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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瑶林玉珂结局免费阅读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番外

马蹄小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女掌柜心思活泛得很,算盘打得啪啪响:「分开住得那么散,待会儿石老四可不好下手。」不安分的狐媚眼,又往林萧身上瞟了瞟:「哟,这小爷长得真俊,嘿嘿,今晚给老娘暖被窝,好久没被滋润了。」“那剩下的房间,我们全包了。”柒瑶豪气地扬手道,“再给我们准备一桌酒菜。”“好咧,这就给您安排上!”掌柜笑得花枝乱颤,她心中却嗤鼻:「果真是钱多人傻。」她又朝店小二挤了个眼神:「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柴房,帮石老六把那两个乡巴佬解决了!」大家伙都饿了,都没急着回房休息,围坐在桌边等上菜。趁着空档,柒瑶上前跟女掌柜攀谈套话,“老板娘,哦,不,掌柜的,看你这店开了也有些年头了,生意不错吧?”「多来几个你这样的肥鱼,生意自然好。」她面上却苦笑道:“一年到头也没几个...

主角:柒瑶林玉珂   更新:2024-12-16 1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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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柒瑶林玉珂的其他类型小说《柒瑶林玉珂结局免费阅读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番外》,由网络作家“马蹄小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掌柜心思活泛得很,算盘打得啪啪响:「分开住得那么散,待会儿石老四可不好下手。」不安分的狐媚眼,又往林萧身上瞟了瞟:「哟,这小爷长得真俊,嘿嘿,今晚给老娘暖被窝,好久没被滋润了。」“那剩下的房间,我们全包了。”柒瑶豪气地扬手道,“再给我们准备一桌酒菜。”“好咧,这就给您安排上!”掌柜笑得花枝乱颤,她心中却嗤鼻:「果真是钱多人傻。」她又朝店小二挤了个眼神:「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柴房,帮石老六把那两个乡巴佬解决了!」大家伙都饿了,都没急着回房休息,围坐在桌边等上菜。趁着空档,柒瑶上前跟女掌柜攀谈套话,“老板娘,哦,不,掌柜的,看你这店开了也有些年头了,生意不错吧?”「多来几个你这样的肥鱼,生意自然好。」她面上却苦笑道:“一年到头也没几个...

《柒瑶林玉珂结局免费阅读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番外》精彩片段


女掌柜心思活泛得很,算盘打得啪啪响:「分开住得那么散,待会儿石老四可不好下手。」

不安分的狐媚眼,又往林萧身上瞟了瞟:「哟,这小爷长得真俊,嘿嘿,今晚给老娘暖被窝,好久没被滋润了。」

“那剩下的房间,我们全包了。”柒瑶豪气地扬手道,“再给我们准备一桌酒菜。”

“好咧,这就给您安排上!”

掌柜笑得花枝乱颤,她心中却嗤鼻:「果真是钱多人傻。」

她又朝店小二挤了个眼神:「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柴房,帮石老六把那两个乡巴佬解决了!」

大家伙都饿了,都没急着回房休息,围坐在桌边等上菜。

趁着空档,柒瑶上前跟女掌柜攀谈套话,“老板娘,哦,不,掌柜的,看你这店开了也有些年头了,生意不错吧?”

「多来几个你这样的肥鱼,生意自然好。」

她面上却苦笑道:“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客,哪有钱赚,伙计都养不起。”

“怎会呢,你这店开在两镇中间,南来北往的旅客,不都在你这投宿么?”柒瑶道。

这家店的地理位置,选得极妙。

柒瑶问过白桦,他们今天走的路,是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一路过来,除了这家客栈外,没再别的店家和村户了。

依照他们的速度算,无论南下还是北上,多少都会刚巧在落日时经过此处。

“投宿能挣几个钱,不过是给人行个方便。”掌柜兜圈子。

“那你还真是与人为善。”柒瑶笑道,“瞧你这店,也该雇有不少伙计吧?”

「小妮子,打探这么多作甚!还能把家底都交代给你?」

掌柜的在心里暗讽,面上却打哈哈道:“小本生意,也就一个店小二,两个打杂的,再加个厨子。”

人在说谎时,脑子里必然会想着实话,听她心里道:「还有四个打手而已,不多,收拾你们绰绰有余。」

可不么,老少病弱的都是累赘。

柒瑶笑笑,转身回到桌边,正巧店小二就把饭菜端来了,“几位客官,菜齐了,您们慢用。”

一个转身,就听他心中嘀咕:「快吃,一吃即晕,厨子说药效管够,准保药翻一窝大黑熊。」

黑店都这么简单粗暴?

