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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2-21
4.
办公室的人都在震惊的消化这个消息,一旁的王科长投来关切的眼神,迟迟没有发话。
直到玖英泪眼带笑地开口,“王科长,那是不是这个先进工人的评选该落给我?”
李承迦始终抿着唇一言不发盯着我,眼中露出忐忑和懊悔。
我没有回应他的眼神,他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么对我还有没有内疚已经不重要了。
我对着王科长说,“科长,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王科长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出办公室门口了,他忽然大喊了一声,
“不!这次先进工人的评选非你莫属!”
我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王科长的时候他已经满眼含泪了。
他接着说,“吴粒,我们都不知道你以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现在知道了同样也不会瞧不起你,不管有没有婚配对象,你在厂里的表现都是大家不容置喙的!”
被当童养媳养大的,大家都知道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冷漠、无视、虐待所有不好的形容词都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一场的金钱交易。
我忘不了被送到比我大整整三十岁半身瘫痪的男人的屋子那个绝望窒息的感觉。
终于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我从那里逃出来了。
逃到一个无人可知我从前的地方,以为自己可以有新的开始。
告诉李承迦这个秘密的时候,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对我的好的人,却没想到早在上辈子他就将我自以为隐瞒得很好的秘密公之于众。
“不用了王科长,她要就给她吧,另外我办的辞职还没给我批下来,你们尽量批快点吧。”
我没有留恋,说完就想离开。
李承迦又追了出来,他的表情有些犹豫不决,半天才开口,
“阿粒对不起,我只是情急之下才把这个事情说出去的。”
看到我不争不抢他真的浮现了一些愧疚心。
我讥笑了一声,觉得他可笑,冷眼睨着他,
“不用对不起,毕竟她是你最爱的人嘛,反正我们之间从前没有什么关系,这样对我也是应该的。”
李承迦下颚绷得很紧,小声地说,“你别这样说,我只是把她当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我们是夫妻,大家都是知道的。”
十分钟前还为了玖英和我撇开关系,现在说这种话来挽救他那点可怜的愧疚心。
我冷言相对,“你犯不着说这些没必要的。”
又对着王科长道别,“我先走了王科长。”
李承迦上前追了几步,“你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我撇开他淡漠得没有回头。
李承迦怔怔地站在原地,过来好久冲着我的背影大声喊,
“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我急匆匆进了城挤上了去深圳的火车。
来之前,我已经看了存折里有一万五千块钱,这是我攒了快十年的积蓄。
到了深圳,我租了一个很小的屋子住了下来。
根据上辈子的记忆,纺织厂用不了五年的时间就会裁员垮掉。
而迅速发展起来的是电器厂,制造彩电、冰箱的工厂。
深圳是人才最庞大,离原材料也最近的地方。
我手上资金不够,用手上的钱不够,在深圳开了个早餐铺子。
每天除了累点但看着钱越来越多,我也知足了。
半个月后,从前的村子不知道在哪弄到了我现在的地址,给我寄来了信。
看落款是周轻寄过来的,她是我在村子里唯一一个支持我离开的人。
她和我是相似的处境,同样的丈夫不爱,整日忧心忡忡等着一个男人回家。
在信里,她说很佩服我有离开的勇气,问我最近都在干什么,还希望我未来越来越好。
我看到她信中提及了先进工人的名额还是我的,王科长不仅没有将这个资格给玖英,还说她作弊贿赂评委取消了五年的评选资格。
她还说了李承迦自从我走以后变得特别颓废,整天下班之后就在家门口站着,人家问他怎么不进去,他说在等你回来。
我给她写了回信,告诉她,要是过得不好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又开始了起早贪黑推着三轮卖早餐的生活,这些日子虽然累,但是比起在李承迦身边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幸福。
起码我不用再担心、难过,会不会被李承迦给抛弃了。
没过一周,周轻出现在了我租的屋子门口,手上拎着一袋行李。
我才推完车回来,冲她笑了笑,“想清楚了?”
周轻笑着帮我推车到院子里,轻轻应了声。
之后,她租下了我隔壁的屋子,我们俩一起卖早餐比之前挣得钱比之前翻倍。
一个月之后,我们两个人的钱攒够了四万块钱,于是马不停蹄去了市场求问电器的原材料。
好事多磨,一连跑了几天也没问到合适的材料。
周轻倒是告诉我,“今天我在市场问到了一个作坊,就是生产电器的,老板是外地人听说要走了,把这个作坊转卖出去。”
“我们明天再去看看,如果适合可以把作坊盘下来。”
隔天,我们找到了这个老板,让他带我们去看了作坊。
位置选址合适,作坊不算大,也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徐老板,这个作坊你出什么价?”
