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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黄皮子的不解之缘 全集

奔放的程序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们说这里是默者抄经的地方了。“那我怎么通灵呢?”我问。吴寿祥耸耸肩:“这就不知道,法无定法,全凭缘法。你进去默默抄经即可,若真是道法中人,自会有异象发生。”程实站在门口抽烟:“我就不进去了。”吴寿祥道:“老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戾气满身,一起进去修修吧。”程实苦笑摆摆手:“我有别的办法修行内心,修行大路千千万,不一定就用静功这一种办法吧,你们去吧。”吴寿祥带着我来到院门前,我深吸一口气。他说:“身上有什么数码产品,手机什么的,都掏出来。”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揣进自己兜里:“出来的时候再给你。”然后,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了进去。我心跳加速,跟在后面。院子很静,三面是高高的古代建筑,大概能有三四层...

主角:看香冯为民   更新:2024-12-06 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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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看香冯为民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和黄皮子的不解之缘 全集》,由网络作家“奔放的程序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们说这里是默者抄经的地方了。“那我怎么通灵呢?”我问。吴寿祥耸耸肩:“这就不知道,法无定法,全凭缘法。你进去默默抄经即可,若真是道法中人,自会有异象发生。”程实站在门口抽烟:“我就不进去了。”吴寿祥道:“老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戾气满身,一起进去修修吧。”程实苦笑摆摆手:“我有别的办法修行内心,修行大路千千万,不一定就用静功这一种办法吧,你们去吧。”吴寿祥带着我来到院门前,我深吸一口气。他说:“身上有什么数码产品,手机什么的,都掏出来。”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揣进自己兜里:“出来的时候再给你。”然后,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了进去。我心跳加速,跟在后面。院子很静,三面是高高的古代建筑,大概能有三四层...

《我和黄皮子的不解之缘 全集》精彩片段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们说这里是默者抄经的地方了。

“那我怎么通灵呢?”我问。

吴寿祥耸耸肩:“这就不知道,法无定法,全凭缘法。你进去默默抄经即可,若真是道法中人,自会有异象发生。”

程实站在门口抽烟:“我就不进去了。”

吴寿祥道:“老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戾气满身,一起进去修修吧。”

程实苦笑摆摆手:“我有别的办法修行内心,修行大路千千万,不一定就用静功这一种办法吧,你们去吧。”

吴寿祥带着我来到院门前,我深吸一口气。

他说:“身上有什么数码产品,手机什么的,都掏出来。”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揣进自己兜里:“出来的时候再给你。”然后,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了进去。

我心跳加速,跟在后面。

院子很静,三面是高高的古代建筑,大概能有三四层。院子里种着几棵树,地上铺着老年间的青砖,还有一个三脚大香炉。

现在本是白天,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一进到这里,立即感觉天似乎阴了,地上没有阳光,满院子阴阴翠润,地面生凉。

吴寿祥领着我进了一栋建筑,这里看不到任何现代物品,屋里面积挺大,布陈简单,四面墙上连幅字画都没有,白白空空的。地上坐着三四个人。

有个老头,六十多岁的年纪,盘膝坐在墙前,盯着白墙看,表情无喜无忧。

还有两个人,盘膝坐在案几后面正在抄经。屋里光线不好,能看到他们临摹的经卷很暗,两个人都在俯身,离得很近再看。观摩一个字需要很长时间,然后再提笔去临摹写下来。这两个人一个用毛笔,一个用钢笔。

屋里还有个女人,大约三十来岁,在一个放置于高处的蒲团上盘膝打坐,长发披散,双手结莲花印在膝头,微微闭着眼,表情虔诚。

外面若有若无的光线,掠窗而进,映在她的脸上略显斑驳,看上去像是一幅油画。我看得入神,光影很美,像是在看世界名画。

正看着,有人碰碰我,正是吴寿祥。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继续跟着他走。绕过这些人,来到楼梯处,他示意把鞋脱了。我有些尴尬,这几天来回奔波没洗脚,有点脚臭,正犹豫着,吴寿祥看我,眼神严厉。

