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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他赐恩宠叶子恩于渝

月亮山的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们刚走进大院里,年轻的警卫冲着他们笑呵呵的打招呼,与他们相当熟络,看他们走远后,又制服笔挺的严肃起来。大院里有一个大象滑梯,从叶子恩出生前就在,虽然这个滑梯有些老旧了,但是还是很受小孩们的喜爱,平日里都要抢着排队才能滑。可能是快到晚饭时间,大象滑梯这里的人非常稀少,孩子们也都放学回家了,只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还在玩耍。叶子恩看了看他,软声软语:“我想玩会滑梯,可不可以?”语气带着小小的央求,却又在征求他的同意。他低头看她期待的样子,也没有阻止,微微点头示意,就松开了她的手。叶子恩得到了他的允许,高兴的一路小跑奔向大象滑梯,从大象鼻子顶端“滋溜”滑下,又不停歇又钻入了大象屁股,爬上石梯一圈再一圈的滑着,不知疲惫。黄昏正好,少年手里拿着她...

主角:叶子恩于渝   更新:2024-12-06 16: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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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子恩于渝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他赐恩宠叶子恩于渝》,由网络作家“月亮山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们刚走进大院里,年轻的警卫冲着他们笑呵呵的打招呼,与他们相当熟络,看他们走远后,又制服笔挺的严肃起来。大院里有一个大象滑梯,从叶子恩出生前就在,虽然这个滑梯有些老旧了,但是还是很受小孩们的喜爱,平日里都要抢着排队才能滑。可能是快到晚饭时间,大象滑梯这里的人非常稀少,孩子们也都放学回家了,只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还在玩耍。叶子恩看了看他,软声软语:“我想玩会滑梯,可不可以?”语气带着小小的央求,却又在征求他的同意。他低头看她期待的样子,也没有阻止,微微点头示意,就松开了她的手。叶子恩得到了他的允许,高兴的一路小跑奔向大象滑梯,从大象鼻子顶端“滋溜”滑下,又不停歇又钻入了大象屁股,爬上石梯一圈再一圈的滑着,不知疲惫。黄昏正好,少年手里拿着她...

《结局+番外他赐恩宠叶子恩于渝》精彩片段


他们刚走进大院里,年轻的警卫冲着他们笑呵呵的打招呼,与他们相当熟络,看他们走远后,又制服笔挺的严肃起来。

大院里有一个大象滑梯,从叶子恩出生前就在,虽然这个滑梯有些老旧了,但是还是很受小孩们的喜爱,平日里都要抢着排队才能滑。

可能是快到晚饭时间,大象滑梯这里的人非常稀少,孩子们也都放学回家了,只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还在玩耍。

叶子恩看了看他,软声软语:“我想玩会滑梯,可不可以?”

语气带着小小的央求,却又在征求他的同意。

他低头看她期待的样子,也没有阻止,微微点头示意,就松开了她的手。

叶子恩得到了他的允许,高兴的一路小跑奔向大象滑梯,从大象鼻子顶端“滋溜”滑下,又不停歇又钻入了大象屁股,爬上石梯一圈再一圈的滑着,不知疲惫。

黄昏正好,少年手里拿着她的粉色米奇书包,坐在一排石阶上,等待着她。

他看的出神,心里不由的羡慕孩子般的快乐,那是一种他怎么也体会不到的感觉,不知不觉,纯真容颜,面庞温柔。

他看着滑梯上的叶子恩还在的玩不亦乐乎,又看了看手表,柔声喊道:“恩恩,该回家了。”

叶子恩听到他的喊声,停下来:“来了,这就下来。”脸颊两侧因为玩耍,覆了层薄汗,还微微有些喘气。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来纸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把脸颊的汗擦干,心里又有些懊恼,他总是这样的不由自主。

黄昏下的大象滑梯,像是赋予了一种母爱的光辉。

时间定格在,大象滑梯,小女孩,少年,黄昏。

很是美好。

叶子恩回到家后,发现叶子琛已经从学校回到了家,正坐在餐桌上悠闲的吃饭。

顾曼君看她回来的那么晚,责备道:“放学不回家,又去哪里疯玩了?”

叶子恩讪讪:“去玩大象滑梯了。”

叶老这接口,话题转开:“最近接到通知,说是那个滑梯要拆掉了,即将投入新的游乐设备。”

叶子恩听了之后,有些闷闷不乐。

顾曼君看她突然沉默下来,也没当回事,只觉得小孩脾气又犯了。

只是几星期后的礼拜日,叶子恩从外面回到家,躲在卧室里哭了很久,家人都不知道是因为何事。

一头雾水的看着哭泣的她,断断续续的听着她说,什么大象尾巴断了……它很痛,大象很快也没有了。

叶子琛低声询问:“恩恩,大象尾巴怎么了?”

哭泣的小孩把叶子琛拉到大象滑梯面前,看到一辆铲车把已经年久失修的大象滑梯,正一点点粉碎。

先给把尾巴给砸掉了,尾巴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凄凉。

叶子恩悲伤的说:“大象,会痛的。”

“恩恩,它不会痛的,大象只是假的。”

“大象会痛,恩恩知道。”

几日过后,大象滑梯彻底不见了,因为有关部门觉得本来就有些年岁了,存在安全问题的隐患,就决定彻底把大象滑梯给搬走。

看着空旷的场地,突兀却荒凉。

叶子恩问:“西西,他们为什么要把大象给搬走?”

席纪之答:“它只是太老了,它想要休息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忧伤。

“大象会很痛的。”叶子恩摆出一副很痛的表情,来证明她知道大象很痛。

这种痛叶子琛不懂她,而他却懂她。

陪伴了好几代人的大象滑梯,终在一日彻底消失,不知是否会有人真的怀念它,曾经在孩提时代,像母亲般陪伴过他们,看着他们一天一天的长大,日复一日,直到不再需要它。

就算后来又放入了许多崭新的游乐设施,深受小孩子的追捧。可是不管多么好玩,叶子恩再也没有去过。

薇薇还在因为前段时间,叶子恩放学没有等她的事情而生气,不管叶子恩怎么讨好她,她都不理会。

叶子恩别无她法,只好使出了杀手锏,他的哥哥,叶子琛。

“薇薇,你不是喜欢我哥哥嘛,我带你去见我哥哥,怎么样?”

果然薇薇一听叶子琛,就原谅了叶子恩,班里的女生都知道叶子恩,是叶子琛的妹妹,都对她很是友好,平日里帮她写写作业,带点小零食,都是沾了叶子琛的光。

薇薇小心翼翼的问:“你哥哥有女朋友了吗?”

