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说话。”心中有疑惑，但司慕不敢放松，站在距离少年三步远的地方，手中灵力聚集，幻化出刀刃。
少年站起来，畏畏缩缩地擦了擦脸，不敢抬头，看着脚尖说：“一月前，一魔物突然闯入家中，父母为了救我，在和魔物的打斗中身受重伤。我没能救他们……当时，我也满身是伤，逃出来之后被别人灌了迷药，卖到了烟城。”
少年抽噎着，突然又跪下道：“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
司慕微微上前，道：“你……有灵力？”
少年抬头，眼睛里多了些惶恐，小声说：“黄、黄灵初级。”
黄灵……看眼前这人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这个年纪黄灵初级，虽说不算高，但也不差。难怪可以从二楼闯进来。
司慕看得出来，少年没有撒谎。虽然他的话里面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总归是个可怜人。
看到少年畏畏缩缩的样子，司慕眉头一皱，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少年比司慕高了半个头，司慕抓着他的肩膀，抬头看到了他满是惊恐的眼睛。
“叫什么名字？”
“顾、顾挽清。”
“顾挽清？”司慕放下抓着他的肩膀，绕着他走了一圈，打量了一番，道，“很好听的名字。你想离开这里？”
顾挽清点点头。
司慕转了个身子，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刀刃，道：“那你就要听我的，按我的话做事。若是不从……”
司慕故意抬高了语调，眯着眼看他。
“只要你能帮我出去，我一定感激不尽，在所不辞。”
“那好。你刚才说有人要杀你，是谁？”
“是、是一个客人……”顾挽清咳嗽了一声，全身都在颤抖，“我不从他，他就……”
司慕站起身，走到顾挽清面前，把他额前的头发撩了起来。
顾挽清没想到司慕会这么做，呆呆的望着她。
少年长得很是清秀，长长的羽睫因为害怕颤抖着，眼睑下面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脸颊边露出两个小酒窝。
怪不得能被卖到烟城，这个模样属实上等。
“你是哪个楼的？”
“红苑楼。”
红苑楼？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司慕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顾挽清又被吓了一个哆嗦。
她今晚不修炼了，打算趁热打铁。
……
虽已是深夜，烟城依然歌舞升平。
熙熙攘攘的街上，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和瘦小的男子嬉笑着。
“挽清，我能这么叫你吗？”
“嗯、嗯，可以。”
“那……你要叫我什么？”
“玖、玖玖……”
“哎，这就对了。”
司慕带着面具，轻轻拍了一下顾挽清的肩膀。
顾挽清被司慕逼着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合身的衣服，一身清爽的感觉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司慕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心底产生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之前在杀手联盟的时候，父母为了保护她，一直让她戴着面具。当时她还觉得麻烦，现在她才理解到父母对她的保护之意。
在烟城戴面具不算什么奇怪的举动，毕竟有钱有势有地位的知名人物有时也会来这里消遣，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他们大多时候会选择带上面具。
“那个……玖玖，红苑楼就在前面。”
顾挽清想起在这里的屈辱回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他出身平凡，但被卖进妓院做鸭，这样的侮辱任是谁也忍受不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真实姓名，但是她说了，她要帮他赎身。
他相信她。
注意到顾挽清的异常，司慕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没事了。”
司慕主动拉起他的衣袖，踏进了红苑楼。
感受到司慕的安慰，顾挽清稍稍放心。
红苑楼规模不小，有四层楼。每层都有很多客人。各种胭脂香，酒香，菜香混合在一起，让司慕稍微有点呼吸困难。
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注意到司慕二人，特别是看清了顾挽清的脸之后，不动声色的走到他们面前，道：“哎呀呀，这、这不是清儿嘛？这是又迷路了？哎呀，多谢这位好心的姑娘送他回来。清儿就是这样晕乎乎的好几次都走丢了，还好好心人多。都让他不要出门，他非要送客人出去，哎呀呀，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女子说完就去拉顾挽清，顾挽清退后一步，站在了司慕身后。
女子顿时觉得不对，抬高声调道：“哎？这是怎么了？清儿？”
顾挽清微微低头，在司慕的耳边说：“这个就是余萍。”
余萍就是她呀。
看到目标人物，面具下司慕勾了一下嘴角。
司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道：“您好。我在路上遇到了挽清，觉得他很是让我欢喜，因此想为挽清赎身，您开个价。”
“这……”余萍打量着司慕，眼里流露出疑惑。
眼前戴面具的女子气质非凡，身上这身衣服的设计很复杂，最外层一共有三层薄纱，像烟雾一样缥缈。宽大的袖子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朵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看这身衣服就不像普通人。
余萍转了转眼珠子，故作惋惜道：“唉，可是清儿是我们楼最受欢迎的小官了，他要是走了，我这个当妈妈的……”
“价钱无妨，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详细说？”司慕伸出手，露出来一个金镶玉的镯子。
也不知是不是镯子太过显眼，余萍动了动，道：“既然客人执意如此，那就随我来吧。”
司慕和顾挽清随余萍上了三楼。
经过二楼楼梯口房间的时候，司慕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她到死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是巫七。
绝对是他。
司慕大脑突然空白，但很快回过神来。她停顿了一下，记住了这个房间的位置，跟着余萍继续上楼。
“来，进来吧。”余萍向司慕招了招手。
“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走了这么久，二楼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为了保护您的身份，只能选这个地方。不过这地方还比较清净。商量事情正好。”
司慕在心里为余萍鼓掌，又隔音又清静，真是个完美的刺杀地点。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您开个价，我就带挽清走。”
“挽清虽然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但是经我的手调教的最多，您看……”
余萍这样子，是想让司慕出价，然后自己再继续加价。
司慕心里明白，笑了笑道：“三千两，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