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男儿努力蔚为万夫雄
李正阳那天背着突然晕倒的戚家和到医院,忙乎半天,医生的结论“没什么大碍,只是体质太差劳累了,缺乏锻炼……”。这让李正阳、齐钢们纳闷:不就是搞了点校内劳动,就累到晕倒?是体魄太差!都这样,何以做大事、成大业?
由此,在高师刮起一股锻炼之风,又正与识字班工友打得火热的他们,便策划了一个集体活动——端午节,参加龙舟比赛。
高师师操场上,李正阳指挥着成两排坐在草地上模仿划桨的同学们:“一二!一二”。同学们用力喊着,比划着。
齐钢跑来:“正阳!动员不力啊,戚家和说不参加!”
李正阳笑道:“那就绑了他!”
众人喊着:“对,绑了——!”
还真给戚家和“绑”过来了。
草地上大家听着校工余师傅在喊“一二!一二”。老工人从前是一家厂里打铁的,请他当教练,不止是有力,他还作为首排队员,参加过几届龙舟赛呢。“我是大老粗,不大会说,只会用力。两个地方用力,记着。这浆收回来顺着这股大力,反腕要快,再爆发着用力往前推。这里用的是巧力,也是实力。”
“呵余师傅,你还知道用‘实力’俩字儿?这句话是谁教你背下来的吧……”戚家和怕出力,有意岔巴着想停顿下来歇会儿,被余师傅在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就你,‘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总不会是背下来的吧?告诉你,这识字班我学的东西多了……”
湘水河边的十几个壮汉擂响四面大鼓,河岸边人头攒动,彩旗飞扬。
九条龙舟并排立在河中,有工人夜校工友们的队伍,有农民的。一群群壮汉光着脊梁坐着,他们正在进行整齐有力的热身呐喊。
李正阳、齐钢、成笑宇、戚家和、柳书润等学生组成的学生代表队也在其列。
郑小霞、冯杜鹃、陈静怡、方甜甜等女生聚集在岸边,站在人群中。
郑先生陪着林校长、徐主任等高师教员也来现场助威。
工人夜校的代表王大海,望着一队乳毛未干的年轻仔子,对自己的队友有些得意的说:“大家等下别太使劲啊,让着点我们细皮嫩肉的小先生们!”工友们笑着参差不齐的说,“行呵——嗯,”
齐钢对着王大海:“小看我们?出水才见两脚泥!!”余师傅还是对他夜校同学王大海说:“让让也对,他们可是我们的先生……”
戚家和在一旁嘟囔:“我说我不来,非把我拉来,怎么是人家的对手嘛……太阳多毒啊,晒得我开始脱皮了。”
李正阳转头面向大家:“同学们,我们不能怕对手!划龙舟,咱们力量可能不如人,但输也要输得漂亮!大家说对不对?”
同学们齐声的:“对”。
齐钢回头:“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拼了——”
冯杜鹃在人群中喊着口号:“一、二、三……”几个女孩子随着她的节奏一起:“高师加油!一、二、三……高师加油!”的喊声响彻河之两岸。几个外校的男同学们转头冲女孩子挥挥手,加入呐喊助威队伍。
终于,司仪举着铁皮喇叭高喊:“龙舟大赛,现在开始,号响开船!”各队伍都精神抖擞地等待着。一声号响,鼓声雷动,比赛开始。
几条龙舟都有序的喊着节奏:“一二!一二!”
李正阳挥着旗子带着学生们,高喊:“一二!一二!”
成笑宇有力擂鼓。
余师傅跟着学生船在岸边上跑,手臂有力的“一二、一二”在空中挥着。他跑得满头是汗,其实更准确地说,上急得浑身冒汗。
工人队伍气势如虹,木桨上下飞舞,冲在第一个。
其他几条船只很快也把学生队伍甩在了身后。
河堤上,高师师生喊哑了嗓子还在起劲呼喊:“一二!一二!”
郑小霞急得直跺脚,小声念叨:“正阳哥加油!加油!加油!”
船上的李正阳毫不泄气:“大家再加把劲!调整,一二!一二!”