她思索片刻:“没有,我从没见过他和别的女生的出去玩过。”

薇薇带着羞涩:“我长大了好想嫁给你哥哥那样的男生。”

她睁大眼睛看着薇薇:“你喜欢我哥哥?”

薇薇声音不由的提高:“有谁不喜欢你哥哥啊,那么帅!”

叶子恩听了,心里的小算盘打着,可不能让哥哥喜欢上薇薇,不然薇薇不就是自己嫂子了吗?那就在她上面了,那可不行,她还要在班里当老大呢。

薇薇有些期待着:“我想和你去看看你哥哥。”

叶子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好吧。”

她们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趁着中午的午休时间,她带着薇薇去初中部找叶子琛。

进了初中部的大楼,午休时间格外的安静。她记得叶子琛是在二楼的一班,到了一班的门口,她的小脑袋探来探去。

看到叶子琛坐在座位上和席纪之说着什么,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而叶子琛前桌的美女姐姐一直看着他。

她从门口蹑手蹑脚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一声:“哥哥。”

叶子琛回头看到她有些诧异:“恩恩,你怎么来了?”

她脸上露出神秘的色彩,转头看了一眼薇薇,薇薇有些羞涩的低着头。她有些无奈,便谎说:“我想哥哥了,就来看看你呗。”

坐在叶子琛前排的漂亮女生,柔声道:“子琛,这就是你的妹妹子恩吗?”

叶子琛平淡的开口:“恩,我家小妹。”

“你就是恩恩啊,真可爱,我叫颜微。”颜微对眼前的小孩,介绍着自己的名字。

“姐姐,你也长得真好看。”叶子恩嘴上像抹了蜜一样。

叶子琛看着他俩花式互捧,汗颜。

过了一会才想起还有薇薇,就对叶子琛介绍:“这是薇薇,我的好朋友。”

薇薇很腼腆的对叶子琛一笑:“子琛哥哥你好,我叫周薇薇。”

叶子琛温和又礼貌的颔首:“你好。”

薇薇藏在叶子恩的身后,偷偷看着叶子琛,突然脸红着对着他说:“子琛哥哥,我以后要嫁给像你这样的帅哥。”

话刚落下,就捂着脸跑了,留下一脸懵的叶子恩。

颜微捂着嘴直笑:“叶子琛,你行啊,现在小学生都有向你表白的了”

叶子琛摸摸鼻头,有些不知所云:“恩恩,告诉你的朋友,她的心意我心领了。”

叶子恩没搭理叶子琛,却跑到席纪之的身旁,摇摇他在写字的胳膊:“西西,那你以后要嫁给我。”

全班鸦雀无声,一分钟后又突然大笑:“席少,这是你家童养媳来宣示主权来了。”

“滚蛋。”

席纪之满脸黑线,现在的小孩脑子都想些什么。

当然他在意的点,竟然是听到叶子恩说,要他嫁给她,而不是他娶。

后来这件事,被当做他们班的饭后笑料笑了好久,津津乐谈,广为人知。

叶子琛看席纪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故作生气训斥:“恩恩,这种事情不要乱说。”

叶子恩不服气:“我才没有乱说呢,我很认真啊。”

“我就是要……”叶子琛捂着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对着叶子琛很是气愤。坐在叶子琛的怀里,玩着他桌子上的签字笔,对着他的演算纸,胡乱画了一通。

她有些鬼机灵:“哥哥,那个美女的姐姐,是不是喜欢哥哥?”

叶子琛尴尬的看着她:“你个鬼丫头,瞎说什么。”

话了,还看了一眼身旁的席纪之。

少年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侧脸线条分明,笔下还在做着方才没有解出来的那道数学题,周围喧嚣声,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李妄刚从篮球场回来,满头大汗,看着叶子恩,坏笑道:“小丫头片子来了。”

“哼,臭旺旺。”叶子恩回怼,还不忘捂住鼻子,仿佛他的身上真有汗臭味。

李妄可不干了,直踹叶子琛。

“叶子琛,你管不管!你妹!”

“我可管不了她,还有你妹!”

“你妹!”

“你妹!”

叶子恩很无辜的看着他们你妹来,你妹去的,她招谁惹谁了啊。

午休时间过得很快,叶子琛催促她赶紧回班级里去,不要耽误下午的上课。她从叶子琛身上下来,准备要走时,又折返回到了席纪之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耳语。

叶子琛看她回来,凑过身去听,这小孩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听到。

倒是席纪之听完,手中的笔一不留神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斜线,再回神时,小人儿已经跑的没影了。

撩完就跑,这点随谁啊。

她说,

“西西,我说的是真的,长大以后你要嫁给我啊。”


下了历史课的课间,颜微倚靠在身后叶子琛的课桌,开口说:“子琛下个月的元宵节一起去放莲花灯吧。”

叶子琛点头答应着,然后转身对同桌席纪之温和询问:“阿之也一起吧。”

席纪之抬眸:“都可以。”他并不在意这些活动,过年席家一向冷清,席老从部队来信说,过年可能不会回来了,他也已经习惯一个人。

这时李妄插嘴进来:“老子也要去,这种事怎么能不叫我。”

叶子琛笑笑:“这事哪能忘了你。”

一转眼本想两人同行的颜微,却成了组团游玩,心中无奈,叹息一口。

进入了二月份,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家家户户焕然一新,忙着准备过年的年货,顾曼君也在家里和李嫂忙的不停,叶子恩在院子玩耍里研究新买鞭炮,蹲在那点火捂耳朵。

院子门被人推开,只见门口进来一中年男子,拿着手提包,风尘仆仆的穿着黑色风衣,神色疲倦。叶子恩听见声响转头去看,傻了。

中年男子看叶子恩傻站在那,笑道:“恩恩,怎么不认识爸爸了吗?”男子声音醇厚,掩盖不住的笑意。

叶子恩再也忍不住抱起男子的脖子,欢呼:“爸爸爸爸,你可回来了,恩恩好想你。”

哈哈哈……

男子听到女儿这般说,开心的笑起来,笑容宽厚像大海,眼神里满满是疼爱。

顾曼君闻声从厨房过来,看到丈夫从外归来,也不禁激动起来:“思文,你终于回来了。”

中年男子过去抱住顾曼君,用力的:“曼君,我想你了。”

顾曼君在丈夫的怀里高兴的哭起来,被叶思文笑她像个小孩子,她记得小时候父亲回来母亲总会哭泣,她那时还小不懂为何父亲归来应该高兴,母亲却为何哭泣,后来她终于懂得有种高兴叫喜极而泣。

叶思文是一位国家翻译官,经常在政府各地做国家的翻译工作,常年在外,回家甚少。其实对于分别过久的人,一个拥抱就已潸然泪下。

叶思文看着在一旁等候的叶子琛,拍了下他的肩膀。已不是当年的赖在他肩膀上的小男孩,目光欣慰:“子琛,长大了。”

叶子琛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来了?”叶奶奶扶叶老从楼上下来。

叶思文大步迎上,握着父母的手说:“爸妈,身体可好?”

