那些尸体碎尸万段,以报他家王爷中毒之仇吧?

一扭头,纪云舒看了一眼床上脸色发白的景容。

此刻少了几分锐气的面容,多了几分温顺柔和,那深凸完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而那张紧抿时不怒自威的唇,也收敛了锋芒。

真真是一张堪称完美的皮。

大概是惊觉自己看得如此“痴迷”,纪云舒的眼神突然一慌,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

脑海里,又徒升起景容将自己护在怀中的那一幕,现下想起来,虽然很感激,可隐隐约约,又有些面红耳赤。

尽管引起今晚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他。

可毕竟,是他替自己挨了那一剑,她还是应该感激这尊佛的。

越想越多,纪云舒的心底乱窜乱慌,搅得她坐立不安。

索性,出去了。

外头,琅泊正在一一打量这些黑衣人,眼神凝重,眉头紧锁。

纪云舒也随口说了一句:“这些杀手不仅剑剑要人性命,竟然还在剑上抹毒,而且是冲着容王来的,可见,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你家王爷死。”

喂喂喂,你说实话,你家王爷是不是欠了人家的钱不还,逼得人家,买凶杀人!

琅泊不语。

纪云舒拧了拧鼻,整个院子里除了原本弥漫的尸骨味,此刻,还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心底突然起了一股好奇的欲望。

走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旁正准备蹲下,琅泊叫住了她:“先生,你这是?”

“好奇。”她吐出两个字,将琅泊的话搪塞了回去。

随即,便将其中一个黑衣人脸上的面罩扯下,黝黑的肤色,粗糙的五官,蓄着胡渣。

普通人一个,作死不罢休,纪云舒又将另外几名黑衣人的面罩一一扯了下来。

都是普通人的面容,没什么奇怪的。

她刚刚起身,脚上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哐当”一响。

低头一看,一块水蓝色的玉佩就落在她的脚边,她弯腰捡起,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圆形的玉佩上还雕刻着几朵簇拥的梨花。

算不上精致,但实为好看。

只是,有几分眼熟!


只见,景容一手护住纪云舒,一手挡在了那人的掌风上,又一脚踹向那人的胸口。

那人被踹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灵堂前,一片混乱。

纪云舒被景容牢实的护在身后,地上,伏着素云和被景容踢倒在地的男人。

“林端。”

素云呼喊了一声,爬着到那个男人身旁,看到他吐血,素云一下就哭了。

男人胸口一阵剧痛,但是看到素云时,却温柔一笑,伸手摸着她的脸。

“云儿,我没事,你别担心。”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不要这么说,云儿,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端,是我连累了你。”

一对苦命鸳鸯抱在一起,那画面,真够感人!

景容却一脸怒意,目光似火球一样滚到纪云舒的目光上,夹杂着克制性的语气质问道。

“这就是你引出第二个凶手的方法?”

纪云舒却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这方法,真该禁锢!”景容怒。

这尊佛怎么动辄一脸大怒的,她都不怕死,他在怕什么?

懒得再去猜测,纪云舒避开一步,和景容拉开了距离,毕竟,两个“大男人”贴得太近,难免会遭人话柄的!

再看看地上的那对苦命鸳鸯,纪云舒真是舍不得打散。

可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看来你就是素云的情郎,帮着她制造周小姐坠楼的凶手,当时翘心之所以没看到阁楼上有人,是因为你藏在了阁楼的顶上,等翘心到了阁楼底下,你就把周小姐推了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事到如今,林端根本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反而一脸恨意,咬牙切齿。

“她该死,她已经把云儿折磨生不如死,可她还是不肯罢手,竟然对我们无辜的孩子下手,她就是该死,她是罪有应得。”

“林端,不要再说了。”素云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纪云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夫人几近晕了过来,看到地上双双两人,又恨得直捏拳心。

“好一对狗男女,我们周家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合伙害死我女儿。”

“夫人,既然凶手已经知道,我会通知刘大人的,你照顾自己的身子,切莫再伤着了。”周老爷叹息,朝下人们招了招手:“把他们送去衙门,交给刘大人办。”

“是。”

几个家丁上前,将两人从地上架了起来,但是他们依旧手握在一起,如何也不肯松开。

“云儿,你就应该听我的,昨晚我们就应该离开这里。”林端惋痛呐喊。

素云已然哭得满脸是泪。

“你以为你们昨晚走得了吗?”纪云舒出声。

林端冷笑:“为什么走不了,如果云儿昨晚愿意跟我离开,今天我们就不会落在你们手里。”

这般自信,真不知从何而来。

纪云舒淡淡说道:“如果昨晚,你们真的潜逃周府,那么,外面无数支利箭就将穿过你们的皮囊,射向你们的心脏。”

“呃?”