我没办法,把鞋脱了,穿着袜子跟着他顺楼梯到了二楼。

二楼是单独的一些小房间,这些房间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没有门,能清楚地看到里面。

每间屋子都没什么家具,铺着榻榻米,连床和椅子都没有。几乎每间屋子都有人在,有的在面壁静思,有的在伏案抄经。我看到有一间屋里有个大胖子居然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呼呼大睡,看上去颇为逍遥,令人惊奇的是,这胖子居然没有鼾声发出来,睡得极香极静。

我看了片刻,有点起鸡皮疙瘩,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在睡觉。

吴寿祥把我带到走廊里面的一间屋子,这里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张木质的古风书案。案子上摊放着一卷刻版的经文,下面是干净的宣纸,准备誊抄用。案子角落放着全套的纸笔墨砚。

屋子的环境还真是不错,临着窗,开窗出去就能看到院子,远眺是苍茫起伏的高山。还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我都快醉氧了。


这可就奇了,我已经出了屋,为什么屋里又多了一个我?

我脑子里瞬间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刚才一瞬间的恐惧反而没了,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悄悄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往里看,屋里黑森森的,隐隐约约确实有个人影在。还别说,黑着看过去,这人影真有几分我的意思,伏案看书那个劲头真像。

我顺手抄起倚在门边的木头棒子,猛地飞起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第一时间打开了灯。

瞬间雪白的光亮洒遍整个屋子,我再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屋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那团影子瞬间消失。我愣了很长时间,难道眼花了?

正在一愣神的工夫,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门边溜出去,速度极快,如光如电。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走到门口往外看,外面是黑压压的群山,那东西已踪迹不见。

今天晚上连连遇到怪事,到底是我幻视了,还是真有其事?我坐在椅子上,愣了好半天的神儿。刚才溜走的那东西极像是什么动物。也不奇怪,大山深处什么动物没有啊,偶尔就有迷途的拐到我们的守林屋,不是没可能。

狐疑了好半天,不知怎么,总觉得后脖子发凉,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像是黑暗中藏着什么眼睛。我里里外外搜了好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可这种被偷窥的感觉,却持续了大半个晚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们三个都醒了,过来接班,我这才感觉无比疲倦,眼皮重似千斤,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磨磨蹭蹭回到屋里,一口气睡到下午。

醒了以后有点不解乏,浑身酸痛,看着窗外渐渐入秋的大山,我暗暗祈祷千万别感冒。我有种预感,真要在这里病倒了,恐怕将会是一场大病。

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小时候见天喝中药,每当换了新环境,或是到了换季的时节,肯定要得一场病。

此刻肚子咕咕叫,我换了衣服,趿拉着鞋到前面吃饭。在饭桌上,胡头儿看我精神不振,问我是不是不太适应值夜班,我勉强说没事。

适不适应都得值班,这是工作,不是来过家家的,没人惯着我。

我想起昨晚的事,便问:“头儿,咱们大山里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

胡头儿悠然点根烟,笑眯眯说:“要说鬼道神,得找你张叔,他一肚子都是大山的故事,那水平都快赶上说书的了。”

“不是叔是哥,”老张说:“叫张哥,叫什么张叔。”

曹元起哄:“张哥来一段。”

老张来了兴致,问胡头儿要了烟,翘着二郎腿吸起来,眯着眼先酝酿气氛,在自己饭碗里磕了烟灰:“咱们大山里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有。大青山好几千年的历史,林深茂密,人迹罕至,有多少人埋骨于此啊。死在树上的吊死鬼、藏在洞里的棺材、腐烂的尸体等等,今天我跟你们讲个最惨烈的。大概在那会儿,咱们大青山西麓有个小山村,叫邓家台子。那天的一支小分队进了村,说是搜查,其实就是烧杀抢掠。村民提前知道信儿全都进山躲避,龟田小队长看到村里空无一人气得哇哇大叫,命令进山搜索。那是什么部队,什么精锐,老百姓拖家带口的能跑过他们?然后就在山里堵着了……”

曹元听得心惊动魄:“然后呢?”