叶奶奶点点头:“都好,都好,进来把东西放好,饭菜已经准备好。”

饭桌上气氛和谐,都在为叶思文的回来,感到开心不已,叶奶奶不停的和他絮叨,就连在一贯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叶老,也不禁和儿子多说了两句。

虽然一年没回家里,但这熟悉的感觉很快让叶思文适应,酸菜鱼还是那个味,儿子长高了,女儿也一样,只是看着顾曼君的眼角已有岁月的痕迹,平日工作繁忙,无法顾及家里的事情,这些琐事都在妻子的肩膀上,他有些心疼自己的妻子。

“思文,这次年假能在家里待几天?”叶老开口。

“本来是可以呆上半个月的,但政府那边下周派我去美国出差,是个急活,只在家能呆五天了。”叶思文双腿交叉,倚靠在沙发上。

叶老赞许的点点头:“嗯,好好干,你提升正主任我会和上边打声招呼的。”

叶老把棋盘摆在桌子上,距离上次叶思文回家已有半年之久,叶老喜好下棋,叶思文不在家,老战友席言平也在部队里陪同儿子,平日在家里每个对手,趁着儿子回来,他可要好好切磋一下。

转眼已到新年之际,叶奶奶和李嫂同顾曼君在家里忙了起来,包饺子,置办各种年货,李嫂老家离B城很远,家里没什么人,膝下也无儿无女就每年都在叶家过年,也把子恩和子琛当成自己的孩子照看,从小看到大,两个孩子也与李嫂感情深厚。

顾曼君在厨房里忙着包饺子,想着门上对联还没贴,扯着嗓子催促正在楼上打游戏的叶子琛,“子琛,出去把门对儿贴好,门口的福字也一起贴上。”

叶子琛接到顾曼君的命令,不情愿的开始行动,还不忘把正在偷吃坚果叶子恩也揪过来帮忙,给他举着贴门对儿的浆糊。

随后把福字给叶子琛递上,福字是席纪之写的,他的字被席老调教的很好,叶家每年的过年都用他写的福字,叶老看了今年他写的字,也说今年写的比往年好,多了一份灵动和苍劲。

不一会就把福字和门对儿都贴好了,她俯下身子收拾好脚边撕下来的残纸,拿到屋内的垃圾桶里,叶子琛进屋去拿外套说要去席家那边。

顾曼君看见便说:“你席爷爷和你席叔叔昨日已经回来了,这会估计也已经开饭了,你不准去打扰他们的团聚。”

叶子琛诧异道:“席叔叔也回来?”

顾曼君转身去厨房里,过会才说:“嗯,一起回来的,明天你和恩恩一起去你席爷爷家拜个年。”

叶家今年的年夜饭比往日要丰盛许多,李嫂同他们一起入座,一家人其乐融融,举杯欢庆。

年夜饭后叶思文陪着叶老小酌几杯,叶奶奶和顾曼君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被几个小品弄得笑声不断,他们几个小孩就电话约着吃完年夜饭,去大院里的空地上放鞭炮。

外面鞭炮声四起,叶子琛和她到了之后只看到席纪之一人,把从家里拿出来的炮竹摆好了放在空地上,不一会李妄才匆匆跑过来,叶子恩过去声讨他:“旺旺,你也太慢了,都在等你。”

“我们家老爷子非让陪他看春晚,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李妄一脸没招的样子嘴上诉苦。

叶子琛问着身旁站着的少年:“听说席叔叔回来了,你和他许久未见了吧。”

席纪之侧着脑袋,唇角笑容明显:“嗯,上次书信爷爷说不回来,没想到昨日突然回来。”老人也只是想给自己的孙子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竟让少年如此开心。

李妄用火柴点了地上鞭炮,噼里啪啦的火光,声音巨响,红色的鞭炮碎屑四溅,叶子恩用手使劲捂住耳朵还是好大声,小脸瞬间扭曲在了一起。

一双大手从身后附上她耳边,与她的手重叠在一起,微凉的。她抬眼去看,看到一双墨色深浓的黑眸。

鞭炮声太吵,她只能大声说话:“西西,你不捂住耳朵吗?不会很吵吗?”

席纪之没有放下自己手。反倒是叶子琛转头看到这一幕,大呼:“阿之,快用手捂住耳朵,我来捂恩恩的。”

他摇摇头,笑说没事,但却被这鞭炮声给淹没。少年固执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女孩一方天地,保护着她的自尊心,守护着她的少女心。

鞭炮噼里啪啦地放完,后面是叶子恩最喜欢的仙女棒,在黑暗中格外美丽,还有不知道哪家放的五彩烟火,在天空绽放,打打闹闹到了十一点就各回各家了,相约明天一起拜年。

这每年的守岁叶子恩都会兴致勃勃,但是从来守不到十二点,就在顾曼君的怀里睡着了。叶思文看着女儿的睡颜满眼的疼爱与温柔。

第二天一早,叶子恩就被外面炮声吵醒,一直不间断。顾曼君赶她起床去拜年。

叶老、叶奶奶早已在沙发上坐下等待着小一辈的拜年,叶子琛显然已经拜完了,坐在一旁看着她。叶家习俗过年要对长辈磕头拜年,叶子恩自然是谁给压岁钱就专门瞌谁,刚下楼就噗通一声跪在叶老面前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笑得甜甜:“爷爷新年快乐,你要越活越年轻。”

叶老颌首,从身后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满意的转身又对着叶奶奶也磕了个响头,也给了她一个大红包,她摸着红包沉甸甸的揣进兜里。

看到墙上的时间,叶老催促他们早些去席家拜年,替他向席老问好。她跟随叶子琛去了席家,站在席家门口,摁了门铃。不一会有人过来开门,席纪之穿着白色毛衣,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清瘦。

叶子恩眼睛闪亮,开心道:“新年快乐!”

“同乐。”席纪之给他们让道。

进去后,看到席爷爷旁边坐着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觉得眉眼甚是眼熟,与席纪之有些相似。

叶子琛率先开口:“席爷爷,席叔叔。”

果然。

她自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个席爷爷的儿子,他黑瘦而挺拔,军人标准的坐姿。

男子笑着望着他们,对她说:“你就是思文的女儿子恩吧,我是阿之的爸爸,我叫席悦杉。”

她软软开口:“席叔叔好。”

男子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很温暖带着沧桑的宽厚。

“恩恩祝席爷爷新年快乐。”噗通跪在席爷爷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把席老给逗笑了:“这傻丫头,还真磕头,来我看看疼吗?”