不等夜黑风高再动手?

柒瑶哑然间,赵沅芷正贤惠的给林萧盛汤,心念一转,她有了个很绿茶的想法,蔫坏的。

伸手夺过赵沅芷手中的汤勺,柒瑶捏着嗓子道:“怎能让沅姐姐动手呢?该是我来才对。”

不等人拒绝,柒瑶已盛好一碗足料的汤,往赵沅芷面前一递。

用矫揉造作的声音,又道:“这些时日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甩脸色,今日算是我给你赔不是,沅姐姐莫要跟我一般见识。”

一碗满得快溢出来的汤,摆在面前,赵沅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无助的看了看林萧。

柒瑶突然的道歉,弄得林萧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做什么?”

“三郎,你不要凶我。”柒瑶幽怨地看他,“我今后会好好和姐姐相处的。”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林萧惑得直皱眉。

“沅姐姐,你若是不喝,就是还在生我的气,三郎要恼我的。”柒瑶被自己茶到了。

“我喝就是了,郁川哥哥莫要再怪瑶妹妹了。”赵沅芷仿若英勇就义般,举碗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三郎别责备我了,我知道分寸。”说着,柒瑶整个人贴上林萧,轻轻地抚平他的眉心,像是温顺的小妻子撒娇一般。

可实际上,柒瑶趁机在他耳边,快速低语:“这是家黑店,共九人,菜有毒,跟我吵架。”

咬字清楚,言简意赅,林萧瞬间意会。

一把将柒瑶猛地推开,林萧板着脸就斥:“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你怎么可以凶我?”柒瑶矫揉造作暴击的三连问。

她很想挤两滴泪来应景,可惜她倾尽全力也闪不出个泪花来。

嗐……演技有待提升。

“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凶我!”柒瑶屈指颤巍巍的指着赵沅芷,表情夸张到极致。

眼泪不够,发飙来凑,柒瑶开始摔杯砸盏,端起桌上的菜就往地上砸。

砰!砰!砰!

一连摔了三碟菜,汤汁四溅,直把不明真相的观众给看傻眼了,就连掌柜的也一脸八卦围观。

“你闹够了没有?我看你就是个泼妇!”林萧的演技很在线,表情到语气满满的不耐和厌恶。

若不是柒瑶自己的提议闹的,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震惊之后,老太太和杜氏等人纷纷反应过来,就想要上前劝解。

可柒瑶不给机会,直接将桌子一掀,饭菜哗啦啦倒了一地,杯盘狼藉。

“你还骂我!为了这个狐狸精,你竟然骂我!”柒瑶五官全是戏,满脸飞舞。

众人皆吓得后退一步,不敢再轻易有动作,连掌柜都看得目瞪口呆。

柒瑶歇斯底里吼道:“你偏心,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却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简直胡搅蛮缠!”林萧甩袖走到一边,无形中,他已走至女掌柜近处。

“这日子我不过了!你个负心汉,我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柒瑶竭力喊完,捂着脸,嘤嘤嘤的就冲出门去。

要是林萧冲着她的背影喊一句:“你走了就不要回来!”

那戏就完美了,可惜林萧不说。

他黑着脸吐了口浊气,对发愣的冷杉命令道:“跟着,别让她闯出祸来。”

没见过此等阵仗的冷杉,整个人被雷得魂飞天外,被白桦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追出门。

紧接着,林萧又对白桦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满地残羹,去后头寻个扫帚来清理干净。”

毕竟是跟随多年的心腹亲信,林萧一个眼神,白桦瞬间明白其中含义,抱拳应诺,迅速转身朝后堂而去。

“让掌柜的见笑了,内子无礼胡闹,造成的损失在下会全额赔偿。”林萧又向掌柜的走了一步,朝她歉然道。

不管心中有无咒骂抱怨,女掌柜面上皆笑得媚态万千:“不妨事,贵爷莫介怀,若有甚烦心事,奴家愿为爷开解开解。”

风韵犹存的掌柜,趁机朝林萧抛了个媚眼。

林萧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眸中掩饰不住的厌恶。

还是小七朝他挤眼看得舒心!

这时,赵沅芷喝下的那碗足料汤开始起作用,见她摇晃了两下就要晕倒。

掌柜的一瞧,登时察觉出不对。


虞帝是站在权利金字塔顶端的人,赵崇手里的权势,能比他还重?