老张磕磕烟灰:“然后就是杀杀杀呗,没留活口。村里有这么一家姓曲的大户人家,沾亲带故算一算一共七个妇女,年老年少的都有,据说最小的才十二三岁。老曲家真是一门烈女,眼瞅着摸上来,她们怕死前遭受凌辱,集体跳了山涧,这件事后来轰动整个大青山,有个大官儿到咱们这里巡视,到大青山听说了这个事,还亲自提笔写了一幅字,叫‘满门英烈’哩。”

“完了?”我问。

老张道:“嘿,故事重点在后面,自从出了这个事之后,山涧附近频频有灵异事发生,曾有人看见鬼影,像极了旧时代的妇女。后来有人在山涧那里盖了一座阴庙……”

“啥叫阴庙?”我饶有兴趣地问。

老张说:“寺庙大多是给佛祖神仙盖的,也有例外,是给精灵和鬼盖的,古代叫阴祠,现在叫阴庙。比如说咱们东北最大的阴庙拜的是胡三太爷。胡三太爷可厉害了,负责掌管整个东北三省出马的仙家。”

“山涧里那座阴庙呢?还在吗?”曹元问。

老张道:“早就没了,那会就没了,那地方你们也别打算去,是在无字山碑后面的禁区里,那地方少去为妙。”

等吃完饭,曹元拉着我嘀咕,说等咱俩巡山的时候,想办法去探一探,他来到这里快一年了,还没去过禁区那边,都是胡头儿和老张去巡,从不让他去。

我意兴阑珊,心想那都是民间传说,说不定是老张随口胡编的,去了半天可能真能找到一条破山涧,有啥可看的。

过了半个月,我又值了两次班,再没有遇到那天晚上的事,身体还算给面子,并没有发烧感冒。

过了晚夏进入秋天,下了一场雨,眼见得越来越冷,落叶很多,整座大山都渗着萧条落寞的感觉。

这天轮到我和曹元大巡山。林场每隔半个月要有一次大巡山,在地图上划定区域,巡视的半径会比以前例行公事要大出不少,很可能要在山里过夜。

胡头儿在桌上铺上山区地图,严肃地说:“你们两个小年轻,尤其是小曹,来这里一年了,应该给你们加加担子。这次你们巡视的地域,是在无字碑后面的禁区。”

曹元一听眼珠子就亮了,本来昏昏欲睡,陡然来了精神。

胡头儿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你们进入这片区域后,往西走大概十里地,有一座咱们林场的据点,在这!”他用手点了点,我们看到在地图上,有一个红色标记。

“你们晚上可以在那里过夜,这次的行动半径也就到这座据点为止,不能私自行动,不能再向前一分。我再给你们讲讲这次过去的任务,一是勘察气候,记录实时气温和潮湿度,二是巡视有没有私猎进山的痕迹,三就是防火……”

胡头儿一边说,我一边拿着本记,曹元不耐烦,还得装着用心听的样子。

都交代完了,我们背上登山包准备进发,胡头儿嘱咐曹元好好照顾我这个新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两个出发了,人手一张地图,外加野外的指南针,很快走到无字碑的地界。

曹元摩拳擦掌,跟我说这是个好机会,他想去老张说的山涧看看。我没有兴致,告诉他不要节外生枝,安全去安全回来完成任务就行。

曹元也没了兴致,继续往前进发。真是望山跑死马,看着十几里路不远,可到了山里,这距离就被无限拉长,我们走得很艰难,这里罕无人至,几乎看不到路,只能一点点向前摸索。

走到夕阳西下,终于看到被群树包围中,有一块空地上,出现一栋两层的木屋。周围长满荒草,屋顶落叶几乎要把房子压垮,木屋墙壁上爬满了绿绿黄黄的藤蔓。

我和曹元面面相觑。知道的这是林场的据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凶宅呢。

来到门口,曹元用钥匙打开门,进到里面我们陡然眼前一亮,屋里倒是极为整洁,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头香味,楼下里外一共四间屋子,还有楼梯通到楼上,我们简单看了看,卧室非常干净,床铺都铺得板板整整,就跟军营一样。

