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蔷薇飘落》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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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蔷薇飘落》 番外》精彩片段

，我们现在不是知道错了吗，今儿特意来给妈赔礼道歉来了。

您呐就宽恕我们吧！”

刘梅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

还不时地示意武平。

“蔷薇，这附近哪里有买烟的地方，带舅舅去。”

说着站起身，背着手，往门外走。

蔷薇看着外婆一时疑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哎呀！

你这死鬼，就知道抽抽抽！

哪天抽死了都不知道！

算了，蔷薇，带你舅舅去吧，他呀，不抽上一口心就痒痒！”

边说边把蔷薇往门口推。

蔷薇只得硬着头皮带路。

蔷薇和武平一前一后地走在道路上，尴尬的气氛扰的蔷薇浑身不自在，父亲死后，她长这么大，很少跟男人单独待在一起。

武平比她父亲武思小五岁，在那个每家每户都有七八个孩子的年代武家竟然只生了这两个儿子，这还要感激蔷薇她外公武昌盛上过私塾很是饱读了一些洋书后来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才来到了雁城，当时的雁城还只是一个村，又与李秀儿也就是蔷薇外婆一见钟情，便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在所有女人都一串一串地生崽子的时候，武平出生，武昌盛就让李秀儿做了绝育。

女人绝不是生育工具。

他也心疼自己女人每次声嘶力竭生孩子所经历的痛楚。

武平中等身材已发福，微微凸出来的肚腩贴着熨得平整的衬衣，国字脸板寸头，望着蔷薇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推了推眼镜，动了动喉结，“蔷薇。”

蔷薇应身回过头，瞳孔微微放大，“恩？”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

“恩，超市的环境还是可以的。”

当下无话，武平在小卖部买了烟往回走，“蔷薇，”武平紧了紧喉咙，“这次我和你舅妈过来是想把你外婆接过去跟我们一起住，你外婆年纪大了，跟着我们至少是有个照应，你也轻松点儿。”

武平看也不看蔷薇。

蔷薇听这话心里说不出该是高兴还是难过，一方面外婆有白内障跟着舅舅舅妈有可能把病治好衣食无忧；一方面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外婆突然走了，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了，又担心舅舅舅妈突然提出要把阿婆接过去还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万一阿婆过去受虐待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办？

蔷薇心事重重地埋着头，踢着
你走了吗？”

说着包工头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蔷薇跟前毛手毛脚起来，其他人看着在一旁起哄。

蔷薇一把推开，径直拉开门走出去了，包工头气急败坏地冲出来大吼：“你他妈给老子回来，个婊子养的，还给脸不要脸是吧!?老板呢！

给老子出来！”

李玉梅见蔷薇从她身旁皱着眉匆匆走过就明白了是怎么个事情，马上跑过来，“哟！

这是什么事啊让这位大哥动这么大肝火？”

“什么事？

叫刚才那个服务员出来陪我！”

“哎，这位大哥，不瞒你说这个小姑娘啊性子烈的很，你要是喜欢她呢就私底下自己追去，要是在这儿，她一闹腾我这小店儿还怎么开门营业啊!诶你什么意思，我不管这么多，马上把她给叫来，门一关，我保管她闹不出去。”

“哎哟，大哥你就别为难我了。

这样，这一单我给你免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你看成不？”

“老子说要那小妮子来陪我，你没听见还是怎么着？”

说着重重地扇了李玉梅一巴掌，众人见状纷纷来拉住包工头，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李玉梅挨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还没回过神来。

有人来厨房喊老杨师傅，蔷薇一下子着急也跟着老杨往外冲，老杨拦住蔷薇，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你去了更乱。

蔷薇只好躲在厨房，急得直跺脚。

老杨出去命令员工把李玉梅架到后面的一个空包间去，那伙人已经拖着包工头到了门口，包工头还粗着脖子大喊：“妈的今天老子先放过你们，下次叫那个小婊子洗干净了等我过来！”