想要一个佞臣覆灭,随便找个借口,直接就能端了。

“不是忌惮。”林萧道,“是时机未到。”

叮!

柒瑶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被这个想法惊得瞪大了眼。

她呼了口气,缓缓道来:“父皇不单单想要除去赵家,还要除去皇后,甚至是颍王,父皇是在为景晏清除障碍。”

所谓的时机,就是在等小景晏长大。

一个六岁稚童,要面对业已成年、羽翼丰满的皇兄,想想这较量,就知道谁的赢面大了。

所以,虞帝要一步一步为他铺路。

不单是颍王,还有宁王。

虞帝不打压宁王,就是想让两大兄弟黑吃黑,两败俱伤,最后小景晏坐收渔利!

虞帝,你腹黑了。

没想到柒瑶连景晏的身份都知道了,林萧两只黑眸直戳戳地凝视她。

被他犀利的眼神盯得头皮发毛,柒瑶扁嘴:“别这么看我,我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他自然不会瞒我。”

柒瑶啪啪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她一眼,林萧道:“还有一点,赵家易倒,颍王却难除。”以及藏在暗处,推动一切的幕后黑手。

柒瑶又被惊了一下。

果然最狠帝王心,虎毒还不食子呢,虞帝连亲儿子都想搞掉。

好似看穿柒瑶的心思,林萧冷声嗤笑:“皇后、颍王,都死有余辜。”

裹尸布的味道又蹿出来了,棺材板摁不住了。

柒瑶这回却不怕,兴致勃勃的开始扒:“林贵妃的死,与皇后有关系?”

原书中提过,林贵妃生产时,女儿淳安公主竟意外坠亡。林贵妃听闻噩耗,一时悲恸难抑,丧女苦痛郁塞,致使难产气绝。

怎么听都像是一场阴谋诡计。

“长姐生产时,向她通报淳安出事的宫婢,出自皇后宫中。将淳安带去高楼的人,自称受贿于皇后身边的嬷嬷。”林萧道。

语气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索然无味的故事。

“瑞安公主和怀靖太子被人在芙蓉池里发现时,全身已冻得僵硬。”

他冷笑一声,如毒蛇进攻前发出的警告,“腊月寒冬的湖面,结了半尺厚的冰,两个五岁和三岁的小孩,能把冰面踩裂?”

瑞安公主和怀靖太子,是林贵妃的头两个孩子。

皇子甚得虞帝喜爱,三周岁时,虞帝力排众议册封为太子,谁知,不过一月,怀靖太子就被冻死在了荷花池里。

林萧的语气很轻很柔,像是从地狱里刮来的阴风,令人背脊发寒。

他置于被子上的手,已把被子攥得褶皱不堪。

心下一动,柒瑶伸手覆上他的拳头,指尖轻轻抚着他的手背,像在撸蛋挞一样。

林萧沉浸在悲伤的往事里,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兀自愤然。

“有宫人说,当日曾见颍王出现在芙蓉池,大雪纷飞的寒日,他去哪做什么?赏景?”

柒瑶听得心惊肉跳。

往前推算时间,颍王虽然年长,但那时至多十来岁,怎会对两个弟妹下得了如此毒手?

可若怀靖太子一死,颍王便是虞帝唯一的皇子,储君的最佳候选人,他是最得利的人。

原书中提过,赵皇后在潜邸时,只是侧妃。

虞帝的元妃、嫡长子、长女,在荆王叛乱时被害,而赵氏和幼时的颍王却侥幸躲过一劫。

虞帝即位后,并未立即册立赵氏为后,反而,恰恰是在怀靖太子遭难后,赵氏才入主中宫。

她这种长在春风里的孩子,果然不懂人心险恶。

林萧面上依旧没有神情,可他散发出的腥臭味却浓烈异常,他的眼眸中,似有狂风暴雪在呼啸疾袭。

不知怎的,柒瑶想要抱抱他。

身随心动,挪了挪屁股,倾身上前,伸手环住林萧。

与其说是抱,不如说她直接趴在了林萧胸膛上。

“干什么?”他的语气冷得能冻成冰,“起开!”

无视他的反抗,柒瑶略略用力扣住他的双臂,用脸颊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正当他想用力将人掀开时,却听见胸膛前,传出一个轻柔的声音,“可是……你不想让景晏坐上那个位置,对吗?”