我和曹元到了楼上,楼上是办公室,里面有档案柜,桌子上放着一些设备,有电话,温度计,笔纸,手持GPS什么的,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放着一台单反相机和笔记本电脑。

曹元擦擦手,拉过椅子坐下,打开笔记本。这笔记本的历史少说有七八年了,内存小的可怜,整个硬盘就分成两个盘符,开word都要等两分钟。我们翻了翻硬盘,里面只有一堆文本文件,记录着一些天气和环境情况,标注着日期。

曹元看得直打哈欠,随手把电脑关了。

我们两个回到楼下的客厅,吃了东西喂饱肚子,简单商量一下计划,明天早上开始巡山,拿着地图划了各自负责的路线。

商量之后,我们疲乏不堪,各自回屋睡觉。我睡不着,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看到窗外一片昏沉,噼噼啪啪下起了大雨。


程实又看看纸上的地址,客气地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冯子旺,老师叫我小冯就好。”我赶忙说:“我是从杏树屯来的。”

程实仔细思考了片刻,没有拒绝我,点点说:“我知道了,既然你有心问道,又跑了这么远的地方过来,可见虔诚之心,进来吧。不过呢,话我提前跟你说明白,这个答案要你自己找,我不会告诉你。不是说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个问题实在太大,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理解,我不会用自己的常识给你划框框。”

我跟着程实进了院子,指着蹲在角落里的傻子,轻声问:“程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程实道:“这是邻村的一个神经头。”他看我不明白,解释:“神经头是当地的说法,就是精神病。这个神经头曾经拿刀砍过他的爸爸,砍成了轻伤。家里没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只能让他满大街晃荡,已经成了社会危害,我便把他接到家里。”

我看着他,心想这人还真不错。

我和他进了里屋,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怪味,熏得脑仁疼。屋里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家具,还有几个人在,这些人都是傻子。

有个傻子坐在椅子上,头发一半被剃,一半还留着,模样很怪。还有傻子满屋晃悠,另有个女傻子正抱着又脏又破的娃娃蹲在墙角,嘴里喃喃不知说些什么。

程实晃了晃手里的剃子:“你刚才来的时候,我正在给四儿剃头呢。”

屋里是二人转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是一个破烂的插卡收音机,放着的二人转嘶嘶啦啦的,耳感很差。

屋里整个气氛说不出的压抑。怪味、模糊不清的二人转、三个傻子各干其事,在这种环境下,我估摸自己一天都呆不住。

“这些人都是你收养的?”我问。

程实苦笑:“我哪有钱养他们,只是暂时照看着,这些人有些是武疯子,有些是自家都嫌弃的,我和他们家商量,让他们少出点钱,我帮着照看照看。他们早上送过来,晚上睡觉接回家,一天两餐都在我这。”

在这里,我越是呆着不舒服,越是对程实产生了敬重:“程老师,你人真不错。”

程实让我找椅子坐,他来到叫四儿的傻子跟前,用剃子继续剃头:“四儿最喜欢听二人转,只有放二人转的时候他才能老实一些,乖乖把这个头给剃了。”

剃了两剃子,他忽然想起什么:“小冯,院门好像没关,你帮我锁上,怕小五儿偷着一个人跑出去。”

想到外面的傻子,我的脑袋大三圈,又不好意思不去,磨磨蹭蹭来到屋外的院子。

一到院子我就傻了,那个叫小五儿的傻子果然不见了。

大门敞开着,坏了,他不是跑出去了吧?

