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魏国公已派人手沿路追捕,也不知能否追回!唉……说到底,此番变故皆因本官疏忽所致!”
说着,梁太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懊悔和自责。
他看了看许宛宁,希冀的问,“许氏,昨日你与李彪接触,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许宛宁蹙眉凝思,半晌摇了摇头,歉意的说,“回大人,小女子当时惊恐万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并未察觉到异样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梁太守轻轻摆了摆手,“昨日情况凶险,你能顺利脱身已经不错了。对了,魏国公府的人在前厅等候,你去见一见!我还有话要问老夫人,就让随从带你过去!”
许宛宁心头一颤,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试探着问,“不知来的是魏国公府的哪位大人,为何要见我?”
梁太守略一踌躇,含糊着说,“这位大人……性情有些古怪,不过你不必紧张。他此番前来,就是想要了解昨日事情经过,你只管如实相告便是!”
许宛宁无奈,只得点头,朝着前厅而去。
出了正院,穿过一段抄手游廊,便抵达了前厅。
前厅门口立着两排士兵,他们皆身姿如松,神情庄重,显然是久经沙场之辈,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杀伐之气。
宋府的小厮战战兢兢地端着茶盘出来,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许宛宁轻抿樱唇,提起裙摆,徐步踏上台阶,于门口躬身施礼,“许氏拜见大人,大人万安!”
须臾,一个高大挺拔的锦衣男子,自阴影中缓缓走来。
他在离许宛宁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她身上。
许宛宁心跳如擂鼓,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许宛宁微微抬眼,入目是一尘不染的黑色乌皮靴,月白色云纹锦袍随风轻拂。
金玉革带勾勒出来人劲瘦的腰身,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松木清香,甚是好闻。
虽然未窥见其容貌,但周身矜贵凌厉的气息,足以让人不敢轻视。
“许姑娘,故人相见,何必如此见外?”
这声音低沉优雅,语调波澜不惊,但许宛宁却从中察觉了一丝戏谑。
故人?
她缓缓抬头,待看清眼前之人,顿时心头一颤,惊呆在了原地。
这真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啊!
玉冠束发,脸庞如玉,高鼻剑眉,眸光深邃,薄唇微翘,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人能有此容貌。
难道他是……
“顾北辞?”
许宛宁试探着问道。
顾北辞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记性不错,进来吧!”
许宛宁脑袋懵懵的跟了进去,半晌才恢复镇定。
她挑了一张最远的椅子坐下,手捧着茶盏,垂眸不语。
说起这顾北辞,乃是魏国公府的二公子。
他自幼便生得粉雕玉琢,待到他长到十几岁时,更是雌雄莫辨,就连女孩子见了,也会心生艳羡。
可是许宛宁心里清楚,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实际上是个性情冷漠、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之人。
她头一次见顾北辞,是在十岁那年的御花园。
那日宫宴,她意兴阑珊的御花园中闲逛。
蓦然瞧见承恩侯家邓宏、邓琦兄弟两个,领着几个富家子弟,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团团围住,肆意调笑。
他们口中尽是些污言秽语,场景不堪入目。
许宛宁彼时身为太傅千金,时常随父母出入宫闱,胆子颇大,最见不得恃强凌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