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有人不断地摇晃着我喊着我的名字。
可我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就想这么睡下去。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传来,我的手微微刺痛。
“阿初,阿初你醒了吗?”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程景元的脸,他捧着我的手靠在脸上。
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很是疲惫,好像很久没有休息好。
见我醒来,他眼里满是惊喜:“阿初,你醒了,想不想吃点什么,还是想喝点热水?”
“你都昏迷三天了,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要失去你了。”
他轻轻地抱着我,仿佛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程景元声音嘶哑哽咽,像是拍小孩一样拍着我的背。
“孩子没了,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腿上也有伤。”
“等出院了好好调理,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你喜欢孩子我们就生一堆孩子好不好?”
“我可以把家里的钱都给你管,但是你真的得改掉这些坏习惯,我除了是你的丈夫我也是一个工厂的管理人,我需要以德服人,你别再跟我闹了。”
“这段日子你就不要乱动了,腿上的伤需要养一阵。”
我满含恨意道:“程景元!”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我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身上的疼痛时刻都提醒着我结婚后我遭受过的一切。
那时我被人掳走,父母受不了打击接连离去,我没有了一个亲人。
我把程景元看得很重,整天就是围着他打转,把他当做我生命中救世主。
原本以为婚姻是避风港,可嫁给程景元后,我发现风雨都是他带给我的,甚至说他冷眼看着我经历这一切。
他默认这些人的恶行。
因为我不值得,因为我在世俗里就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曾经我有多爱他现在我就有多恨他,我满心满眼崇拜着的男人,却对我毫无信任,他就是一个刽子手,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因为别人一句轻飘飘的诬告他就能送我去关禁闭,甚至都没有来看我一眼。
是我自己傻,是我自作多情。
他曾救过我的命,现在我也还他一命了,我们之间两清。
程景元直愣愣的看着我抽回手,一脸受伤的看着我。
“阿初,你说什么傻话。”
“如果你是因为觉得愧疚,那你大可不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不会把这些放心上的。”
我厌恶地皱着眉捂住耳朵不愿再听。
敲门声传来,江雪歉疚地打开门,探进一颗头:“嫂子醒啦?!”
她将门推开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调皮地扬了扬手上的果篮。
就好像我跟她之间没有一点过节。
我看着她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一片恶寒。
“孙姐跟厂里的姐妹凑钱给嫂子买了果篮,我用攒了很久的红糖票给嫂子换了点红糖,到时候景元哥你弄些红糖煮鸡蛋给嫂子喝,给嫂子补补。”
程景元招呼她坐下:“江雪,你有心了,代我谢谢厂里的大家伙。”
见程景元出去洗杯子,江雪挪了挪屁股,直接用力坐在我的腿上。
她恶毒地瞪着我:“你真是命大啊,这腿竟然还好好的。”
我痛呼,用尽全部力气把她推开。
她却直接装作摔倒在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又怎么了?”程景元焦急地闯进来。
江雪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我自己不小心脚滑摔倒了,不关嫂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