我正要过去查看,突然恶风不善,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我被一个重物压在身下。

小五儿的傻子不知从哪钻出来,把我扑在地上,他骑在我身上,不住的狂笑。我无法挣扎,惊恐地看着他,他的身影遮挡住了阳光,整个人在背光的状态下,面色一片黑暗,不见五官,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边狂笑,一边从地上抄起一把明晃晃的柴刀。嘴里流着长长的涎液,全都滴在我的脸上,一股浓浓的尿骚味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他抄着柴刀,嘴里说着:“我要用锤子把你的脑袋砸烂!”

我急了,两脚使劲瞪着,大声呼救,喊程老师救命。


吴寿祥要走,我拉住他,做个撒尿的姿势,意思是上厕所怎么办。

他带着我回到走廊,指指尽头一道暗门,那里是洗手间。他指指自己的手表,比划“3”的手势,示意我在这里只能待三天。

他把我安顿好,转身走了。

我回到房间,盘膝坐好,拿开书案上的佛经看。这一看脑门大三圈,全他妈是繁体字,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大方广佛华严经疏卷九十三”字样。

我强打起精神,从正页第一个字开始看,全文是竖着写的。佛经长卷,书案展不开的部分打着卷,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我哪会写毛笔字,寻思着第一步应该是磨砚。尝试着把清水倒进砚台里,谁知道一紧张,整个砚台打翻,黑墨撒了我一裤子。

我赶紧站起来,水湿哒哒的粘在裤子上,裤裆都黑了。我这个懊恼,把裤子脱了,在屋里翻了半天,总算在窗台底下找到一块抹布,把水都擦干净,裤子是不能穿了,只好先晾起来。

这件事一折腾,先前来时的新奇感变得无影无踪。

我盘膝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风景,周围一丝声音都没有,寂静开始像沼泽一般蔓延过来。

呆的时间一长,我感觉到了极度的不适应,首先是没有手机玩。现在的人根本脱离不了手机,要是不捧着干点什么,浑身难受。我就是这样,没心思抄什么经文,满脑子都想着要是拿手机看个新闻,刷个头条,玩个游戏什么的,该有多好。

今天是周几了,我琢磨着,该有什么新闻了,是不是该上网淘点东西了。脑子这么一溜神,天马行空想着事,时间过得很快,等我回过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就在这时,我从窗户看到了非常离奇的一幕。

有人从外面走进院子,黑夜浓重,看不清这是什么人,隐约只是个影子。他提着一盏莹莹放光的灯笼,灯笼放出柔和白皙的光芒,晃晃悠悠,黑夜中这一幕极富韵味。

我趴在窗户往下看,建筑里陆续出来一些修行人,他们聚集到灯笼前。在光芒的照射中,我看到来人的后背上背着大大的木头盒子,像是古代书生进京赶考的书箱。他把木头盒子放在地上,挨层打开,里面装着食物。

我陡然明白过来,这人是送饭的。我考,弄的这么有情调。

我心急火燎,这院子里不知有多少修行人,这些人你抓一下我抓一下,一共才多少食物,还不都得让他们吃光。

我赶紧从屋里出来,到走廊上感觉两条腿冷飕飕的,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裤子。走廊昏暗,有人陆续从房间里出来,先前睡觉的那个大胖子就在我的隔壁,他看到我光着两条腿,笑得眼睛如月牙,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面红耳赤,不知他什么意思,赶紧回屋穿上裤子再出来。等我到楼下的时候,大部人已经散去,送饭的木盒已经开到最下面一层。

我赶紧凑过去伸手要吃的,送饭的不是吴寿祥,而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像是食堂大妈。灯笼的光芒下,我看到盒子里装的食物,只是一个个小馒头。那馒头还没有小孩的巴掌大,我现在饿得火急火燎的,这样的馒头一口气能吃十个。

