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照顾好老夫人和大家。”柒瑶对清瑟道。
是不是樱珠,找赵沅芷探一探就懂了。
柒瑶的脚还没踏出门槛,面前就横过一只手,抬眼一瞧,是方才封她嫁妆的千户。
他不阴不阳地道:“还请夫人退回屋内,林府所有人员,无令不得随意走动。”
“我的一个婢女不见了,我要出去找找。”柒瑶道。
“什么婢女这么重要,还要劳烦夫人亲自去找?”千户戏笑,“不如,您跟我说,我去替您寻寻。”
此时,他脑中竟狂妄地塞满了一堆邪恶的黄色废料,「能品一品公主的婢女,也够老子吹嘘好一阵子了。」
“好呀,寻到了可得把她完整的交给我。”柒瑶不紧不慢道,“我要把她的血放了,拿来做胭脂。”
轻柔如微风的话语,那千户却听得背脊一凉。
他硬声道:“不管怎样,任何人不得离开半步。”
柒瑶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看了他一眼,林家都没定罪呢,就着急来得罪人,真真是个蠢货!
“即便林家定罪,你觉得会牵连到我身上吗?”柒瑶问他。
见他不语,脑中却骂个不停:「还想摆公主威风?哼,老子手里也不是没有冤死鬼,多一条公主命,老子还赚了呢。」
再忍,柒瑶就觉得她能立地成佛了。
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啪!”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顺着胳膊一拧,“咔嚓”一声,直接把人胳膊给卸了。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待那千户反应过来时,已在地上疼得打滚,嘴里哇哇直叫。
柒瑶拍拍手,“就算我现在让你去黄泉给林萧探路,也没人敢置喙一句。”
扫了一眼围上来的锦衣卫,柒瑶语意深深,“我不是练家子,空有一身蛮力,下手容易没个轻重。”
底下喽啰不过是打工仔,面前这位却是皇家贵女,别说她能空手卸人胳膊了,就算风吹就倒,他们也不敢轻易动作,一听柒瑶的话,纷纷往后退了三步。
柒瑶暗骂一句窝囊,转头对清瑟道:“清瑟,给我看好了,他们谁要是敢轻慢了林家人,回来指给我看,我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喂狗。”
“是,奴婢遵命。”
清瑟应得可嘹亮了,生怕别人不知她在狐假虎威。
武定侯府被抄的消息传出,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震。林家罪名虽没定,但少不了有人在暗中唏嘘揶揄。
亏得林家平日里名声不错,这时候还没人来落井下石。
至于朝堂上,有没有人替林家说话,柒瑶不清楚,但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
一旦罪名落实,林氏问斩灭族是必定的。
而她因为原主姓姬,自然不会被牵连,但也不会好过。
林萧一死,她成了寡妇,就会重新回到宫中,再次落入皇后手中,那时就没有第二个林萧等着她嫁了。
她敢想象回宫第二日,皇后就能暗戳戳的弄死她,然后再对外宣称什么无颜苟活,羞愧自尽之类的由头。
柒瑶也算走运,本以为见赵沅芷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才刚走到赵府所在的大街,就撞上了要外出的赵沅芷。
柒瑶也不客气,上前就截停马车,车帘一掀,把她的随行婢女扔下马车,一屁股坐在赵沅芷对面。
“瑶、瑶妹妹,你怎么会在这?”赵沅芷惊愕不已,“你要做什么?”
“想你了,来问候一声。”柒瑶痞里痞气的。
她也不想绕弯,单刀直入道:“林府少了个婢女,有人说她昨日来过附近,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你为何来问我呢?林府的婢女,我怎么知道。”赵沅芷不自然的干笑。
柒瑶开始有点喜欢天道赐她的金手指了,在她面前,当真半点恶意都藏不住。
听她在心中担忧:「难道她发现了父亲和少泽哥哥买通的那个婢女?不可能,她蠢笨至极,绝不可能有所察觉。」
柒瑶想揪兔子耳朵,到底谁蠢?!
被她一诈,就把亲爹和男友给卖了。
至于那婢女是谁,柒瑶直接问:“你当真没见过樱珠?”
听到樱珠这个名字,赵沅芷明显怔了怔:「樱珠?不对,我记得福子唤她采薇。」
“什么樱珠,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赵沅芷腰杆挺直了,语气也硬了。
“你怎会没见过,她在宫里,跟了我好几年呢。”柒瑶笑了,得逞的奸笑。
意识到被柒瑶逗了,赵沅芷有些恼:「你也就只会自以为是的抖机灵。」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请走吧。”赵沅芷直接下逐客令。
“急什么。”
柒瑶一脸无赖,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歪着,“我还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呢。”
见她反客为主的模样,赵沅芷有些气短,“林府都出那么大的事了,瑶妹妹还有如此好兴致在这讲故事。”
“还得感谢你们不是?”
柒瑶轻声一笑,开始道:“话说许多年前,江南有一庞姓小姐,家道中落,不得已来到京中投奔表亲,赵家老太太怜惜,便将她认做养女。”
才听了开头一句,赵沅芷的表情唰的一下就变了。
柒瑶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时光流转,庞小姐,哦不,是赵二小姐已亭亭玉立,一日外出郊游,偶遇一位入京应试的俊俏书生,两人一见钟情。”
小白兔的表情开始僵硬。
柒瑶一诧,原来赵沅芷早知自己的身世。
不管,知道她也要讲,就要恶心人。
“科举期间,京中勋贵最喜榜下捉婿。”
柒瑶手一拍,音调高扬,“你说巧不巧,赵家当真就相中了那书生。”
语调一转,她又惋惜道:“那穷酸举子本也是博学多才之人,有望金榜题名。可惜不够谄媚,得罪座师,最后名落孙山,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见赵沅芷始终一声不吭,柒瑶直接捅她胳膊,问:“当年赵家已有招婿之意,赵二小姐又有倾慕之情,可偏婚事却不成,你道是为何?”
“我怎会知道。”她后槽牙已经咬上了。
“那书生写了首诗,颇有意思。”
柒瑶悠悠吟道:“自古圣贤不折腰,哪有丈夫畏贫贱。玉颜娇俏岂是罪?誓死不作龙阳宠。奈何不敌强权势,堪恨醉酒入帐污!”
诗还没念完,赵沅芷的脸色已经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