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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

室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因为尴尬,更因为在由影面前会慌张,下完指令之后,我就直接溜到商店的后院,靠在柱子上,一边抚摸着被由影碰过的袖子,一边看伙计们往马车上装货。那丫鬟也跟着我过来了。她站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虽然还有些尴尬,但也只是尴尬而已,不至于慌张。因为被看的实在不舒服,所以我向丫鬟搭话了。“今年多大了?”丫鬟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向她搭话,略显慌张的回答说。“诶?回、回理少爷的话,我、我叫小春,今年十五岁了。”哦,和由美同岁。“你是毕家的丫鬟?”“回理少爷的话,是。”“呃……那个……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不是你们家少爷,更不是少爷。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比你大几岁,叫我理哥就行。”“回理哥的话,知道了。”“呃,都说了,不用拘谨,不用搞...

主角:室里枪理   更新:2024-12-17 1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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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室里枪理的现代都市小说《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室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尴尬,更因为在由影面前会慌张,下完指令之后,我就直接溜到商店的后院,靠在柱子上,一边抚摸着被由影碰过的袖子,一边看伙计们往马车上装货。那丫鬟也跟着我过来了。她站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虽然还有些尴尬,但也只是尴尬而已,不至于慌张。因为被看的实在不舒服,所以我向丫鬟搭话了。“今年多大了?”丫鬟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向她搭话,略显慌张的回答说。“诶?回、回理少爷的话,我、我叫小春,今年十五岁了。”哦,和由美同岁。“你是毕家的丫鬟?”“回理少爷的话,是。”“呃……那个……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不是你们家少爷,更不是少爷。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比你大几岁,叫我理哥就行。”“回理哥的话,知道了。”“呃,都说了,不用拘谨,不用搞...

《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因为尴尬,更因为在由影面前会慌张,下完指令之后,我就直接溜到商店的后院,靠在柱子上,一边抚摸着被由影碰过的袖子,一边看伙计们往马车上装货。

那丫鬟也跟着我过来了。她站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虽然还有些尴尬,但也只是尴尬而已,不至于慌张。

因为被看的实在不舒服,所以我向丫鬟搭话了。

“今年多大了?”

丫鬟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向她搭话,略显慌张的回答说。

“诶?回、回理少爷的话,我、我叫小春,今年十五岁了。”

哦,和由美同岁。

“你是毕家的丫鬟?”

“回理少爷的话,是。”

“呃……那个……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不是你们家少爷,更不是少爷。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比你大几岁,叫我理哥就行。”

“回理哥的话,知道了。”

“呃,都说了,不用拘谨,不用搞你们毕家那套。你平常和人说话怎么说,和我说话就怎么说。这样你舒坦,我也舒坦,行不行?”

“嗯……嗯,行。”小春点了一下头,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

“是锦哥儿——就是你们家的毕大少爷,让你来这儿的?”

“是。”小春又点了一下头。

“那个……我不管锦哥儿和你说了什么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嗯……怎么说呢?我对你们没那种想法儿,你们不用担心。锦哥儿让你在这儿呆着,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别给他惹麻烦,知道吗?”

“嗯。”

也许是错觉吧,小春的声音中似乎透着几分失落。我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埋着头,看起来很没精神。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春抬起头,露出勉强的笑容。

“以后如果你,或是由——或是你由影姐有什么困难,就到部队去找我。南桥知道吧?我们部队的驻地就在那边。到了军营,直接和哨兵提我的名字,就说找我有事,这样就算我不在,哨兵也不会赶你走。”

“嗯,知道了。”小春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对话进行到这里,我便忍不住想打听由影的事。小春和由影共处了八个多月,哪怕只是工作时在一起,也会对由影有一定的了解。

“咳!咳!咳……嗯,嗯……嗯,那个……你——你们店里的生意,不错啊?”

“还行。”小春回答说,“每天都有客人,客人也不少。”

“工作忙吗?”

“还行,不算很忙,能应付过来。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最近有个男人,总在店周围转悠,挺吓人的。”

若是八个多月前听见这话,我肯定会坐立不安,以为她说的那个人就是我。不过自打毕锦当着我的面带走由影,我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所以这人显然不是我。

“他长什么样子?”

“瘦瘦的,高高的,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帽子,周围都是沿儿的那种。”

黑色风衣,黑色的礼帽,这打扮不算稀奇,很多喜欢西式风格的男人都这么穿。不过这西式风格的衣服也不是谁都穿得起的,能这样打扮的人,兜儿里肯定有几个钱。

有钱还在商店周围转悠,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呐。

“那个人今天来了吗?”