叶子恩捂住额头,伸手:“给红包就不疼了。”

一屋子人笑起来,席纪之在一旁也忍俊不禁,叶子琛则是搂住他肩膀,笑得抽动,所谓童言无忌啊。

这次,席老看她这么诚恳,也不好意思给少了,给了她包了个着实厚的大红包,她想这头磕的值了。

“哥哥,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的压岁钱都被你坑走了。”叶子恩揣着压岁钱,若有所思的回忆起。

叶子琛一听,尴尬的摸摸鼻尖,这丫头这么久远的事还记得那么清。

那时叶子恩四岁的时候,他对叶子恩说,恩恩把压岁钱给哥哥,哥哥就领你去买好吃的。叶子恩当时傻的冒泡,听信小人的话,乐呵呵的把钱给了叶子琛,甚至每次只要有钱都给他,她也没等到叶子琛给她买的好吃的。

而叶子琛则拿着钱请席纪之和李妄去游戏厅打游戏,挥霍一空。

转眼部队的集合令下来,席悦杉马上要赶往部队,他临走前看向自己的儿子,蠕动嘴唇:“阿之,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爸爸走了。”

他想起这几天的相处,他想起弥补他对阿之的亏欠,常常不知所措的面对儿子,他们之间亲情太少,只有化不开的血缘。

席纪之坦然:“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席纪之本以这话说出来,可以放宽父亲的心,却没想到这令席悦杉听到,心中内疚万分,而他已然错过了儿子成长的最重要的时刻,现在都不需要他了……他的私心竟想要留下来,可是军令如山,他是一名军人。

他铮铮铁骨男儿,被儿子的一句话,逼出了眼泪,他在心中抽了自己几巴掌。

席纪之看父亲似乎有些难受,明白刚才说的话或许伤他的心了,便开口:“爸,明年过年早些回来。”

席悦杉伸手拥抱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老泪纵横。


叶子恩在这大院里称王称霸时,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沈白,喜欢故弄玄虚,装作一副大人的模样,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语。

大院里的小孩不止是高官子女,还有一些退伍家属的孩子,他们都与叶子恩较好,叫她“恩恩老大。”而沈白一向不屑与她为伍,总是用一种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叶子恩,然后每次看她带着一群小屁孩,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就会鄙夷的说:“幼稚至极。”

以至于叶子恩每次看到沈白都忍不住想揍他,可是哥哥不止一次警告她,不要跟沈白过不去。毕竟沈家在B城的地位相对于叶家声望要高一点,沈家又与席家地位相等,互相牵制,三家以后的仕途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以后会用到谁。

可她偏偏非要跟沈白对着干,在背后给沈白起了个外号,叫“沈小白脸”。

“哎,沈小白脸!”

小孩总是好奇的,捂着嘴直笑。大院里的小孩,听她这么喊,便都跟喊,成天喊,跟在沈白屁股后面追着喊:“沈小白脸——”

每每都会把沈白气的脸又白上几分,骂她:“你个小结巴!”

叶子恩小时候说话晚,口齿不清,大院里的大人小孩都知道,现在说话急了,偶尔还会有点结巴,但是比之前确实好多了。

她脸皮厚着呢,任凭沈白怎么骂她“小结巴”她都乐呵呵的,沈白这次完全可以断定叶子恩确实是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后面又听说沈白回家就告诉他爷爷自己要改名字,沈老爷子自是不当真,只觉得自己的孙儿在说胡话。名字岂是说改就能改的,这名字可是沈老在沈白出生时,拿着他的生辰八字找大师算好了的。

吃过午饭,叶子恩带领着一群小孩玩猫抓老鼠时,沈白走过去,身后带了一帮小孩,穿着体面,有些叶子恩看着都眼熟,节日的时候跟着父母来过叶家拜访,就是些富家高干子女的孩子。

扰乱了他们玩游戏的兴致,叶子恩叫他们停下来,走过来找沈白,两个小帮派对立站开。

沈白嗤地笑了,对着她说:“叶子恩,我听说你哥跟席纪之走的很近。”

而后,居高临下的又对着所有人说:“你们都不知道吧,他妈是搞破鞋的,几年前就跟人跑了。”

“叶子恩,你这种人的哥哥,也就只配和搞破鞋的玩。”

那群富家小孩哄堂大笑,对着她指指点点说着,那些小孩从小被父母耳濡目染,要和沈白交好,自然是听沈白的。

叶子恩不懂什么是搞破鞋的,她看着他们一个个嘲笑的嘴脸,只觉得这一定是骂人的话,可她最受不了的却是,当听到沈白骂席纪之时,那种恼怒涌上心头的感觉,伸手对着沈白的脸一顿胖揍。

她再也忍不住了,骂她可以,但不可以骂她哥哥、骂西西,这是她想保护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沈白揍得不知东南西北。

沈白本来就比叶子恩矮半头,哪里是她这个刺头的对手,弱不禁风的就被揍到趴下,他不知道叶子恩哪里来的牛劲,他怎么也反抗不了,气急败坏极了。

原本站在沈白这边的富家小孩,也不敢上前帮忙,吓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大院里发生一点事,就会传播的很快,果不然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叶老的耳朵里。

抄起手边拐杖就对着她一顿乱指,让她趴在沙发上摁住,手上的拐杖一棍又一棍打在屁股上。

叶子恩闷哼一声,一棍子把她的眼泪差点打出来,但还是在眼眶里憋着。

叶奶奶和顾曼君知道事情闹大了,立马过去拦叶老,叶奶奶让他别揍了,孩子还很小,别下那么重的手。

叶老怒极:“这事你们别管,再不揍她,今天敢打人,明天就敢杀人放火了。”

顾曼君有些急道:“爸,先问问恩恩大人原因,她不是会乱打人的孩子。”

叶老手下一停顿:“你说,什么原因打人?”

叶子恩委屈,可是她却不言语,怎么也不肯说出原因。

叶老看她这样,更加生气,“你们看,这就是你们天天宠出来的好孩子,我今儿就得治治她。”

叶子琛趴在她的耳边,着急的说:“恩恩,你和爷爷认个错,哭一下,爷爷就心软了。”

她趴在那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哭,也不肯张嘴认错。牙齿紧咬,拗的不肯说一句话。

门口有门铃声音响起,是沈老这时带着沈白上门来兴师问罪,面色不悦,而沈白嘴角红肿,一张白净的脸被打的到处都是青紫。

叶老看着沈家小孙子的脸,知道这是要来讨个说法,这事看来没那么容易过去,脸上又黑了几分。

陆老十分盛怒道:“老叶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叶老自知不好交代,转头对着叶子恩呵斥道:“你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给沈白认错。”

“我不!”叶子恩还趴在沙发上,小脸鼓起腮帮子,倔强的怎么也不肯认错。

“我看你还是想挨打。”叶老扬起大手,对着她唬道。

可叶子恩还是一脸无所畏惧,竟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爷爷,你要打便打,我是不可能和沈白认错的。”

“你……”气的叶老一时语塞。

“你个小结巴,黑猴子!”沈白看自家爷爷也在这,也没什么惧怕的,便开始反击辱骂。

小孩听了,这哪能行,跳起脚来指着沈白,张口就骂:“你才小结巴,你全家都是结巴,你才黑,你们全家都黑,祖宗十八代都黑,你个沈小白脸!”