起初林萧不肯尚主,柒瑶以为他大男子主义,不肯臣服女子之下,现在想想,他是不愿再与皇室有交集罢了。

宁做贩卒妻,不入皇家门,大概就是如此吧。

微微一怔,林萧不动了。

高处不胜寒,站在权利顶端的人,注定是孤独的。

权势,是吃人的恶魔。

谁握有它,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虞帝站在巅峰,睥睨天下,可他连心爱之人都没能护住,到如今身边连一个真心的爱人也没有。

林家威名赫赫,盛极一时,最后却是家破人亡,难得安宁。

自小疼爱他的长姐,入宫后,更是难得安逸日子,还得看着孩子一个个遭人谋害惨死……

若是没有那个恶魔,他仍会和哥哥们每日捉鱼摸虾,无忧无虑的长大,然后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一家人团团圆圆。

现在,他想保住景晏,不想让权势的恶魔再伤害他的家人。

“没关系,景晏还小,由我们护着,以后的路,他长大了自己选。”柒瑶伏在他胸口,轻轻呢喃。

林萧中衣的料子本就薄,她一贴上,他几乎能感受她脸颊柔软的触感。

说话间,轻呼出的气息,更是如习习春风,轻轻拂过他的心头。

林萧僵着身体,低头瞪她。

果然是个得寸进尺的。

这个厚脸皮的,趁着说话之机,竟已把整个屁股挪他被窝里了。

瞪着瞪着,他奇异的发现,她蹭得炸毛的头发,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温顺得像只猫咪。

有些想他的赤豹将军了。

那只冷脸猫,自她来了之后,就没再往他怀里蹭过一回,连他屋里都不喜欢待了,一夜夜的都跑去跟她睡。

“赤豹,是姐姐生前养的猫。”林萧无意识的轻抚她的头发,像是在撸猫,“她怀了景晏后,就把它送到了林家。”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出自林萧。

柒瑶懒懒的笑道:“好好的一只橘猫,取只豹子的名字。”

把她头发一甩,林萧轻嗤:“无知!”


动作比脑子反应快,等林萧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额发,还揉了揉。

把自己吓得一怔,连忙收回手,掩唇轻咳两声,眼神飘虚。

“以后莫要再擅自主张。”

“嗯,知道了。”以后少管闲事就对了。

她这种魂穿的权斗小白,还是别在阴谋家面前乱蹦跶的好。

……

这天,柒瑶让清瑟备了好些礼物,打算去宁王府探望一下她的小侄女普庆郡主,顺道向宁王打探一下姬无忧。

柒瑶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可自从魂穿后,她便不喜欢出门,因为臭。

只要心怀恶念,秉性不善,那肉体也是恶臭的。

可人食五谷,各有杂念,她不是菩萨,无法普度众生教化人心。所以,天道要折磨一个人,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

柒瑶让车夫绕道走僻静的路,尽量避开人群,路上行人清冷,但仍是臭气熏天。

还好把清瑟带出来了,车帘一放,浓郁的芒果味笼满整个车厢。

柒瑶再次坚定,她要把气味好闻的人,都收集到身边来。

一股疾风吹过,撩起车帘一角,一股臭脚丫的咸鱼味窜入车内。

柒瑶皱眉,往车外瞥了一眼,不期撞上一个莽汉的眼。

他脑中的凶煞恶念,如淬毒利箭刺入柒瑶脑中,「小娘们,终于让老子找到你了。模样身材挺俏,待会老子先好好享受一番,再把你交给赵四爷,赚他一笔。」

赵四,不过几日时间,柒瑶对他已有耳闻,赵崇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家仆狗。

莽汉猥琐的朝两个同伴挑头示意,两个贼眉鼠眼的瘦猴,也跟着冒出邪念来。

柒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越看越觉得眼熟。

苏杏娘!

心头一惊,柒瑶预感不好。

再看时,莽汉三人已尾随她拐进了一条破败的陋巷里。

虽已决定少管闲事,可当真遇到了,她还是无法坐视不管。

明明已看透歹人恶念,却放任不管,岂不是姑息养奸、助纣为虐?这与帮凶何异?