“没来。”小春摇了摇头,“下雪后他就没来过了。”

下雪后没来过,不代表以后不会再来。毕竟上一场雪下的挺大的,城里路上的雪被清干净之前,出行会不太方便。

“你由影姐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小春点了一下头,“我和她说过,她说没事,不用理他。”

不用理他——这个措辞很微妙啊。

“你由影姐认识那个人?”

“不清楚。”小春摇了摇头。

“你没问过她吗?”

“没有。”小春疑惑的歪了歪头,“为什么要问她啊?”

“因为——”

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让我有了一点思路。

“对了,小春,锦哥儿是让你一刻不离的跟着你由影姐,还是说只在工作时跟着她?”

“大少爷让我一刻不离的跟着由影姐,住也是在她家住。”

“那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诶?”

小春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刚刚意识到这一点。

“是……是由影姐让我来看看你……看你生气了没有……”

好嘛!这妹子真单纯!这么容易就被支开了!

“你由影姐经常让你去做这做那吗?”

“嗯……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小春认真的回答说,“由影姐人很好的,经常帮我干活,还给我梳头,我就是偶尔给她跑跑腿。”

跑跑腿……也就是说,小春偶尔会从由影身边离开咯?

小春显然不认识那个男人。如果由影认识那个男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她是在小春来之前认识他的。

第二,她是在支开小春的时候认识他的。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由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都非常让我在意。

不管由影之前伺候过多少男人,那都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但这次就不一样了,这个男人不是由影的主人。如果他曾经做过由影的主人,那他肯定是个有钱有势的花花公子,这样的人不可能亲自来这边转悠。

如果他是由影以前的主人的手下,那么由影肯定会向毕锦报告这件事,让毕锦来处理这个问题。她身边就是毕锦派来的小春,直接向小春说明此事,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可她没有这样做,这说明这个黑衣人和由影以前的主人没有关系。

小春刚才说,那个男人是最近才开始在商店附近转悠的。这样一来,第二种可能性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如果这个男人是由影支开小春后认识的,要么是他主动接触的由影,要么是由影主动接触的他,不管是哪种情况,他们两个的关系都可能是……是……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枪理!你要冷静!冷静!这还只是推测!推测而已!还没盖棺定论呢!


回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老农没少帮奶奶和娘忙活,柴是他劈的,水是他挑的,鸡是他杀的,鱼也是他收拾的。奶奶和娘都欢喜的不得了,说是感觉家里多了个大儿子,夸个没完。

“哎呀,这些活不算啥,我在家的时候天天干!啊,不对!劈柴跳水是天太难干,没收拾过鸡和鱼。”

“那你咋收拾的那么好呢?”娘问。

“唉,说起来也是丢人。刚进新兵营那会儿不懂事,得罪了教官,总被罚,干了好些脏活累活儿,还在炊事班帮过厨。”

“新兵营的伙食那么好吗?”我问。

“哪有啊!”老农露出夸张的厌恶表情,“第一个月那可真是吃糠咽菜,而且连觉都睡不好,没事儿就紧急集合,还有红毛子来收拾我们。第二个月就好多了,不过也就是轻松点儿。到了第三个月,才算是有了好日子,每周一顿肉,那叫一个解馋!

后来进了部队才发现,新兵营的待遇是真的差!最好的时候一周才一顿肉!而且不是鸡就是鱼,连红肉都见不到!哪像现在啊,一个月少说能吃上两顿排骨,有活儿干的时候还能吃席喝酒,这才叫滋润!”

红毛子就是图塔人,因为他们的头发是红色的,所以普通老百姓都这样叫他们。

“哎呀,说起红毛子,那群玩意可真不是人!”

老农不算是话唠,不过如果打开了话匣子,他也是很健谈的。见过的,听过的,有啥说啥,很是直爽。

“说话叽哩哇啦的,一句也听不懂,还一身酒气,动不动就踢人!踢人也就算了,他们还笑话你,往你身上扬土,吐唾沫,说什么‘瓦基衣’、‘瓦基衣’的!一开始我不知道‘瓦基衣’是什么意思,问过老兵之后才知道,那是狗的意思!”