一家人惊了,多年口吃,在这时全都好了,骂的比谁都溜。

叶子琛心想,这才是我妹妹嘛,有骨气。

眼看这局面就要收不住了,两边的火越烧越大,谁也不肯让步,叶老深知要是叶子恩不道歉,这事沈家这边肯定过不去。

“阿之,你怎么来了。”叶子琛诧异道。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站着的少年,叶子恩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越过人群看向他,她看到因为他的到来,身后带来的大片阳光。少年面色平和,看不到任何着急的痕迹。

那刻,她想一定是树仙老儿听到了她的愿望,派西西来救她了。

她坚信着。

席纪之没有回答叶子琛,目光看向沈老。眉峰一挑,语气极淡:“沈爷爷,恐怕我来找您讨个说法了。”

沈老面不改色的看着少年:“噢?阿之,你这话从何说起?”

“搞破鞋这词您可明白?”席纪之嘴中吐出一词。

沈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回答道:“当然知道。”

这时,席纪之语气又冷了几分:“只是这词从您孙儿嘴里说出来,用在我身上,您可知道?”

沈老恍然,面色大改:“你个混账东西,这种词是从你嘴里冒出来的。”

沈白有些心虚,不看自己的爷爷。

沈老自知,既然席纪之能过来找他,那么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证明这词从是从自己孙儿嘴里说出来。本想讨个说法,却没想到结局是这番,失了颜面不说,精心处好的关系怕是难以修复,自觉丢人领着自家的孙子从叶家出来。

小孩看到叶子琛说出了真相,顿时觉得委屈不已,终于忍不住了。不顾自己的疼痛扑在席纪之的怀里,哇哇的大哭起来:“西西,疼……”

她打架的时候没有哭,爷爷打她的时候没有哭,所有人误会她的时候没有哭,可是看到席纪之就再也忍不住了。

席纪之低头看到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小人,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温软了眉眼。

她哭到抽噎,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席纪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恩恩,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呢。”

小孩鼻子一抽一抽的点点头,很大的委屈呢。

几小时前。

席纪之在家里准备洗澡,正在放热水,听到客厅电话响起来。

是叶子琛。

“喂。”

“阿之,出事了。”

听叶子琛在电话中说,小孩不知什么原因把沈老的小孙子沈白给揍了,又听道“恩恩拗的不行,我让她哭一声也不哭,老爷子下手颇重,这下非打残不可。”

席纪之觉得小孩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把热水阀关死。穿好衣服去到叶子恩平日里常去的小河边,看到经常和她一起玩的大胖,正在小河边瞎转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他走近了,叫他:“你是叫小胖吗?”

小胖听到后点点头,激动的问他:

叶子恩正念到唐诗三百首中,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脑海中想到的竟是席纪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在这南明里,流传着一句话“古代有四大美人,而南明有两大美男。”席纪之or叶子琛,同一倾城绝色佳人,这基本不是诳语。

席纪之从小人就长得俊俏,就连女生都会逊色几分,皮肤极其的白皙,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只是平日里不爱笑,若是见过他的笑容,倾城绝色定是形容他的,势必要迷倒众生一片。而叶子琛与他相反,叶子琛的好看是让人舒服的,有些温文尔雅的感觉。

只不过男生长得好看,不免惹人非议,像极了他那个妖媚的母亲,都说这是作孽啊,作孽。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美的像个女人,这话听他要是听了去,非要动手不可,前些年他想把这白嫩的皮肤晒黑一些,便整个暑假拉着叶子琛和李妄打篮球,一个暑假下来,叶子琛和李妄倒是黑了不少,皮都晒暴了几层,而他呢,就是被晒的皮肤红点,该白还是白,才算作罢。

按李妄的话来说,大夏天的被他逼着打篮球就是受罪,自己晒到被班里的那帮女生,嫌弃了好久,结果想晒黑的人却一点都没黑,贼不公平。

叶子琛记得,他们仨第一次去酒吧长见识,这刚进去坐下没多久,就来了一个穿着暴露,花枝招展的女人看上了席纪之,一张就是嘴魅惑京片子:“这尖孙儿有女朋友了吗?”(尖孙儿北京话漂亮男孩)

他和李妄一听,这是被这个大姐给撩了啊,忍住笑意。

席纪之面露不悦,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可是他从不打女人,脸色又臭了几分。

叶子琛一看,上前说好话:“这位姐姐,我们才是初中生。”

这位姐姐也明白了,看他们倒也挺稚嫩,临走前还不忘朝他们抛媚眼:“还是个雏儿,再长大点再来找我啊。”嬉笑着走远了。

留下他们满是尴尬,就特么被人调戏了,靠!

叶子恩却觉得席纪之的美在于他给她感觉,是那种薄荷味般清凉,时而让她头脑清醒时而一塌糊涂。神秘而充满诱惑,让她捉摸不透反而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每次当她看向他时,带着十足的羡慕,尤其是那白嫩光滑的皮肤,是她所没有的,这时席纪之总能感觉到她如饿狼一般的目光,深深的为自己冷汗一把。

他嫌弃的警告:“收起你那花痴一般的眼神。”

叶子恩一脸真诚:“西西,你皮肤像鸡蛋清,我特想尝一口,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吃鸡蛋清了。”还不忘咽了咽口水。

“你丫滚一边去。”他毫不犹豫,把叶子恩推到一边的角落里。

叶子恩蹲在角落,默默的划着圈圈诅咒他,让西西被我爆菊花,哼!以此泄恨。

“阿嚏!”他打了个喷嚏,觉得身后一阵小阴风,缩了缩脖子,莫非是被哪个小人给诅咒了。

席纪之因为长得美,少不了女生的告白,小情书啊什么的,有次甚至被人堵在学校门口,是隔壁学校的大姐大,不知怎么地看上了他,非要和他在一起不可,拒了几遍,却还是三番二次的来找他,弄的他没办法了把叶子琛拉来充当他的女朋友。