这话才说完,一阵仓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十几名衙役悉悉率率快速的将周围给围了起来,县太爷随即而来,琅泊也一起来了。

琅泊不声不响的走到自家王爷身旁乖乖站着。

而县太爷一改往常的胆小鼠辈,拿出了县太爷的风范,一声令下。

“把人给抓起来,关进大牢,待本官上奏刑部,再论罪处置。”

“是。”

衙役从周家下人的手里把素云和林端押了过来,双手套上了铁链。

林端冲着纪云舒惊讶的问:“你早就知道了?早就安排了人在外面了?”

纪云舒只说:“你弄错了,我让刘大人在周府外布置时,那会,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如果你昨晚带着素云匆忙离开,那么,也就不打自招了!”

“我以为这一切绝对不会有疏漏,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

这话,竟带着几分佩服!

县太爷一挥手:“赶紧把人押走。”

衙役们押着人要离开,素云走到纪云舒面前时停了下来,看着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脚受了伤,还怀过孕?”

纪云舒神色严肃的回答她:“昨晚我故意绊了你一脚,自然就知道你脚骨断裂过,至于为何知道你怀孕,当然也是注意到你的盆骨,怀过孕而流产的人,盆骨明显内缩。”

素云惊叹。

“纪先生,你很聪明,不仅如此,你单单看了我的手帕一眼,就已经将我的故事说的明明白白,但是我不后悔,那天晚上,当我看到小姐中了毒躺在地上,周围黑漆漆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解脱了,再也不用受折磨了,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纪云舒被她的话搅得胸口十分不是滋味,她揉着手里的帕子,将它递还了素云。

“物归原主。”

“谢谢。”素云拿着手帕,淡然的笑了。

最终,素云和林端被带关进了大牢,整个周家也再一次陷入了一场悲痛中。

周夫人最后没能扛住,还是晕了过去,周老爷也好像一瞬之间白了头似的,整个人沧桑了不少。

自己的女儿有病,竟然对身边的丫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传出去,整个周家怕是在锦江也无立足之地了。

纪云舒道:“周老爷,节哀顺变。”

“纪先生,多谢你找出害我女儿的凶手,只是,我这个做爹的实在惭愧,连自己女儿有病都毫无察觉。”

“此事不能怪任何人,在下方才也说了,这种病,察觉不出来,不奇怪。”

周老爷叹息连连……

一晚上没回纪家,纪云舒也着实担心会被她那豺狼的爹发现,案件已破,索性也没再多留。

县太爷忙着回衙门起书上奏刑部,带着人就先回了。

天下大雪,纪云舒撑着一把伞,也随后离开了周家。

可是她刚出周府没几步,景容就追了上来,与她并排而行。

一深一浅的脚印陷在雪中,漫天大雪,两人各自撑伞而行,别有一番味道。

然而琅泊,只是远远的跟随在后。

景容看了一眼纪云舒,见她眉梢微垂,明明破了案,怎会是这番模样?

“先生有心事。”

她点头:“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纪云舒稍稍一顿,脚步一停,侧眸对上景容疑惑的目光。

“我在想,那盏镶满了水晶的烛台!”


尸体的喉咙被切开,焦皮和血水融为一体,散发出阵阵恶心的味道。

景容皱眉不语。

纪云舒则淡定的将刀子放到一边,两手伸进尸体被切开的喉咙里,五指用力,喉骨被她生生折断了一节。

从皮肉里取出来时,还沾着血丝,淌着粘稠的血水。

因为没戴手套,纪云舒的双手此刻沾满了鲜血,而她像是把玩着一件玩物似的,将那节喉骨来回翻看。

丝毫不觉得恶心!

旁边的景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了。

他上过战场、杀过人,手底下的亡魂没有上万也有上千,死尸遍地,他连眼睛也不眨。

可是,他还是头一回见一个人把尸体的零件拆下来,赤手拿在手里。

那画面,真够补脑的!