其实图塔语的“瓦基衣”并非是狗的意思,那是一种狗的名字。据说西方的贵妇人很喜欢这种名叫“瓦基衣”的狗,它身材小巧,身上有很多毛,看起来又蠢又丑,一点也不可爱,天知道西方的贵妇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狗。

哈?您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当然是因为我也被图塔人骂过“瓦基衣”,然后特意去查的啊!

“他娘的!居然骂我们是狗!活该被炸死!”

老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是相当解气。

那场爆炸给住在隔壁的我们造成了严重的损失,首当其冲的图塔人自然也是难以幸免。据说整座基地里只救出来十六个活人,送医院的路上还死了九个。

“咳!咳!老农,不该说的别瞎说啊!”

我对老农的说辞没有任何意见,图塔人军事基地爆炸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元兴城的老百姓都觉得它炸得好。毕竟图塔人也好,第七军团也好,在元兴城都不受待见,图塔人和第七军团的损失越惨重,元兴人就越高兴。

可问题是,我们就是第七军团的人。爆炸发生那会儿,爹、娘和奶奶就担心的不得了,二爷爷他们也四处找人打听情况。

我回去给他们报平安的时候,娘死死拽住我的手,说,儿啊,这兵咱不当了,这兵咱不当了,爹和奶奶也不许我回部队。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们安下心来,若是老农的这句话勾起了他们心中的惊恐回忆,我还得再费一次口舌。

好在老农还算是机灵,他见爹、娘和奶奶的脸色不太对,便话锋一转,说起了部队更换驻地的事。可是爹、娘和奶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老农刚吹完新驻地的环境是多么多么好,娘就沉着脸问我说。

“理子啊,红毛子是不是都死了?是不是会再来元兴城了?”

“这个……”

我是很想哄娘说,图塔人都死绝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元兴城了。可是我哄的了她一时,哄不了她一辈子。图塔人又不是只有军事基地里的那么多,死完就没了,如果他们真就那么点儿人,我们大先也不会败在他们手里。

我确信,图塔人还会来,而且还会在元兴城设置军事基地。若是我真的这么做了,等图塔人再来的时候,娘就会发现我在说谎,变得更加担心。到时候不管我说什么,娘都不会相信我的话了。

“元兴城的红毛子应该是死的差不多了,不过之后他们还会再派人来。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换了驻地,不会再和红毛子挨着了。就算是再炸,也炸不到我们。”

我的话让家人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爹和娘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奶奶叹了一口气。

“唉……红毛子可恨呐!”

我小的时候,奶奶就给我讲过图塔人在元兴城胡作非为的事情。

那时我们大先刚刚打了败仗,图塔人打到元兴城下,皇帝签了投降条约,然后就自杀了。新皇登基的时候,有好些图塔人的高官在场,元兴城里也有好几万的图塔军人在找乐子。

图塔人的军纪很差,在打了胜仗之后,他们就成帮结伙的在街里坊里乱窜,见到漂亮女人就抓了,就近闯进一家民居办事。若是民居里也有漂亮女人,就一起给办了。如果男人敢拦,就把男人杀了。

元兴人的脾气很好,但这不代表我们软弱可欺。别说是自家媳妇被外族人欺凌,就算是陌生姑娘被外人欺负了,元兴的汉子也是要出头的。图塔人的嚣张行径大大刺激到了元兴汉子们的神经,直接甩开膀子和图塔人干了起来。

图塔人有长枪短枪,都是火器,还有丢出去能炸塌一座房子的手榴弹,元兴汉子们只有大刀长矛。在这场保卫家园的战斗中,元兴城的男人少说死了十万,连街道都被鲜血染红了。

他们用以命换命的打法,硬是杀了上万的图塔人,还把图塔人的军队给吓退,灰溜溜的撤出了元兴城。

本来,输掉战争的大先帝国将成为图塔人的附庸,任人宰割。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图塔人一改对大先人的轻视,改附庸为结盟。虽说大先帝国依旧要受到图鲁沙帝国的节制,但是我们是独立的国家,拥有完整的国家主权。

而且从那以后,图塔人再也不敢在元兴城胡作非为,尤其是不敢招惹元兴人。因为帝国的独立是用元兴人的血换来的,在盟约确立之后,元兴人在皇室心中的地位就水涨船高,成了连皇帝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也是从那时起,元兴人不在自称是“京城人”,改成“元兴人”。因为元兴城是用元兴人自己的血保住的,不是皇帝和军队保住的。元兴人已经对皇帝和军队失望了,也对这个国家失望了,甚至不想再和皇室有什么瓜葛。