本来叶子琛就长的清秀,再换上女装带上假发,倒也挺像那么一回事。

大姐大看了叶子琛后,觉得自己不如他美,受不了打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骂他们是狗男女,着实让他俩不自在了一段时间,李妄经常拿这件事嘲笑他俩,说叶子琛有当鸭的潜质。

叶子琛免不了对李妄一顿痛扁,冷笑:“第一个就把你给上了。”

只能说当时年纪太小,不懂世事,后来席纪之着实后悔了一番,当时哪怕找个丑点的女生,也不能找自己的好兄弟啊,后面的事情如麻,怎么也理不清。

这几日气温逐降,开始变冷,顾曼君趁着最近没啥事,给叶子恩织了一件灰色兔毛的毛衣,格外暖和,整个人也跟着可爱不少。

叶子琛同席纪之一起上完周末的补习课,回到叶家吃饭,席纪之刚进门口,就看到了穿着灰色兔毛毛衣的叶子恩,像小兔子一样的正趴在电视上看美少女战士,还一脸得意的怒吼了一声:“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叶子琛扶额:“恩恩,你这是在搞什么怪?”

“这是美少女战士哇,全班同学都在看呢,哥哥你真没劲。”

说罢,还摇了摇头。

倒是看到叶子琛身后的少年,两眼放光,软软开口:“西西,你今天真好看。”

少年穿着墨色大衣,体型修长,衬着肤色如玉般,她觉得像美少女战士里面月野兔喜欢的夜礼服假面,那样的帅。

叶子琛不服:“恩恩,我才是你的哥哥,你都没夸过我啊。”

叶子恩认真的回答:“我知道啊,可是你没有西西帅。”

小孩很是直白的告诉叶子琛。

席纪之扬扬眉,笑而不语。

李嫂把饭菜端上餐桌,然后唤他们过去吃饭,餐桌上顾曼君询问:“阿之、子琛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

毕竟他们俩个就快要中考了,虽说他们成绩一向很好,但是作为家长还是理应多关心一下。

“妈,你放心好了,我和阿之没问题的。”叶子琛先开口,让母亲宽心。

“曼姨,子琛说的对。”席纪之一脸平淡。

顾曼君听到他们这么说,满意的笑了笑,弦月眉带着贵气和温婉,又嘱咐李嫂平日里在他们学习的时候,多准备点夜宵等营养品,男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午饭过后,正是小憩时间,叶子恩从来不爱午休,在屋子里瞎晃。路过书房,房门半掩着,听到奶奶在和爷爷说些什么,叶老边喝着茶边看今天要批的公文,银边老花眼镜带在脸上往下滑,还要不时地往上搓两下。

叶奶奶坐在一旁织着东西,上下针勾着毛线,一针接一针,有些疑神疑鬼的开口说:“老头子,我以前听算命的说男生长的过于好看是祸害,我看像说的阿之。”

叶老停顿下来,放下手中的笔,:“胡说,阿之虽说面相长的是好看些,但是他的性子稳重,不骄不躁是我中意的。“

然后又补充道:“有句俗话,“乾坤颠倒掌权柄,男生女相帝皇命。”

叶奶奶一副并不认同的表情:“我不可不这么认为,算命的都说男生女相可是不祥之人。”

“你这老婆子竟信这些,这可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要是子琛的性子能有阿之一半我也就不担心了。”

“子琛哪里不好,我看这样就很不错,待人温和礼貌……”叶奶奶话没说完,毛线球滚落,拉出一道长线。

叶子恩从门口的地上把毛线球捡起来,推开门递过去:“奶奶,你的毛线掉了。”

叶奶奶接过来,重新把散落的线缠到毛线球上,慈祥地说:“谢谢恩恩,去玩吧。”

可是叶子恩很认真的望着叶奶奶,嘟着小嘴:“奶奶,你以后不要这样说西西好不好,恩恩会很伤心的。”

叶奶奶一怔:“你这丫头,偷听奶奶说话可不好。”

叶老边喝茶边大笑:“恩恩,这是护短了。”

她朝着叶老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跑了出去。

叶子恩走后,叶奶奶想了想阿之,又叹息道:“阿之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小就没有妈妈,那女人也走了有十多年了吧。”

叶老在公文上签上字,合上。才沉吟道:“既然席言平让咱多照料阿之,就多帮帮他吧。”

席家还是一贯的清冷,平日里没人屋子里也渐渐没了人气,像这房子的主人一样,高冷的很。

他从信箱里拿出来,爷爷从军区寄回来的书信。独自在书桌前端坐,把信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阿之:

我已离家十个月有余,你一切可好呢?

爷爷我一切都好,身体你不用担心,你爸爸也安好。你爸爸同我告诉你,他很挂念你,大约今年能回来陪你一起过年,你是否也会同你爸爸一样的开心?

不知你一人在家是否习惯,我说给你请一个阿姨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却不肯,你说你还是习惯一个人,多一个人来照顾你会不习惯。临走前我已拜托好友,你叶爷爷一家多多照看你,我也能放心许多。中考即将来临,不过你的功课我一向不担心,但也不能大意,自傲。只是你的毛笔字切莫要疏于练习,记得要每天练习两至三小时,这样才笔法才能流畅成型,也能好好磨磨你的性子,切记。

家里窗台的山茶花记得浇水,我料想近日会开,可邀子琛、子恩、妄儿前来闻香,不过一切还是随你意就好。

阿之,到现在我和你爸爸依旧自认为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照顾你,没能让你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没能让你享受一天的母爱,爷爷至今内疚,还是愿你不要责怪爷爷。

爷爷言平于1999年11月书。

少年泪落,心中喃喃自语,爷爷我怎么能怪您呢,每天在心中感谢您千万遍。

家里的山茶花,果然如席老料想的那般盛开了起来,颗颗鲜艳饱满。席纪之还是邀请了子琛、子恩、李妄一起来家里一起欣赏,不过一起前来的还有颜微。

刚进屋子里,叶子琛便闻到一阵清香,开口问道:“是不是席爷爷种的山茶花开了?”

席纪之回应道:“嗯,开了,在窗台,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窗台很大,摆满了各色的山茶花,席爷爷爱花,更爱种花,夏天种月季,秋天种昙花。

但叶子恩却最喜欢白山茶,给人冷清的感觉,就像席纪之那般。

“姐姐,你看那边的山茶花开的更加好看。”叶子恩叫着颜微,想让她也看看。

颜微看着某处愣了神,一时间没有听到叶子恩在叫她。

叶子恩顺着她方向看过去,正是叶子琛在山茶中同席纪之和李妄说着话。

叶子恩笑了,干咳一声:“颜微姐,你喜欢我哥哥对不对?

