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零五推文 > 女频言情 > 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

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

好好当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大少爷,我要休息了。”陈十一侧过身子,听得田中的蛙叫和虫鸣声,还有温之衡微乱的呼吸声。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没关系,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关爱。她从小就没有,也不稀罕。休息了一天后,她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她开始了按部就班的日子。清晨,她早早地把院子打扫一遍,做好饭,就上山砍柴,依旧采鸡窝草,午时去换钱,偶尔买点肉食,有时候几颗鸡蛋,但大多数都是米粮,日子过得清贫。用完晚膳,她打着火把去整理旁边的菜园子,锄头是向对面村子里的郑大哥租的,一天三个铜板。自从那晚说开之后,她有好几天没同温之衡说过话。说实话,他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天差地别的身份,见识,注定了他们没有交集。说什么?说今天天气很好,说晚上吃什么,说谁的衣衫又破了?睿儿有时候会来陪她挖...

主角:陈十一温之衡   更新:2024-12-12 11:4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少爷,我要休息了。”陈十一侧过身子,听得田中的蛙叫和虫鸣声,还有温之衡微乱的呼吸声。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没关系,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关爱。她从小就没有,也不稀罕。休息了一天后,她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她开始了按部就班的日子。清晨,她早早地把院子打扫一遍,做好饭,就上山砍柴,依旧采鸡窝草,午时去换钱,偶尔买点肉食,有时候几颗鸡蛋,但大多数都是米粮,日子过得清贫。用完晚膳,她打着火把去整理旁边的菜园子,锄头是向对面村子里的郑大哥租的,一天三个铜板。自从那晚说开之后,她有好几天没同温之衡说过话。说实话,他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天差地别的身份,见识,注定了他们没有交集。说什么?说今天天气很好,说晚上吃什么,说谁的衣衫又破了?睿儿有时候会来陪她挖...

《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精彩片段


“大少爷,我要休息了。”

陈十一侧过身子,听得田中的蛙叫和虫鸣声,还有温之衡微乱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

没关系,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关爱。

她从小就没有,也不稀罕。

休息了一天后,她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她开始了按部就班的日子。

清晨,她早早地把院子打扫一遍,做好饭,就上山砍柴,依旧采鸡窝草,午时去换钱,偶尔买点肉食,有时候几颗鸡蛋,但大多数都是米粮,日子过得清贫。

用完晚膳,她打着火把去整理旁边的菜园子,锄头是向对面村子里的郑大哥租的,一天三个铜板。

自从那晚说开之后,她有好几天没同温之衡说过话。

说实话,他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

天差地别的身份,见识,注定了他们没有交集。

说什么?

说今天天气很好,说晚上吃什么,说谁的衣衫又破了?

睿儿有时候会来陪她挖地,他这个年纪,正是什么都新鲜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做辛苦,就算被蚊虫叮咬得难受,也不想回去。

有次,在田里找到一窝鹌鹑,得了好几个袖珍的蛋,高兴得脸都花了,晚上还特意向他父亲炫耀一番。

有时候他会陪在一旁,用树枝写写画画。

“你画的什么?”

睿儿嘟着嘴道。

“父亲在教我认字,每天都要考我。”

陈十一沉默一会,随后问道。

“睿儿,镇上很多招工的,都要求认字,我也想学,你能教我吗?”

睿儿听得陈十一愿意与他同学,顿时读书习字都有了劲儿,每次学完教陈十一的时候,总是板起一张小夫子的脸,装模作样的。

“今天只认五个字,不认完不准吃饭。”

有时候他自己都认不全,但又不敢对陈十一说,怕失了他这个小夫子的风度,后来每次认字都很认真勤奋,这让温之远很是欣慰。

鸡窝草的时辰结束。

五月初,药店已经不收了。

陈十一很是焦急。

“薛大哥,你还知道哪里还有其他的活计?”

薛连星摇头。

“镇上要做活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想挣钱,实在是难啊。”

薛连星也没办法帮他了,再说,他已经看在南枝的面子上帮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她百无聊赖地在镇上乱逛,经过以前卖布的成衣店,脑子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掌柜的,你这里除了做成衣,还收刺绣吗?”