参观之后我还算满意便开口问了价格,徐老板在我和周轻之间打量了一会,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你们有电器制造技术的技术工人吗?懂这个行业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们给问住了,我和周轻压根不懂这些就是一头扎了进来。
他看我和周轻相视一眼便明白了。
徐老板深思之后,望着作坊说,“这算是我半生的心血,如果不是我老家有事情,我是坚决不会转卖出去的。”
我心中生起了个主意,试探地问他,“徐老板,要不这个作坊,我们不买,我们算投资在里面,你还是老板,负责技术部分。”
“我们俩算股东,负责之后的销售。”
徐老板目光浑浊考虑了许久,答应了下来。
我和周轻的高兴得不得了,为了庆祝还特地去下了次馆子。
这高兴持续到回家之前,在家门口见到李承迦和周轻丈夫的身影。
5.
“阿粒。”
李承迦看了我许久,眼眶有些红,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只是沙哑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睨了他一眼,刚才那点高兴全然失去,冷面寒霜地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承迦面对我冷冰冰的态度有些无措,沉默了一会,他怯懦地说,“来找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从前冷淡的性子突然转变成这样。
还会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我。
李承迦从包里掏出一个用信封包装好的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上,他说,
“这是评为先进工人的奖章,还有钱,王科长让我交给你的。”
我感受着一个圆形的奖章,心中有些酸。
上辈子因为失去了这个评选哭了好久,李承迦给我买了一个劣质的奖章给我。
我当时高兴得不行,觉得他在意我的感受专程买的。
全然没想到只是因为他利用我的软肋取消了我评选资格,见到我哭愧疚心泛滥而已。
我收了下来,冷漠地抬眼扫了他一眼,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家就在几步就到的地方,我被李承迦抓住了手腕,半步也动弹不得。
我垂着眼看着他那只手,觉得有些讽刺,提醒道,
“现在是公众场合,你对我拉拉扯扯也不怕辱了你为人师表的形象?”
李承迦很明显的身形一僵,但却也没放开抓着我的手。
过了好久之后,声音闷闷地说,“还有事,我来带你回家。”
这话我出现我当场觉得不可思议,抬起眼看着他,很久后冷笑了声问,
“怎么?想带我回去让玖英出出没有得到先进工人的气吗?”
这是他惯用的把戏,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总是给颗糖,然后一巴掌将我打醒。
让我知道每一次他对我突如其来的示好都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的绝对是为了玖英。
李承迦抓住我的手往回一收,我毫无准备地朝他怀中撞去。
这次我和他的第一个拥抱,他两只手在我腰间禁锢得很紧。
音线颤抖,“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这些天我已经反思过自己的问题了,是我从前对你关心不够,今后我会改的,跟我回家好吗?”
他能这样对我说话,已经算是低声下气了。
可我心如止水,半点情绪没有,重重地推开了他。
李承迦脸上是失措、彷徨、茫然,还夹带着一些恼怒,
“我都已经这样来求你了,就别闹脾气了,你究竟想要我做到什么地步?”
我才看清楚,他根本一点没有变化。
刚才的示好只是掩护,他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个自持偏爱而无畏,永远占据上位者的那方。
所以面对他地讨好,我没有给出回应,他就会濒临不耐、发火的临界点。
我淡然自若面对他的恼怒,从容的反问,
“李承迦,是你自己跑来找我的,现在又觉得自己已经够卑微了,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承迦脸色不佳,一脸沉重地望着我,片刻,对持下是他先软下了语气,
“好了,刚才是我的不对,是我语气太重了。”
“我也是这些天太担心你了,一个月你都没有回家,如果不是周轻离开她丈夫查到了位置,我都不知道你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说话时,他一直用着探究的眼神盯着我,那个眼神就好像在探究我从容之下的其他情绪。
他想看到什么呢,我猜是惊喜、意外、激动,以为再说两句好话我就会跟着他回去。
不过,永远都不可能了。
我别开脸,看到周轻那边同样也是和我一样在不耐烦的应付人。
“要我说几次,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没有耐心再继续和李承迦周旋,甩开他进了门,反锁上了屋子。
李承迦守在门前不停地敲门,语气卑微地喊,
“阿粒,刚才是我的问题,出来我们谈谈好吗?”
没一会,我隔壁的邻居就出来吼,“干什么啊一直敲门,人家不想见你!吵到我家孩子写作业了!”
6.