老杨叫员工清理好被弄得乱七糟八的场面，走进包间安慰趴在桌子上哭的李玉梅，“好了好了，都多大人了，连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住？”

蔷薇听见外面没动静了，悄悄走出来，看见李玉梅哭的一耸一耸的，顿时眼睛一热抱着李玉梅就不停地哭起来，她心里有莫大的屈辱和说不出的愧疚都通过憋了好久的眼流出来了。

“怎么你也哭了？！”

老杨皱眉道。

李玉梅闻声一抬头起来，双手把泪痕一抹，“不许哭，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边给蔷薇擦眼泪。

蔷薇忍不住啜泣，“对不起，李阿姨。”

“说啥呢，你又没做错啥，错的是那些粗俗的
一遍，制定了详细的练习复习计划，一周一周认真地贯彻执行。

双双呢，特别喜欢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小姐姐，平日里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都一股脑全都给蔷薇说，也是在听双双诉说心事的时候蔷薇才知道原来双双很小时她爸爸就和李玉梅离婚跟别的女人远走他乡，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蔷薇心疼地抱住双双，“那你恨不恨你爸爸呢？”

“恨也没用，就当我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的存在吧”双双戚戚的神情，蔷薇想着李玉梅这么多年不再嫁独自一人带着女儿经营酒楼真是不容易。

又突然生出与双双同命相连的酸楚了，一面又叹息，好歹双双还有妈妈，总算是比自己好太多。

李玉梅每天忙着经营酒楼根本没空倾听自己女儿的喜怒哀乐，所以双双有什么情绪变化李玉梅都要问蔷薇，有时候双双闹脾气了还要蔷薇来救驾事情才得以平息。

李玉梅还经常和蔷薇讨论该怎么样教育女孩子跟孩子沟通。

私下里李玉梅问双双：“双双，蔷薇姐姐给你辅导功课你听得懂吗？”

“听得懂，蔷薇姐姐教我比学校的老师耐心多了，又详细，教我了好多老师都没给我们讲的。”

双双仰着小脑袋满是自豪。

双双在蔷薇的辅导下数学渐渐有了起色，半年过去了，双双拿回来的期末成绩单上数学竟然考了九十几分，李玉梅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心想这样下去，双双考上省重点高中不是问题，便心情大好地请员工下班后留下来聚餐。

席间李玉梅特意感谢蔷薇为双双辅导，使得双双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

在座其他女员工一听，“敢情今天这顿饭是谢师宴啊！

那倒跟我们这些粗人没什么关系，看来我们今天还要感谢小老师，我们沾光才有这口饭吃咯。”

“没有没有，是双双自己本身就聪明，我倒没帮上什么忙。”

蔷薇僵僵地笑。

“行了行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啊，快吃吧。”

李玉梅的大好心情顿时被扫了一大半。

离新年还有一个月了，这天腊月初十，蔷薇起床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卧了一个荷包蛋，阿婆颤巍巍地说，“蔷薇，今天是你生日吧？

19岁了，想吃什么就买，别舍不
睛，和善地说，这屋子夏天特别的凉，姑娘多穿一点儿，当心着凉。蔷薇微微笑着，恩，谢谢。蔷薇和房东对视的一刻，恍惚间想起纳木错的湖被吹起皱的波纹。

经过房东上木梯，蔷薇轻轻地踩，慢慢地看房东不紧不慢地绣，她坐在藤椅上，身上一层薄蒙蒙的光，黑布上是蔷薇看得懂和看不懂的图案。直到看不见，蔷薇眼前还是捻着针的手在阳光里忽上忽下。她没有哭，只是想起了谁。她想她了。三层的阁楼，蔷薇喜欢听脚踩在木梯上的声音，有些陈旧的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江住在最顶层，倾斜45度的房顶开一口可开合的天窗，嵌着明晃晃的光和蓝得像死海的天。蔷薇站在天窗下，江愣得出神，你像森林里的精灵。蔷薇双手合在背后，羞涩的笑。