在军制改革的时候,皇帝特意组建了完全由元兴人组成的第三军团,让他们驻守京城,想要提升元兴人的好感。然而元兴人对此并不买账,每逢皇帝驾崩,举国哀悼的时候,只有元兴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是不哀悼。即便如此,也没人敢管。


第七军团和警察总署的关系很差——准确说是非常糟糕,如果不是警察总署在其位不谋其政,非要让第七军团来元兴城维持治安,第七军团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身为第七军团的一员,我对警察总署没有任何好感——其实就算不加入第七军团,我对警察总署也不会有好感。

在我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讲解“尸位素餐”这个成语时,就是用警察总署举例的——哎呀,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感觉这例子生动形象!

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税金不干活,说的就是这群蛀虫。平时连个小毛贼都抓不到,欺负老百姓的时候却是一个比一个强。

警察局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这句顺口溜在我们元兴城,连五六岁的小孩子都会说。这顺口溜不只是说说而已,在这元兴城,如果有谁敢空着手去找警察办案,不被打出来就算是运气好了。

我很想揍这两个巡警一顿,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富人区不比平民区,对于平民区而言,天黑了,意味着要歇息了;可对于富人区而言,天黑了,意味着夜生活开始了。

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讲的就是富人区的生活。在富人区的宽敞大道上,不论白天黑夜,运货的卡车,私家的小轿车,车夫拉的人力车,脚步匆匆的行人,川流不息。

就在我和巡警发生争执的短短时间里,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上来。如果我在众人面前打了巡警,那就是第七军团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警察总署的人。虽然是巡警误会在先,但因为我动手打了人,所以我们这边是理亏的。

为了大局着想,我只能先忍气吞声,让这两个巡警把我带走。我是穿着军装的,只要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误会自然会解开。到时候,这件事就成了警察总署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第七军团的军官当成乞丐抓了起来,是警察总署理亏。

就在他们骂骂咧咧的给我戴手铐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人群中飘然而出。从身材判断,那八成是个女人。她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有男有女,都紧跟在她身后。女的像丫鬟,男的像护卫。

“请放开他,他是……我的朋友!”

轻柔的声音穿过夜幕,进入我的耳中。

“是我让他在这里等我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很陌生,我们显然是不认识的。既然如此,那这位小姐八成是路过,因为心善,想要搭救我这个“乞丐”。

住在富人区的人,一般的小警察是得罪不起的。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人家一句话就能要你的命。这位小姐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看起来都是下人,肯定有些来头。巡警们不敢招惹,只能给我解开手铐。

“算你小子走运!”

在解手铐的时候,一个巡警小声对我喝道。

呵,走运的是你们才对。

要是今晚你们把我带回警察局,我就赖在你们那里不走了。不出三天,第七军团的人就会带着家伙冲进警察总署,替我讨个说法。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怎么平息第七军团的怒火。

巡警离开后,我想和这位好心的小姐道声谢。我才刚朝那边迈出步子,就感觉眼前一花,一阵强风刮过。睁开眼的时候,一个彪形大汉已经挡在我身前。这汉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乍一看像是一座山压在眼前。

我的天……这是高手啊!

虽然没学过武术,但这眨眼间就从几米开外出现在人面前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既然不是一般人,那自然就是高手。况且对我来说,只要是我打不过的,那都是高手。

既然被高手拦住了,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我就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不但不能往前走,还得往后退两步,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呃……那个……谢谢你,也谢谢你家小姐。我叫枪理,是第七军团23师315团4连2排的排长,我们部队的驻地就在南桥。今后如果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只要是能做到的,我决不推辞!”

虽然被善心小姐解了围,但这也不算什么大恩情。但我承了她的善意,既然承了善意,就得给予回报,这是元兴人的习惯。

人家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大小姐,我一个平民出身的小少尉,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若是不说,就是我忘恩负义了。

“……第七军团……是军人……还是军官……太好了,不是乞丐……我就说嘛,京城……天子脚下,怎么会有乞丐呢……”

话音刚落,善心小姐的声音就从彪形大汉的身后传来。

呵,没想到这小姐还是外地人。

她说话的口吻像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对这件事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自信。

因为天色很黑,我看不清周围人的长相。为了防止有人冒用善良小姐的名义找我帮忙,我得给她一个信物。我这身上也没带什么合适的东西,只能把随身带着的打火机交给面前的彪形大汉。

这汉子是明白事理的,一声不吭的收下了打火机,退到了善良小姐身前。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善良小姐的声音又出现了。

“军官先生,请问,您为什么会被巡警当成乞丐呢?”

