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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尽流年意难平全文

萧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湛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良久,他才轻声道,“我知道。”我猛地抬起头来,心中酸楚,泪眼婆娑,“为什么?你既知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因为……”萧湛低下头,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笑容苦涩,“因为我不愿再看你难过,我已经让你难过得够久了,阿漓。”他叫我阿漓,他也没有自称“朕”。手里的酒壶缓缓滚落,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我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连带着我的声音都不由得带了一丝颤音,“你都知道了?”“从你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的眼睛从来都不会骗人。”他微微一笑,笑容里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悲戚荒凉,“今天是你父王的忌日,十年了,我一刻也不敢忘……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我没想到,它来的竟这样快。”快吗?他让我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在他身边呆了七年...

主角:萧湛扶翠   更新:2024-12-03 14: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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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湛扶翠的其他类型小说《负尽流年意难平全文》,由网络作家“萧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湛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良久,他才轻声道,“我知道。”我猛地抬起头来,心中酸楚,泪眼婆娑,“为什么?你既知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因为……”萧湛低下头,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笑容苦涩,“因为我不愿再看你难过,我已经让你难过得够久了,阿漓。”他叫我阿漓,他也没有自称“朕”。手里的酒壶缓缓滚落,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我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连带着我的声音都不由得带了一丝颤音,“你都知道了?”“从你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的眼睛从来都不会骗人。”他微微一笑,笑容里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悲戚荒凉,“今天是你父王的忌日,十年了,我一刻也不敢忘……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我没想到,它来的竟这样快。”快吗?他让我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在他身边呆了七年...

《负尽流年意难平全文》精彩片段

萧湛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良久,他才轻声道,“我知道。”

我猛地抬起头来,心中酸楚,泪眼婆娑,“为什么?

你既知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因为……”萧湛低下头,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笑容苦涩,“因为我不愿再看你难过,我已经让你难过得够久了,阿漓。”

他叫我阿漓,他也没有自称“朕”。

手里的酒壶缓缓滚落,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我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连带着我的声音都不由得带了一丝颤音,“你都知道了?”

“从你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的眼睛从来都不会骗人。”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悲戚荒凉,“今天是你父王的忌日,十年了,我一刻也不敢忘……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我没想到,它来的竟这样快。”

快吗?

他让我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在他身边呆了七年,整整七年,我浑浑噩噩,竟不知自己日夜面对的,却是自己杀父灭国的仇人!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自私的将你留在我身边,哪怕让你顶着别人的名字,哪怕你已经忘了我,哪怕……我连光明正大的去爱你都做不到。”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所以,让我以林青黎的身份活下去,当真是你的旨意?”

他点点头,眼中痛楚难掩,“当初你从宫墙上跳下来,五脏俱损,我访遍名医,总算将你从阎王爷里抢了回来,可你那时身心受创,前尘往事俱已忘却。

恰逢林老夫人带着重病的二小姐前去寻医问药,可二小姐早已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我只你前朝公主的身份,必会让你痛不欲生,又私心不愿让你怨恨于我,所以才替你改头换面,并设计将你带进宫。”

“设计?”

像是有一击重锤狠狠的砸在我胸口,直砸得我站立不稳,摇摇欲坠,“那日的刺杀,林老将军……是我事先就设计好的。

林老将军痛失爱女,悲恸不已,他知你真实身份以后,便跪在我面前自动请缨,愿以其性命,换你正大光明的入宫,只求我保林家永世太平,我答应他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轻轻的笑,“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阿漓,我欠你实在太多……我其实一直都不信你真的会逼宫弑君。”

我望着他,泪水扑簌而下,“为什么?

当初,在你给我的信里,你明明说会回来娶我的,为什么?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的鬼话,我父王在位的时候,天下并没有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哪怕十年前,真相已经赤裸裸的摆在了我的眼前,十年后,我还是想让他再亲口告诉我一次。

或许是为了更彻底的死心,或者是期盼他能反驳,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意外,或者说误会。

萧湛偏过头,苦笑道,“如果我跟你说,逼宫其实是你父王的旨意,你会不会信我?”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

“还记得当初的泸北之战吗?”

萧湛看着我道,“当时,军中确实出了叛军,而这叛军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哥哥,姜溥。

那时候,姜溥与泸北王勾结,意欲瓜分西梁国,你父王知晓此事,一夜白头。”

“你撒谎!”

我猛地起身,气急败坏的冲他吼道,“我哥哥不可能会这么做!

他也没理由这么做!

他是西梁太子,西梁王的位置,迟早都是他的!

他根本犯不着让自己背上杀君弑父的罪名!”

“他有。”

萧湛抬头,盯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因为你父王从来都没想过要将王位传给他。”

我父王从未打算传位给我哥哥……不,这怎么可能?