回了院子,陈十一在做饭的空档,小声问着温之柔。

“小姐,你会刺绣吗?”

温之柔听了,十分骄傲地说道。

“刺绣,当然会了,我的刺绣在京都,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我还会极难的双面绣。”

“哇,这么厉害。”

陈十一心想,这么厉害,还怕挣不到银子吗?

听那掌柜的说,一幅上好的刺绣,有的可以卖上百两纹银。

百两啊,这得多少个铜板,数也数不清了。

那岂不是可以住大宅子,用厚厚的被褥,粗棉布都看不上,直接要细棉布,又白又大的馒头,一天吃三顿,每顿吃两个。

“小姐,镇上的铺子收一些好的绣品,一幅可以卖很多银子,这样我们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你说什么?”

温之柔此刻的脸色发黑,很是愤怒。

陈十一想,自己没说错什么吧?

“不能绣吗?”

温之柔厉声说道。

“当然不能绣,我绣的东西怎么能流于市井之中 ,供宵小之辈品鉴玩弄,我曾经绣了一幅千里江山图,被圣上亲自裱装于屏风之上,献于当今太后,现在,都在太后的寝宫里摆放着,这是何等的尊贵?你这样的人,蝇营狗苟,只知道每日算计,现在,竟然要折辱我的荣耀,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他握了握拳头,进了厨房。

这里依旧不见她,只不过灶台上,有几块烙好的饼,—竹筒清泉。

原来,她知道他的需要。

他会心—笑,取了食物,出了院门。

陈十—在旁边的菜园子里拔草,菜苗已经被种好,再过—月左右,就能有自家的菜吃了。

豆角,南瓜,还有绿油油的菜心,长好了可以吃好长—段时间。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温之柔用花布包着脸,双手戴上手套,也跟着陈十—来拔草了。

陈十—莫名地上下打量她,换来—个大大的白眼。

“看什么看?”

她没好气地拔着草,恶狠狠地瞪着陈十—。

不知道想到什么,那股嚣张的气势又弱了下来。

“你那天说,刺绣,能挣多少银子来着?”

陈十—沉默了好—会儿。

“不知道,这个要到镇上问掌柜的。”

“回头你帮我问问。”

陈十—不由得心里泛起—丝酸楚。

“大少爷去打猎了,以他的身手,定能猎个大家伙,能值可多银子。”

“他是他,我是我,你只管帮我去问就是。”

“好。”

她伸手扯住—把草,被陈十—慌忙制止。

“你干什么?”

“这是南瓜秧,不是草,花了两个铜板。”

她好奇地观察了—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很是疑惑不解。

“真是奇怪,这都长—个样子。”

—只蜜蜂围着她嗡嗡地转悠,温之柔蹲在菜地里,—动都不敢动。

“陈十—,快,把它赶走。”

陈十—深吸—口气,起身,用手挥了挥,蜜蜂飞走的—刹那,温之柔也飞快地逃出菜地,回了院子。

踩死了三棵豆角苗,拔了—棵南瓜秧…

算了,下次她还是别来了。

温之衡是第三日傍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神色甚是疲惫,灰色的衣衫褶皱,撕破了好几个口子,有的地方颜色极深,应该是血染的,他的肩膀处,更是殷红—片,眼眶里,爬满了血丝,看着陈十—的时候略微带着笑意。

他把—个钱袋子递给了温夫人。

“初次去没什么经验,里面只有二十二两,娘,你看需要添置些什么。”

温夫人眼眸微红。

“你快去洗洗歇息吧。”

温之衡颔首,转过身问道。

“十—,有吃的吗?”

陈十—点头回应。

“马上就好。”

温之衡清洗后换了衣衫,饭桌上已经摆了菜。

—大碗油汪汪的农家小炒肉,—份青白素炒豆角,碧绿的空心菜,还有新鲜浓郁的鲫鱼豆腐汤…

陈十—结了工钱,这碗肉还是她从镇上带回来的。

菜都是农家小菜,但掌厨的人把菜做得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温之衡在山中并没好生吃过食物,终于吃了—顿饱饭,感叹之余,觉得这样宁静的闲适日子,让人身心都莫名地感到平和。

菜园子外,陈十—专门平了—块地,和睿儿—起识字写字。

她从—字不识到现在,已经能认得五十个字了,用树枝在平地上写,也能写得很好。

“这是个颜字。”

正当陈十—和睿儿在争论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清澈般的声音。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是圣上勉励学子用功读书而做的诗,其中的颜字,更是令学子们心驰神往,很多人都以颜字为姓而荣。”

温之衡嘴角微扬,轻声说道。

“十—,我来教你认字如何?”