你能看到的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江摊开双手看着蔷薇。

到处都是画。油彩的味道混着木香堆在地上、桌子上。空气里。弥漫在阳光里悠悠地升腾。散落一地的颜料，扭扭曲曲的歪斜着。张牙舞爪。一些用完的极力展示着干瘪的躯壳，曾被人狠命地按挤过，像被抛弃的怨妇。有些地板被染了颜色，花脸似的唱戏。唯独一幅被挂起来的油画。画中是一大片油菜花，青青嫩嫩的茎叶极具生命力地舒展着，黄莹莹的花朵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羞答答。天空是暗红色，夕阳西下带着没有精神的喑哑。一轮太阳像被剥开的荷包蛋，露出蛋黄燃烧着。近处是一条铁轨斜斜地延伸向太阳落下的地方。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的背影，穿着白色的碎花裙子展开双手在铁轨上走，翘起一只脚。红色的鞋子，余晖的颜色。那个穿着带花裙子的女孩子就是蔷薇。江在蔷薇身后的天桥上这天他正打算收拾画具回家，刚来到雁城几天，很少有人找他画肖像，自己的画一幅也没有卖出去，过路人只是行色匆匆地施舍好奇的眼神，但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他习以为常，站起来，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转过身看到了走在铁轨上的蔷薇。江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来来往往的行人，嘈杂的人声一瞬间消失。世界只有眼前的那
承权，作为李秀儿的唯一后代，直接继承人。

私下里早就打听到蔷薇跟一个男人同居了不住在老房子里，也很少会回来，就放心大胆地偷偷从李秀儿的荷包里偷来了老家的钥匙带了一波又一波买房人看了房，只差李秀儿死了把房子过继到她手里她好跟买家签合同。

此时此刻的刘梅阴谋得逞又顺利地把蔷薇扫地出门，她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刚才被蔷薇一盯，突然就有些心虚，但她又转念一想，蔷薇不是找了个男朋友吗，不愁没地方住也饿不死，就堂而皇之地跟着来人假哭丧了起来，眼角还不时地瞥了瞥了蔷薇的背影，生怕蔷薇又折返回来。

回到雁城，老家的房子已经换了锁芯进不去了，蔷薇站在院子里，铺天盖地的回忆像潮水般涌来，有父母的，阿婆的，还有江。

蔷薇终于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左邻右舍听说了李秀儿的事纷纷来安慰她但不管邻居怎么劝都劝不住，蔷薇还是自顾自地放声大哭，那声音钻心地让邻里都不忍待在她身边久了，接二连三叹着气走开了，只剩蔷薇一个人跪在院子里。

这一哭蔷薇好像把二十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泪哭出来了，她从来都没这么用力地哭过。

哭的歇斯底里，有小孩子听见蔷薇的哭声竟不由自主跟着哭起来了，邻里只得关了门窗。

蔷薇一直哭到半夜，等她擦擦眼泪站起来，因为跪久了，腿一麻，差点儿又跪下去。

蔷薇回到阁楼，换上白底碎花棉布裙子，红色扣带皮鞋，望着墙上那副油画。

突然拿起剪刀把那幅画划了个稀碎。

蔷薇来到桥上，决绝地迎着凛冽的寒风，张牙舞爪的狂风把蔷薇的头发吹得四下乱飞。

凌晨一点，没有人看到蔷薇穿着碎花裙子在腊月大冬天站在桥上。

蔷薇发抖得厉害，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她哆嗦地抬起手摸了摸小腹，留下一滴温热的眼泪，纵身一跃。

这天是腊月初七，还有三天就是蔷薇二十一岁生日。

新闻：雁城一年轻女子跳桥坠轨身亡，一尸两命。

F城人们看着一个街头画家突然精神失常乱跑疯叫，扔在地上的报纸被过往的行人踩来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