我父王就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孩子,如果他没想过将皇位传给哥哥,那会传给谁?

莫非是……“你猜得没错。”

萧湛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缓缓道来,“你父王当初将我带回宫,就是将我当做储君来培养的。

当时,他曾留下一道密旨,说倘若姜溥安分守己,他便封他一个闲散王爷,保他一世荣华富贵。

倘若姜溥心术不正,便命我以逼宫的名义夺下皇位,将他就地正法!”

我感觉自己仿佛坠入冰窖一般,透心彻骨的冷,我哆哆嗦嗦的问他,“为什么?

我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他若实在不想传位给哥哥,大不了收了他的兵权,架空他的势力,何苦非要白白搭上他的命?

萧湛叹了口气,“为了保住你哥哥的名誉,为了,我能够更加名正言顺的登基。

你父王是个好皇帝,同样,他也是个好父亲。”

说这话的时候,萧湛的眼中似乎笼上了一层挥之不尽的哀愁,又似带了一丝羡慕和嫉妒。

“不!

我不信!”

我崩溃大叫,整个人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这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反正现在我父王已经死了,我哥哥也已经死了,他想怎么说都死无对证。

他真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姜漓吗?

“你父王早知你不信,所以提前给你留了遗诏。”

萧湛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掏出一封诏书递给我,他的呼吸却渐渐变得沉重,“孰是孰非,你一看便知。”

我知道,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邺城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从入冬开始,鹅毛般的大雪便飘飘洒洒下了个不停。

我站在高高的宫墙上,看不远处的宫里冰天雪地,十里红妆。

扶翠拿了一件披风替我披上,小心翼翼的劝我,“娘娘,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咱别看了,回去吧,仔细别冻坏了身子。”

我摇头,固执的趴在宫墙上不肯撒手,“让我再看一会儿,就一会儿,宫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东漓国国君纳后,锣鼓震天,举国欢庆。

萧湛不让我参加封后大典,所以我就只能等他走后悄悄的看。

“娘娘……”扶翠还想劝我,不过估计想着我这倔驴一样的性子说了也不会听,索性便气恼的跺了跺脚道,“那奴婢去给你换个暖炉。”

我想跟她说不用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夺了我手里早已冰冷的暖炉,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这丫头,近来越发的没规矩了,看来得抽空好好说说她才是。

手里没了东西,我干脆整个人都趴在了宫墙上,远远的望见一身大红色喜服的萧湛旁边立着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那应该就是东漓国的新王后了吧。

可惜我这里离得实在太远了,看不清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哎,你们听说了吗?

据说咱们这新王后的那张脸啊,就像是照着前边儿那位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位公主死而复生了呢。”

“真的假的?

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

“不然你以为她凭什么当上王后?

不就是凭着跟那位公主一模一样的脸。”

“话是这么说不错,就是可惜了昭和宫那位……”我脚下突然一滑,不由得惊呼出声,背后的声音也随着我的惊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厉喝,“是谁在哪?”

我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刚刚闲聊的宫女太监看到是我,个个都吓得面白如纸,纷纷跪倒在地,“黎妃娘娘恕罪,奴才们不知道娘娘在这里赏雪,惊了娘娘……罢了罢了,我就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你们忙吧,不用理会我。”

我向来大度,假装没听到他们刚刚的闲言粹语。

那些个宫女太监听了我的话千恩万谢,如蒙大赦。

而我却突然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皑皑白雪泱泱的回了宫。

一整个晚上,我都恹恹的,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跟外面的热闹喧嚣比起来,昭和宫安静得就像一座冷宫。

我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心里寻思着,萧湛现在应该正在同那位新王后洞房花烛吧?

那个传闻中和漓公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子。

准确来说,萧湛后宫里的每一个妃子都多多少少跟那位漓公主有些相似,或眼睛,或鼻子,或眉毛,唯独我,是个例外。

若非要说我跟那位公主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大概就只有我名字里的那个“黎”字了吧。

脚下的暖炉已然冰凉,我换了个睡姿隔着帘子喊:“扶翠,去帮我换个暖炉来。”

很快便有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来,跟着我脚上的被褥被人掀开,下一刻,我那冰冷的脚丫子便落入了一双温热的大手里,“怎么这么凉?”

熟悉的气息,以至于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萧湛,话里却酸意十足,“皇上这时候不陪着新王后洞房花烛,却跑到臣妾这里来做什么?”


她说得稀松平常,好像在她眼里,那不是两条生命,而是两具玩偶一样。

叶蓝衣吓得面如白纸,仓惶后退,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不!

我不喝!

我不要喝!”

苏柳儿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不肯喝?

夫人是想让本宫帮你灌下去是吗?”