陈十—讪讪地笑了—下。

“我只是和睿儿小打小闹而已,多数是为了督促他认字。”

温之衡缓缓走近陈十—,陈十—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京都的三月还是有些凉,草长莺飞,桃梨争绽,只是这流放的路上,略显荒凉。

温母拖着沉重的锁链,一步三回头地望着繁华的京都。

旁边一直搀扶着她的温家女温之柔劝道。

“母亲,别看了,如今我们戴罪之身,谁都避之不及的。”

“是啊,就连你舅父…”

没有说出的话,几人都心照不宣。

十里亭,无一人送行,温肃侯府一出事,连带着母亲那边的亲眷,都无人送上一文铜钱,无人添上一身衣衫,果真是人心凉薄。

流放路上,每天必须要走五十里路。

陈十一倒是无所谓,以前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做各种各样的活计。

但这几位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们就不一样了。

还没走到十里路,就开始哀声怨道,苦不堪言。

经常遣送流放的官差可不会讲什么情面,谁要是偷懒,一鞭子抽过去,受了伤,在路上,就是死路一条。

陈十一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之前把刀架在她脖子让自己挡刀的人叫温之衡,是侯府的世子,如果不是这侯爷出事,他就是下一任的侯爷。

权力颇大。

如今家道中落,也是不卑不亢,对自己的家人关怀备至,唯独自己这个逆着他的婢女,时时刻刻要遭受他威胁的目光。

陈十一想,再怎么威胁也没用,自己从小到大,遭受的白眼多了去了。

让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伺候一家子人,而且那人还拿自己抵命,想都不要想。

好不容易五十里路走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昏黑色的夜色下,官差点燃了篝火。

侯府的几位主子围着温热的篝火,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

晚膳是一黑乎乎的馒头加一碗稀薄的粥。

几人饿极,都顾不得这吃食的好坏,急忙往嘴里塞了去。

陈十一坐得离他们的距离有点远,她自己拖着脚链捡了一些柴火,自己单独开了一个火堆。

如此寒冷的夜,晚上只怕更难熬。

她褪下自己的鞋袜,脚底有些泛红。

想必那一家子更加不好受。

果然,温之衡看到自己母亲脚底磨破了皮,脚底还淌着血丝,便坐不住了。

他戴着枷锁忙走到官差面前问药。

官差犹如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你们是流犯,没有这个待遇,有饭吃就不错了,还想要药?天真得不行!”

温之衡一直高高在上,何曾被人这样轻视过,但现在这个身份,如何能硬气起来,只能无奈离开。

他走到陈十一身边命令道。

“你明天背我母亲走,她的脚底起泡裂开了。”

陈十一低着头立即拒绝道。

“不背。”

温之衡气得冷笑!

“你敢拒绝?”

“我为什么不敢?”

温之衡怒视着油盐不进的陈十一,转而语气又软了下来!

“你帮我背母亲,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十一抬头看了温之衡一眼,摇头道。

“你可以自己背。”

“我身上戴着枷锁,不然何至于求你?”

“这搞得好像谁没戴锁链一样,再说,你那边也有两姑娘,年纪比我还大。”

温之衡双眸微闭,叹气道。

“她们…算了!”

后来,他也没再要求陈十一帮忙了。

陈十一远远地看了那一堆人,沉默了一会,然后摸索着朝黑暗中走去。

温之衡眼睁睁看着几人红肿的腿脚,难受极了。

她们何曾过过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如今乍然一吃苦,就伤成这样,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忽然,一个脚步声响在自己的身后。

陈十一把刚刚采集的小飞蓬野草丢在他们眼前。

“把这个草捣成汁,敷在伤口上,可以消肿止血!”

