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和善地说,这屋子夏天特别的凉,姑娘多穿一点儿,当心着凉。蔷薇微微笑着,恩,谢谢。蔷薇和房东对视的一刻,恍惚间想起纳木错的湖被吹起皱的波纹。
经过房东上木梯,蔷薇轻轻地踩,慢慢地看房东不紧不慢地绣,她坐在藤椅上,身上一层薄蒙蒙的光,黑布上是蔷薇看得懂和看不懂的图案。直到看不见,蔷薇眼前还是捻着针的手在阳光里忽上忽下。她没有哭,只是想起了谁。她想她了。三层的阁楼,蔷薇喜欢听脚踩在木梯上的声音,有些陈旧的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江住在最顶层,倾斜45度的房顶开一口可开合的天窗,嵌着明晃晃的光和蓝得像死海的天。蔷薇站在天窗下,江愣得出神,你像森林里的精灵。蔷薇双手合在背后,羞涩的笑。
你能看到的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江摊开双手看着蔷薇。
到处都是画。油彩的味道混着木香堆在地上、桌子上。空气里。弥漫在阳光里悠悠地升腾。散落一地的颜料,扭扭曲曲的歪斜着。张牙舞爪。一些用完的极力展示着干瘪的躯壳,曾被人狠命地按挤过,像被抛弃的怨妇。有些地板被染了颜色,花脸似的唱戏。唯独一幅被挂起来的油画。画中是一大片油菜花,青青嫩嫩的茎叶极具生命力地舒展着,黄莹莹的花朵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羞答答。天空是暗红色,夕阳西下带着没有精神的喑哑。一轮太阳像被剥开的荷包蛋,露出蛋黄燃烧着。近处是一条铁轨斜斜地延伸向太阳落下的地方。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的背影,穿着白色的碎花裙子展开双手在铁轨上走,翘起一只脚。红色的鞋子,余晖的颜色。那个穿着带花裙子的女孩子就是蔷薇。江在蔷薇身后的天桥上这天他正打算收拾画具回家,刚来到雁城几天,很少有人找他画肖像,自己的画一幅也没有卖出去,过路人只是行色匆匆地施舍好奇的眼神,但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他习以为常,站起来,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转过身看到了走在铁轨上的蔷薇。江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来来往往的行人,嘈杂的人声一瞬间消失。世界只有眼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