“呃……这个……我有点喝多了,难受,想找个地方歇歇。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随便找个角落一靠,然后一蹲,就被人误会了。”

“被人误会……请问,为什么这样会被人误会呢?”

“啊……这个……一般来说,正常人是不会在十八街这么做的。就算是在四十八坊,一般人也不会蹲在道边儿。只有讨饭的会蹲在道边儿,或是跪在道边儿——唉,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我疏忽了!”

“诶?京城真的有乞丐吗?”

哎呀,糟啦。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让善心小姐对元兴城的美好幻想破灭了。

枪理,你这人该死!

“啊……这个……一般来说,十八街是没有的。”

毕竟这边管的严嘛。

“那四十八坊就有吗?”

善心小姐的语气有些焦急,似乎很想知道答案。我也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该说假话,只能凭着在赌场工作时的经验,用真假参半的话去应付她。

“呃……四十八坊……怎么说呢?有是有,但基本没有元兴人,都是从外面来的。或是想闯元兴,或是逃难。有本事的就打工或是卖艺,没本事的就只能讨饭了。”

元兴人确实没有讨饭的。就算自家大人都失去了工作能力,还有亲戚朋友接济,只要自己本分些,熬到自立肯定没问题。

但是外地人就不一定了,毕竟元兴城的工作岗位有限,不需要那么多人做工。而且到了今年,有了行工证制度,不管你有没有本事,只要没有行工证就不能打工。雇黑工是违法的,没多少人敢冒这个风险,所以没有行工证的人想找工作是非常困难的。如果办不下来行工证,那基本只能讨饭了。


看到这里,可能又会有人发问。

你刚入伍两年就成了军官,难不成你是从军校毕业的?

说来惭愧,我没念过军校——准确说我连中学都没念完。

哦,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

我叫枪理,今年十八岁,隶属于大先帝国陆军第七军团,23师315团4连,军衔少尉,是4连2排的排长。

事先声明,我不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在入伍之前,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辍学打工者,在赌场当荷官。

我辍学那年十四岁,刚刚念完七年级,也就是中学一年级。至于辍学的原因,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单纯的家穷,又遭遇了意外,念不起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补贴家用,在辍学之前我就经常混迹于赌场,用我还那不算笨的脑袋瓜,以及不错的运气赚点小钱。

我这个人,玩游戏也好,赌博也好,是绝对不作弊的,都是光明正大,凭运气或本事赢。而且我这个人不贪心,从来都是见好就收,每次赢的都不多,三毛五毛就算多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只有一两毛,所以我从来没被庄家盯上过,也从来没输过。

辍学之后,我也没想着靠赌博赚钱。我爹从小就教育我,那玩意不是正道,耍耍小聪明,补贴一下家用还可以,要是指着它赚钱,肯定没有好下场。

我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爷爷就是个赌棍。

奶奶说,我爹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在外面赌,把钱都输光了。当时家里没有粮食,奶奶生完了孩子,饿得厉害,就去邻居家借了一张饼。她吃饼的时候,爷爷回来了。爷爷赌了一天,没吃东西,也饿得厉害,就从奶奶那儿抢了半张饼。

吃完饼之后,他才发现奶奶的肚子没了。奶奶没好气的说,孩子已经生了,是个男孩,把爷爷高兴坏了。他给我爹起名叫“饼”,说这孩子是福星,有了他之后,自己就能转运,让一家人天天都能吃上饼。

我爹常说,幸亏你爷爷早早就被仇家砍死了,否则他得把一家人都祸害死。然后奶奶就抄起扫帚打他,就算挨打他也这么说,就是不改口。

有了爷爷这个前车之鉴,我自然是不敢沉迷于赌博。可是我辍学的时候年纪小,也没什么本事,除了继续在赌场混以外,也没有来钱的路子。

不过我还是有正事的。人家都只是在赌场混,我混了几天就想到了在赌场找份工作。本来我是想当门童,或是服务生之类的,结果我去应聘的那家赌场有个荷官认识我。他说我眼疾手快,脑子机灵,适合当荷官,所以我只当了不到一天的服务生,就转去当荷官了。