“停车!”柒瑶大喊,还未等马车停稳,她已跳下马车,疾步冲向曲曲折折的小巷。

“夫人,您去哪?”待清瑟反应过来,柒瑶已在巷口消失。

羊肠般的曲巷已被荒废许久,巷口堆积了不少废弃的家具箩筐等杂物,更深处还摞了高高的干柴草垛,若人藏在里头,不刻意找,压根就发现不了。

柒瑶来得挺及时。

她像只搜救犬一样,寻着莽汉的咸鱼味找来时,曲巷深处的草垛里,正传出苏杏娘的惊叫声。

三人正沉浸在逮住猎物的兴奋中,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柒瑶在目之所及处,随手抽出一根干柴,冲上前,朝着三人的后脑勺,咣咣咣,就是一连三个闷棍。

砸脑袋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这业务,柒瑶熟。

一棍下去,连多余的反应都没有,莽汉两眼一黑一头栽倒。

“苏姑娘,你没事吧?”将干柴丢到一边,拍了拍手,柒瑶伸手拉起惊魂未定的苏杏娘。

苏杏娘压了压起伏不止的胸口,颤声道谢:“多谢夫人出手相救,救命大恩,杏娘没齿难忘。”

柒瑶笑笑,问道:“你怎会一个人走这偏僻小路?”

“不瞒夫人,那赵贼命人来绑我,我从客栈逃出来,无处可去,才躲在这的。”苏杏娘苦涩道,“我该听林公子之言,不该自不量力去状告那赵贼。”

姓赵的,当真是要赶尽杀绝。

也是,若她是赵曜司,世上有这么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恶行,她也睡不踏实。

“走吧,跟我回林府,虽然没法替你伸冤,但至少能帮你躲一躲。”帮都帮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柒瑶刚把苏杏娘领进林家大门,迎头便撞上了林萧。

在他黑脸前,柒瑶先开口道:“别恼,我不能见死不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不能见死不救,难道他就冷血无情?

人都领进家门了,他还能往外赶?

林萧瞥了苏杏娘一眼,侧头对白桦道:“替苏姑娘安排一个住处,风头过了再派人送她回乡。”

眉眼一弯,柒瑶笑眯眯地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甜甜道:“三郎真好。”

苏杏娘看在眼里,眸色落寞,林公子与夫人感情如此好,的确不是她能肖想的,她朝二人福身道谢,由白桦领着下去安顿了。

……

深深夜色寂寥,乌云遮住明月,半分光亮都不曾洒落在地上,黑暗笼罩万物。

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纱隐约透出幽光。

原本安静的书房内,忽然惊起一个诧声:“什么!赵曜司死了?”

白桦站在书案前禀道:“方才收到的消息,赵曜司回京途中,遭山贼谋财害命,身首异处。”

“好一个山贼。”林萧冷冷一笑。

这倒霉的死法,赵崇信,他都不信。

白桦也不信,猜测道:“会不会是宁王派人动的手?”

“不是。”林萧摇头,“赵曜司死了对他没有任何益处,只会激恼颍王和赵崇。”

“那会不会是某个江湖侠士,对赵贼的恶行看不过眼,为民除害?”白桦半开玩笑道。

“武侠话本看多了?”林萧看白痴一样,看了白桦一眼,“查,命梧桐彻查,务必将幕后之人找出来。”

此前,杨缮弹劾赵曜司侵地一案,赵崇就已疑心是他与宁王联手,如今赵曜司被害,赵崇必定迁怒于他。

林家休想再得安宁。

这幕后之人,当真会审时度势,坐收渔利。

一直以来,他就觉得在黑暗之中,有那么一只黑手在推动一切。

林家遭逢的种种厄运横祸,似乎都和这个幕后之人脱不开干系,可匿在黑暗中的黑手,犹如阴间幽灵一般,诡秘莫测。

白桦刚领命退出,屋外便从空落下一道黑影,隔窗对林萧拱手道:“三爷,陛下急召,请速速入宫。”

……

皇宫栖燕宫,是历代皇帝的闲居之所。

自六年前,林皇贵妃薨逝之后,虞帝便以静心修道之名常居此处,甚少再踏入后宫。

虞帝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缭绕的烟雾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一位道长伫立于下首,朝虞帝奉上一粒金丹,道:“陛下,这是今日刚炼好的丹药,服后有助于祛病延年。”

“朕每服一粒道长的丹药,总觉精力充沛,容光焕发,似有返老还童之感。”虞帝启眸,将丹药接过,置于手心视若珍宝。

“陛下乃真龙之躯,自有鸿蒙紫气,假以时日,自然修行有成,再加丹药辅助之效,长生定然有望。”道长两眼一直紧盯丹药。


“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照顾好老夫人和大家。”柒瑶对清瑟道。

是不是樱珠,找赵沅芷探一探就懂了。

柒瑶的脚还没踏出门槛,面前就横过一只手,抬眼一瞧,是方才封她嫁妆的千户。

他不阴不阳地道:“还请夫人退回屋内,林府所有人员,无令不得随意走动。”