“看出什么来了吗?”景容蹙了蹙眉。

“死者中毒而死,就得知道是中了哪种毒。”

“什么毒?”

“暂时不知道。”

纪云舒用手敲了敲那节喉骨,思忖片刻,拿着血淋淋的喉骨出去了。

外头的福伯这会刚把香插完,就见纪云舒出了门。

“福伯,白醋水烧了吗?”她问。

福伯点点头,抬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一间小屋子:“知道你要用,早就烧好了,用完记得换水进去。”

“知道了。”

她干干脆脆的应下,捧着喉骨往那间屋子里去。

景容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

刚到那间屋子里,景容却惊住了,脚步定在门框内,如同沾了胶水似的,一步一步往里头挪。

昏暗的屋子内,只点了一支摇摇晃晃的蜡烛,周遭的四面大墙全是高矮不低的架子。

而架子上,堆着无数的骨灰坛!

纪云舒走到大锅前,里头正煮着热腾腾的白醋水,她将那节喉骨丢了进去。

瞥了景容一眼,大概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便说:“王爷不必惊讶,这些骨灰坛里,装的都是些无名无姓的异乡客,福伯不忍将他们的尸体抛尸荒野,就把尸体焚烧,将骨灰装在坛子里。”

“小书生,本王何时惊怕过?”景容反驳。

纪云舒嘴角往下一压。

死鸭子,嘴硬!

话语间,景容已经走到她身旁,见她把喉骨丢在滚烫的白醋中,心生疑惑。

“你这是做什么?”

“煮排骨汤。”纪云舒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一刻,景容感觉后脑勺被人掀开,一股冷风钻了进去!

他正“冷”得猝不及防时,纪云舒惊呼了一句,指着那锅白醋水。

“王爷快看。”

景容一嗔,看了过去,就见原本白白净净的一锅白醋水缓缓变黑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诧异。

“小的不是说了嘛,五具尸体的喉骨都是中间软,上下硬,此种迹象,乃是中毒而死,那么死者喉骨的骨髓中,也一定有毒,小的用滚烫的白醋水煮骨,能将喉骨里的骨髓和毒液分离出来,流出来的黑液,自然就毒。”纪云舒解释。

景容又学到了!

下一瞬,纪云舒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白色帕子,在淡黑色的白醋里沾了沾,帕子的一角一下就被染黑了。

“这毒的毒性一定很烈,不然小小的喉骨里不可能流出这么多的黑液来。”

纪云舒细细看着帕子上的那团黑色,疑惑。

“先生知道这是什么毒?”

“小的既不是大夫,又不是制毒的人,看一眼,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查到中了什么毒,就能查到凶手了?”

“不能。”纪云舒笃定的回答。

景容的眉色扭成一块:“那你浪费时间查这个?本王没心思跟你闹腾。”

“谁说小的闹腾了?”

“那你查这些没用的。”

“小的好奇心泛滥不行吗?想知道死者中了什么毒不行吗?王爷若是嫌浪费时间,何必抓小的过来查案,天冷的夜,着实适合在屋子里睡觉。”

纪云舒字字珠玑,说的哪哪都是理!

而景容不过说了一句,这小书生就说了这么多句。

景容的眉间中央露出了一个“川”字,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本王既是有求于你,自然没有催促你的资格,只是那五人皆是本王的下属,奉本王之令回京复命,却不曾想会惨遭毒手。”

这般愁眉不展的景容,褪去了轻佻的姿态和邪魅狡猾的性子,带着那微疼紧拧的眼神,真真是颇有魅力!

男人,就该这样!

纪云舒将帕子塞进腰间,而那帕子因为沾了她血淋淋的手印,显得格外渗人。

她转身迈步:“王爷,不是要查吗?那就快点吧。”

“……”

景容依旧乖乖跟了上去。

他们前脚出去,福伯就进去了。

每次纪云舒一来,他总是会煮上一大锅的白醋水给她煮骨!