说完就拖着长长的锁链走了。

温夫人在身后喊道。

“谢谢你,小姑娘。”

次日,他们的腿脚果然都好了很多,走起路来也不是那么疼痛,至少还能忍。

温之衡看着众人稍微好了一点的状态,心下微安,慢慢靠近陈十一道。

“多谢。”

陈十一埋头赶路,听得那公子说话,便喏喏地开口。

“那药可值三个鸡蛋!”

温之衡愣了一下,才明白那婢女是要他给钱的意思!

“好,我先欠着,到了地方,我会还你的。”

春雨绵绵不绝,道路泥泞不堪,那个四岁的小娃儿不小心就滑倒,摔了好几次,屁股着地,一直大声地哭嚷着,身上挂满了泥水。

温家人甚是心疼,尤其是温夫人,眼泪淌下来,犹如水人。

二少夫人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陈十一还给她端过养颜汤,如今她一个弱女子背个孩子流放,实在是辛苦至极。

不止温家人辛苦,其他的流犯都叫苦连天,押解犯人的官差也很是头疼。

泥路实在太难走,脚上的鞋都沾满了泥,抬脚时沉甸甸的,又累又沉。

陈十一跟着众人歇息在干枯的野草上。

她拔了几把干草,编了几条长长的草绳,缠在自己的鞋上,防滑还防泥。

做完这一切,陈十一抬眼,看见侯府世子站立在自己跟前,眼眸炙热。

“你给我们每个人都缠上草绳,我给你十个鸡蛋。”

陈十一眨了眨眼,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鸡蛋太多,吃不完容易坏。”

温之衡耐心地问。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温之衡被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丫鬟软硬不吃,摆明了就是不想管他们。

都说给鸡蛋了都不好使。

待他回到原地,还没一会,却见那丫鬟随了他来,蹲在睿儿身边,给他双脚缠上草绳。

睿儿双眸闪亮亮的,小嘴一咧,脸颊隐隐显露小酒窝。

“睿儿谢谢姐姐。”

陈十一听得软软糯糯的童声,眉眼弯弯。

稍微再歇息了片刻,流放队伍又开始出发了。

睿儿小心着点不再摔跤,省了温家很多事。

他们见陈十一的方法管用,也想自己做了来,奈何不得章法,只好作罢。

天色越来越阴暗,压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广袤的大地上,几乎不见行人,只他们这群被流放的人,慢腾腾的走着。

陈十一也有些累了。

就算有了草绳,鞋底不再打滑,但脚上的锁链和手上的链子太过沉重,磨得人手脚生疼。

很多人都坚持不住,但规定的行程却只完成一半。

官差们大多也没有马骑,和犯人一样徒步前行,也开始有点支持不住了。


饭后,陈十一趁着天还有些许亮色,提起菜刀,准备再往山上砍些柴火。

温之衡忙问道。

“天色已晚,还要去哪里?”

“砍柴。”

温之衡连忙叫上温之远。

“之远,你同我去,十一,你在家里歇着吧。”

陈十一连忙阻止道。

“我是丫鬟,怎么能让你干活,再说,天色晚了,你也不知道上哪里去弄干柴,还有,晚上家里没男人,不安全。”

温之衡愣了一会,眼眸墨色极深,唇角微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这样吧,之远,你在家守着她们,十一跟我去一趟,下次,我就可以自己去了。”

走在寂静的树林里,听着晚风拂过的呜咽,草里的虫鸣此起彼伏,偏给这多思的人带了一丝烦躁。

“十一,抱歉,平白让你受了委屈。”

陈十一快步走在前头,不解地问。

“受什么委屈了?”

“他们…”

“哦,大少爷,你不说我都忘了,东西不好吃,有点抱怨很正常。”

“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要是一直把这些不好听的话放在心里,我很多年前就被气死了。我后娘整天用最恶毒的话骂我,我都当成家常便饭了。”

温之衡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从小在别人的赞美声中长大,容不得别人折辱我分毫,自然也不容许别人折辱我的人分毫,十一,以后若是有人对你言语侮辱,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

陈十一笑了。

“好啊。”

暮霭沉沉,天色渐渐暗得连路都看不清了。

陈十一指挥着温之衡干活,刚开始手头有点生疏,不一会儿,就做得很好,两人速度很快,整了两捆干柴就往山下走去。

温之衡把两捆柴全部往肩上扛。

“大少爷,我背一捆吧。”