我伸手进去抓,一下抓了四五个,还没等缩回来,突然手背巨疼,我疼得一哆嗦,馒头都轱辘到地上。


车里光线很暗,风眼婆婆笑得极其阴森,让我打开车门。我颠颠下车,把后车门打开,搀扶出风眼婆婆。

后面的车陆陆续续都到了,众人从车上下来,风眼婆婆指挥两个助手,把东西都搬下来。她拿出法器摇动着,另一只手扶着罗迪。此时的罗迪真像鬼上身一样,懵懵懂懂往那一片废墟里走,我们跟在后面。

能看出这里最早是想盖成观景园之类的地方,有凉亭有长廊,可惜工程都干了一半,看起来破虚不堪,远处隐约能看到长河之水,在月光下泛着波澜。

听赵土豪说,前些年赵家庙调来一个大领导,据说很有背景是下来镀金的,岁数不大,做事很冲,上来就提出“三个一”工程,大修土木,挖了拆,拆了建。后来折腾一溜够,他升迁走了,财政顿时吃紧,后来的领导没有他那样的人脉,镇上和市里的关系马上就凉了。当时建了一多半的工程被迫停摆,造成很大的浪费。

这里的观景园就是如此,为这事赵土豪背后没少骂,此时此刻重回这里,他真是感慨万千。

我们顺着长廊走着,队伍很奇怪,前面是风眼婆拉着鬼上身的罗迪,后面是婆婆的两个助手,拿着东西。其他人紧紧跟在后面。

出了观景园,一路奔向河岸,隐隐看到河水如银链一般在月光下涌动,像是一条长蛇。

走在这里,罗迪停下来,风眼婆婆道:“就是这儿,那小鬼儿当初就是死在这。”

两个助手非常麻利,把一大堆东西摆在地上,香烛、纸钱、童男女,还放了一些小孩的玩具,看着挺渗人的。

罗迪跪在这些东西当中。

风眼婆婆拿着纸钱点燃,开始烧火。地上摆着大火盆,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一跳一跳。风很大,比刀子还锋利,而且带着啸音。所有人都缩着脖子不敢出声,看得是惊心动魄。

罗迪身子开始扭曲,躺在地上挣扎,发出凄厉的喊声,而后又是哭声,声音在黑夜中传出多远去。哭了半天,他低声哭着:“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孩子,去吧,你的归宿在天上,到那里就会见到妈妈了。”风眼婆婆说着。

罗迪的身体扭了半天,终于不动了。

风眼婆婆招招手,秃头老男人走过来,用厚厚的棉袄把罗迪包上,避免着凉,扶着他起来。

罗迪的妈妈走过来,颤着声音问:“大仙儿,俺儿好了吗?”

风眼婆婆没搭理她,示意众人过来烧纸。大家凑过来,你一张我两张的,拿着烧纸点燃扔到火盆里。风眼婆婆这才说:“附在他身上的小鬼儿已经送走了,不过他失魂太久,丢了一魂一魄,很麻烦。”

众人围过来打听是怎么回事,风眼婆婆说:“罗迪被人方过,有人害了他。”

“就是田翠那个婊子!”罗迪的父母咬牙切齿。

有个长辈恨着说:“小丫头片子看不上我们罗迪就看不上呗,恋爱自由,为什么用这种办法害人呢,这样的人抓住非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老罗家还是挺有能量的,开始商量怎么去抓这个小婊子,给罗迪报仇雪恨。

这时罗迪醒了,眼神有些发直,在秃头老男人的搀扶下走过来,懵懵懂懂看着家里人,憨声憨气说道:“爸爸,妈妈。”

都快一年了,没听孩子喊过自己,这“爸爸妈妈”一出,老两口激动地热泪盈眶。搂着儿子语无伦次的,大家都看出来,罗迪肯定是比以前强多了,至少认人,也有简单的回应,可看起来傻乎乎的,可能是失魂的原因,智商好像不高。

就算这样,老罗家也是非常满足。有人问风眼婆婆,接下来怎么办?风眼婆婆道:“我尝试给他叫魂看看,如果不行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必须找到当初方过他的高人。”

