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多大人听到左丘氏三个字直接吓得从凳子上掉了下来。
他官帽都顾不上扶正,连滚带爬的低头跪下了。
“左丘氏?是那个左丘氏吗?”衙门外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随后也纷纷跪在了姣月笙脚下。
泱泱人群中,只有冢宰与二司没有叩拜。
曲之庭不信姣月笙手中拿的是左丘氏的玉牌,走上前细细端详许久,确认无误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施了一礼,跪在了姣月笙面前:“卑职跪拜左丘大人!”
二司见曲之庭拜了玉牌,才跟着磕了头。
“咳…都起来吧!”姣月笙起初只是想借左丘云的名号驱赶拦着自己的士兵,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玉牌的威力这么大,连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冢宰见了都要下跪。
这个左丘云不会是皇子皇孙吧?
她没空细想这些,眼下最要紧的,是要保住阴公与温家三口的命。
阴公见姣月笙又冒了出来,气的胡子直翘,方才李裕在木生堂扑了个空,他还暗暗庆幸姣月笙走得快,谁能想到她又回来送死了!
负责看守衙门的修士此时跑到余多大人的耳朵边,告诉他姣月笙是妖,还问要不要现在捉拿姣月笙给她戴上吼锁。
余多大人气的一巴掌打在修士的脸上,拎着他的脖子在这人耳边用及其小的声音说:“你不要命啦!这位大人是人是妖还重要吗!她可是左丘氏派来的人!”
天杀的,为什么偏偏是他做了惊鸿城的判官,偏偏是他要断这样的案子。
余多大人看着堂下一群身份比他尊贵百倍的人,手已经开始抖了。
“请…请问…左丘大人对这案子有何看法…?”余多大人哆哆嗦嗦的问姣月笙。
“这案子不对,我要求重审!”姣月笙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声说。
“那依您的意思?”余多大人都快哭了。
“这本是我曲府私家事,又何必让煌国大冢宰来插手管教?”曲之庭在堂侧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威严:“你们左丘氏是想一手遮了这七国的天吗!”
原来左丘云是荒朝大冢宰家的人?
说实话,姣月笙有些后悔拿着这个玉牌四处招摇了…
她有点骑虎难下。
左丘云,如果再能见面,我一定把你当做至亲对待!
姣月笙这么想着,随后目光狠戾的看着曲之庭大喝:“荒唐!”
曲之庭被她吓了一跳。
“前方战事紧急,左丘云大人在战场得知子国混入了伊蛮族的细作,差我暗中进城调查,可我几次被你儿媳告状,闹得满城风雨,惊动了细作,这还是你的家事吗!”
姣月笙说的跟真的似的,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她一副差事没做好要找曲之庭算账的架势,就差一口把这老头吃了。
“父亲!我不知道她是左丘氏的人!”张倩吓得连忙解释,她若是知道,怎么敢去告状呢!
“你不知道还三番几次的告状!”姣月笙打断了她:“我只在你家后巷露过相,不是你还有谁!”
“之前派人去木生堂后院杀我的也是你,对吧?”姣月笙冷冷道。
“这件事老夫可以作证!”阴公立即开口:“左丘大人先前与我打过招呼,让这位使者在我处落脚且不可告知任何人,那日我中了李裕的调虎离山计,害的大人被潜入的曲家家仆打伤,是我医治的她!”
“难…难道抓温白珠是幌子…杀左丘大人才是目的?”余多大人整个人都在哆嗦。
“是张倩这丫头派人和我说有伤人的恶妖,我才去木生堂抓人的,阴公,什么调虎离山计,你这是血口喷人!”
若是阻碍抓细作的罪名坐实,恐怕还要被扣上一顶勾结伊蛮族的罪状,那不管是谁,都别想保住自己的脑袋。
司寇李裕连忙给自己开脱:“我只是尽职尽责,与我无关啊!”
姣月笙走到张倩旁边蹲了下来,杏眼阴冷,她指着张倩的鼻子:“是你,勾结伊蛮族,阻碍我抓捕细作,是吧?”
张倩已经吓傻了。
“大人!这绝对是误会!”司马张玉枝就这么一个女儿,见姣月笙已经咬定了是张倩,连忙站起:“我家女儿只是为了夫家清誉要将偷人的贱妾正法,她一辈子出了闺房就进了曲家,什么伊蛮族的细作,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你说对不对啊,曲大人!”
他们两家暗地里没少互相帮助捞子国的油水,若是他女儿今天有个三长两短,那曲之庭也别想全身而退。
“说不定是妾室撞破了她与细作交谈,这家伙才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那个兔子精吧?”姣月笙看着温白珠悠悠的说。
“是!奴家确实见到大夫人与人在曲家后巷私会过!”温白珠立刻心领神会,大声辩驳起来:“就是那天晚上!我听到大夫人与那个男人说什么伊蛮族要打赢什么的!”
“奴家因为害怕,逃跑时撞破了罐子被大夫人发现,她便让崔嬷嬷将我捉住要打死我!若不是这位大人出手相救,温白珠恐怕现在已经烂在大夫人后院的泥巴里了!”
既然张倩和她玩脏的,那温白珠为什么不能?
“事已至此,究竟该怎么判,想必大人已经清楚了!”姣月笙朝着堂上的余多大人拱手。
余多大人脸已经白了,这外通敌国细作可比偷人严重百倍,他只能判张倩,不……
是只能将司马,司寇,冢宰三族封锁,然后立即禀报燕王!
“来人…把李裕,张玉枝,曲之庭…大人羁押!封锁他们三族的院子!”余多大人哆嗦着。
“且慢!”曲之庭这时才开口,他起身直径走到姣月笙面前:“你空口一张嘴就想要了我们三家人的命?”
这老头不愧是子国的冢宰,举手投足间都显的无比威严:“谁知道你是不是伙同温家人演的戏?温白珠偷的汉子已经招供,我们是有人证的,你呢?你若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余多大人!为彰显子国之威严,此女在公堂就是胡言乱语,你必须将她即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