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齐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摸了摸脖颈,最后才摸向脉搏,“奇怪,这孩子没什么问题啊。”突然,老齐像是反应了什么过来,拨开衣物就闻到一股屎臭味弥漫开来。
老齐,老刀,老金三人捂住鼻子,“妈呀,这可太丑了,老季你咋不知道带孩子去拉粑粑呢!”
老季可急了,他这个单身一辈子的老光棍,哪来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见季相望哭的厉害,只好赶紧将他放在床上,就扒下襁褓,一块玉佩从中滑落而出,坠落在地。
老金眼睛一亮,刚想上去捡就被老季提前捡了起来,“这怎么还有块玉佩,之前怎么没发现。”老季深感疑惑。
老金眼睛发亮:“老季,把那块玉佩给我瞅瞅呢。”
他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打量,不由得发出赞叹:“好玉,好玉啊!这能卖不少钱呢。”老季看着老金摸着摸着就把玉佩摸进自己怀中的动作,直接一把抢了过去,骂骂咧咧道:“老金,收起你那财迷模样,这是季相望的东西!”
老金急了,“我说,他这么小知道什么呀,况且你养他不要钱?说不定就是人家故意留下来,给你做收养费的呢。”
虽然老金的话语足够的诱人,但老季还是有自己的坚持,“不可能,你别想打这个主意了。”
老金虽然贪财但也做不到去偷去抢,只是摆了摆一脸可惜:“算了算了,不管你了。”老金抬脚走了出去,老刀看不得孩子的屎臭也走了出去,倒是老齐好心些,帮着老季给孩子把衣服脱下,“我说老季呀,你以为孩子还和你这个大老爷们一样,一辈子也不换几件衣服啊?孩子可金贵着呢,你今天不给他穿新衣服,明天就得病死给你看。”
老季敲了他一脑袋:“你胡说什么呢!”
“得,你自己想想吧。”老齐故作生气也走了出去。
老季在自己一些衣服里,翻找了一件看起来稍微干净一点的衣服,让季相望裹在其中,但似乎季相望并不想待在这里,一直哭闹个不停,老季无奈又喂了点饭才让他安静下来,老齐的话在他耳中看着盘旋,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季相望,他咬了咬牙,身子钻到床底下去拿出了一个盒子,他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一股柔和的微光从盒子里散发出来。
一些细碎的石头散落在其中,约莫着有十来颗,最大的一颗也不过大拇指头一般,他拿出了最大的那颗后又拿了一颗小的,又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老季就抱着季相望出去,却不是上山的方向,这是去往市集的方向,不知道是老季的速度太慢还是距离太远,小小的季相望已经在怀抱着睡醒了两次,哭哭啼啼的要东西吃。
“相望啊别哭,别哭,马上到了,马上到了。”
终于听到了一些其他人的声音,远远望去有数间房屋坐落,比老季他们四个的茅草屋子看起来,强上了太多。
这里应该是附近最热闹的地方,刚进去就人声鼎沸,可驼背的老季在这里却显得那么不起眼,老季缓缓地向前走着,路过一间裁缝铺才停了下来,可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张望,铺内有小厮看见老季直接走了过来:“老头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呢,快走快走!”
老季的声音很小声,“我想裁布。”
“你有钱吗?你就来,我们这可不是做慈善的地方。”
老季摸出那两枚灵石,“有,我有。”
小厮看着那两枚灵石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地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老板老板,外面有个背尸老头要裁布做衣服。”
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背尸人,让他不要进店了,不要沾染上晦气,直接在门口问他要多大的,做完给他拿出去。”
小厮回来问了老季的要求后,才发现他怀中抱着一个小孩,他驼着背实在是很难让人注意,小厮嘲笑道:“哎哟,背尸人还捡了个小孩,给自己养老啊?这年头还真是啥神奇的事都有。”老季只是低声下气地点点头,把最大的那枚灵石递给了他,小厮却是嫌弃的拿布擦了擦,“背尸人的钱,还真是脏。”
里面的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老季需要的小孩新衣服就给做好了,粗布衫是店里最差的料子但也比他身上的好太多太多,穿上新衣服的季相望似乎很高兴,不哭不闹看着老季咯咯直笑,老季开心的又拿着最后那枚小零食给买了几袋羊奶,一些小米,拿出一袋让季相望抱着喝。
等再回到那小村时,已经夜幕降临,老齐三人已经焦急地寻找了老季半天,他们责怪地看着老季,责问道:“我说你小子,去哪也不跟我们说说,是想让我给你收尸都不知道去哪收是吧!”老刀拿着木棍,气得火冒三丈。
他们四人其实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了,平时有什么也都在一起,去哪也会跟大家说,以免死在外面没人来替自己收尸,这年月有人收尸替他们入土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幸运了。
老金眼尖看到老季手里提着的羊奶和小米,又看到襁褓中穿着新衣服的季相望:“哎呦,老季你可真舍得花钱啊!”
他的声音又让老齐、老刀给注意到,他们将老季拉到屋子里,让季相望在床上趴着,语重心长地对老季说:“这可是你存了大半辈子的钱,你不用它来给自己弄个真正的后了?”在这里有专门替人留后的生意,但费用高昂,他们存了大半辈子也不过零头,而且留了后也不是你自己养,只是告诉你有了后而已,可以让你偶尔去探望。
老季笑着:“季相望就是我的后,我的钱不给季相望花,还能给谁花。”
他们说不过老季,但是心里却被老季给感染了,他们这替人背尸的营生,只能勉强不让自己被饿死,根本存不了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