可看着锅子里泛黑的白醋水,又忍不住摇摇头。

“这孩子,每次都忘记换水。”

最后,又是福伯自己换了水。

重新回到五具尸体旁,纪云舒沉眸,一脸认真,不顾双手是血,将自己的衣袖卷了上去,一双纤纤玉手将尸体的头部微侧。

食指与中指并用,用力按了按尸体的后颈,片刻后,再次拿起那把宽刀,切进了尸体的后颈,一路往上切,直到露出后脑骨。

又一边分析道:“死者既然和凶手有过打斗的痕迹,那么死者的身上,必然会留下凶手的痕迹,若能找到些伤痕,就能找到凶手的习性特点。”

“例如呢?”景容问。

“例如凶手是高是矮,是男是女,打死凶手时是惯用左手?还是右手?是从前面行凶?还是从后面行凶?等等诸如此类。”

听上去,未免太玄乎了!

虽然纪云舒根据周家小姐的尸体状态,最后找到了凶手,可景容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一具尸体,能找到这么多?”

“如果死者想告诉我们,那就一定能。”

片刻,景容又疑惑起来:“先生不是衙门里的画师吗?怎么还会做仵作的活?而且还做起了提刑官该做的事!”

是啊,他怎么记得,她任职衙门,当的是画师呢!

纪云舒也多次问过自己,她明明是人像重建师,明明做的是画师那份雅致的工作,偏偏误入“歧途”。

怪谁?怪她有个当法医的老爸呗!


纪云舒淡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周夫人身子温温伏上前,双手颤颤,迫切的问:“先生,到底杀我女儿的凶手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夫人稍安勿躁,不如,先让在下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

“这?”周夫人不明。

一旁的景容也眉骨紧蹙,这小书生真有闲情逸致,这个时候讲故事,还在灵堂里?

怪哉怪哉!

纪云舒神色有锐,身板绰绰,朝周家上下所有人扫视一圈,这才细细道来。

“十多年前,如现在一样的腊月天,一位年纪六七岁的女孩,因为家境贫困,不得已被家人卖进了一家大户人家做丫鬟,专门伺候府中的小姐,本以为可以三餐温饱,寻得住处,却不知那小姐自小便刁钻任性,时常有动手打骂下人的毛病,女孩便经常被无故打骂,浑身是伤。”

“而随着年龄渐长,府中小姐的毛病非但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女孩却不敢怒、不敢言,全身上下,都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她每每深夜之时,只能独自一人哭得撕心裂肺,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丫鬟,贱命一条,所以她只能一直忍、一直忍……”

说话的同时,纪云舒迈步出了灵堂,绕过外面围站的周家下人,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停在了始终低着头的素云面前。

和昨天一样,素云的脸色依旧苍白,面无四两肉!

明显感觉到有道身影朝自己压来,素云的身体发抖的更为厉害,将头埋得更深,只看到纪云舒那双落在自己面前的纺织鸾锦鞋。

众人纷纷散去两旁,带着诧异的目光盯着素云,面面相觑,不明深意。

而纪云舒的目光则落在素云的头顶盖上,继续说。

“而那个女孩她从来也想不到,不管她如何忍,府中的小姐依旧不把她当人看,就连自己脚骨被打断,她也只能咬着牙忍下去。”

素云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身子抖得更为厉害!

“素云姑娘,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轰~

满堂哗然。

素云那双被发丝遮去的眼神恐慌万分,死死咬着唇,不敢吱声!

纪云舒伸手碰了碰她颤抖的手臂,眉头紧蹙:“周小姐秀外慧中,人前时,可谓是温婉可人,殊不知,对待自己身边的人,竟会如此凶残,将人折磨成这般。”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家小姐就连看到荷塘里的鱼死了,都难过得哭上三天三夜。

怎会和凶残二字沾上半点关系!

身后的周夫人疾步上前,一脸不愿相信的跟纪云舒说:“先生,你一定弄错了,我女儿不可能这么做,你一定弄错了……”

说完,周夫人一把拉过素云,全然不顾是在人前,直接将她的衣袖拉了上去查看,又一把扯下她的上裳,露出了肩膀和锁骨。

白皙如纸,哪里有半点伤痕啊!

“先生说我女儿虐待她?怎么可能?你看看,素云身体上根本就没有伤痕。”周夫人底气十足。

纪云舒却不作解释,不紧不慢的从衣袖中取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数百根锋锐的银针暴露在了人前。

那一刻,素云捂着自己被扯下的衣裳往后缩了几步,就连一米开外的翘心也吓得唇角发白,哆哆嗦嗦起来。

原来丫头们怕的,是银针!