她现在真的是一手遮天,她甚至都不用下令,立马有人走上前来,按住了叶蓝衣的胳膊。

我心中大惊,“苏柳儿!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哥哥一家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何苦赶尽杀绝!”

年仅十岁的幼弟林青玦吓得大哭起来,跪在一旁年迈的老管家林伯爬上前来,拽着苏柳儿的裙摆,老泪纵横的哀求道,“王后娘娘,夫人腹中可是将军唯一的血脉啊!

还请王后看在将军一家为了东漓鞠躬尽瘁的份上,给林家留条活路吧!”

叶蓝衣嫁给我哥哥十年,一直无所出。

我哥哥林青明又死活不肯纳妾,他说,姻缘天定,子嗣亦然。

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并且即将临盆,却因为我,要落得如此田地。

“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喝是不喝?”

苏柳儿面目狰狞,眼中杀机重重。

“喝!

我喝!”

情急之下,我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以膝代步,冲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端起一碗汤药,便咬着牙喝了下去。

我想通了,要对林家赶尽杀绝的并不是苏柳儿,而是萧湛。

他既如此狠心绝情,那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黎儿!”

“小姐!”

叶蓝衣和管家同时惊呼出声,与此同时,我腹如刀绞,仿佛有千万只毒蝎正肆意张狂的啃噬我的骨血。

可我却只觉得欣慰,苍天有眼,让我选到了滑胎药,我哥哥的孩子,保住了。

“我已经按你的意思喝下滑胎药了……可以放过我嫂子了吗……”我终于明白临走之前扶翠跟我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她跟我说,倘若事情败露,让我一定记住保命要紧。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预知到了我的结局。

“黎妃识大体,本宫心甚慰。”

苏柳儿对于我的反应很是满意,她无视已经痛得蜷缩成一团的我,将头转向叶蓝衣,“夫人受惊了,想必是动了胎气,本宫于心不安,便请夫人喝下这碗安胎药,本宫日后也好对将军有所交代。”

叶蓝衣满脸惊恐,下意识的后退着,可是她看了看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我,又觉于心不忍,只得咬牙喝下了那碗安胎药。

感觉身下有潮热粘稠的液体流出来,腹中的绞痛越发强烈,我痛得闭上了双眼,却在我闭眼的那一刹那,听到了叶蓝衣的惨叫和管家林伯的惊呼,“夫人!”

睁开眼睛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叶蓝衣已经滚落到地上,面色灰白,痛苦异常,而她跪着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苏柳儿面色如常,眼中却透着一股子阴谋得逞的得意,“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下人端错了药吧,看来天意难违啊!”

“你!”

我费尽力气抬起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抽筋扒皮!

可是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终于明白过来。

什么安胎药,什么听天由命,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没打算放过林家!

那两碗分明都是堕胎药!

“妖妇!

我杀了你!”

林伯双目赤红,终于忍无可忍的扑向苏柳儿。

可是,他还未近身,便被一旁守着的侍卫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苏柳儿后腿一步,冷笑着开口,“你们不是想知道林青明现在何处吗?

本宫不妨告诉你们,他已经被皇上下令关进天牢,自身难保!

所以……”她的目光落在林伯身上,“老管家,本宫劝你还是冷静点,刀剑无眼,你要是死了,她们估计也活不成了。”

她口中的“她们”,指的自然是我和叶蓝衣,林伯看了看我们,最终败下阵来。

哥哥被关进天牢,将军府没了主心骨,我和叶蓝衣又被逼喝下堕胎药,此时正痛苦难耐,性命不保,小弟年幼,除了哭也做不了别的。

整个林家,现在就只剩一个年迈体弱的林伯。

“皇上口谕,罪妃林青黎勾结外戚,私自离宫,护国将军林青明知情不报,窝藏逃犯,图谋不轨,意欲谋反,即日起,查封将军府,所有人等,一律不准外出!”


我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等待,幸好他时常有书信回来,总算能稍稍缓解我的相思之苦。

听闻他第一次领兵便大获全胜,一时间声名鹊起。

听闻他深受将士们爱戴,已经逐渐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

听闻他英勇无敌,只要敌军一听到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退之唯恐不及。

听闻短短三年时间,他为西梁开疆拓土,攻下城池十余座,收服俘虏八万余人。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大将军。

他在信上跟我说,他已经跟我父王提了亲,父王答应他,等他攻下泸北,就将我赐婚给他。

他说,“阿漓,你一定要等着我。”

他叫我阿漓,他说他会娶我为妻。

那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听说沪北一战,打得并不顺利,军中出了叛徒,萧湛的军队伤亡惨重,节节败退,连失两座城池。

我不知道萧湛的情况究竟糟糕到了什么地步,我只知道,宫中日日都有加急的战报送来,而我的父王,一夜白头,连宫中的禁军都有一大半被调去增援。

他再没有书信回来。

可我却坚信,他一定会回来。

因为他说过,他会来娶我。

我捏着新绣好的香囊都坐在高高的宫墙上,遥遥的望着北宫门的方向,三年前,萧湛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那时候,我跟他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还会在这里等他。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他,等到他回来为止。

“捷报!