“我的一个婢女不见了,我要出去找找。”柒瑶道。

“什么婢女这么重要,还要劳烦夫人亲自去找?”千户戏笑,“不如,您跟我说,我去替您寻寻。”

此时,他脑中竟狂妄地塞满了一堆邪恶的黄色废料,「能品一品公主的婢女,也够老子吹嘘好一阵子了。」

“好呀,寻到了可得把她完整的交给我。”柒瑶不紧不慢道,“我要把她的血放了,拿来做胭脂。”

轻柔如微风的话语,那千户却听得背脊一凉。

他硬声道:“不管怎样,任何人不得离开半步。”

柒瑶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看了他一眼,林家都没定罪呢,就着急来得罪人,真真是个蠢货!

“即便林家定罪,你觉得会牵连到我身上吗?”柒瑶问他。

见他不语,脑中却骂个不停:「还想摆公主威风?哼,老子手里也不是没有冤死鬼,多一条公主命,老子还赚了呢。」

再忍,柒瑶就觉得她能立地成佛了。

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啪!”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顺着胳膊一拧,“咔嚓”一声,直接把人胳膊给卸了。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待那千户反应过来时,已在地上疼得打滚,嘴里哇哇直叫。

柒瑶拍拍手,“就算我现在让你去黄泉给林萧探路,也没人敢置喙一句。”

扫了一眼围上来的锦衣卫,柒瑶语意深深,“我不是练家子,空有一身蛮力,下手容易没个轻重。”

底下喽啰不过是打工仔,面前这位却是皇家贵女,别说她能空手卸人胳膊了,就算风吹就倒,他们也不敢轻易动作,一听柒瑶的话,纷纷往后退了三步。

柒瑶暗骂一句窝囊,转头对清瑟道:“清瑟,给我看好了,他们谁要是敢轻慢了林家人,回来指给我看,我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喂狗。”

“是,奴婢遵命。”

清瑟应得可嘹亮了,生怕别人不知她在狐假虎威。

武定侯府被抄的消息传出,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震。林家罪名虽没定,但少不了有人在暗中唏嘘揶揄。

亏得林家平日里名声不错,这时候还没人来落井下石。

至于朝堂上,有没有人替林家说话,柒瑶不清楚,但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

一旦罪名落实,林氏问斩灭族是必定的。

而她因为原主姓姬,自然不会被牵连,但也不会好过。

林萧一死,她成了寡妇,就会重新回到宫中,再次落入皇后手中,那时就没有第二个林萧等着她嫁了。

她敢想象回宫第二日,皇后就能暗戳戳的弄死她,然后再对外宣称什么无颜苟活,羞愧自尽之类的由头。

柒瑶也算走运,本以为见赵沅芷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才刚走到赵府所在的大街,就撞上了要外出的赵沅芷。

柒瑶也不客气,上前就截停马车,车帘一掀,把她的随行婢女扔下马车,一屁股坐在赵沅芷对面。

“瑶、瑶妹妹,你怎么会在这?”赵沅芷惊愕不已,“你要做什么?”

“想你了,来问候一声。”柒瑶痞里痞气的。

她也不想绕弯,单刀直入道:“林府少了个婢女,有人说她昨日来过附近,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你为何来问我呢?林府的婢女,我怎么知道。”赵沅芷不自然的干笑。

柒瑶开始有点喜欢天道赐她的金手指了,在她面前,当真半点恶意都藏不住。

听她在心中担忧:「难道她发现了父亲和少泽哥哥买通的那个婢女?不可能,她蠢笨至极,绝不可能有所察觉。」

柒瑶想揪兔子耳朵,到底谁蠢?!

被她一诈,就把亲爹和男友给卖了。

至于那婢女是谁,柒瑶直接问:“你当真没见过樱珠?”

听到樱珠这个名字,赵沅芷明显怔了怔:「樱珠?不对,我记得福子唤她采薇。」

“什么樱珠,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赵沅芷腰杆挺直了,语气也硬了。

“你怎会没见过,她在宫里,跟了我好几年呢。”柒瑶笑了,得逞的奸笑。

意识到被柒瑶逗了,赵沅芷有些恼:「你也就只会自以为是的抖机灵。」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请走吧。”赵沅芷直接下逐客令。

“急什么。”

柒瑶一脸无赖,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歪着,“我还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呢。”

见她反客为主的模样,赵沅芷有些气短,“林府都出那么大的事了,瑶妹妹还有如此好兴致在这讲故事。”

“还得感谢你们不是?”