纪云舒伸出素指捏起一根银针。

“一个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傻到在丫头的身上留下伤痕,而这种细小的银针扎进皮肉内,不会留疤,也不会流血,却会深入骨囊之上,让人钻心的疼,如此聪明的人,在下都莫敢不服。”

“不可能,我女儿不会这样的。”

周夫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甚至有些激动起来。

周老爷见状,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不住的叹气,转而又朝纪云舒问:“先生,你可一定要查清楚了,我女儿断然不会这样做的,而且你说的这些,跟我女儿的死有什么关系?”

“故事,还没讲完呢。”

纪云舒带着挠人心弦的语气。

她将银针放回盒子中,将盒子盖上,目光又再一次落在了素云身上。

“女孩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本想寻了短见一了百了,却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一个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子,她们偷偷相爱,私定终身,不久,女孩怀孕了,她很高兴,本打算筹得银两为自己赎身,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被府中小姐得知,而她更加想不到,那个在外人看来谦谦有礼的小姐,竟然再次用银针一下下的扎着她的身体,几乎要了她的命,最后,她失去了她的孩子,而自己,也奄奄一息的差点死掉。”

“终于,女孩忍不住了,她决心报复,要杀了府中小姐,于是她假借身体不舒服回了家,但是当天晚上她又偷偷回到府里,在小姐的汤药里下了毒,毒死了那个残害她孩子的恶魔。”

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惊愕得后背发麻。

纪云舒语调一提,继续说:“事后,她看到中毒倒在地上的小姐,于是拼尽全力将她抬到了床上,但是她很害怕,害怕有人会发觉,于是她告诉了自己的情郎,第二天早上便扛着小姐的尸体去了阁楼,制造了一出坠楼的假象!”

最后一个字落地,全堂寂静。

“不是我,不是我……”素云出了声,声音发颤,拼命摇头。

“你不用急于否认,我既说得出这个故事来,自然也拿得出证据来。”

纪云舒渐渐朝她逼近,手往素云的衣袖中一扯,一条手帕便稳稳当当的捏在了她的手指尖上。

一条绣着两朵桑悸花的手帕!

“还给我。”

下一刻,素云猛然抬头,露出一脸狰狞之像,伸手欲夺回手帕,但纪云舒快她一步,侧身避开,让她扑了一个空。

“原来西域的女子,骨子里都藏着烈性。”

西域?

素云顿时一怔!


纪云舒从西厢的后门进了府,刚回到院子,就看到鸾儿站在外面急的快哭了。

一看自家小姐回来了,眼睛一瞬倍大。

“小姐,你可回来了。”鸾儿神情紧张。

纪云舒不紧不慢,朝她眯了一眼:“怎么了?老是风风火火的,我昨晚不是让刘大人派人带话给你,说我不回来了吗?”

这丫头,每次火急火燎,搅得人心惶惶!

鸾儿却使劲摇头:“不是,是……是卫府的人来了,现在……现在就在前厅呢,刚刚老爷派人过来,说是让小姐你赶紧过去。”

卫府?

看来,是提亲来了!

那豺狼的手脚还真快,定是恨不得赶紧将她嫁出去。

沉了一口气,这觉估计也没法睡了,真倒霉!

进了屋,纪云舒快速的换下了身上的男儿装,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抹了点淡妆,便去了前厅。

前厅内,围坐着一大堆的人。

而纪云舒一眼瞧见的,便是摆放在一旁桌上大大小小的锦绣盒子,应该就是卫府的提亲礼品吧。

正堂之上的纪书翰看到她一来,那张每次见她都凶悍的模样,这会却慈祥了很多。

“云舒,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啊?你卫伯父和卫伯母可等了你很久。”

纪云舒朝卫家人看去,欠了欠身:“卫伯父、卫伯母,云舒起晚了,望二位见谅。”

卫家的人都还没说什么,一旁端庄大方的纪慕青就针眼一戳,怪声怪气的说:“妹妹真是娇惯,这都已经巳时了,怎么才起来啊?”