老罗家人千恩万谢。

大半夜的众人坐着车回来,在车上,赵土豪结算了一万块钱给风眼婆婆,加上之前的二千定金,这短短两天时间里,老太太挣得比我好几个月都多。

谁不喜欢钱,我看得喉头直颤,这钱来的太容易了,而且还没有任何风险,给钱的还感恩戴德,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回到风眼婆婆的住处,她让大家都散了,罗迪还要在她这里住上几天,她要帮着叫魂。叫魂的仪式比较诡秘,看样子是风眼婆婆不传之秘,就不能围观了。

大家陆陆续续都散了,我们正要走,风眼婆婆忽然道:“小冯啊,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王二驴冲我做个保重的手势,先走了。院子里空空荡荡,风眼婆婆摸索着往堂屋里去,我赶紧过去扶她,她摆摆手,笑得很诡秘。

她像是个明眼人一样,眼睛虽然封着,可走路很平稳,能避开家里的家具。我和她进到里屋,她示意我把门关上,然后她艰难地爬上棺材的安乐椅,嘎吱嘎吱响起来,相当安逸。

这一趟出去作法把她折腾的不轻,明显体力不支。她点燃烟袋锅,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说:“小冯啊,我现在既是风眼婆婆,也不是她。我是她身上的老仙儿。”

我毕恭毕敬:“不知老仙儿如何称呼?”

“我是黄皮子精,”她说道:“是个散仙儿,并不像其他黄仙堂口那么避讳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是黄皮子,还怕说吗。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

“为啥?”我问。

“因为我能感觉出来,你身上流淌着我们家族的血。”风眼婆婆洋洋得意地说。

我心里一惊:“这话怎么讲?”

“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瞧瞧脉。”

我心一横,把右手递给她。风眼婆婆磕磕烟袋锅,放在一边,然后抓住我的手,指头搭在脉搏上,静心摸着。

等了片刻,她声音有些颤抖:“小冯,说说你的故事,你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我家老祖的阴神?”

我吓得一大跳:“你家老祖的阴神?”

风眼婆婆抓住我的脉搏,狠狠一扣,我被她抓住了命脉,全身的力量消失,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手腕疼得厉害,大声喊着“婆婆,你这是干什么?”

我再看过去的时候,风眼婆婆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人,正是在车上见到的。他长得眉清目秀,可此时看过去却凶相毕露。

他咬牙切齿:“姓冯的,你把话说明白,为什么我家老祖的阴神会在你的身体里。我从小就是遗孤,只知道老祖惨死,他是怎么死的?你肯定知道,是不是你杀的?!”

我疼得大叫:“跟我没关系啊。我哪知道你什么老祖?”

“好,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一边说着一边操纵风眼婆婆。风眼婆现在被串窍了,相当于这年轻人的傀儡。

我疼得上气不接下气,随着风眼婆婆的手势动,她猛地一用力,我立足未稳,竟然摔进了棺材里。

棺材里面铺满了香料,熏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风眼婆婆俯身看我,呲着牙阴森地说:“我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一纵身竟然也跳了进来,压在我身上。这给我腻歪的,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土得掉渣,满身怪味,差点没让我吐了。

我拼命扭动,棺材里漆黑一团,就感觉风眼婆婆在我身上乱摸。她趴在我的上面,嘴里流出涎液全滴答在我的脸上,一股尿骚味,我全身发热关节酸痛,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是不是做梦,风眼婆婆似乎正抱着我在哭,又好像不是她,是那个小年轻在哭。

后来隐约听到有两个人在棺材外面说着外国话,一个是那年轻人,还有一个是老头。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主要是年轻人在说,老头垂着眉在听。这个场景也就出来一两秒钟,我又昏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我慢慢醒来。

傻愣愣怔了半天,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棺材里,四周漆黑一团,风眼婆婆已踪迹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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