学生队到底体力透支,速度慢了,部分同学摇浆速度开始跟不上节奏。
戚家和:“哎呦喂,划不动了,胳膊都不是我的了!”坐在他后面的齐钢伸出一只脚踹了他一下:“别掉链子!”戚家和慌忙跟上,但学生队的船还是越来越落后。
走在前头的工人队伍回头嘚瑟的看向学生队。
李正阳焦急的:“不能放弃!加油啊!”他更加卖力的挥旗。
方甜甜捂着眼睛趴在冯杜鹃身上:“完了完了,输定了,不敢看了!”
可杜鹃和小霞还在有节奏地大喊:“一二、加油!一二,加油!”
随着一阵欢呼,工人龙舟队率先冲过终点,其他几条船紧跟在后。只有学生队伍被远远甩在后面。
败局已定,已经垫底,学生船上浆停了、人摊了。
成笑宇懊恼的瘫坐在船头。
齐钢生气的拿浆拍水,大吼:“不——!”
冯杜鹃也大喊:“坚持!坚持!”
方甜甜的刀子嘴,又本能地开始捅人:“这群男人,一群无用书生!连一场比赛都撑不下来!早知这德性,还来展示什么弱项,真丢人!”
郑小霞气的直擦眼泪。
郑先生等人也无奈的摇摇头。
李正阳看着欢呼胜利的船只,又四下看看自己的队员们,蓦然间站起来:“同学们!输不可怕,意志不能垮!少年强则中国强,少年壮则中国壮!来!来呀——!”
众同学都坐了起来,脸上扬起坚定的神色。
郑小霞眼含热泪看着李正阳。见他猛地把上衣脱了,拿起红旗挥舞着:“衡山西,岳麓东,城南讲学峙其中……”
齐钢、成笑宇、柳书润等人见状跟着吼起来:“人可铸,金可熔,丽泽绍高风。”
郑先生、林校长、徐主任也跟着大声唱起来,女生们也加入。船上的学生们一下振作起来,压着校歌奋力摇撸。高师校歌的声音越来越大:“多材自昔夸熊封,男儿努力蔚为万夫雄……”
船上的旗在挥:“一二!一二!拼啦!拼啦!”
齐钢接过鼓槌,擂响大鼓:“一二、加油,一二,加油!”
岸上的师生,赛完的工友,就连看热闹的市民也都整齐划一压在同样呐喊的节奏上:“一二、加油,一二,加油!”
振作起来的学生们,用力摇浆,浪花朵朵飞溅;精神振作,一鼓作气拼搏。终于,船像剑一般冲过终点。
“哦——好样的!有志气!”整个水域天上地下一片欢腾;
王大海率先举起木桨,工农龙舟队起立,向顽强的学生队致敬;
岸上所有人都喊着蹦着,向傲立船头的同学们,喝彩!
郑小霞高兴的与女同学们抱在一起,跳着蹦着,还哭着。
林校长和郑先生鼓掌,徐主任竖起大拇指。
李正阳大汗淋漓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8)输比赢更精神耸立
方甜甜却无精打采的一个人挤出了人群。
此时的她,恨不得给自己左右开弓,一边一巴掌。你怎么就不想想他李正刚是个认输的人吗?是个等着失败的人吗?你自以为是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彻底改改。
记得,办识字班那次,被这个男人吼出“你不配跟我李正阳说这些”。方甜甜先是哭了,但她很快把哭声变成激励。她不能就这么败下阵来,这不是她的个性,她要挽回败局。她要踩在那高山之上,看看谁挨那日月更近。她要独霸那流水的清音,她要看看,她方甜甜不配做那高山流水的知音,还有谁配做那高山流水遇的知音?
这才缓和一点,才让她淡忘一些。看起来,她方甜甜依然高傲,可私下里,自己还是为他屈尊了很多,巧妙地迎合他的观点,背地里制造一些机会。心房虽没为他洞开,可高傲的头已悄悄为他低下,只是没让他看出来而已。
这次他小子啊,胜得比实际的“第一”还“第一”,与豪赌险赢“一锤子”到位的赢太不一样,这回是输比赢更精神耸立,影响广泛和回味无穷。让青年李正阳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不止是在高师的师生中、在争强好胜的学校里,而是整个社会、尤其在他已经激活起来的工农中间。她方甜甜已经感觉,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他找到突破口、起头唱校歌那样,在向他致敬!向一个危机时刻就是能率领大家实现转机、破局突围的人,致敬!
