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身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老张坐在床边打着电话。
“弟妹,刘警官也给你打了电话,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老肖受伤昏迷三天,你一条信息没发过,一个电话没打过,你连妻子最基本的义务都没尽到!”
林欣悦也格外烦躁,“你们一个两个陪他耍我,我还要给你们好脸色吗?”
“肖子峰就算死了,我都不会去给他收尸的。”
眼看老张被气得就要破口大骂,我虚弱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思思呢,她怎么样了?”
想起昏迷前女儿被折磨后的惨状,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救下她。
老张叹了口气,“思思脸上的刀口缝了十三针,没了一个耳朵,天天躲在病房不肯见人。”
我挣扎着起身,拖着不敢用力挪动的身体来到女儿病房门前。
屋里一片寂静,隐隐传来细微的抽噎声。
老张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
“你也别怪我多嘴,林欣悦根本没把你和思思放在心上!”
“这几日,我和警队的人打了不知多少次她的电话,她却始终觉得是你在骗人。”
我抿了抿唇,面色冷静,“出院后,我就会和她离婚。”
头上突然被重物用力砸下,我还未恢复的大脑格外胀痛。
林欣悦柳眉竖起,怒气冲冲道,“肖子峰,你在放什么屁?还敢提离婚,我没告你报假警都不错了!”
她忽视了我身上的病号服和惨白的脸色。
“你说话啊,又在这装什么病人,这是演新剧本了?”
言墨体贴地站在她身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肖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让欣悦回家陪你们就直说,何必多此一举?”
林欣悦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你是不是知道言墨不舒服,我来陪他来做检查,故意在这蹲守我!”
“你真令我作呕,离婚是吧,我举双手赞成!”
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掏出手机联系律师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先说好,我可不会要那个小畜生,你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
如今再听到她的冷言冷语,我心中已经没有丝毫波澜。
我和女儿对她来说都不重要,我们俩的离开对她来说倒像是一种解脱。
林欣悦巴不得和我分开,立刻投入言墨的怀抱。
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我弯起嘴角:“以后我们互不打扰。”
林欣悦对我平静果断的反应格外不满。
她皱眉望向我,似乎想探知我的想法。
“肖子峰,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水?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离婚了。”
她从前用离婚威胁过我无数次,但每次我都舍不得分开,也不愿让女儿有个不完整的家。
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和林欣悦不幸福的婚姻像枷锁,困住我也困住了女儿。
继续下去只会徒增痛苦。
我淡淡开口,“你把我和女儿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我们这次受伤是被你牵连,你连问一句都不愿意。”
“离婚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没有感情的婚姻没有维持的必要。”
林欣悦牙齿咬着红唇,两颊因气恼而羞红一片。
她重重将离婚协议拍在我胸前。
我心口附近刚刚缝合的伤崩裂,血迹渗出绷带。
一旁的护士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制止她的动作:“女士,病人伤势刚缝合,不能受重击。”
林欣悦吓了一跳,她有些狐疑地看着我,轻声道,“你真的受伤了?”