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娘听闻此言,微微一愣,眼神闪烁。
二夫人果然变了,不仅对二爷冷淡了,也不费心讨好老夫人了,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许宛宁示意流苏递上一支白玉膏。
“这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不留疤痕,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许宛宁说完,目光落在罗姨娘的裙裾下。
罗姨娘眼眶微红,喉中酸涩。
昨夜她赤着脚走回去,双足被路上的石子磨破了,鲜血淋漓。她胡乱包扎了一番,今晨已经疼的走不动了。
没想到二夫人如此细心,不计前嫌的送她药膏。
她连忙颤抖着接过,眼中泪光闪烁,“婢妾多谢二夫人赏赐,日后必定尽心竭力侍奉夫人左右。”
许宛宁轻笑一声,美目流转,灼如芙蕖,“我身边有流苏白果,不用你侍奉。你只要专心照顾好二爷和老夫人,我就万分满意了。”
罗姨娘连忙应承,信誓旦旦的说,“二夫人放心,婢妾定会听从吩咐,谨守本分照顾好二爷。老夫人那边,我定会时常替夫人美言!”
罗姨娘以为许宛宁向她示好,是因为她是老夫人侄女,想要她在中间缓和与老夫人的关系。
毕竟今日不同往日,许宛宁没有娘家依靠,想要在府中立足,也不能一直和老夫人关系僵持。二爷又一向孝顺,老夫人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许宛宁见罗姨娘误会了,也没有费心解释。
她顺手指了指桌上的账册,郑重的说,“如今有一件事倒要拜托你。你也知道我要静心守孝,不便再管理琐事。这是我们东院的账册,从今天起就由你管着。以后府中其他事,也由你出面和大夫人商讨!”
罗姨娘又惊又喜,连连摆手,“夫人,婢妾何德何能?怎么能担此重任?”
许宛宁眉眼一弯,笑语盈盈的夸赞,“你会读书识字的,以前也替老夫人算过账,我们东院事少,交给你我放心!今天就让流苏和你交接一下。”
她语气真诚,且早准备好了账本,不像是说笑。
罗姨娘真是喜出望外,激动的跪下说,“婢妾多谢夫人赏识,定会不辜负夫人重托!”
许宛宁扶她起来,笑容满面的说,“二爷明日就要出征,老夫人也病着,你暂时还住在原来的地方。等几个月新房收拾好了,再搬过来如何?”
罗姨娘接了东院的管家大权,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况且二爷不在府中,她搬过来也没有用。
罗姨娘喜滋滋的捧着账册,跟着流苏去对账去了。
其实,东院的账面上并没有多少东西。
如今府中没有分家,田庄的租子,几间商铺的收益都牢牢攥在宋老夫人手中。宋成江的俸禄也不多,除了交给公中的,他自己留了大部分用做应酬,其余的交给许宛宁保管。
不过许宛宁一笔没动,全部都记录在册。再加上公中的份例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赏赐,东院账上仅有一千两银子。其余的笨重家具、日常摆设、衣料布匹,也根本不值得几个钱。
至于宋成江的私库有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
白果早就气白了脸,委屈的差点哭出来,“夫人,罗姨娘不知羞耻的爬床打了您的脸。您为何还要对她好声好气,甚至把管家的账本给她?”
许宛宁拉过白果的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耐心的解释,“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罗姨娘是心思不纯,但我决定离开宋府,她如何兴风作浪,以后与我无关。留下她能给仇人添堵,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