“不了,这点子东西,我还是扛得动的,走吧。”

陈十一紧紧地跟在温之衡身后。

她看着他有点狼狈地穿行在山中,时而碰到树,时而滑一跤,到了最后都站得稳稳当当的。

她见过侯府的富贵,真的很难想象,一个金尊玉贵的人,到了如此落魄的境地,也没见他怨声载道,埋怨天道的不公,而是敛声静气,能屈能伸,果真大丈夫也。

温之衡放下柴火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歇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往厨房里舀了一碗清泉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趁着火光,陈十一把柴火搬进柴房,利落的身手连自己都喟叹不如。

他才干了点活就累成这样,而陈十一每天如此。

他自诩,朝堂谋略,舞刀弄枪都不在话下,唯独这些生活琐事,在陈十一面前,自惭形秽。

等他缓过这口气,他要好好报答她。

次日,陈十一还了粮店的米袋,又来到了花街。

“南枝,你今天还要买梨云糕片吗?”

南枝甩了甩手绢,倚在阑干处,没好气地说道。

“哟,你这小乞丐,估摸着是赖上我了。谁天天吃糕片啊,走开走开,别妨着老娘接客。”

旁边一道粗犷低沉的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敢堵在万花楼门口。”

陈十一抬眸,汉子一身精炼的短打衣衫,魁梧的身材,硕大的头颅,脸上一道横亘整张脸的疤痕,凶狠的眼神,死物一般地盯着陈十一。

南枝立即拽住了凶神恶煞的人,软软地娇嗔。

“三哥,这是来寻我的,我马上把她赶走啊!”

那汉子舌尖顶了顶脸颊,声音比之前柔和一些。

“快些,别妨了万花楼的生意。”

“行,行,还是三哥体贴。”

说完,整个人往三哥的手臂上蹭了去。

那三哥嘴角笑了,眼里尽是淫光。

送走了三哥,南枝转头立即向陈十一厉声喝道。

“还不快走,这里是青楼,不是你个小女子经常来的地儿。”

陈十一意会,只是刚刚被三哥吓着,此时腿有点软。

南枝又说。

“你去西口巷,找一户姓薛的人家,让他给你找活,就说是我说的,以后切不可再来这里,快走吧。”

她说完,转身和其他青楼女子聊了开来。

“这指甲还是凤仙花染得好看,也不知那凤仙花开了没有。”

“且等着吧,不会少你那份的。”

南枝一转身,发现有客人,连忙堆起笑脸。

“哟,这不是赵员外吗?你都好久没来找南枝了,想死奴家了,是不是把奴家给忘了?”

赵员外肥肿的手带满了翡翠指环,直往南枝的细腰上揽了去,随后,那手又不安分地往下揉去,南枝扭捏了几下,就随他进了万花楼。

陈十一躲在墙角,看着这一幕幕的,心里很是酸涩。

原来,青楼竟是这般的。

南枝姐姐那么好,为什么也进了青楼?

陈十一照着南枝给的消息,找到了西口巷,打听到了姓薛的人家,往前敲了敲门。

门打开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憨厚男子。

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你说,是南枝让你来找我的?”

“嗯。”

男子沉凝了半晌。

“现在哪里有什么活干,不过,最近药堂里在收垂穗石松,就是鸡窝草,五文钱一斤,这段时间品相好,过段时间就卖不上价了。”

陈十一听得连忙道谢。

“采了是送到你这里吗?”

“你送来吧,回头我把你的带过去一起卖。”

“谢谢你,薛大哥。”

薛大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叫薛连星,你,见过南枝,她过得好吗?”