柒瑶轻声一笑,开始道:“话说许多年前,江南有一庞姓小姐,家道中落,不得已来到京中投奔表亲,赵家老太太怜惜,便将她认做养女。”

才听了开头一句,赵沅芷的表情唰的一下就变了。

柒瑶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时光流转,庞小姐,哦不,是赵二小姐已亭亭玉立,一日外出郊游,偶遇一位入京应试的俊俏书生,两人一见钟情。”

小白兔的表情开始僵硬。

柒瑶一诧,原来赵沅芷早知自己的身世。

不管,知道她也要讲,就要恶心人。

“科举期间,京中勋贵最喜榜下捉婿。”

柒瑶手一拍,音调高扬,“你说巧不巧,赵家当真就相中了那书生。”

语调一转,她又惋惜道:“那穷酸举子本也是博学多才之人,有望金榜题名。可惜不够谄媚,得罪座师,最后名落孙山,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见赵沅芷始终一声不吭,柒瑶直接捅她胳膊,问:“当年赵家已有招婿之意,赵二小姐又有倾慕之情,可偏婚事却不成,你道是为何?”

“我怎会知道。”她后槽牙已经咬上了。

“那书生写了首诗,颇有意思。”

柒瑶悠悠吟道:“自古圣贤不折腰,哪有丈夫畏贫贱。玉颜娇俏岂是罪?誓死不作龙阳宠。奈何不敌强权势,堪恨醉酒入帐污!”

诗还没念完,赵沅芷的脸色已经铁青。


柒瑶才刚跨进林家大门,脚边就急急扑来一人,泣声道:“求殿下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想一生一世服侍您。”

还没看清她的脸,先闻到了她身上的霉味。

原来是樱珠。

自前日大婚,在宫中拜别后,柒瑶就没再见过樱珠,还以为她被皇后扣在宫里了呢。

樱珠留不留在林家无所谓,可柒瑶实在受不了她哭哭唧唧的样子。

把她叫起来,道:“留在我身边可以,但求你别再在我面前掉眼泪,我又没死哭什么丧。”

闻言,樱珠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殿下,您当真不赶奴婢走了吗?”

与此同时,出乎意料的,柒瑶脑中却响起樱珠的另一个声音。

「要不是为了监视你,我才不愿意留在这呢,性情古怪骄横,谁伺候得起!」

哎呀,小丫头,藏得挺深呀。

要是拂银没走,都轻易抓不着你吧?

监视?

她是谁的人?

眯了眯眼,柒瑶凝视着她,却未见她心中再有他想。

容她阴谋论发散一下。

原主起先是由淑太妃在国寺抚养,而樱珠是淑太妃指给原主的婢女。

派个婢女以服侍之命,行监视之实,的确有可能。

可是,淑太妃几年前就仙逝了,樱珠没必要继续监视了,除非……

她背后还有另一个主子。

樱珠没被雨天罚跪,赵沅芷还没给她施恩,她没可能会给赵沅芷卖命。

再往前扒扒,难道……是豫王?

对!

豫王是淑太妃亲子,樱珠被他接手,完全有可能。

柒瑶登时又想起梦中原主的话,所有人都想害她,就只有姬无忧真心相护。

所以,豫王也想害她?

又所以,姬无忧到底是谁?

都穿来一个多月了,这姬无忧好似个虚拟人物一般,都没个踪迹。

她又不能大张旗鼓去找,唉,烦人!

“殿下,奴婢保证不再哭了,您不要打发我走。”见柒瑶久久不语,樱珠都急得扯她裙角了。

“不走可以。”

柒瑶蹲下来,用指尖拭了一滴挂在她眼角的泪,“可若是敢存异心背叛我,我就把你身上的血放掉,拿来做胭脂。”

“奴、奴婢不敢……”樱珠被柒瑶的突如其来警告,吓得都磕巴了。

“乖。”柒瑶拍拍她的脸,“起来自己找事做,林家不养闲人。”

回到梅影居,柒瑶见到清瑟就交代道:“你留心些樱珠,若她有什么异常,立马告诉我。”

清瑟像没听清一样,瞪大了眼,歪头看柒瑶。

让一个认识两天的人,帮着提防服侍多年的贴身婢女。

三夫人这是信任她,还是心大?