之后,敲门声停止了,李承迦不停地道歉之后也离开了。
我兴致勃勃做了三个菜端到周轻屋子想跟她彻夜长谈一番,没想到她也炒了三个菜。
我们相视一笑,周轻说,“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低三下四来求我的时候。”
六个菜桌都摆不下了,我笑得乐呵,跨越一辈子的时间,好像现在才算日子的开头。
我们开了两瓶汽水,干了一杯,我笑得肆意,
“徐老板也答应下来了,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才是新生。”
脱离李承迦,走出那段让人自我怀疑的感情,即将拥有事业,哪一件都算是美事。
隔天,我和周轻出完摊之后,约了徐老板见面。
他给我们讲解了作坊工人的管理,又给我们讲了怎么验收成品。
还向我们提出了一个建议,让我和周轻一起去报个机械制造的班,不用懂很多,只要知道电器制作的流程和规范标准就行。
我们看得出来,徐老板这个作坊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临走前一天还说,让我们一定记得每天去转一圈。
我笑着跟他挥手,“放心吧,现在我们也是股东了。”
我和周轻听从了他的建议,报了班。
开早餐摊赚钱,等着有一天能扩大作坊变成工厂。
又过了半个月,作坊出了一批彩电的成品,徐老板也从老家回来了。
和我们考虑出售的问题,他说,
“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原材料比起之前涨价了不少,但是深圳彩电的定价就只要60块钱,涨价了的话就会滞销不出去。”
周轻听着撞了我两下,
“你记不记得咱们村子里彩电卖多少钱,我记得好像得卖470多。”
我点了点头,“咱们那边的彩电都是从深圳运过去的,肯定是涨价啊。”
这话一出,灵光乍现,我一拍桌,
“我们可以把彩电运到南方去卖啊!”
我们很快探讨出来了运费、租车的费用,计算下来每台彩电能比在深圳卖高出一百多块钱。
我和周轻暂停了一周早餐摊,租车找师傅开到了南方,卖了整整一车彩电。
又回到深圳之后,数了数一趟挣了一万多。
这个消息告诉徐老板之后,我们都高兴得不行。
我又跟他说了之后的计划,想把这个钱用来买货车,再请两个师傅,未来继续走运输这条路。
徐老板觉得可行,将我们之前投资的四万中抽了三万出来让我们俩看着办。
这个计划实施了三个月,不仅让我们赚够了扩大作坊的钱,还在南方市场打响了名号。
还开通了运输这条道路,只要南方市场从我们这里进货,会比其他地方便宜二十块钱。
之前村子里的王科长打听到彩电是我销售的,连忙写了信问我有没有门路。
我告诉了他要将作坊扩大成厂子的消息,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投资。
王科长联合着厂里的其他几个书记商量探讨,五个人合资出了五万块钱投资我们。
徐老板找了个地段良好的选址,轰轰烈烈地将作坊搬了过去。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我和周轻摇身一变成了电器厂的股东。
剪彩仪式上,徐老板笑得高兴感慨着,
“吴粒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事事做得那么顺利,才半年不到咱们就成立电器厂了。”
周轻也笑着说,“我出来找你的时候没想过会挣到钱,就是觉得想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情做,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成就。”
我笑着恭维了他们两人,“还是都靠大家的共同协作。”
剪彩仪式之后,我们去下了馆子,饭店有些闷热,我到门外透了两口气。
在饭店门外见到了李承迦。
其实见到他并不奇怪,自从四个月前他来深圳找过我一次,被我冷脸相待消失了几天。
之后又频繁出现在了深圳,几次三番出现在我面前,想说什么又不敢对我说。
连续四个月,一直都是那样的状态。
但我一直视而不见没有搭理他,只是有时候会看到家门口挂着盒饭,或者塑料口袋装着的新布料的衣裳。
索性,我干脆搬了家,大手一挥买了个五十平的房子自己住下。
从那之后,这还是快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他。
王科长给我写信的时候,说得很隐喻,好像说他办了停薪留职,说是要去找人,还会回来。
还说玖英被厂里开除了,是李承迦亲自去举报的。
说她婚内出轨,厂里不能接受这样劣性条件的员工,现在玖英忙着求她城里那个老公别离婚呢。
李承迦好像是刻意站在外面等我的,见我出来以后一步步朝我走来,小声地说,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冷眼看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刚要走,他攥住我的胳膊,但只是瞬间,立刻又松了开。
声音沙哑整个人埋着头就像不敢和我对视那般,夹带了些哭腔,他说,
“说完之后,我就死心了。”
7.