在当了荷官之后我才知道,这赌场可真不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坑。庄家用的所有东西都有猫腻,想让谁赢就让谁赢。

之前我总说有熟人,其中有不少就是在鱼龙混杂的赌场里认识的。也许是年纪小,看起来比较好赢的缘故,不管我主持什么局,桌上的人都是满的。他们赌钱的时候总是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然而就算我被分散的注意力,赌场里的各种道具也能让我操纵赌桌上的局势。该让托儿赢的时候让托儿赢,该让肥羊赢的时候让肥羊赢,该宰的时候就宰,每天都是斩获丰盈。荷官这行是按业绩说话,赚得多挣得就多。两年下来,我家的生活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之前说,辍学是因为家里遇到了意外,这意外其实就是我娘累垮了身子,没法继续在纺织厂上班了。为了供我读书,她主动要求加班,一天至少要工作十六个小时,而且没有休息日。几年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累垮了。

而在这之前,我爹就因为工厂事故失去了右臂,那时候我才五岁。从那以后,我爹就没法去工厂上班,只能和奶奶一起去摆摊,卖些小物件。

不夸张的说,在我辍学之前,我家的生活只能用“穷困潦倒”这个词来形容。即便如此,爹娘还是坚持要供我念书。娘身体好的时候还能赚够学费,娘的身体一垮,别说是学费,家里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一辍学,当上了荷官,家里的情况就开始转好,直奔小康——在赌场工作的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自己和学校八字不合。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没咋地,我家却被折腾个够呛,这说明学校克我,还克我家。

当然了,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很快就想通了,我确实不该上学,不是因为学校克我,或是克我家,而是因为我家穷。

我带着娘去医院看病,给她抓药,调养身体。爹和奶奶的小摊也不用摆了,两人在家轮流照顾娘就好。他们三个为了我已经吃了很多苦,现在是我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我本以为,荷官这份工作会做很久。那时的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攒多少钱的时候做什么事,甚至已经算到有孩子之后的事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攒够娶媳妇的钱,我就被那个叫司琮魄的家伙拉去当兵了。

司琮魄不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但是他经常到我这里来赌牌。和其他的赌客一样,他也经常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那时我已经习惯了赌客的骚扰,不过脑子就能回答问题。答案永远是半真半假,让人摸不着门道。

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女人,他赌博的时候,那个女人总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或是看赌局,或是看别的地方。有时候我一回过神来,她人就不见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回来了,神出鬼没的。

司琮魄拉我当兵的那天,他带人来赌场搜查。自从图塔人在元兴城建立了军事基地,元兴城就大乱小乱的乱个不停,一直乱到现在。元兴人早已习惯了各种戒严、搜查,有些神经大条的人甚至已经习惯了响枪。

之前说过,第七军团搜查,基本就是走个过场,不会真抓人。可就是有这种傻缺乱党,见了兵和枪就慌了,身上没枪就跑,身上有枪就掏枪。司琮魄的人和两个持枪的乱党发生交火,两个乱党都被打死,第七军团的士兵死了一个,伤了四个。


我这个人不喜欢高调,但是有些事,不高调,不弄的人尽皆知,那就不行。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我说不用就不用!把人给我带回去!”

“这是我孝敬咱爹咱娘还有咱奶的,关你屁事儿!我花钱,我乐意!你管不着!”

枪家门口,我和老农相对而站,大声争吵着。

这会儿正是晚饭的时间,坊里人都在家的时候。不出我所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街坊邻居就跑出来看热闹了。

雀儿就站在老农身后,正用崇拜且充满担心的目光看着他。

妈蛋的,老子扮黑脸帮你找媳妇,真是便宜你了!

“我家不用人,也用不着人!我要是用人,可以自己雇!用不着你!”

“你得了吧你!咱爹咱娘的身体啥样,你不知道吗?咱奶年纪也大了,你忍心让他们自己干活吗?啊!我替你雇个人来照顾他们,你还不乐意了?”

老农本来是不会演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前这场戏他演的非常好,真儿真儿的,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唉,看来爱情真是能改变人的。

“什么叫我不乐意啊!我是说,我自己找人,自己雇人伺候他们,又没说不雇!”

“那你雇啊!”

“我不还没来得及雇呢吗!再说了,这事儿我还没和他们商量呢!”

“商量啥啊!尽孝心还用商量啊!”

“干啥不商量啊!哦,我话都不说一声就往家里领个妹子!知道的知道是我雇了个佣人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媳妇了呢!”