还没等清瑟问出口,就见三夫人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一般,道:“我信任你。”

出乎意料的信任,来的始料未及。

清瑟像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楞了许久还是没反应过来。

她不是个爱绕弯的人,当即就问:“樱珠跟随您多年,您不信任她,怎的反倒信任我呢?”

“因为她臭,你香。”

柒瑶忍不住就往她身边凑了凑,她不爱吃芒果,却超级喜欢闻芒果味。

这一说,清瑟更糊涂了。

「唉,算了,瞧着三夫人行事也是个没章法的,她让留心就多盯着些吧。」

听她心中嘀咕,柒瑶失笑:“要不我跟三郎说,让你跟着我如何?”

“这……”清瑟犹豫地拧眉。

“你不愿意?”

“不不不,不是。”清瑟连连摆手。

顿了顿,她红窘着脸支吾:“您或许不知,奴婢是、是太夫人给三爷安排的、的……”

“通房丫鬟?”见她的的半天的不出个所以然来,柒瑶直接接话。

清瑟的脸已涨红得像只熟虾,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哦……”柒瑶了然,又问:“三郎收用你了?”

见她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柒瑶再问:“那你想给他暖床么?”

小丫头的脸早已红成深秋的枫叶,脑袋机械般的咚咚咚的摇起来。

似是怕柒瑶误会,忙道:“都是太夫人的安排,您那时又没进门,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见她说得语无伦次,柒瑶咯咯直笑:“莫慌,你既无心,我便不介意。”

清瑟再次张口结舌,她心中又嘀咕:「找个通房丫鬟当婢女,三夫人莫不是缺心眼吧?」

“瞧,你们净跟着三郎学坏,都在心里偷偷骂我。”柒瑶戳她脑门,“可不能再让你跟着他了。”

在林家的日子,柒瑶过得很舒坦。

丈夫不管束,婆婆不刁难,妯娌不吵架,侄女虽有些吃里扒外,但也没敢跑到她面前来作妖。

倒是六岁的侄子,自从无意中发现柒瑶念错了两个字,便认定她为大字不识的二流子。

一有空,就抱着本书来梅影居,稚声稚气的对她道:“路漫漫很远兮,我将、将……”

瞧小人儿快把脑袋绞出汁来了,柒瑶赶快替他接上:“上下而求索?”

“对,先生说学海无涯,小婶婶,我们共勉。”

林景宴挥动小拳头,“这么大个人了,可不得再念白字了。”

被个小破孩说教,柒瑶嘴角都抽歪了。

她不是文盲,只是一时看不懂龙飞凤舞的繁体字,好么?

唉,算了。

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她现在就是半个文盲。

“好,那你来念,我来识字。”柒瑶也没敷衍他,当真抱着本诗经在看,重新识字。

两人正啃着书,就见林萧黑着脸跨进了院。

黑脸王瞧见柒瑶看他,不由分说就横了她一眼,然后迈步进屋。

徒留柒瑶一脸懵,她把林景宴的小脑袋扳过来,问:“你闯祸了?”

“才没呢。”林景宴梗着脖子,“是你闯了祸吧?小叔瞪的是你。”

“才没呢!我这几天可乖了。”柒瑶万分无辜。

这几天,她当真没去招惹林萧,就连给老太太的晨昏定省,她都规矩的踩着点去。

“小婶婶,你再好好想想,我娘喊我了。”小景晏给她留了一个保重的眼神,一溜烟地跑了。

柒瑶在身上找了一圈问题,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难不成是因为蛋挞?

那只胖橘是自己跑来钻她被窝的,又不是她非抱着不撒手,怪不得她呀。

想不明白那就去问。

不过,柒瑶没问林萧,而是先逮住了白桦,“你主子是被火炮炸了么?一脸烟熏火燎的。”

听柒瑶这形容词,白桦想笑不敢笑的强忍着,抖着声道:“爷是被人缠上了。”

“谁!”

柒瑶一下蹦起,“除了我,谁那么大胆子敢缠着你家主子?”

“就是那日撞马车的姑娘。”白桦有点忐忑地道,“在路上又拦了两回道,今日更是直接堵到大门口了。”

啧了一声,柒瑶责备地看了眼白桦:“没点办事能力,连个姑娘家都打发不了。人还在门口么?带我去。”

柒瑶的话,白桦哪里敢违背,忙就领着往府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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