方甜甜没精打采的一个人走着,李正阳啊李正阳,众多芳华的明眸已经聚光在你身上,我这么独自走着,你哪里还看得见?你的眼睛早被别的妙曼身影挡住了。方甜甜这时真想回头一望,但她忍住了。她不能回头,她知道,只要她一回头,那一天一地的胜利,她更上彻彻底底成为这场没有输家的唯一失败者。
方甜甜突然有点想哭。她第一次发现,她在他面前失去了自信,完了,自己真的完了。
不,上回哭了,这回绝不能哭!
与此相反,另一个少女没有像从前那样即时出现在正阳哥哥的身边。此时此刻,十七岁的少女郑小霞正一个人躲在一个偏避的静处,像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原来,李正阳在郑小霞的心里,充其量不过是怀春少女的一首朦胧诗。一场划龙船,看起来像一场普通的娱乐活动,可她的正阳哥哥就是能导演出一场精神凯旋的战役。虽说不在乎输赢,可他把输变成更大的赢,输得让赢家转身佩服,甚至崇拜!这在郑家少女心中激起的狂澜,让她突然觉得,她对这个男人的关注,不再是朦胧诗了。
十七岁的郑小霞似乎是第一次发现,她的正阳哥哥同时也是个男人,而且是这个世界很了不得的男人。她从前怎么就没意识到呢?怎么就没把正阳哥哥当成个男人呢?
这么一问,十七岁的郑小霞突然感觉自己一下长大了十岁。
从那以后,口中的正阳哥哥被郑小霞叫成了正阳哥。虽然只是把一个字的叠音改成了单音,但在这不经意的改称背后,却藏着一个十七岁少女无边无际的心事。那些心事究竟是什么,连郑小霞自己都说不清。
那个被改叫成正阳哥的人,第一次听着也好像不太习惯,但李正阳没有去多想,更没有多问。在李正阳看来,他身边蹦蹦跳跳的这个小师妹,合理的不合理的言行都是合理的,合情的不合情的举止都是真情的。因为在他心目中,那个小师妹只是个大孩子。更何况,哥也就是哥哥,哥哥也就是哥,它们字义上并无区别。
李正阳甚至没有发现,那个经常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小师妹,近来很少在他面前蹦蹦跳跳了。就是偶尔碰见,小师妹也是淡淡一两句敷衍,然后匆匆离开。但他也没有感觉这有什么不对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什么嘛。
但是,李正阳对女性可不缺乏敏感,这位极具浪漫情结的诗人,在方甜甜的毒口利舌面前常常感到有点尴尬,有点不快,有点扫兴。但他不得不承认,那张利口要么不张,张口便是无法抵挡的快意文章。比如方甜甜对那龙舟赛的点评,还真的没有说错。但关键是他李正阳赢了,在许多本该被夸的时候,款款来到身边的那个湘南才女,总是当头浇他一瓢冷水。那天,他也看到那婷婷袅袅扭身而去的背影,李正阳想,她为何从来不夸他,而总是一瓢冷水,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但究竟是什么问题,李正阳还不是很清楚。按他的思想习惯,出现在他面前的问题,他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但对这个问题,李正阳却不想急于搞清楚。
因而,青年李正阳没有为方甜甜生出什么烦恼。太多的事让他顾不来为这些儿女情长劳神劳心。他要做社会调查,他要写那些总也写不完的文章,他要参加各种活动,他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让他感到最受用的是,无论他做什么事,那个湘南才女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面前,并用她的毒舌利口给一盆冷水,浇得他不敢翘尾巴。
但少女郑小霞这段时间里却很不痛快,而且常常显出莫名其妙的烦躁与忧愁。有时甚至在她亲爱的父亲母亲面前,也会禁不住说出一些蛮不讲理的话来。
这自然逃不过她爸妈的眼睛。
一天,郑先生问夫人: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宝贝女儿最近有点不对头?
夫人笑问:我的大学者,你有没有听说过少女怀春?
郑先生很学者的点点头说,听说过。但是,少女怀春就一定要忧愁吗?那我们怎样才能帮帮女儿,让她只怀春不怀愁?
夫人无奈地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我们不是她的钥匙也不是她的锁。怎么帮?