颜微听到这句话,脸色微红:“就连你都看出来了,你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带着少女花季般的忧伤。

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

叶子恩嗔道:“颜微姐,我哥哥还没有女朋友噢,你还有机会啊。”

颜微这时舒展了眉头,再次看向叶子琛的方向:“是啊,我还有机会。”

颜微喜欢的叶子琛,如画中仙一般儒雅美好,她想,自己这辈子都难以追上他的步伐,不如就这样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也心满意足。

少年从书房拿出一个老相机,有些年头的尼康FM2,他说,你们站在山茶花那,我给你们合张影。

李妄道:“阿之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啊。”

叶子恩也附和:“对啊,西西过来嘛。”

少年摆摆手,我不喜欢拍照,再说我过去了就没人给拍照了。

叶子琛深知他的性子,开口道:“你们别勉强阿之了。”

叶子恩站在中间,身旁站着叶子琛和李妄,她有些失落。却听到他的声音温柔:“恩恩,看镜头。”

后来当照片洗出来时,他在唤她,她茫然的在看着他,叶子琛笑得温柔如水,李妄七颗大白牙全漏,颜微看着身旁的叶子琛,手揪在了一起。

她伸手拉了拉席纪之的衣角,促狭的眼睛中漾着笑:“西西,你能再给我拍张吗?”

他低头俯视,已到他腰间还往上的小女孩,点点头,示意她站好。

她笑着对着镜头说句“茄子。”

她说:“照片洗好了,要给我送来哦~”

年旧的相机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它记录着许多人的年少的模样,哪怕多年后再看到相片,他依然记得,那时的叶子恩站在白色山茶花中间笑得多么开心,大眼弯成月牙形状,他在镜头下被这个笑容渲染,在心中开出了一朵不为人知的花儿。

照片洗好许久,他依然搁浅着忘了送,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他们都忘记了,在之后的某个夜晚中他再次拾起,提笔,落字。


B市。

1990年,冬。

腊月的红梅开的正盛,灿如云霞、冷艳幽香,在寒风中徒留一味梅花香,它还从未开的如此妖艳,怒放。

少年坐在书桌前手上是还未看完的《三国志》,这篇讲到刘备三请诸葛亮,“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拿着书本,但眼睛却看着窗外爷爷最喜爱的红梅出了神,像是被这抹红梅勾了魂魄一样,却又不知是这灰蒙的天气还是什么原因,竟有些心不再焉。

“阿之,叶家小女前些日子刚出生,你随我去看看。”半掩着的屋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位年迈的长者唤着少年的名字。

少年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未动,待少年回过神来,淡淡地颔首,起身便随爷爷去叶家。

在途中一颗雪花落在少年的眉心,少年微微抬眼看向天空,这刚刚停下的小雪又飘了起来,还没化去的雪折压在了红梅上,少年不由皱起了双眉,心想,莫要把爷爷最爱的红梅给冻压了。

想要伸手去扑打梅花上面的雪花,这刚伸出左手,却被这腊月的寒风硬生生冻得缩了回去。

刚进叶家的院子,就已经感受到叶家的一派喜庆祥和之感,一家人都围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奶娃,如今喜得贵女,全家喜笑欢颜。只是这娃哪都好,就是黑,黑黢黢的,倒是眼睛颇大,随妈。

小奶娃长到五岁时,不止一次问:“妈妈,我是不是不是你亲生的哇。”

“为何?”母亲扬起温婉的弦月眉。

“因为妈妈、哥哥、爸爸、奶奶都很白啊。”小奶娃郁闷的说道。

“我却从来没想过,你不是我亲生的。”母亲捧起小奶娃的脸。

“你忘了你爷爷他比较黑。”

小奶娃听到母亲这样说,看了看爷爷的黑皮肤,彻底郁闷了,难道她随爷爷,欲哭无泪……( ˇˍˇ )

少年随着爷爷进入屋内,“老叶,恭喜啊,喜得小孙女。”

少年的爷爷正和叶家爷爷连声道贺,两家是多年的世交,两位老人年轻时一起抗日打仗,在军队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是刎颈之交。如今年纪大了,却常常打趣,说该是白首之交了,倒是子辈孙辈把这老一代的革命友谊发展下来,却越发的要好。

“老叶,孙女名字取好了吗?”

被问到名字是否取好时,叶老在书桌前深思了一会,半响后开口。

“名字已取好,叫子恩,恩赐的恩。”

叶子恩,是妹妹。

叶子琛,是哥哥。

真是一对举世无双的好名字,一个天上恩赐的妹妹,一个被家人赋予厚望的哥哥。

有的人在出生就被家庭的温暖所包围,也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把他抛弃,让他独自在这残酷的世间生存。

“阿之,最近天越来越冷了,还穿的如此单薄。”那位叫叶子琛的男孩,从二楼走下。

少年并没有理他,静静的站在一旁,又顺着落地窗,在看着院内红梅。他们俩家的红梅从他出生前便有,听爷爷说有十几个年头了,只是往年零零星星几朵,根本比不上今年,今年盛开的如此旺盛,为此爷爷开心了许久。

子琛看他没有回话,早就习以为然,自顾自的继续说。

“披上,阿之。”子琛从沙发拿起母亲的流苏坠披风,披在少年的肩膀上。

两位少年约莫不过七岁的年幼模样,并肩而立。子琛温文尔雅,继承了母亲的弦月眉,笑起来眉毛像弯到了人心里;而阿之多半沉默,骨子里执拗傲气,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稳重。

“子琛,替我恭喜曼姨,来到还未同她说两句贺喜的话。”

少年话落,吸了吸鼻子,像是感冒了。

少年口中曼姨是子琛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温婉的女子,对待少年同亲生儿子一般好,却在曼姨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他便与之亲近很多。少年心想曼姨在房中坐月子,想必他进去肯定稍有不便,倒不如麻烦叶子琛来替他贺声恭喜。

“好,我会同母亲说的,她一定很开心。”子琛笑道,好看的弦月眉弯了又弯。

话罢,少年又想来了这么久,还没去婴儿房去看看小娃娃,叶子琛的妹妹。

刚进婴儿房,就看到这个摇篮床不同于这个时代平常人家里的,说这叫做欧式风,纯原木做成的,白色的,听说是叶子琛的父亲叶思文托人从国外捎来。叶思文常年在国外工作,基本一年都不着家,女儿出生都没来得及回国看一眼,为此叶母抱怨了许久。

少年走到摇篮旁,看着黑黢黢的小奶娃,少年不由得皱了皱双眉。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到来,惊扰了还在沉睡的小奶娃,然后睁开了眼睛,两个眼珠乌黑贼亮,扯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给少年。少年看见小奶娃的笑容,又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刚出生的小娃娃,真丑。

