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谢随绕开他们,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谢随看到我住的房间时,眼底狠狠一颤:
“你就住这儿?”
我诧异地看向他,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比以前住桥洞的好。”
陈家有钱,条件也不错,买的是一整栋的独栋别墅。
只是可惜,楼上是陈朝朝的钢琴房、衣帽间、收纳室、书房。
腾不出多余的房间给我,只能让我先“暂时”住在狭窄的保姆房里。
我妈的声音还温柔的在耳边:
“乔一,你先委屈两天,等妈妈重新给你装修一个房间出来。”
这一委屈,就是几年。
拿到自己的东西,我什么也没要,径直和谢随一起离开。
身后,我妈有点不舍的声音传来:
“乔一,别闹了,回来好不好?”
我爸,哦,是陈朝朝他爸狠狠地说道:
“让她滚!这个家谁也没有对不起她!”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只能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谢随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指尖,一把将我拽进了怀里:
“想哭就哭,别憋着。”
我使劲眨了眨眼,眼底干涸一片,不想哭了。
所有的眼泪都在我得知自己患癌那天流干了,哭没有用,在爱的人面前哭,才有用。
我推开他,郑重地问道:
“谢随,你收了一百万的保镖费,应该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冻死吧?”
被谢随收留后,我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清醒的那天,他带着我去夜爬四明山。
他没有把我当得癌症快死的病人,他根本是没把我当人。
我吞下一大把的止痛药,没有精神,被他连抱带背的爬到山顶。
漆黑的山道上,只能听到我浅浅的呼吸声。
山顶的风凌冽地刮过,我缩进厚厚的羽绒服里,和谢随一起等待日出。
身体不好之后,我就总是犯困,有时候明明觉得才睡了一会儿,醒来已经过去了一天。
我觉得如果能在睡眠里过世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再大把大把的吃止痛药。
手机响起的时候,我还有点诧异,拿过来一看,是俞景年。
深夜十二点,他不睡觉抽什么疯?
正要挂断,却不小心点到了接听,很快,俞景年的大脸出现在屏幕里。
同时出现的,还有满脸泪痕的陈朝朝,以及陈家三口。
个个冷着脸看我,像及了古代的三堂会审。
晦气。
我正要挂断,却听到了俞景年的质问声:
“乔一,你把朝朝的护身符拿哪里去了?”
山上风很大,我一时间没有明白俞景年的意思:
“我拿她的东西?”
“你搞笑呢吧?别自己是个贼就看谁都是脏的!”
“她的东西,我不稀罕!”
陈朝朝哭声戛然而止,随即是陈衍恒愤怒的声音传来:
“你不承认是不是?好,那我自己去你房间找!”
我无所谓地说道:
“去去去赶紧去。”
陈衍恒大步起身踹开了保姆房的门,像洗劫似的在里面翻找。
那个小小的保姆房,一眼能看完全部,可陈衍恒像是泄愤一样,将里面的物品翻了个底朝天。
我的物品我早就带走了,剩下的,都是陈家的东西。
俞景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乔一,朝朝她丢掉了护身符,整晚整晚的睡不好,你别这样为难她行不行?”
我深呼吸了一下,止痛药的效果褪去,我疼得浑身发颤。
陈朝朝哭道:
“姐姐,那是妈妈给我求来的,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其他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就护身符不行,求求你了,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