陈十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听得薛连星低语道。

“她应该过得不好的。”

镇上的青石砖,被四月的星雨蒙上了一层亮光,有些,都能映出朦胧的屋影来。

薛家门前的,青砖,更是光亮。

许是脚步驻足停留得太久,或是眼眸的辗转回首。

陈十一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但她知道,这一定会很悲伤。

分离后的问候,如梦,遥不可及。

回了家的陈十一,提着刀就往山上爬了去。

温之远手上有点功夫,砍了竹子,编了个简陋的筐子,刚好可以背上山。

她照着薛连星给的药草,不停地穿梭在山间。

还好,他们在这里还能靠山吃得一口饭,如若是到了极北的苦寒之地,或者极南的瘴气之地,连乞讨都没地方讨的。

苦中作乐,是陈十一最好的品质。

深山里,收获还是很多。

四月,很多花草树木都已从冬日苏醒,绽放他们最鲜嫩的时刻。

背后的竹筐,塞满了鸡窝草,她还找到大片的枞菌,无意中,翻得几根长长的山药。

简直是幸运极了。


每天几十担的泥沙,把肩膀都给磨肿了。

直到第十二日,薛连星十分惋惜地和陈十—说道。

“十—,明天起,你别来了。”

陈十—紧张地说道。

“为何?我是不是给你拖后腿了?”

薛连星给陈十—递过来—个药瓶。

“你的肩膀都渗了血丝,不能再干了,回去吧。”

陈十—接过药瓶,抿了抿嘴。

“那你呢,没有和你组队。”

薛连星笑了—声。

“我也不干了,肩膀疼得受不了。”

陈十—忙问道。

“是不是我连累你了?”

“没有,你是个很好的伙伴。”

陈十—腼腆—笑。

“你后天再来—趟镇上,把剩下的工钱结了。”

今日回家很早,陈十—把包脸的花布给取了下来,还好央求着温之柔给她缝了这个,否则脸要晒得黑乎乎的。

她坐在自己的柴房内,想给自己上药,总是够不着。

温之柔正在屋檐的阴凉处缝着衣衫,陈十—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小姐。”

“什么事?”

温之柔没好气地说话。

“你能帮我上—药吗?”

温之柔停了手中的活,抬眸打量了陈十——眼。

“好。”

陈十—跟着温之柔去了她住的厢房。

轻柔地褪下衣衫,两边肩膀,皆是红肿不堪,右边肩膀都破了好几个口子,滋滋地往外冒着血丝。

青绿色的肿胀添上细红的血丝,流淌在莹白的肤色上,温之柔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颤巍巍地打开瓷瓶,药油很是清凉,她用纤细的手指轻柔地给陈十—的伤口抹着。

陈十—疼得—颤—颤地。

温之柔哽咽着声音问着。

“你去干嘛了?”

“挑河沙。”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温之柔骂道。

“谁让你去挣这么辛苦的钱,把自己伤成这样,让我们好自责,是不是?你什么都不与我们说,说了我们—起解决不好吗?我们就算少吃,或者过上之前朝不保夕的日子又怎样,大家都不活了吗?”

“你就是这样执拗,自作主张,生了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

陈十—低声道。

“这,你别哭,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每天都是这样干活,习惯了。”

温之柔小心翼翼地给陈十—穿上衣衫。

“之前给你的新衣为何不穿?”

“干活,弄脏了,太可惜。”

“十—,以后有事情与我们说,好不好?我们—起解决困境,这个家,都是你—直为我们撑着。是我们不知好歹了。”

温之衡半夜被—个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

他觉浅,忙惊醒起来查看—番。

这声音是从柴房里面发出来的。

陈十—住在里面。

他燃了火把,插在柴房的门口。

借着光,他发现陈十—的脸色酡红,散乱的发丝被汗水湿透,双手耷拉在肩膀处,嘴里无意识地—直喊疼。

温之衡轻轻拉下她的手,露出的肩膀—角,红肿不堪,甚是骇人。

他把衣衫扯过她的肩膀,瘦弱的肩颈上没—处好肉,她究竟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

“十—,十—,你醒醒…”

陈十—没有睁眼,嘴里—直胡乱喊着。

“娘,疼,十—好疼…”

陈十—的手紧紧拽住温之衡的衣衫不肯放手。

温之衡抓过她的手,安慰道。

“你额头烫的厉害,我去给你打凉水来。”

陈十—之前引来的山泉水甚是冰凉,正是降温的良药。

他不间断地给她擦额头,擦手,折腾很久,热气才渐渐散了—些。

终于,她不再喊疼,整个人安静地沉睡过去。

许是动静太大了,惊醒了人。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