“子琛,这是你妹妹么?是曼姨生的?”阿之看了看小奶娃,又转头看了看叶子琛,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亲生兄妹。

“是啊,爷爷给她取名为子恩。”子琛伸手晃了晃婴儿床,小奶娃在婴儿床里手舞足蹈,似乎很是开心。

听完叶子琛的这句话,让少年难以置信,以至于很久都觉得刚出生的小娃娃,猴丑、猴丑的,不忍直视。

可是以后的日子里他也没想到,在看到正在地上撒泼打诨的小奶娃时,自己会昧着良心说:“恩恩刚出生的时候,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的小娃娃。”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从隔壁书房中传来出来争吵的声音,细细听来竟是:“你这棋下的不对。”

“从来,这局不算。”

少年兴想是爷爷赢了棋,叶爷爷又在耍赖了,二人这样争来争去许多年,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倒像是个老小孩,越活越回去了。

“爷爷,你又在耍赖了。”叶子琛大吼着,站在书房的方向。

“你这混小子,帮外不帮亲,胳膊肘给我往外拐。”叶老从书房里出来,本来就输了,又听子琛这样说,气得骂自己的孙子。

叶子琛看阿之的爷爷也一并出来,于是毕恭毕敬的问好:“席爷爷好。”

席老摆摆手:“子琛,你说你爷爷这输不起的性子还和当年一样啊。”

叶老听了不干了,指着说:“席言平,当初在部队里我何时输给你过。”

两位老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倒把他们这俩小辈都给逗乐了。

少年笑得两边脸颊凹陷,言笑晏晏。

甚至都把叶奶奶也给从叶母的房间里招出来,手里还端着鸡汤,就对着叶老说:“你个老东西,还没完没了了啊。”

“言平,你别理他。”

席老连忙说:“我不理他,让他自己说去吧。”

叶老被叶奶奶的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吃哑巴亏;小辈们在旁边看到叶老吃瘪的样子都抿嘴偷偷笑。

末了,雪不知何时停了,透过雾气的窗子依稀能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这已是傍晚时分。

少年随爷爷与叶老道别后,便消失在了寒冷夜色之中。

而二楼房间里内闲聊声小声传来:“你说,曼君要是能再给我添个孙子多好,总觉得子琛生性过于温和,我怕他终是继承不来这世代家业。”

“胡说什么呢,我就喜欢小丫头。”叶奶奶说。

“你这重男轻女的老封建思想,给我收一收。”

“我也没有不喜欢丫头……”叶老止住话语,叹了声气,“罢了,还是睡吧。”

但是总觉得可惜。

伸手摸到床头开关,把床头灯关死,房间陷入黑暗。不一会阵阵鼾声此彼起伏,叶奶奶有些怨念的看着老伴,心想拍死他得了。

B市今年的冬天反而格外的冷,一连几天的大雪下不停。因为寒冷空气的来袭,感冒的特别多,叶子琛也被同班同学不幸传染,数天喷嚏不断,因此叶母禁止他靠近妹妹,就连叶母见到他也绕道走,好似他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一样。

叶子琛眼神幽怨,盯得叶母心里发毛,于是说:“儿子啊,妈得给恩恩喂奶,感冒了可不好。”

家里的李嫂听子琛连声音都哑了,给他煮了一些鸭梨汁,加了些蜂蜜,说是清热败火、润燥止渴,对治疗嗓子嘶哑效果极好。

叶老起身:“李嫂说的不错,古有《本草纲目》里说:“入药之功有五,清热也,补中也,解毒也,润燥也,止痛也。生则性凉,故能清热;熟则性温,故能补中;甘而平和,故能解毒;柔而濡泽,故能润燥;缓可去急,故能止心腹肌肉疮疡之痛;和可致中,故能调和百药,而与甘草同功”。”

叶奶奶在一旁打趣:“你啥时候也懂得中医了?”

叶老看了老伴眼,讨好的语气:“我哪敢在真正的中医面前,卖弄学浅。”

叶奶奶学医,当年是部队里有名的军医,和叶老便是在部队里相识的,听说是叶老在战场上受了伤,在军队医院看到了,年轻漂亮身为军医的叶奶奶,并拜倒在了叶奶奶的石榴裙下。

当然这也是当时流传的一段佳话。

叶子琛端起李嫂给他递过来的梨汁,急匆匆的喝完,便说:“我去给阿之也送点。 ”

想起来前几日阿之同自己讲,嗓子稍有不适,兴许也是快感冒了,正好李嫂煮了些梨汁,给阿之拿去,也让他润润喉。

只是他刚穿好衣服还未出门,席纪之却来了,外面风雪很大,少年的身上的羽绒服都被沾湿了,发梢还滴着雪水。

叶子琛看了,连声说:“阿之,阿之,快进屋。”

少年进了屋子里,把羽绒服脱下交给了李嫂拿去烘干,转身去寻找暖气的位置,手放在暖气上许久,才有了知觉。

叶子琛哑着声音:“阿之,我刚想去找你,李嫂煮了些梨汁,你前几日不还与我说,嗓子不适,梨汁正好可以润嗓。”

少年点点头:“我来是想把作业本给你,自习时放我那了。”少年从书包里把作业本递给叶子琛。

少年突然觉得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一揪一揪得拽住他裤脚,低头看下去,是个小奶娃抓着他的裤脚想往上爬。

他垂下身,目光淡淡。伸手把小奶娃从他裤脚上捞起来,抱在怀中看她。哪知小奶娃不老实,“吧唧。”一声,硬生生的在少年脸上印上了一串口水印。

小奶娃看着自己的杰作,挺开心,露出还没长出牙齿的粉嫩牙床,咯咯咯的直笑。

少年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

“叶子琛,快把你妹给我弄走!”

叶子琛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妹妹,在阿之脸颊上亲了一脸的口水印,再加上阿之脸都皱成一团的表情,不由笑出声。

他深知阿之的洁癖,从口袋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少年:“阿之,把脸上口水擦擦吧。”

少年接过手帕,飞快的把怀中的小奶娃扔给子琛,自己拿手帕擦了擦口水印,竟闻到了一丝牛奶的香甜,似乎也没有刚才那番嫌弃。但是严重的洁癖还是让他受不了,拿着手帕在脸上擦了又擦,因为太过用力,白皙的脸颊被擦的有些泛红。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白茫茫的一片寂然。

“阿之,你看窗外的雪停了。”叶子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看向窗外,大雪过后的太阳把世间万物照的闪闪发亮,有些刺眼。

这一年下不停的雪终在今日停下。

少年名唤纪之,七岁这年终究还是遇上了。

她出生在,少年爷爷最喜爱的红梅盛开的腊月,也是这一年的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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