我沉默了很久,站在风中看着他。
李承迦穿着单薄的旧衣萧条颓废的样子,就好像能被一句话而轻易打倒。
那张脸还是依旧,是我上辈子爱过的一张俊脸,只是从前的他在我面前总是意气风发、不屑一顾的姿态。
现在这样低眉顺眼、放低身姿的架势,我是第一次见。
“说吧,五分钟。”
我抬表看了眼时间,冷酷无情地说。
李承迦急躁地说,“我……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深圳,在你的身边。”
我轻应了声,“我看见了。”
他一直看着我,可依旧没在我脸上发现任何情绪。
垂头丧气地说,“阿粒,本来我挺不甘心的,我觉得我们之间都那么多年了,怎么能因为玖英而分开。”
“我无数次为自己当初的冲动而后悔的,我恨我自己立场不坚定,总是想着玖英曾经救过我父亲的命,我要报答她,所以用你的秘密伤害到了你。”
我两眼黯淡,沉默不语。
半年过去了,他依旧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我会选择离开他。
只是觉得,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将我的秘密和盘托出,或许我就不会毫无留恋地离开。
风吹乱了他的发,他头发长了很多,胡青也长了没修理,完全不像那样所谓的为人师表模样了。
明明他的脸就在我眼前,上辈子看了无数次他的模样,可现在视线却又那么朦胧,只有一个轮廓。
或许,是爱让他的模样深刻留在我的脑海,不爱之后,具体的模样也消散只剩一张模糊的轮廓。
他哽咽着,还在说,“这些天我都看到了,你没在我身边,会过得更好。”
我裹了裹大衣如同他上一世对我那般冷眼旁观着他的眼泪,沉默了会说,
“李承迦,能让我坚定下来离开你的,并不是那么一件事情。”
他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眼中惆怅又不解,沙哑地回答,
“我知道,是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我否定了他的回答,认真地说,
“因为我看得见我们的未来,我看得见未来二十年你还会继续喜欢玖英,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插曲你暂时否定对她喜欢的一个插曲而已。”
他摇着头坚定地反驳着我,“不是的,我已经看清自己的心了,我对她始终只有感激。”
“阿粒,一直以来我爱的人是你,我习惯你在我身边和我絮絮叨叨讲话,没有你的家真的很安静很不自在……”
这一世出现了很多让我始料未及,甚至可以用诧异来形容的事情。
李承迦对我说出告白、说出爱,也算其中一个。
我淡然地打断了他,“那你就得习惯,因为未来我都不可能在你身边。”
他忽然合上了唇,眉头拧在一起,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哀伤。
头一次,我竟然会用可怜这个次用来形容李承迦。
他垂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哀伤过度,双肩不停地在颤抖。
在我这一句话之后,整个人好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人,两眼发愣盯着地板,任由眼泪而下。
我漠然置之,接着说,
“其实你把那件事说出来也好,至少现在再也不会有任何事能伤害到我了。我不会再被任何人伤害了。”
“阿粒……”李承迦深深地看着我,几次张唇最后融为了一句,“对不起。”
我没理会这句对不起,反而抬起表看时间,毫无耐心地说,
“时间到了,我该进去了。”
李承迦没有再追,一直怔怔地在原地站着,直到我们吃完饭出来他依旧在。
周轻看到他以后,小声地说,“他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我随口说,“谁知道,犯贱吧。”
周轻点点头,笑着跟我说,“你知道吧,我前夫之前不是死活不同意离婚吗?前段时间同意了,现在我终于没有任何烦心事了。”
“那太好了,咱们明天继续下馆子庆祝一下。”
我笑着侧着看向她时,正好瞥到了定住的李承迦。
他一直在注视着我,目光跟随,所以我瞥到他之后立马和他视线相交了。
李承迦挤出了一个很僵硬勉强的笑容,就像上辈子初次见面那样。
不过那个时候,我想的是,他真可爱啊。
而现在却只觉得厌烦,将视线调转回正,继续往前走。
我们三人成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创造了自己的电器品牌。
当初在南方市场销售得很好,让很多企业都来和我们合作。
赚到的第一桶金,我又告诉了周轻几年后商品房会涨价的消息。
周轻压根问都没问我这个消息是哪里听来了,将手头的积蓄全砸到了商品房之中。
和我一起又投资了建筑行业,做起了房地产生意。
电器厂里的分红是按照季度来的,王科长他们已经出了分红,我给他打去了电话。
问他银行卡号,要把钱打给他。
王科长却说,“这钱我就没想过收回来,你留着吧。”
我觉得奇怪,怎么也不肯,非要把钱寄过去。
王科长犹豫了半天才跟我说了实话,
“吴粒啊,其实这五万块钱是李承迦拿给你的,他说他要是亲自给你,你肯定不会要,就让我以投资你的名义给你。”
他说,我做生意这个事情在大家眼中始终只是个个体户,用不了多久肯定亏钱。
大家都没有给我投钱给打算,告诉李承迦之后,他将存折给他让他把钱给我。
我想了想,还是把钱寄给了王科长。
告诉他,厂里现在赶不上从前了,这笔钱留着以后补贴给下岗工人吧。
从前厂里的人对我不算差,这些钱也算是还了她们曾经对我的好了吧。
周轻和她前夫终于扯到了离婚证,拉着我去照相馆拍了张照。
对比着一年前刚出来的时候,我们俩都变了,更勇敢、更坚韧。
周轻抚摸着照片,笑着笑着泪眼模糊,她眼泪盈盈地对我说,
“吴粒,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活成这样。”
我也喜极而泣,“从前都过去了。”
从今以后,会过得很好,我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