郑先生点点头说,夫人指点得是……我有办法了。
没过几天,郑先生找到李正阳,对他说:马上就要放署假了,放假你也不常回家,住在学校多有不便。我已经跟岳麓书院的院长说好了,让他把书院的半学斋借出来,让你在那读书并住宿。我家挨岳麓书院也近,你一日三餐就来家里吃。你看怎么样?
李正阳感动得一时无话。读书是他一生不变的最大嗜好。岳麓书院的那个半学斋可不是人人想进就进得了的。那里面的藏书也不是在外面想找就找得到的。李正阳明白,素不求人的恩师此举包含了多么良苦的用心。此时此刻,李正阳心中的感动绝非一个谢字了得。面对这样的恩师,他不能说那个谢字,一说即俗。
其实,在郑先生告诉李正阳这个决定之前,郑夫人故意对着杨家父女说,单是正阳一个人来家里吃饭倒也好办。怕就怕他的那些好友会跟着一块来,那我们这个家就成了不收钱的饭馆了。
小霞还没等郑夫人把话说完就插话了。她语速很快的说:妈妈,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偶尔多几个人来,就把我们家吃穷了?你要那么小气,我的饭我不吃,省下来让他们吃,总行了吧?
母亲问:你怎么不说,叫你爸和我统统不吃,全省下来给他们吃?
郑先生就笑起来:这也不是不可以。女儿饿得,我们当然也饿得。
夫人与与郑先生都笑起来。
小霞突然感觉到父亲母亲的笑有点奇怪。这么一感觉,她的脸就烧得通红。
在半学斋的那些时光,可能是李正阳一生中最宁静也最享受的时光。在这个素
有千年学府之称的岳麓书院,在书院的那个藏书楼里,他变成了一个贪吃的孩子,贪得无厌的吞食着中国文化宝库中的美味佳肴。他知道,这里面的很多典籍都被历代名人捧读过。当他手捧那些典籍的时候,他甚至感觉,他可以闻到先哲们残留在书页上的思想余香。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梦见那些先哲们一个个来到他的面前,与他对接各自的见解,交流各自的心得。这个地方,他李正阳不能不来,不应该不来。但是他明白,如果没有先生的引荐,他李正阳还真不知何时才进得来。
正因为如此,李正阳对先生乃至先生的夫人和女儿都充满着亲人般的亲近与挚爱。也许正因为如此,那个一天天长大的小师妹在他眼中,似乎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师妹。
可少女小霞表面安静,心里却波澜起伏注视着正阳哥的一切。而被正视的人却不知道小师妹的少女情怀中,已经把被当成了男人。两人心目中的这种角色错位,自然免不了引出一些不太默契的情绪碰撞。
记得有一次,郑小霞去半学斋叫李正阳回家吃饭,路上有意无意地说:真是烦,又有人到家里提亲了。
李正阳一听,竟高兴得拍手叫好:好啊,好。我的小师妹将有如意郎君了。我就要有妹夫了。好啊,好……
没想到,小师妹立马的变了脸,对身边这个男人横了一眼,似嗔似怒的嘟哝一句:狗拿耗子……
李正阳很认真地回答:狗拿耗子是多管闲事。我怎么是多管闲事呢,我师妹的事怎么是我的闲事呢?这不是狗拿耗子,这是猫拿耗子,小师妹你用词不当。
但那个小师妹似乎没有兴趣跟他讨论用词当不当的问题。找了个借口,她与狗拿耗子的人分了道,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不过,聪明的小霞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正阳哥。这人从来都是把她当成妹妹。他要是这么快就不把她当妹妹看了,那反而会把她吓坏。这个在纯净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少女,其情其怀有如冰山上的雪莲,她梦想的一切都不惹一丝尘埃。
(9)翻开最好的无字之书
这天晚上,高师的宿舍内,同宿舍的同学都已入睡。李正阳独自掌灯,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一个标题大字:《体育与体魄》。
这天,李正阳被林校长叫到办公室,拿着他的论文,直说:写得好,写得恰逢其时!
李正阳忐忑:“林校长,当今之中国,对外要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内军阀混战狼烟四起。而我们的学生们,以今时今日的体魄如何能撑得起将来的国家重任?先有同学在操场晨读晕倒,又有龙舟大赛溃不成军,几名同学累得几天下不来床。”
林校长脱口而出:“可是那天的比赛,你们没有给高师丢脸!精神尤为可嘉啊!”
