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箐箐喉头一紧,“你是故意讲于我听的?”
“不然呢?”白玉烟好整以暇,那稚嫩的小脸满是得意,“三哥素来喜欢的只有我,姐姐真碍眼。”
苏箐箐的心似被剜了一刀。
随之白玉烟便咳嗽起来,屋外的池烬北闻声,一个箭步奔来,“烟儿,烟儿你怎么样?本王给你寻太医来。”
他紧张若失的模样,落在苏箐箐眼中,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王爷,我有事想同你说。”苏箐箐压抑着心底奔腾的酸楚,声色还是禁不住颤抖。
白烟儿仍在咳嗽,凑到嘴边的丝绢染了血迹。
“容后再谈,来人,来人,速速传太医!”
他满心满眼皆是白玉烟,哪里还顾得上苏箐箐。
苏箐箐脸色惨白,转而啼笑皆非。
她离开鎏金阁回到晴雪楼,当日,池烬北未曾涉足晴雪楼半步,更别提来安慰她只言片语。
从桂香口中得知,表小姐似乎病入膏肓了,吐了好多血,太医院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皆是束手无策。
苏箐箐是知白玉烟身子骨孱弱,没想到差到这等地步。
回想起来,她虽头一次见白玉烟,却格外熟悉。
无非是池烬北总在她面前提起,他说:
「烟儿那丫头皮得很,冬日里,偷偷捧着雪塞进了皇兄的被窝里。」
「不知烟儿何日才能康复,何时才能活蹦乱跳的捣蛋。」
苏箐箐只当他是心疼那小表妹,便用以精血,绘制了护身符,假池烬北之手转赠给白玉烟。
岂料得,她依旧病殃殃。
还接到了承王府来。
次日,残阳余晖中,池烬北方踏进晴雪楼。
彼时,苏箐箐正握着筷子,面对一桌子饭菜毫无食欲。
池烬北看了她一眼,坐在桌旁,深刻的脸映着烛光晦暗不明,“钦天监的于大人,说有良方医治烟儿,不知管不管用。”
苏箐箐心尖微颤,不留痕迹地问道,“是何法子。”
池烬北凝视着她,一瞬不瞬,欲言又止。
烛火荜拨,桂香剪了灯芯。
好半晌,他才继续开口,却是作罢,“时机未至,日后娘子自会知晓。”
苏箐箐鼻尖泛红,‘嗯’了声,低下头用膳。
池烬北草草吃了两口果腹,他的焦灼太过明显,但苏箐箐当做不知,“王爷留下来夜宿么?”
往常,除了军务繁忙之时,池烬北都会住在晴雪楼,与她同眠共枕。
“不了。”
他起身掸了掸袖子,“书房堆积了许多公文,娘子安睡,我先去忙。”
也就在晴雪楼呆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走了个过场。
苏箐箐牵强地扬起笑意,目送着他走远。
饭菜凉透,苏箐箐还坐在椅子上。
她阖着双目,羽睫轻颤,散开了感知。
整个承王府亭台楼阁尽收眼底,书房之中,男子在书案旁置了张圈椅,椅子上铺着厚实的兔绒。
他抱着娇弱的白玉烟小心翼翼地放下,不忘递给她一个汤婆子。
“让你好生养着,你非要看我批折子,你啊,你啊,打小就不听话。”
他虽斥责白玉烟,却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白玉烟露齿笑,天真烂漫,“烟儿就是要陪着三哥!永远陪着!”
猝然,苏箐箐胸口钝痛,喷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