捷报!

沪北一战,萧将军大获全胜!

现已班师回朝!”

“捷报!

捷报!

沪北一战,萧将军大获全……”我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平安无事,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我就知道,他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那天,天气很好,有风无云。

我盛装打扮,一大早便来到了那高高的宫墙边,像往常一样,爬上墙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北宫门的方向。

我打听过了,萧湛的军队会直接从北宫门进来,绕过禧延宫,直达御乾殿听封论赏。

我想,虽然我不能马上就见到他,可是,我却可以像上次一样,让他第一个就看到我。

我一直等啊等,从旭日东升等到夕阳西下,也没能等到萧湛。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所以我想去御乾殿找他,可是我才刚抬出脚,还没下宫墙,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而凄厉的惨叫。

“公主!

快跑!”

是嚒嚒的声音!

我慌忙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一个士兵手握长剑,猛地对着嚒嚒的腹部刺了下去!

霎时间,鲜血四溅!

“快跑!

公主!

萧将军反了……”嚒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不甘心的咽了气。

她说,萧湛反了。

不!

这怎么可能!

半个月以前,他还来信跟我说让我一定要等他,他说,等他攻下泸北,他就会回来娶我!

他怎么可能会谋反!

我不信!

这不是真的!

我想去找他问个清楚,可是,就在这时,杀声四起!

“众将听令!

西梁王年老体衰,自知不堪大任,甘愿退位让贤,并已服毒自尽!

西梁太子昏庸无能,亦被斩于御乾殿!

我等欲拥萧将军为王,尔等若想活命,速速归降!”

我父王死了……我哥哥也死了……萧湛,他真的反了。


漫长而寒冷的冬日,终于在我缠绵病榻的那些日子里悄然而去。

当春日里的第一道朝晖透过窗间的缝隙洒进昭和宫,萧湛在我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朕去上早朝,你好好休息,朕下朝了再来看你。”

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可我却一时无言,只侧过身去,闭了眼装睡。

萧湛第一次留在昭和宫过夜,是我闯法场那天。

那时候,我耗尽心力,终于阻止了他的行刑。

在听到他说“押后重审”的那一刻,我终于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或许说昏了过去比较合适。

听说,萧湛召集了宫里所有的太医,命令他们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只好我,若不然的话,他要整个太医院的人为我陪葬。

其实,他不知道的事,我只是太累了而已。

我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去,我还没替扶翠报仇,还没替我哥哥的孩子报仇,还没替我自己的孩子报仇,就算是死,我也会死不瞑目。

在我回来的第三天,林青明一家就“罪证不足”被无罪释放了。

扶翠说的没错,萧湛其实根本就没想杀我。

他派扶翠将我从天牢里劫出来,其实是想救我。

他知道,倘若我没有哥哥的消息,定是死也不愿走的。

所以,他才将劫狱的时间,定在了放我哥哥回家的那一天。

他没有办法长大光明的放我出去,毕竟我逃宫是事实,所以他只能除此下策。

他早就安排好了扶翠将我劫出去时的逃亡路线,只待我们一到,就会有人接应我们。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对他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扶翠,竟然第一次抗了旨,自作主张的改变了逃亡的路线。

萧湛找不到我们,心中又急又怒,最后不得已之下,他才抓了林青明一家,放言要将他斩首示众,想借此逼我主动献身。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林青明,他只是想利用他逼我回来,因为他知道我这个人,最是重情。

而今,我回来了,林青明一家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不知道萧湛是怕我再次逃跑,还是怕我会死,总之,法场之后,即使太医再三跟他保证,我已无大碍,他依旧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守在昭和宫,守在我身边。

他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他给我捏脚捶背,念书解乏。

他做了一切以前扶翠为我做过的事,可他,却终究不是扶翠。

扶翠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死了,为了救我,她死在那个凄冷而绝望的雨夜。

所以,我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替她报仇。

我没想到苏柳儿会那么快倒台,毕竟我闯法场那天,她还趾高气扬的站在萧湛的身边,以东璃国王后的名义和阵仗。

昭和宫的总领内监小四子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说苏柳儿已经被打入天牢时,我拿着水壶的手猛地一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寒光乍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小四子低眉顺眼的躬着身,恭恭敬敬的回我。

“娘娘,御乾殿那边传来消息,说王后假传圣旨,谋害皇嗣,如今证据确凿,已被押往天牢候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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