李正阳苦笑:“您是在鼓励我们!林校长,今日学生,唯有文武兼修,方能成大器!一时的精神胜利,并掩盖不了实力的匮乏,将来的国家是靠实力说话啊!”
林校长望望眼前这位高大魁梧的青年才俊,满眼荣光里充满期待。
而学校另一头,郑小霞和陈静怡走在校园内,小霞手里拿着一沓杂志。“‘欲文明其精神,先野蛮其体魄’正阳哥写得多好啊,我有时候觉得他的思想已然超前于这个时代了。”
陈静怡:“我看你呀,都成了李正阳的头号崇拜者!你这么崇拜他,你的正阳哥知道吗?”
郑小霞拿杂志轻拍静怡:“你又没个正经了!”
柳书润从对面看见小霞和静怡,朝二人跑来。
小霞:“书润哥,你怎么到高师来了?”
柳书润:“我来找正阳有点事情,你呢?是来找正阳兄还是郑伯伯?”
陈静怡抢着回答:“当然是找正阳了。”
郑小霞偷偷掐了好友,静怡龇牙咧嘴大叫。
柳舒润笑笑:“他在阅览室呢,你快去吧!”
小霞:“静怡,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等我。”
陈静怡:“哎小霞,别走啊!”。她已跑远了。陈静怡回头看看柳书润,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柳书润:“静怡同学,那天龙舟大赛我看见你了,只是没机会去跟你打招呼。”她抿嘴笑笑:“我也看见你了,可是你不是高师的学生呀,为什么也去参赛?”
柳书润笑道:“正阳召唤,我必到!”
陈静怡笑笑:“李正阳的号召力可真强,不过,那天你们表现的确实太好了。”
柳书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别提了,毕竟前面输得惨不忍睹——”
“可是你们精神上没输,虽败犹荣!”
“关键时刻,还是正阳鼓舞了大家,永不放弃永不言败!”
李正阳和成笑宇在郑先生的会客室。
“先生,暑假到了,我们是来向您辞行的,今年游学,我们兵分两路,我邀啸宇同去洞庭十一县,齐钢和芙蓉去湘乡、常德一带。”
成笑宇乐道:“是啊先生,这次我也跟着正阳去学学孔子周游列国,了解民生,扩充视野。”
郑先生高兴着说:“好啊好啊!联系实际,不尚空谈!”
小霞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正阳哥,你们又要去游学啊?这次去哪呢?”
李正阳:“我们这次去洞庭周遭的乡县、村镇看看,走得越深入,越能看见老百姓真实的生活状况。”
小霞点点头,郑先生拿两片西瓜分送给两人说:“正阳啊,你总说有字之书要读,无字之书也要读,我看啊,你游学深入到乡县农村,就是翻开一本最好的无字之书。
李正阳和成笑宇一起点点头。
小霞插话:“爹爹,杜鹃姐姐形容他们:身无分文、心忧天下!”
李正阳双手作揖:“霞妹……这我可不敢当啊!”众人笑了起来。
小霞起身走到父亲身边,调皮的请示:“爹爹,请问这次游学,小女子能否同去啊?”
还没等郑先生回答,夫人端着茶走了进来:“不能!你个霞仔,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能跟几个愣头小子白天黑夜的混在一起?再说你要是同去,正阳和笑宇还得照顾你,还游什么学!”
小霞不高兴的噘嘴:“妈妈——”
李正阳赶忙解围:“霞妹!师母说得对,你同去呢,一来男女有别,夜晚住宿农家恐怕不便,二来游学辛苦,跋山涉水你身体也吃不消啊!等我回来给你讲我们沿途见闻不就行了,我答应你!”
小霞:“那必须讲三天三夜,还不能粗枝大叶!”
李正阳:“好,一定耐心地给你讲,细致到一路见到几只猫、几条狗都一一告知,如何?”
小霞被逗乐了,噗嗤一笑:“那可说定了!”她转生进屋,再赶出来正送他俩,“正阳哥,游学辛苦,你要注意身体,这把伞你带上!”
李正阳刚要推辞,转而憨憨的笑:“霞妹也要照顾好自己!多读书……”郑小霞笑着:“还要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