“慕青,不得无礼。”

说话的,正是纪家的老夫人,纪云舒的祖母。

一身暗紫色的紫罗碧云锦,袍上绣着精致的凤鸟牡丹,纺织的线正是出自锦绣苏州,发髻鬓白,却梳得十分端庄雅气,顶戴的玉珠金钗也是件件精品,脖子上的白玉珍珠九十九珠,戴了一小一大两串,而特别的,则是她左右手腕上的一对凤白银镯,听闻,还是当年先祖皇帝所赐,极其珍贵。

如此华丽服饰,纪云舒刚来那会,简直震惊。

若是考古时有幸挖出这幅骸骨,那真是考古界的大新闻。

所以纪云舒好几次都在想,若是真能回去,她定要记下这老夫人下葬的地点。

不过说来也奇怪,纪家后代香火旺盛,可纪书翰娶回来的四个老婆,却相继因病离世,如今纪家主事的,就是这位年纪六十的纪老夫人。

在纪老夫人训斥完纪慕青后,便朝纪云舒说:“云舒啊,你的婚姻大事,我与你父亲已经帮你做主,应下了卫府的这门亲事,往后你嫁去卫府,定要安生些,切莫闹出笑话来。”

纪云舒不答。

她心里明白极了,纪家最聪明的人,不是纪书翰,而是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夫人。

年轻时,怕也是个厉害的主!

不然,这纪府老夫人的位置岂会坐得如此稳当。

而在纪老夫人说话的空隙间,卫夫人已经将纪云舒打量完毕,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满意。

起身,亲切的挽上了纪云舒的手臂,温柔一笑:“这孩子长得可真标志,我听你祖母和父亲一直说起你,果真,亭亭玉立的,跟咱们奕儿十分般配。”

转身,朝内厅扫了一眼,奇怪:“奕儿方才还在呢,怎么转眼人就不在了。”

卫老爷开口:“定是刚刚跑出去了。”

“这孩子,今日是带他来提亲的,怎么连自己媳妇的面都不瞧一眼,就跑出去了呢。”卫夫人嘴上埋怨,又立刻“安慰”起纪云舒:“云舒,你别见怪,奕儿这孩子性子比较野,但心底不坏,想必云舒你也是心地善良、懂事的孩子,可别介意了,往后你们成了亲,也要多多包容,好好相处,切莫嫌弃我家奕儿。”

她还没过门呢,这马屁拍的也太不实在了!

“卫伯母说笑,云舒怎会嫌弃卫公子,女儿家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舒嫁到贵府,是云舒的福气。”说话间,她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

果然,那匹豺狼对她的话真是满意极了!

卫夫人也满意极了,点点头,满目春风。

自己的那傻儿子有老婆了!

纪书翰抹了把胡腮,与一旁的卫老爷说道:“卫老爷,你也知道,我的几个女儿可都是我心头上的肉。”

“明白明白,日后有任何事情,纪老爷你只管交代一声就是。”卫老爷点头。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了,至于礼金和娶嫁的吉时,我们再慢慢商讨。”

卫老爷一笑,露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我和我夫人就只有奕儿一个孩子,在礼金方面,我们卫家绝对有多无少。”

这么一说,正中纪书翰的下怀。

嫁女儿无非只为了两点,金钱和地位!

纪云舒乖乖站在内厅中央,不多言,不多看,两家人热火朝天的开始讨论起她的婚事,她却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直到纪老夫人唤了她一声。

“云舒,不如你去院子里找找卫公子,你们年轻人有话聊,至于你的婚事,我与你父亲会一一安排的。”

卫夫人也赶紧说:“对啊,不如你去找找奕儿,你们先见上一面。”

刚好,纪云舒本就不想多呆了,索性行了礼,十分听话的退了出去。

而一直眼尖的纪慕青勾着丹凤眼,没会儿也跟着出去了。

从水深火热的地方出来,纪云舒深吸了一口冷气,拍了拍自己被卫夫人挽过的地方。

衣袖都起褶子了!

那是多怕她这位儿媳妇跑了呀!

打了一个哈欠,她已经累得不行,也根本没打算去找卫奕,而是朝自己院子去了。

准备睡上一觉,毕竟晚上,还要去义庄呢!

她刚到后院的长廊处,就听到一阵取闹声。

“一个傻子也懂得写字?真是天下奇闻。”

这声音,不正是她那顽固下作的三哥纪元职吗?

“三哥三哥,这个傻子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这次出声的,便是纪灵芝,纪云舒年仅八岁的四妹。

“他是卫府的那个傻子,你未来的三姐夫。”

“我才不要这样的傻姐夫呢,我不要……”

纪灵芝那尖尖细细的声音,十分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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