“别扯那没用的!你怕这些,我不怕!”

“你当然不怕了!你又不是我们枪家人!人家说闲话也说不到你头上!”

“啥叫我不是你们枪家人?我是不姓枪,但在我心里,咱爹咱娘咱奶,就是我爹我娘我奶!咱就是一家人!咋地,你不承认啊?”

“我咋能不承认啊!可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你这不是乱来吗!”

“啥叫乱来?我这是孝心!”

在演这场戏之前,我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排练了几遍。之后我让老农和雀儿在外面等着,自己先回家,知会家人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然后老农就带着雀儿来我家,我把他俩拦在外面,开始演戏。

演这场戏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想堵住左邻右舍的嘴,不让他们说闲话。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美中不足的是,老农的性子太急,我这边刚知会完家人,他人就到了。

娘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听,只能立刻出门,和老农演起了对手戏。在演戏的时候,我暗中观察邻居们的脸色,偷听他们的交谈声。在确认他们看懂了我们在争什么之后,我就冲着屋里喊道。

“爹!娘!奶奶!快出来管管老农吧!我管不了他了!”

这是我和家人约定的暗号。只要我这么喊,他们就出来拉架,然后顺势接受老农的“孝心”,让雀儿住进我家。

让我意外的是,在我喊过之后,爹也好,娘也好,奶奶也好,都没有出来。他们不出来,我只能先把老农和雀儿留在外面,自己进去找。

进屋时,爹,娘和奶奶都坐在炕上,一脸的闷闷不乐。我感觉气氛不太对,赶紧缩起肩膀,蹑手蹑脚的来到炕前,小声问道。

“爹,娘,奶奶,咋回事儿呀?咋不配合我呢?”

“配合啥呀?”爹沉着脸说道,“配合你给别人说媳妇啊?”

“嘿嘿,那个……老农他不是自己人吗,我帮他找完媳妇,他不就更能卖力给我找媳妇了吗,您说是不是?”

爹白了我一眼,嘴巴咕哝了两下,没有说话。

“娘,您说呢?”

“唉,那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总忘事儿。”

娘皱着眉头,所答非所问。

“忘事儿?啥事儿啊?”

“我刚才就想和你说,可你急着出去,不肯听。现在肯听了?”

“嗯嗯!肯听肯听!”

“之前不是给你说了一家媳妇吗?”娘说,“娘知道,那家的婆娘贪心,当不好丈母娘,所以也没抱啥希望。于是我就想吧,既然好丈母娘难找,那就找个没丈母娘的。”

找个没丈母娘的?

听到这里,我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阵子,你不是认识个做鞋的闺女吗?你不在家的时候,那闺女偶尔会来咱家,帮着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什么的。我看这闺女人不错,又找她订了几块帕子、鞋垫什么的,一来二去就熟络了。

娘挺相中她的,可是她家条件太差了,又没爹又没娘的,家里还有三个弟弟,拖累太多,所以娘就没往那边想。经过昨天那事儿,娘算是明白了,没爹没娘不见得是坏事儿,就想帮你俩介绍介绍。

你这人呐,倔,和你爹似的。娘知道你不喜欢走场面,所以这次娘不让你走场面,想让你俩慢慢处。可你这人怪忙的,她又没法去军队陪你,这样咋处啊?娘想了想,觉得那闺女家日子过的应该挺紧吧,如果娘雇来来家里做工,她应该不会反对。

这事娘和胜子说过,让他和你说,这孩子却给忘了。今天上午,娘去了那闺女家,和她谈了,闺女也同意了。娘打算让她来咱家住,就让她收拾东西,带着她家老幺过来住。算算时间,那闺女也快过来了。”

我!的!天!呐!

亲娘!您可真是我的亲娘啊!

您要不是我亲娘,咱俩办事的思路咋会这么像呢!

等等等等!现在不是贫的时候。

娘私下里已经雇了一个佣人,还让她带着弟弟来我家住,那么雀儿就没法名正言顺的留在我家了。这样一来,我和老农演的那场戏就变得毫无意义。

只要由美带着她家老幺来了,雀儿就只能离开。毕竟我家又不是什么大家庭,爹、娘和奶奶的身体虽然不太好,但也只是不够健康,还没到非要让人照顾的地步,一个人足够忙活了,没必要雇两个人。

如果真雇了两个人,那就有点炫富的意思了,还是容易被人说闲话。

就在我想这些事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骚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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