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三棍汉,他站在一个木桩上,提高音量道:“敢问大家聚在这的,哪个跟党项人没有破家灭门之仇。
我家中原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两个孩子,还有几亩薄田,日子原本也还过得下去,结果呢?党项人来了,他们奸污了我的妻子,杀了我的孩子,
将我抓了来,在这该死的地界跟自己人拼命。我也曾想过一死了之,但是我不甘心,我的仇还没报呢,我要让党项人也尝尝我的感受。”
那附和之人也站了出来,“兄弟们,我,王二本是一个小吏,家中只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娘,
那党项人打进来后,点了我家的屋子,将我抓了来,还杀了我娘,杀了我娘啊!”
一边说着,王二还捂着脸流下了眼泪。人群中不知是谁开的头,开始出现小声呜咽声,渐渐地传播了开来。
这边的动静吸引到了监军,几个身披甲胄党项监军,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举起鞭子抽打着最外围的几个三棍汉。
几个三棍汉下意识躲开,那几个监军渐渐走近“尔等这些猪猡都给我听好了,是先锋官大人仁慈,才让尔等有了活命的机会。
我的刀可没那么多讲究,都滚回各自的营帐里去,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周围人群开始慢慢移动了起来,最外围的几个三棍汉已经开始转身了。
而那几个监军见状也是冷笑一声,也将目光放在还站在木桩上的郝大哥,“没想到这还有个不怕死的,那就拿你的脑袋来试试我这刀到底锋不锋利。”
言罢,便拔出腰刀。
周围突然冲出数人,将之扑倒,几人按住他的四肢,用藏起来的匕首捅进他的脖子。
那郝大哥趁其余监军赶上来之际,捡起掉落在地的腰刀,对着其余三棍汉吼道:“我们杀了监军,今日在场的谁都活不了,还愣着作甚,并肩子上,攮死狗日的。”
说罢带头冲了出去。
“特娘的,打死还不做鬼嘞。我老李也不是孬种。”
人群里一个男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跟了上去,见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人冲了上去。
那郝大哥一马当先,挥舞着腰刀,劈在一个党项监军的两档甲上,刀刃与甲片摩擦,闪出阵阵火花。
三棍汉们越聚越多,几个党项监军虽身披甲胄,但眼见往日恭顺的三棍汉突然作乱,也显得慌张。
监军们只来得及砍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便被愤怒的三棍汉们压在地上。没有兵器,三棍汉们便用拳头,用脚,用他们能想到的一切武器包括牙齿。
“都停下。”不知是谁喊道,见众人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那人提高了音量道:“都停下,听我说!”
此时,平静下来的众人才纷纷停手,此时的众人披头散发,身上鲜血淋漓,乍一看,便如同那传说中的罗刹恶鬼一般。
“诸位弟兄们听着,那党项人的援兵迟早会到,眼下我等已然是没了退路,为今之计只有趁他们营中大乱,
杀将进去,撑到戴州的鲁军前来才有一条生路。”
人群中有一人问道,“可要是城内的鲁军不敢出城该怎么办?”
“若是官军不敢出城,我们便战到最后一刻,多拉一个垫背的。”
突然有一三棍汉在一架马车边喊道:“大家快来看。”
郝大哥来到马车前,掀开上面盖着的布,只见其中赫然是满满一马车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